這是詩人自傷身世之作。全詩以貧女自喻,通過她的獨(dú)白、自述,塑造出一位品性高潔但不為世人理解的貧女形象,從而寄托詩人自己懷才不遇之感和抑郁不平之情。
《貧女》
唐代:秦韜玉
蓬門未識綺羅香,擬托良媒益自傷。
誰愛風(fēng)流高格調(diào),共憐時世儉梳妝。
敢將十指夸針巧,不把雙眉斗畫長。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詩歌一開篇便是貧女訴說自己的不幸遭遇。這位女子因?yàn)閺男∩L于窮苦人家,所以穿的都是粗布麻衣,從不曾有機(jī)會穿戴華麗的衣飾。雖然物質(zhì)貧乏,她卻沒有因此而自卑難過,反倒是世人的嫌棄讓她傷心不已。明明自己已到待嫁年齡,卻始終無人上門提親,如何不令她黯然神傷呢?有好多次,她甚至都想拋開女子的矜持,自己去找個好媒婆去說親了,但每每想到世人的輕視,白眼,就又泄氣了。既然連求親都不成,貧女別無他法,只能獨(dú)自傷感了。
貧女為什么會為人所棄呢?接來下的“誰愛風(fēng)流高格調(diào),共憐時世儉梳妝”兩句說明了原因,原來竟是只重富貴,不重品格的社會風(fēng)氣使然。由于世俗之人都只知道欣賞卑俗的格調(diào)和奢靡的梳妝,對于貧女不同流俗的格調(diào)和簡樸的梳妝當(dāng)然視若敝履。這兩句雖然是以貧女的提問出現(xiàn),但是答案卻彼此心知肚明,因而更突顯出一種世無知音之感。
然而,盡管如此,貧女仍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她自信自己心靈手巧,能夠做出很好的刺繡作品,所以堅(jiān)決不描畫長眉與那些世俗之人爭美,其品性之高潔,令人贊嘆。不過這也使得她的親事更加茫然無望,所以只得“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這真是天大的諷刺!這是一位多么孤獨(dú)、苦悶的貧女??!
從中我們不難窺見詩人自己的身影,詩人作為一介寒士,雖然身懷經(jīng)世之才和高潔的德行,但是卻因?yàn)闊o人欣賞而不得施展抱負(fù),只能終身沉淪下僚,為他人捉刀獻(xiàn)策,一種哀怨、不平之情呼之欲出。更進(jìn)一步看,這種不平之鳴不僅是詩人一個人的心聲,更是古今寒士的共同心聲。因此,它又將個人之悲上升到了千古同悲的高度,從而積淀了歷史情感而流露出看透世事的滄桑。
這首詩語意雙關(guān),含蘊(yùn)豐富,言語沉痛,是情哀怨,可稱得上是一首貧士的感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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