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搖籃曲》分析
導讀：勃拉姆斯是德國音樂史上最后一個有重大影響的古典作曲家。他的《搖籃曲》（Lullaby），常用于小提琴獨奏，描繪一種夜色朦朧的景象。曲子為單二部曲式，從和聲風格上看，屬于典型的功能性的古典和聲風格。這首作品以調性主音為中心，將和聲音響從縱向與橫向上加以有序化組織。這首作品正是功能和聲的一個典范。
一、作品背景資料
勃拉姆斯是德國音樂史上最后一個有重大影響的古典作曲家，被視為19 世紀浪漫主義音樂時期的“復古”者。他是創(chuàng)作與演奏并重的作曲家。但他沒有進過音樂學校，靠他自己的勤奮好學、他的卓越才能和對自己所獻身的事業(yè)重要性和必要性的覺悟。他的成熟的作品證明了他掌握著登峰造極的藝術技巧和才華。他的作品兼有古典手法和浪漫精神，極少采用標題，交響作品中模仿貝多芬的氣勢宏大，然而筆法工細，情緒變化多端，時有牧歌氣息的流露，仍帶有自己特點。
勃拉姆斯繼承貝多芬交響樂的傳統(tǒng)，以深刻的人道主義和熱烈的愛國主義精神出發(fā)，著力表現(xiàn)時代精神風貌和斗爭生活，作品成為貝多芬之后西歐交響音樂的杰出典范。難怪人們把他的《第一交響曲》譽為“貝多芬第十交響曲”。勃拉姆斯自己也曾記敘說：“在我背后不斷地聽到巨人（指貝多芬）的腳步聲。”勃拉姆斯寫作交響曲并不追求色彩和光輝的表現(xiàn)，但他的樂隊表現(xiàn)卻格外精致而富有表情。在繼承古典樂派交響樂的結構形式的同時，勃拉姆斯又賦予作品浪漫主義的色彩和氣質。作品結構嚴謹，情思蘊藉，規(guī)模龐大。他還將德國古典作曲家嚴密的復調技術和動機發(fā)展手法運用到交響曲的創(chuàng)作中。重要作品還有《D大調小提琴協(xié)奏曲》，《匈牙利舞曲》第五、第六，管弦樂《學院典禮序曲》及樂作品《搖籃曲》等優(yōu)秀曲目。
1864年，勃拉姆斯在漢堡遇見了一位維也納的青年女歌手貝爾塔，奧地利姑娘特有的溫柔和天真浪漫的風彩打動了他的心，但由于種種原因，他倆未能結合，貝爾塔與他人結了婚，當他們第二個孩子出世時，勃拉姆斯寫了這首《搖籃曲》送給他們。
二、作品《搖籃曲》和聲分析
《搖籃曲》樂曲是F大調，3/4拍，單二部曲式（前兩小節(jié)是節(jié)奏型及主和弦的預示，相當于簡單的前奏。第3――10小節(jié)為第一段，第11――20小節(jié)為第二段）。
我們斷定這首樂曲是單二部曲式，是從和聲中分析出來的。如第9――10小節(jié)是原位的屬七和弦到主和弦的連接，就是表示段落結束的終止式。最后15――20小節(jié)更是一個完整的終止式，包括了IV級――K64――屬七――主和弦的完整組合，由此可以斷定這首樂曲包括了兩個樂段。在古典音樂作品分析中，曲式判定與結構劃分，主要的依據(jù)就是終止式。
在這首樂曲中，不同的和弦一共只出現(xiàn)了三個，也就是第3小節(jié)的I級，第11小節(jié)的IV級，第7小節(jié)的屬七和弦。其他小節(jié)的和弦都是這三個和弦的重復或變化重復，如第4小節(jié)的IV級的第二轉位，實際上就是將和弦的根音換成了五音。
第16小節(jié)的K64和弦，就是“用于終止式的I級第二轉位和弦”的意思。這是一個典型的“引入性”非骨干和弦。它的和弦音雖然和主和弦相同，但由于采用第二轉位，它的作用主要是后續(xù)屬七和弦的預備（屬音在低音聲部提前出現(xiàn)）。
通過視奏這首樂曲，特別是將旋律與和聲結合起來進行分析，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這首樂曲的旋律基本上是從和聲中派生出來的，大部分旋律音就是和弦音。但是由于右手彈奏的旋律聲部，與左手彈奏的和聲聲部在節(jié)奏上不一致：旋律聲部以四分音符為主，加上二分音符、八分音符等節(jié)奏；和聲聲部主要是每一小節(jié)一個和弦。由此，旋律聲部中就出現(xiàn)了少量不屬于和弦音的旋律音（如第5小節(jié)第2拍上的E音等），即“和弦外音”。分析時要注意將和弦音與和弦外音加以區(qū)別。
這里出現(xiàn)的和弦外音主要有兩種類型，大多屬于弱拍上的和弦外音，但也有少量強拍上的和弦外音。如第6小節(jié)第1拍上的兩個音（D、bB）就是強拍上的留音。它在前一小節(jié)有預備，解決于第2拍的I級。至于同一小節(jié)第3拍上的A、F兩個音，我們可以把它看作是弱拍上的經過音。分析時首先要抓住每一小節(jié)一個和弦的和聲節(jié)奏進行分析，也就是要注重分析和聲語匯規(guī)律性的東西，而不要過分拘泥于個別和弦音的分析。例如第13小節(jié)第3拍，不能看成這里有一個II級和弦。這一小節(jié)總體上應該屬于屬七和弦（或屬九和弦）。
在該曲的和聲寫法上還有一個值得注意之處：就是作曲家在旋律的下方，普遍加上了一個平行三度或平行六度的附加聲部。像這樣隸屬于旋律聲部的附加聲部，其作用是使旋律聲部的色彩更亮，但在和聲中屬于比較次要的成分，并不影響基本和聲進行。
這首樂曲所運用的是典型的大小調功能性和聲語言，強調了主和弦（T）――下屬和弦（S）――屬（七）和弦（D）――主和弦（T）的進行。最后第 16―18小節(jié)則出現(xiàn)了典型的正格終止式，體現(xiàn)全曲完滿的結束。這首搖籃曲正是采用了F大調的正三和弦和聲語匯，結合一小節(jié)一個和弦平穩(wěn)的和聲節(jié)奏，營造出安詳、和諧的氛圍。
勃拉姆斯的這首歌曲雖然不長，只有20小節(jié)，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各種功能和聲中的常見問題均已涉及。從和聲風格上看，顯然是屬于典型的功能性的古典和聲風格。這首作品所體現(xiàn)的T――S――D――T的典型序進，是功能和聲語言的常用“語法”，也就是以調性主音為中心，將和聲音響從縱向與橫向上加以有序化組織的方法。這首作品正是功能和聲的一個典范。
三、結語
《搖籃曲》樂曲是通過強弱拍節(jié)奏的起伏，來塑造搖籃擺動的形象，充滿溫和、安祥的情緒，表現(xiàn)了母親的愛子之情，也是一首民歌風格的歌曲。它展現(xiàn)了明亮純凈的音符，愉快的旋律，一如孩子天真的兒語，使人也變得純真而愉悅。水晶般寧靜的音如同一陣柔和輕緩的和風，又象母親慈祥的手拂過，跟隨節(jié)奏的律動，讓身體在輕輕的晃動里安睡。
編者注：本文作者張海紅，原載《北方文學》，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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