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流行音樂界處于1967年的一派盛世景象時,聚光燈焦點的邊緣常會有一些散落的遺珠不為世人注意,或許因為太多的重量級作品亂花漸欲迷人眼,目不暇接之余的回顧常常會有令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
誰人樂隊The Who、奇想樂隊The Kinks、奶油樂隊Cream、小臉樂隊Small Faces等一批英倫三島的樂隊在1967年都奉獻了其登上各自音樂生涯巔峰前的預(yù)告演出,而沙灘男孩The Beach Boys、飛鳥樂隊The Byrds、杰弗遜飛船Jefferson Airplane這些在美國執(zhí)牛耳的大牌樂隊即使沒有蓋過披頭士佩珀軍士的輝煌,各自的專輯如果放到其他年份也堪稱頂尖。
本文作者Floyd Zhou,責任編輯00。
《I Never Loved a Man (The Way I Love You)》
Aretha Franklin
《I Never Loved a Man (The Way I Love You)》
而常常容易為后人忽視的是,爵士與布魯斯傳奇女歌手妮娜·西蒙Nina Simone的代表作《妮娜·西蒙的布魯斯歌曲 Nina Simone Sings the Blues》與布魯斯三王之一的阿爾伯特·金Albert King最具影響力的名作《生不逢時 Born Under a Bad Sign》都發(fā)表于1967年。在狂飆突進的不列顛入侵轟炸美國3年后,黑人靈魂樂與布魯斯的聲音開始變得更加開放和現(xiàn)代,為MOTOWN時代開啟了先聲。
作為黑人靈魂樂在整個60年代最具里程碑意義的作品之一,被尊稱為“靈魂女王Queen of Soul”的艾瑞莎·弗蘭克林Aretha Franklin在1967年推出的專輯《我愛你無人可及 I Never Loved a Man (The Way I Love You) 》可謂集大成者。
很多未聆艾瑞薩啼聲的樂迷也許無法理解,為什么在滾石雜志評選的百大歌手中,這位靈魂女王竟然能力壓貓王、詹姆斯·布朗James Brown、齊柏林樂隊主唱羅伯特·普朗特Robert Plant等眾位大咖,高居榜首。
在這張專輯中,艾瑞薩的嗓音感染力可謂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而專輯的詞曲陣容可謂60年代黑人音樂的全明星水準,云集了奧蒂斯·雷丁Otis Redding、山姆·庫克Sam Cooke等靈魂樂傳奇的作品?!蹲鹬?Respect》更作為宣言式的標志作品,不斷為后人傳唱。
《Days of Future Passed》
The Moody Blues
《Days of Future Passed》
另一個有趣的個例是,在類似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和交通Traffic這樣的樂隊將樂器演奏的可能性大大拓寬之后,主宰下一個時代的藝術(shù)/前衛(wèi)搖滾在67年也已經(jīng)始露端倪,對聲音的豐富性與深度更多可能性的探索已經(jīng)不僅僅體現(xiàn)在諸如披頭士《佩珀軍士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 Club Band》與誰人樂隊《熱賣誰人 The Who Sell Out》專輯角落的零敲碎打中。
來自英國伯明翰的樂隊憂郁布魯斯The Moody Blues在67年推出了自己富于野心的作品《未來的日子過去了 Days of Future Passed》,這張與倫敦節(jié)日管弦樂團合作的專輯甫一推出就令當時的聽眾和樂評人耳目一新。專輯中大量的德沃夏克式管弦樂伴奏與僵尸樂隊(The Zombies)式的巴洛克流行樂唱腔讓人難以界定這到底是一張古典樂專輯還是搖滾樂專輯。
然而,無論樂評人們?nèi)绾畏诸悾瑹o人能夠否認這張舞臺劇式的專輯走出了不同于披頭士佩珀軍士的另一條道路,而且相當成功。考慮到美好樂隊The Nice、是樂隊Yes和ELP樂隊這些融合古典的大牌藝術(shù)搖滾樂隊的首張專輯在數(shù)年后才會出現(xiàn),憂郁布魯斯The Moody Blues在67年的探索無疑具有開創(chuàng)性的意義。
《Absolutely Free》
The Mothers of Invention
《Absolutely Free》
與此同時,地下實驗音樂隨著各位音樂家一次又一次拓寬現(xiàn)代流行音樂定義的嘗試,大麻、LSD的使用與更具深度的嚴肅音樂人的入場,逐漸邁入了主流視野。而作為毫無爭議的實驗音樂教父,弗蘭克·扎帕Frank Zappa和他的發(fā)明之母樂隊The Mothers of Invention無疑居功至偉。
1967年的發(fā)明之母樂隊剛剛推出第二張專輯《絕對免費 Absolutely Free》,在這張專輯中他們探索了從自由爵士到斯特拉文斯基式舞劇的風(fēng)格。Zappa諷刺詩式的歌詞一如既往充滿著荒誕的力量。
《We're Only in It for the Money》
The Mothers of Invention
《We're Only in It for the Money》
在紐約的錄音室中聞悉披頭士推出《佩珀軍士》后,Zappa和發(fā)明之母樂隊改變了新專輯《我們只是為了錢 We're Only in It for the Money》的錄制計劃,轉(zhuǎn)向了諷刺披頭士的商業(yè)化與青年流行文化的主題,這點在專輯封面,一張明顯針對《佩珀軍士》的拼貼畫上體現(xiàn)的非常明顯。
關(guān)于專輯的錄制有兩個有趣的花絮:吉米·亨德里克斯作為Zappa的朋友友情出鏡,而唱片公司由于擔心法律訴訟,將這張Zappa花費4000美元精心制作的封面放到了內(nèi)頁,令他非常不爽。
Zappa在這張專輯中繼續(xù)了自己對于聲音可能性的探索,比如鋼琴與人聲共振的實驗和非常規(guī)的制作技術(shù)。而在歌詞方面,Zappa毫無掩飾自己對政治以及嬉皮文化一貫的不屑態(tài)度——雖然他也不能免俗的采用了迷幻搖滾和概念專輯這兩個在1967年的流行音樂界最時興的要素。
Mothers of Invention
作為搖滾樂的第一次高峰,1967年無疑是當代流行音樂編年史上最引人矚目的一頁。這種年輕的音樂形式在度過以愛情和輕松生活為主題的幼年期后,開始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更具深度和廣度的空間,并在之前兩三年探索的基礎(chǔ)上迅速獲得了爆炸式的繁榮。未來三四十年的絕大多數(shù)流行音樂風(fēng)格幾乎都可以在這一年誕生的主要作品中找到根源,而動蕩不安的時代背景又為其提供了富于傳奇色彩的舞臺。
在這個嬉皮士尚未回到父輩蔭蔽、抗議者正走向街頭的多事之秋,年輕的音樂家們從不同的小徑匯合至?xí)r代的十字路口,奏響了屬于一代人紛雜而光芒耀眼的奇跡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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