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shù)人學習書法,都是以楷書來入門的,這一點是沒有毛病的。但是從楷書來入門甚至寫到非常熟練,并不代表基本功很扎實,更不能代表具有極高的書法水平。如果想要獲得更大的突破,一定要兼顧其他書體的學習,這樣才能讓你的書法在綜合層面實現(xiàn)體現(xiàn),并能反哺給楷書。
北宋著名書法家蘇軾在《論書》中認為:
凡世之所貴,必貴其難。真書難于飄揚,草書難于嚴重,大字難于結密無間,小字難于寬綽而有馀。
這里說的嚴重”二字,特指“嚴肅厚重”的意思。如果有人能在寫行書或草書的時候,寫出“嚴肅厚重”感覺來,那是極其不容易并且珍貴的,同理,如果有人寫的楷書,能表現(xiàn)出行草書的飄逸質感,那也是不容易,且非常高級。
因而,如若我們想要達到這樣的“超脫”高境界,就一定要結合楷書和行書兩者長處,將他們內在各自的優(yōu)勢融合并發(fā)揮出來。
從古至今,極少有書法家只會寫行書而不寫楷書;同時也沒有一個大書法家只寫楷書不寫行書的。如果真的有,那么只能說他是一個不合格或“發(fā)育不良”的書法家。很多人癡迷楷書,唯楷獨尊,這樣的思想是錯誤的,如果我們長期只寫楷書的話,就會讓我們的楷書書法陷入呆板的狀態(tài),所謂“老干體”大體由此產(chǎn)生。
一個人長期只學楷書,就好像一個人長期只吃一種食物,必定會造成營養(yǎng)不良,氣息板滯、手部用力不靈活,并且眼光、審美、見識都會顯得很短淺。
我們?yōu)榱司S持人體機能的正常運轉,每天都會要攝取大量各種飲食,來滿足我們自身機體的營養(yǎng)需要,而如果長期只攝入單一的食物,就會造成機體功能的下降和營養(yǎng)不良等很多健康問題。書法也是一樣,如果我們長期只學習一種書體,很容易造成我們在藝術上道路上越走越窄、表現(xiàn)空間越來越小。
楷書的優(yōu)點是比較的端莊秀雅,但是它的缺點是容易把它寫成僵硬死板的狀態(tài),我們對于行書、草書或其他書體的學習,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協(xié)助我們糾正楷書學習上的板滯、陋習和弊端。
這個問題,典型體現(xiàn)在比如我們在學習歐體的時候,很容易越寫越呆滯、缺乏活力、氣息僵化,這也是法則單一的問題,這些法則過于苛刻,我們一旦違背,就不可避免的讓整個字失去精神。當初學者還不能夠靈活的處理楷書中嚴謹?shù)姆ǘ鹊臅r候,就會機械照搬,或者說死命遵從這些法則,從而造成比較僵硬死板的藝術造型。所以,行草書的法度,不是說松懈,而是更自由化,就如同潤滑劑一般,讓原本僵化的楷書法度,活躍起來。
解決楷書板滯的方法,就是將行書結合在一起,古代書法家中做的最成功的就是趙孟頫,他成功地將行書融入楷書,實現(xiàn)優(yōu)勢互補,達到寫字活脫的境界。后來,明代著名書法家、理論家項穆在《書法雅言》也因此強調:
真以方正為體,圓奇為用;草以圓齊為體,方正為用。正能含奇,奇不失正。
這句話就是對我上述觀點最好的詮釋。
由此看來,我們在學習楷書的時候,不要過于沉迷,也不要擔心楷書“尚未出帖”,而是在一段時間之后,稍微涉獵行書,最終達到楷書和行書并行的階段。其實楷書和其他書體融合的過程,就是“出帖”并真正實現(xiàn)創(chuàng)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