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柳州的大街小巷開始彌漫粽葉的芳香。
端午像是一本泛黃的書,年復(fù)一年地被人翻閱著,不管時代如何變換,書中的內(nèi)容依舊還是粽子、龍舟、艾草、菖蒲、屈原的故事,還有那些飄著粽香的童年……
很小的時候我就聽過屈原,五月初五的粽子是為他而做,那些龍舟也是因他而競渡……
對于屈原的認識,大多數(shù)時候都停留在課本上、電視里,每到端午,當人們一次又一次地談到屈原時,我也會在心里默默地念緬懷起他來。
關(guān)于端午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外婆包的粽子。
老人家習慣先將曬干的筍殼泡軟洗凈,放到盆子旁備用,而盆子里則是泡好的三江糯米和綠豆,外婆說三江粽米蒸熟后比普通糯米味道更香更濃,她會招呼媽媽和我一起坐到她身邊,當時我會動手學著外婆的模樣包粽子,但是總是包得不好看,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未學到包粽子的精髓。
外婆拿出筍殼,兩手靈巧地一轉(zhuǎn),一個“漏斗”就誕生了,輕輕往里頭放進糯米和紅豆,把葉子來回一扭,用繩子一扎,只兩三下的功夫,一個精致的粽子就完成了,不一會兒,一個個棱角分明、大小均勻的粽子便在外婆的腳邊堆成了小山。
粽子包好,用竹絲一扎就該下鍋了。
隨著溫度慢慢升高,那些粽葉混著米香的氣息也越來越濃,掀開鍋蓋時帶起一陣白茫茫的霧氣,一股股濃濃的粽子清香同時也溢滿了整條街。
外婆包的粽子我從來都吃不膩,大學每次端午收假返校時,外婆都會打包好一大袋粽子塞滿我半個行李箱,唯恐我在異鄉(xiāng)嘗不到她的手藝。
大學時,偶然和同學聊到賽龍舟,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許多同齡人都沒在端午的時候感受過賽龍舟的激情,雖然現(xiàn)在我已長大,但記憶里曾被爸爸媽媽牽著手,在柳江邊看龍舟比賽的畫面依舊清晰,我覺得很驕傲,因為柳州把這樣傳統(tǒng)的文化傳承了下來。
端午節(jié)的每一條龍舟上都有各式各樣的圖騰,劃船的人們在急鼓聲中齊齊揮動船槳,沖擊著水面的波浪翻起激情的漣漪,岸邊有此起彼伏的加油聲,等到第一艘龍舟劃過終點,熱烈的情緒無疑就從此時沸騰起來。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奶奶說在農(nóng)村,每到端午都會在門楣上插艾條,讓艾蒿的香氣乘著清風彌漫整間房,那樣才有“端午味”,柳州的一些老街里,依舊能看到有不少人在自家的門楣上插艾條。
雖然如今住在高樓里的我鮮少能夠看到,可老人家一直堅持著插艾條的習慣,或許這就是那一代人對于端午的一種情懷吧。
香包有時也叫香囊,在柳州,大多數(shù)人管它叫荷包。前幾天我到龍?zhí)豆珗@閑逛,看到有幾個人在賣荷包,那些荷包都是五彩繩的,上面鑲著閃閃發(fā)光的亮片,我拿起其中一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相比兒時起的荷包,如今的款式更多、也更漂亮,但卻似乎不再是小時候聞到味道。
記憶里的端午節(jié),除了粽子,還有奶奶做的荷包——里面的艾蒿籽、雄黃都是奶奶親手弄干凈并保存好的。只等到臨近端午的時候,奶奶才會把它們拿出來,為家里的孩子們每人縫制一個充滿“端午味”的荷包,然后把它掛在我們脖子上。
走起路來,荷包搖搖晃晃,一股純正的艾香就蕩漾開來,讓人滿心歡喜。印象中我問過母親為什么要在端午戴荷包,她只說是驅(qū)邪驅(qū)瘟的,其中是否還有更深的意義,我就沒有過多的追問下去。荷包雖不算金貴,但卻是長輩對孩子們的心意,希望家里的所有孩子都健健康康。
吃過了粽子,節(jié)日也就算過了,一切都顯得如此簡單、如此平常,少有從前那種內(nèi)心深處的喜悅和期望,但只要一到端午,粽子所散發(fā)出的香氣還是會觸動我塵封已久的回憶——外婆和媽媽包的粽子、奶奶縫制的荷包,柳江里的龍舟競渡……
這些情景,是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端午記憶。//
文案=木木醬 | 圖片=網(wǎng)絡(luò) | 美編=向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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