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當娜是影響了上世紀80、90年代的流行女王,要問誰是女神的精神偶像,那必須是墨西哥畫家弗里達·卡羅(Frida Kahlo).她20歲出頭獨闖紐約的時候,住在一個破爛的公寓里,每當遇到挫折哭泣,是墻上弗里達的照片給她勇氣,給她慰藉。
麥當娜告訴自己:
“弗里達活得很艱難,一生跌宕起伏,但她很勇敢,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我崇拜她。我對自己說:她能做到,那么我也能。”
弗里達一生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挫折變動,30多次手術(shù),笑稱自己是世界上做過手術(shù)最多的人,她有著最支離破碎的身體,最愛的人一次次背叛她,面對如此狗血的人生,她選擇了忍受、創(chuàng)造。甚至畢加索在她的才華前都自愧不如,他對她的伴侶、同樣是墨西哥國寶級畫家迭戈·里維拉說:“無論是我,還是你,都畫不出弗里達這樣好的自畫像?!?/span>
7歲她患上了小兒麻痹,導致她右腿萎縮、跛行,所以她一生都把自己的身體包裹在長裙中,反而成為她鮮明的著裝特色。她未有絲毫的不自信,她堅毅的性格深受父親的寵愛,她練拳擊、摔跤等,抵抗外界的嘲笑和自己的寂寞。
弗里達生前穿過的流蘇靴,鞋跟經(jīng)過特殊處理以協(xié)調(diào)雙腿長度
她天生聰明、叛逆,在2000多人、只有35名女生的學校里,她巾幗不讓須眉,對醫(yī)學、文學、藝術(shù)有著濃重的興趣,這也不難解釋為何她后來的繪畫作品中,經(jīng)常能看到精準的解剖和人體構(gòu)造。
18歲本該是一個女生的花樣年華,弗里達卻在這一年遭遇從天而降的厄運。她和男友一起坐公車回家,遭遇車禍。一根折斷的鐵條扶手從腹部刺入她的身體,經(jīng)左側(cè)穿過了她的陰道。這次可怕的車禍導致弗里達脊椎斷了三處,肋骨斷了兩根,右腿十一處破裂,右腳脫臼并被壓壞,左肩脫位,鎖骨折斷,骨盆三處破碎。赤裸卻滿身是血的弗里達,身上灑滿了路過的畫匠用的金粉。
這次晴天霹靂般的遭遇打碎了少女心,在給當時男友的信中,弗里達寫道:“人必須忍受這些?!?/span>
為了排遣憂愁,弗里達開始畫畫。依靠一面鏡子,一個特制的畫架,還有攝影師父親的耳濡目染和指導,弗里達很快感受到了自己的繪畫天賦和成就感。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她畫出了處女作,名字就叫《自畫像》。從此,弗里達的畫作主人公常常都是自己一個人,對此她說:“我畫自己,因為我經(jīng)常是孤獨的。我畫自己,因為我最了解自己。”
電影《Frida》劇照
當時這幅畫初衷是為了挽留要和自己分手的男朋友。弗里達對他依然熱情如火,男友卻已經(jīng)想要遠走歐洲。這幅畫像上,她美麗脆弱而清高,一雙想要被牽住的手傳達出她的眷戀。這樣動人的畫作曾挽救過戀情,但最終結(jié)局是分手。
上學的時候,她就曾對自己的同學說:“我的夢想就是給迭戈生一個孩子!”迭戈·里維拉是墨西哥國寶級畫家,雖然身體臃腫,面如青蛙,但是弗里達為他的才華深深打動。敢想敢做的弗里達帶著自己的作品,對著正在腳手架上畫壁畫的迭戈大喊:“迭戈,請下來!”其實她只是想讓迭戈看看自己的畫作,但是迭戈卻被弗里達的生動、性感所打動。
剛離婚沒多久的迭戈向弗里達求婚了,雖然深知他好色輕浮,但弗里達管不了那么多,她像世界上所有陷入愛河的女人一般,認為自己會得到最好的、最后的愛。
迭戈為他們倆造的房子,就已經(jīng)說明了他對弗里達和婚姻的態(tài)度。兩人分居在兩棟房子里,卻有一個天橋?qū)⑵湎噙B。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生相依。
為了迭戈,弗里達甘愿做乖乖的小嬌妻,為他下廚為他送飯,在家等他回家。但是,結(jié)婚不久,她就不得不面對他一次次的風流韻事,他愛她,卻無法對她一個人保持忠誠。
于是她想到讓孩子出場?;蛟S生一個孩子,彼此之間有了聯(lián)結(jié),一切都會不一樣?但虛弱、支離破碎的身體使她三次流產(chǎn),并失去了生育能力。她將自己無法擁有孩子的痛苦表現(xiàn)在畫作里。
《亨利·福特醫(yī)院》
而母親去世后,她將自己對于母親、對于未出生的小生命的復雜感情,畫出了那副驚世駭俗的《我的出生》。如今這幅畫被麥當娜收藏,就放在自家壁爐旁。麥當娜把它當做鑒定朋友的標準,她甚至撂出狠話:“不喜歡這幅畫的人沒法和我做朋友!”
《我的出生》
而更讓弗里達傷心的是,迭戈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了一起。她痛不欲生,畫出了《少少掐個幾小下》(Unos Cuantos Piquetitos,1935),雖然弗里達一直試圖保持人格獨立和冷靜,但迭戈習以為常的風流韻事,卻給了她最深切的傷痛。血濺到畫框上,虛實不分,觸目驚心。
《少少掐個幾小下》
弗里達終于不再滿足做“里維拉夫人”,她搬了出去,決心創(chuàng)造自己的生活。向死而生,無論遭受多深的創(chuàng)傷,都無法讓她歸于沉寂,她拼湊破碎的身體,掙扎著活出自己的光芒。她在派對上狂歡,酗酒抽煙起舞,情人一手數(shù)不過來。
電影《Frida》劇照
因此有人罵她是那個時代的蕩婦,也有人說她是女權(quán)主義者,生命中的疼痛太多,她只想抓住短暫的歡愉。在一次次的醉生夢死后,她意識到自己最愛的仍然是迭戈。她說:“我曾經(jīng)想用酒精淹死痛苦,沒想到該死的痛苦學會了游泳?!?/strong>
“無論從任何距離,所有我眼睛看到的,所有我自身觸到的,都是迪亞戈?!?/span>經(jīng)過一年的離婚,兩人又復婚,他們早已是生活、事業(yè)上的愛人和伴侶,在最后的時光里,迭戈給了弗里達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只是在弗里達去世后,迭戈才意識到自己愛她多深,在葬禮上,他像“被切割成兩半的靈魂?!?/span>
弗里達的畫作也表明了迭戈在她心深處無法取代的地位:
《迭戈在我的思想》
《宇宙,地球,我自己,圣迭戈和閱兵式愛擁抱 》
而她畫中的自己常常都是莊嚴、孤獨、破碎的女性形象。迭戈說弗里達“是藝術(shù)史上第一個女人,以全然魯莽的真誠以及安靜的殘忍,在她的藝術(shù)里潛心鉆研常見的、卻獨特的、僅僅關(guān)于女人的主題?!?/strong>
《破碎的石柱》
《沒有希望》
《剪發(fā)的自畫像》
1954年,弗里達的右腿因為肌肉壞疽從膝蓋以下被切除,使她陷入極大的痛苦。朋友們預感她將要離去,在墨西哥城為她辦了生前在故鄉(xiāng)的唯一一次畫展。不顧醫(yī)生的警告,弗里達突然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躺在床上,整晚唱歌、喝酒、開玩笑。她對記者們說:“我不是病了,我是碎了。但是只要我能畫畫,我便是快樂的?!?/strong>
電影《弗里達》劇照
1954年7月,在弗里達出生的藍房子里,她永遠閉上了眼睛。生前的最后一幅畫作上是幾顆西瓜,赫然寫著Viva la Vida(生活萬歲)。
《生活萬歲》
而在她留下的日記里寫著:“我希望離世是快樂的,我希望永不再來?!?/strong>生活太美,也太痛了,盡情過了一生就足夠了。
面對黑暗的人世,弗里達選擇全部接受,但卻不被此打敗消沉,而是永遠以自己的熱情、墨西哥式的鮮亮色彩,表達自己對生活的又愛又恨。
弗里達不可思議的女性力量給了后來的女人源源不斷的靈感。麥當娜說:“弗里達將她的車禍、殘疾和她的傷痛作為她繪畫的主題。她有很多優(yōu)勢在支持她,比如有男性所控制的拉丁美洲傳統(tǒng)文化。她扮演了一個順從的女性角色,但同時,她又是自覺的、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人。”
弗里達出生和去世的藍房子也成為墨西哥城千萬人朝拜的地方。人們來這里,感受那抹亮色,汲取對生活的勇氣。
弗里達最愛的衣服和小物件,濃濃的異域風情,它們曾經(jīng)伴隨著她,曾經(jīng)這樣贊頌生命。
一段弗里達的真實影像,在其中可以感受到她強大的生命能量:
這幅著名的《與猴子在一起的自畫像》,表現(xiàn)出她的不屑、不羈,永遠的叛逆之心。
生活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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