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希園」的第 226 期原創(chuàng)
民間常說，“窮瞞不住，丑瞞不住，咳瞞不住”，但是到了現(xiàn)代，“窮”和“丑”可以裝的讓人看不出，但是“咳”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讓人看不住?？人钥瓷先ナ且粋€很簡單的疾病，但是早期如果沒太注意，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導致久咳。長期咳嗽，不僅會讓自己身體不舒服，就連社交也會受到影響。因此，咳嗽雖然是一個常見多發(fā)病，但是如果遷延不愈，也有可能變成一個讓人難受的痼疾。不過，即便是久咳，中醫(yī)自古也有很多經(jīng)典良方，可以讓咳去人安。
在古今眾多治療久咳的方劑中，有一個方劑比較特殊，在古代使用的多，現(xiàn)代使用的少，但是它的效果卻很好，它就是九仙散。九仙散究竟是由哪些中藥組成的呢？全方由“人參、款冬花、桑白皮、桔梗、五味子、阿膠、烏梅各一兩，貝母半兩、御米殼八兩（去頂，蜜炒黃）”等9味中藥組成。使用方法是，將這些中藥研為細末，每服三錢，白湯點服，嗽住止后服。由于本方在古代是散劑，現(xiàn)代也可以改為湯劑，用法用量按照原方比例進行縮減。
那么，這個九仙散究竟有什么臨床功效呢？一般來說，九仙散具有“斂肺止咳，益氣養(yǎng)陰”的作用，主要適用于久咳肺虛證，臨床上以“久咳不已，咳甚則氣喘自汗，痰少而黏，脈虛數(shù)”為基本特點。不過在臨床使用時，需要根據(jù)臨床兼變證加減化裁，氣虛甚者，可以加黃芪以補肺益氣；肺陰虛甚，加天冬、麥冬以養(yǎng)陰潤肺；喘的厲害，可加蘇子、杏仁以平喘。
九仙散全方以御米殼為君藥，主要起到斂肺止咳的作用；以五味子、烏梅為臣藥，可以起到斂肺止咳生津的作用；以人參、阿膠、款冬花、桑白皮、貝母為佐藥，其中人參主要起到補益肺氣的作用，阿膠滋養(yǎng)肺陰的作用，款冬花、桑白皮降氣化痰、止咳平喘，貝母止咳化痰，貝母、桑白皮清肺熱；以桔梗為使藥，主要起到宣肺祛痰、載藥上行，直趨病所，不僅如此，桔梗能使斂中有升，升降有序。全方諸藥配伍，共同起到斂肺止咳、益氣養(yǎng)陰的作用。
對于九仙散的來源，以前一直存在較大的爭議，在以前的多版教材里，都是注明的九仙散來源于明代的《醫(yī)學正傳》，但也有醫(yī)家發(fā)現(xiàn)元代《衛(wèi)生寶鑒》中就記載的有九仙散。而元代羅天益的《衛(wèi)生寶鑒》要比的明代虞摶《醫(yī)學正傳》早兩百多年。因此，對于九仙散的方源，目前普遍的共識是，來源于元代《衛(wèi)生寶鑒》引太醫(yī)王子昭方[1-2]。
對于九仙散的君藥，可能會有人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它是以御米殼為君藥的?！侗静菥V目》記載，“咳嗽諸病既久，則氣散不收而肺脹痛劇，故俱宜此澀之、固之、收之、斂之”。蜜炙御米殼能增強其潤肺止咳作用，常用于肺虛久咳[3]。從方藥配伍來看，九仙散的君臣配伍，可以說是一個“鐵三角”。九仙散用御米殼、烏梅、五味子三味， 立意就在斂肺止咳， 三藥同用，御米殼劑量獨重，因此有著很強的止咳作用[2]。
九仙散一共九味中藥，它的配伍之中究竟蘊藏著怎樣的秘訣呢？全方以收斂固澀與益氣養(yǎng)陰共用，但是以收澀為主；在大量的收斂藥中，稍佐升散之藥，可使斂中有散、降中寓升，但卻以降、收為主。因此，九仙散是一個頗具特色的止咳良方，而之所以叫“九仙散”，就是因為“治久咳其效如神”而得名。
對于九仙散的源頭探索，其實也還不能直接“蓋棺定論”，因為有文獻研究表明，在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劉完素所著的《黃帝素問宣明論方》中，記載的有一個止咳良方“罌粟神圣散”，治療“治男子婦人久新日夜咳嗽不止”，全方藥用“御米殼、烏梅肉、人參、訶子肉、葶藶、桑白皮”，與九仙散相比較，有“御米殼、烏梅、人參、桑白皮”四藥相同。因此，從方劑的功效主治以及方名來分析，九仙散似從劉完素的“罌粟神圣散”衍化而來[4]。
雖然對于九仙散的現(xiàn)代研究比較少，但是它的臨床作用卻一直在延續(xù)。有研究表明，糖尿病合并肺結核患者，經(jīng)服九仙散治療后，患者血糖控制良好，痰菌陰轉率高，且使患者不易對抗結核藥物耐藥[5]。通過古今臨床的文獻梳理，發(fā)現(xiàn)九仙散可用于治療咳喘，泄瀉，以及久咳，頑固性咳嗽，喉源性咳嗽，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誘發(fā)的咳嗽[4]；不僅如此，九仙散加減治療咳嗽變異性哮喘療效顯著[6]。這也充分表明，九仙散無論是在古代臨床中，還是現(xiàn)代臨床中，都有著它強效止咳的作用。
不過需要記住的是，九仙散適應證是久咳傷肺、氣陰兩虛證，對于內多痰涎，或咳嗽而外有表證的則不宜使用，以免留邪為患。另外，方中所用君藥御米殼不宜多服、久服，中病即止。另外，御米殼具有毒性和成癮性，嚴謹濫用，所以，尋求御米殼的替代品，顯得尤為重要。如果只是用于止咳，或許訶子、五倍子能夠發(fā)揮一定的替代作用。
從《藥品化義》中得知，訶子“能降能收，兼得其善”，若是“金空則鳴，肺氣為火邪郁遏，以致吼喘咳嗽，或至聲啞”，用訶子“烽火斂肺，則肺竅無壅塞，聲音清亮矣”。而且，現(xiàn)代藥理研究表明，訶子具有抗病原微生物，抗炎，抗腫瘤，鎮(zhèn)咳[7]；促進氣管平滑肌收縮[8]。從《本草綱目》中得知，五倍子“斂肺降火，化痰飲，止咳嗽”，但是現(xiàn)代藥理對五倍子的研究中，對它在鎮(zhèn)咳領域中，幾乎沒有記載。所以，無論是訶子，還是五倍子，并不能完全替代御米殼。
不過從九仙散全方的組成來看，御米殼、烏梅、五味子三味中藥，主要起到的作用是收斂止咳；桑白皮、款冬花、貝母三味中藥，主要起到清肅止咳的作用，而且這三味中藥還是有斂有肅，有收有清，使得止咳的作用大大增強。因此，即便是去掉方中的御米殼，換成具有較強止咳能力的中藥，也應該能夠起到相應的作用。
[8]羅光偉，陳建江.訶子的藥理作用研究進展[J].云南中醫(yī)中藥雜志，2012，33（11）：7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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