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揮不去的鄉(xiāng)愁
清明,清明,每當清明,人們心中總會有絲莫名的哀愁揮之不去。正如杜牧的《清明》中寫道“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不管是細雨綿綿還是陽光明媚,在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里,總給人帶來迷蒙黯然的氣氛。可對于我們家庭來說,清明,卻是一次難得的家庭聚會。
老家在農村,舉家搬遷三十多年,那些破破爛爛的危房也被政府強制拆除。老家唯一原封未動的就是爺爺奶奶的墳墓。爺爺的墳在海拔500米的山頂,奶奶的墳在村口的山腳。風風雨雨幾十載,兩位老人就這樣一直遙遙相望,生不能同死,死了不能同墓。這期間,父母親好幾次想給爺爺奶奶遷墳??梢恢币詠矶荚诩m結中,遷與不遷,最后還是一位會看風水的親戚給下了結論:他說奶奶的墳是為我們看家護院,保護著老老少少一年四季平平安安!爺爺的墳是我們的靠山,他保佑著子子孫孫生生世世升官發(fā)財。父母親聽從了他的建議,再也沒有心思去動這個所謂風水很好的墓地。不管山再高、路再陡,只能每年按部就班。一年一度的清明節(jié),全家老老少少一起回老家賞春踏青,去爺爺奶奶墓地燃一炷清香,獻一束鮮花,是我們家清明假期永恒不變的主題。
清明節(jié)回老家祭祖,原先是父親帶著我們,一年又一年,年年復年年。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父親老態(tài)龍鐘,行動越來越不方便,去爺爺的墳頭山高路陡,對于年邁的父親來說,實在是力不從心。曾幾何時,這一項義務就落在我們兄弟姐妹的肩上,每次都是哥哥定好時間及集合地點,然后一同前往。
后來的后來,每年的四月四日又成了我們一成不變的聚會。那是離老家不到五里地的外婆家。外婆家是一個寵大的家族,外公有兄弟姐妹六個,我們稱之為六脈。在六脈里,我們家是二脈。頭一年,由我舅舅作東,舉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六脈親情會,兩百幾號人齊聚一堂,追根溯源,共敘親情。俗話說:一代親,二代表??墒牵谖覀兊拇蠹彝ダ?,親也好,表也好,能在四合院里聚在一起就是最好,因此,每年清明聚餐必然而然成了慣例。十幾桌人的大聚餐中,我家就占據了整整兩桌。近幾年,老家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個名詞,我們每次來去匆匆,甚至是顧不上喝一口水。久而久之,我們就成了吃外婆家飯幫爺爺放牛的一群人,在村里人的眼里,就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
與往年相比,今年的清明節(jié)特別暖和。沿途兩旁,到處是奇花斗艷,蔥蘢滿目。遠處郁郁蔥蔥的樹林已綠遍了山陵。稻田里的水色映著天空的光輝,這真是“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guī)聲里雨如煙”。我們欣賞著美景,興致勃勃地前進著。鋪上水泥路的羊腸小道,干凈明朗,田野里野花盛開,野草叢生。自由自在的黃鶯在樹上發(fā)出嬌柔的鳴叫,聲音是那么和諧動聽,給靜寂的小鄉(xiāng)村增添了無限樂趣!這種境界,既使人驚嘆,又叫人浮想聯(lián)遍。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長得茂盛的野草,每年一度枯榮,又一度繁榮,春風吹來,它們生機勃勃地生長著,充滿了生機。這里到處都是野菜,有薺菜、水芹菜,苦益菜等??粗黄G油油的野菜,擋不住的誘惑,一路上走走停停,從山腳到山頂,手拎肩扛全是野菜。直至最后關頭實在拎不動了才善罷甘休。面對鄉(xiāng)親們投來驚呀的眼神,再看看大包小包的野菜,驀然發(fā)現(xiàn):在我眼里,家鄉(xiāng)的山,是最巍峨壯觀的山;家鄉(xiāng)的花,是最美麗迷人的花;家鄉(xiāng)的草,是最翠綠濃郁的草;家鄉(xiāng)的水,是最清澈明亮的水。
拾一片落葉,我仿佛嗅到了老家土灶旁,母親做菜時飄出的香味;望飛雁掠過,我似乎看見了父親在田地辛苦勞作的背影;聽山泉叮咚,我的眼睛逐漸模糊,兒時的玩伴你在哪里?疼我愛我的鄉(xiāng)親你在何處?老屋的天井走廊,那里有我們學走路留下的痕跡,老屋門前的田基壇有我們玩游戲的畫面,多少次我們數著星星、看著月亮,哼著小曲蹦蹦跳跳;多少次我們的風箏在空中飛舞;多少次我們頂著烈日去抓知了;多少次我們玩著鬧著忘了回家的路。
歲月無情,年華似水。老屋不在,童年不再!時代的巨大變革和生活節(jié)奏的快速加劇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鄉(xiāng)村的紋理在不斷地發(fā)生變化,以往的記憶已漸行漸遠漸無書。不禁讓我感嘆:時間都去哪兒了?故鄉(xiāng),你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也是我回不去的過往;故鄉(xiāng)是我青春的回憶,也有我許多記得住的鄉(xiāng)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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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桑亦秀,網名二姑娘良晨,浙江省麗水市人。自由職業(yè),寫作是練筆怡情,不記名利,注重練詞造句的修養(yǎng),給自己的生活增加更多的情趣。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點滴,多年來堅持散文隨筆雜文寫作,先后在《麗水日報》《處州晚報》《麗水電視報》《蓮都文藝》《中國美文欣賞》《時光書》《永恒的美麗》等報刊雜志書籍中發(fā)表小說詩歌散文隨筆等。
《當代文摘》微刊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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