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7 期〓
文| 李文元 編輯|王成海
過去村里沒有收音機(jī)，電視機(jī)，冬天夜長，人們就串門閑聊。圍在一塊總免不了談狐說鬼。有一年，我大爺講了一故事，至今我還記得。
大爺說，我爺爺?shù)苄治鍌€，都住在本村。冬夜里，兄弟們往往去我三爺爺家閑坐，抽水煙，拉家常。三爺爺住著兩間土坯窯，里面一洞窯和外面一洞窯中間有一個過道，過道安著一個單扇門，下面是裝板，上面做的是一些方格。方格上糊著麻紙，邊角的一個方格吊著一塊布簾，專門給貓留的通道，叫貓道。
有一天，坐到半夜，突然坐在炕頭說話的大爺爺停住了口，眾人看他，只見他臉色大變，眼睛盯著貓道，有點愣怔。“唰”的一下，大家的目光一齊轉(zhuǎn)向貓道。不看則已，一看都嚇了一跳。只見從貓道外伸進(jìn)一只手，毛茸茸的手，還輕輕地上下擺動著。三爺爺膽子大，大喝一聲：“誰——”話音剛落，那只手不見了。一家人呆著沒動，大概被嚇傻了。過了好半天，我爺爺說：“老三，咱出去看看狗的，是個啥東西了？”三爺爺跳下炕，和我爺爺點了兩根麻桿照著亮，開開門到了外窯，其余的幾個爺爺也跟著往外走。他們在外窯左看又瞅，什么也沒看見，大家覺得很奇怪。
我三爺爺和四爺爺在一個院里住，三爺爺在西，四爺爺在東，都是土坯窯，中間隔著一堵墻。就在那年冬天，我四奶奶夜里出院，看見一個頂天立地黑乎乎的東西，嚇得扭頭返回家，關(guān)住門心里“咚咚”亂跳，變貌變色說不出話，我四爺爺問咋了？她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看見夜游神了。我四爺爺仗著膽子出去一看，啥也沒有。沒出一個月，我三奶奶得了個急病去世了。
我問我大爺：“是不是真的有鬼？”大爺說：“我也說不上，反正有些事真的沒法解釋。”
大爺還對我講過，他小時候住在河?xùn)|的一個土打窯中，那時他不滿一歲，發(fā)生過一些奇異事。這些事是長大了奶奶和他講的。
爺爺娶過奶奶一年多后，祖祖與爺爺分了家另過。自家沒有住處，就讓爺爺奶奶到河?xùn)|的一處別人閑置的土打窯中住。那時我大爺出生才幾個月，尚在襁褓之中，有好幾次，我奶奶出院拿東西，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大爺頭朝下被立在墻角。奶奶怯生生地對我爺爺講了好幾遍，我爺爺后來決定在自家院建幾間窯。窯建好后一家人搬了回去。
后來一打聽，原來土打窯的主人也是因為鬧鬼才閑置不住的。
據(jù)土打窯的女主人講，有一年冬夜，丈夫外出不在，她在里窯做針線活，孩子已經(jīng)睡了。突然，她聽得外窯有響動，想出去看個究竟。她一手端胡油燈盞，一手罩著，摸索著來到外窯，貼著外窯的后墻擺著一個面柜，在面柜前有一個人背對著她不知在鼓搗什么。走近再看，那個人像是個女人，盤著發(fā)，穿著紅祆綠褲子。女主人嚇了一跳，心想什么人進(jìn)了家，一定是個賊。于是大喊：“你是個誰？你是個賊！”邊喊邊往近湊，還沒等她靠近，那個女人忽然不見了。女主人頓時被嚇得頭皮發(fā)麻，渾身酥軟，半天才緩過勁兒。后來壯著膽，一步一回頭挨進(jìn)了里窯，關(guān)住門，一直坐到天亮。
后來，他們一家離開這個窯洞，到別處去居住了。
破除封建迷信的年代，大爺不敢對別人講，只是偷偷地和我講起。我是個不相信迷信的人，只把它當(dāng)作一個傳說。
作者簡介：李文元，內(nèi)蒙古涼城縣人，愛好文學(xué)，時有小作，愿筆耕不輟，與文學(xué)朋友互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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