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屬于你的【光年之外】
大家好,這里是小張生活學(xué)園。
似乎在我遙遠(yuǎn)的記憶中,有那么一顆槐樹。
為什么會記得那么清楚?
大概是在這二十多年過于平淡的日子里,能夠承載我回憶的樹木并不多。
我的父親出生在城市邊緣的一個小村莊,具體離我家有多遠(yuǎn)呢。自我記事起,逢年過節(jié)想要回去一趟,先要從家門口的公交站臺坐608路公交到長途汽車站,我每次都會因為其行程時間漫長而坐立難安。
此時此刻,真正的苦難才剛剛開始,長途從沒讓我在本該靜好的歲月里悠然的度過。顛簸的路程,成功讓我把沒來的及消化的早飯以另一種更加快節(jié)奏的方式,消失不見了。
下車后,父親一邊輕撫剛剛經(jīng)歷過因暈車嘔吐的我,一邊和接我們回村的面包車師傅談價。也許對我來說,新年伊始并不是每年春晚上準(zhǔn)時送達的“新春快樂”,也不是在大年三十夜里,綻放在鄉(xiāng)村田間,璀璨星空下的花火。
而是我每年在這面包車上最后一程對父親的苦苦哀求,“我以后再也不來了。”當(dāng)然,年復(fù)一年,父親早已對我的這些牢騷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將我的這種行為冠以“矯俗”,而后對我進行教導(dǎo)。
唯一能讓我感到欣喜的,就是那顆老槐樹,面包車開到斷橋邊上,就可以遠(yuǎn)遠(yuǎn)看到它,這預(yù)示著這段令我身心疲憊的旅途終于告一段落了。
所謂老樹迎客,林海奔啼,分明是墨鄉(xiāng)故里。
祖母常蹲坐在它外露的虬根上,擇著一些早市賣剩下的菜根菜葉,給家里的牲口拌飼料。見到我們拖著大包小包出現(xiàn)在老屋前,總愛朝著鄰里大叫“城里的小六回來了?!?/span>
住在隔壁的三爺,聽到這聲吆喝,連忙扛著鐵鍬從堂屋出來,“小六回來了,我去換兩瓶白酒,今晚上喝兩盅?!甭牭阶婺傅倪汉?,十里鄉(xiāng)間的親朋好友便絡(luò)繹不絕的過來拜訪在外漂泊多年的梓里人。
我被環(huán)繞在人群里,茫然無措,不由自主的蜷縮在父親后面,就像當(dāng)年這個世界的一切對我而言,被父親擋在了身前,模糊了來自人生路上的變幻無常,也錯失掉許多機遇。
即便在人潮中,也能一眼看到那顆槐樹。蒼郁的枝葉,冬日里,一片枯黃中顯得格外矚目,它看著我沉默不語。
“你好,初次見面?!?/span>
似乎我聽到它這樣說。“多好的一顆樹啊?!?/span>父親感嘆道。“小時候夏天總愛在它下面納涼,捉知了,開花時,打落了花,還能做槐花餅?!?/span>
聽了父親的描述,我開始好奇它開花的樣子。這一年,老屋特別熱鬧,三爺和父親痛飲暢聊,叔叔嬸嬸,姑姑姑父圍坐桌前,聊著那些鮮有人知的過往。
三日后,我們坐上了回城的巴車,看著漸漸遠(yuǎn)去的炊煙,麥垛,還有那顆老槐樹。
“下次再見吧?!?/span>
誰知一別,再次回來父親竟是聽到大嫂改嫁的消息。
那年春節(jié),大嫂照常幫廚,包好了餃子,拍掉了了手上的面粉,祖母拉住她的手,“老大走的早,這些年辛苦你了?!?br>
“孩子們都長大了,我也放心了?!弊婺秆鄯簻I光,“決定好了?!?br>
大嫂點點頭,我目送她走到院子門口,她朝我笑了笑,從此定格在我眼中的便是她最后駐足于老槐樹下的笑。
“離開的人,也許真的就離開了?!?/span>
它看著我沉默不語,后來老大家的孩子結(jié)婚,她也沒再回來。
之后的許多年,依舊只有春節(jié)可以回去,老槐樹佇立在那兒,家里也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生了許多變故。
大姑爺投資失敗,賠的血本無歸,大姑自此很少回來。
五叔五嬸家的弟弟要上學(xué)了,他們一家準(zhǔn)備搬去縣城。
它看著我沉默不語。
瑞雪兆豐年,外面的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似乎冬天的風(fēng)雪吹不到它佇立的地方,索性我便坐在樹下,不想被那些風(fēng)花雪月裹挾。但我害怕被其他東西淋濕,歲月之類,人群之類。
上了高中后,我便不?;厝チ耍荒軓母赣H口中聽聽關(guān)于記憶里那座小村和老槐樹的故事。大學(xué)考到了天津后,繁重的課業(yè)讓我似乎與老槐樹再無交集。
后來開始工作,輾轉(zhuǎn)于上海,合肥等地。漸漸開始明白父親對家鄉(xiāng)的情感,記憶里的老槐樹還是佇立在那兒,沉默不語。
直到一年盛夏,聽到住在祖母隔壁的三爺病危的消息,我請了短假,匆匆回了趟老家。令人驚奇的是,高鐵站已經(jīng)修到了老家的門口,原來漫長的路途一下子變得轉(zhuǎn)瞬即逝。
終于,老家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年一會了。
看著鄉(xiāng)里的變化,原來農(nóng)田四周的樹都整改沒了,產(chǎn)農(nóng)的效率更快了。隨之消失的還有那顆老槐樹,看著老屋門口空蕩蕩的石板路,誰曾想原來有一顆老槐樹。
周圍新種下的小樹苗抽了新枝,在葳蕤繁祉的盛夏里,洋溢著生命的光彩,“還沒有見過它開花的樣子。”
我低頭喃喃細(xì)語。
“等來年回家,這些新種下的苗子,也該開花了?!?/span>
田間的風(fēng)吹過祖母的肩頭,已不是先前的泥土氣息了。
“媽,今年的春節(jié)去我們家吧。”
父親憂慮的看著祖母,看著眼前二位都近乎蜷縮的身影。我看向他,沉默不語。
回去時,坐在站臺的凳子上,想起當(dāng)年搬家收拾東西時,自己和老槐樹的留影,照片下面,用鋼筆寫了幾行字,字跡娟秀,仿佛透著笑意。
午夜夢里,它佇立在舊憶中的那個小村,看著我,沉默不語。
有風(fēng)吹來,陣陣槐花的香氣,我的眼里、心里,綻放著滿杈的槐花,我們總會再見到的,我是這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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