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畫有六要:一曰氣,二曰韻,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筆,六曰墨。”
這繪畫創(chuàng)作之六要,想來略微熟悉中國繪畫史的人都早已銘記于心。
中國繪畫創(chuàng)作“六要”,是由誰提出來的呢?
以立幅構圖形式,
全景式地構畫出重重山巒,
其間點綴有行旅人物,山形屈曲,設色濃重,
還善用皴法,
在營建畫面意境方面有著獨特的意味。
荊浩,五代后梁杰出的山水畫家,尤擅長山水畫,被譽為北派山水之祖,博通經(jīng)史,長于文章。
其《筆法記》假托偶遇老翁,在與老翁互相問答中提出繪畫創(chuàng)作的氣、韻 、思、景、筆、墨“六要論”。
此“六要”是由謝赫《古畫品錄》之“六法”而來的。(一曰氣韻生動,二曰骨法用筆,三曰應物象形,四曰隨類賦彩,五曰經(jīng)營位置,六曰傳移模寫。)
但是“六法”是相對人物畫而言,
而“六要”則是面向山水畫而發(fā)。
氣:“氣者,心隨筆運,取象不惑”
“氣”,氣勢,體勢。
心手相應,下筆肯定、敏捷,才能畫出對象的生氣,運筆隨心,由心去支配運筆,因此,書法上有“字為心畫”之說。
心隨筆運實際上有“胸有成竹”之意,運筆所呈現(xiàn)的是一種“心中胸臆”,取象不惑則是由心生象的一種表達。
韻:“韻者,隱跡立形,備儀不俗”
“韻”,風度、性情。
將刻畫對象之形態(tài)完備地呈現(xiàn)于畫面上但又不著痕跡,方有韻味。
這是對謝赫提出人物畫“氣韻”概念的一種發(fā)揮和補充。表現(xiàn)對象不僅僅是以形傳神,更應滲透作者的自我表達。
唐 李思訓《江帆樓閣圖》絹本設色 101.9x54.7厘米(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思:“思者,刪撥大要,凝想形物”
“思”,實是繪畫的思索立意過程。
對刻畫對象要有著取舍、提煉、概括。自然之境中,藉由山川情境觀察體味、構建一番山水情境。
而將提煉取舍與精神投入其中,還要將經(jīng)過凝思后的繪畫所創(chuàng)作的提煉的客體之“形”確定。
景:“景者,制度時因,搜妙創(chuàng)真”
“景”,實是“山水繪畫情境的構建”。
景的傳達,固然要突出“時因”,即季節(jié)性等因素,但更重要的是搜其精妙而創(chuàng)制歸真。
筆:“筆者,雖依法則,運轉變通,不質不形,如飛如動?!?/span>
“筆”,核心實是“如飛如動”,達此境界則需“運轉變通,不質不形”。
繪畫用筆雖有法可依,但要融匯變通,不受形質的約束,才能體現(xiàn)用筆“如飛如動”的氣勢。
墨:“墨者,高低暈淡,品物淺深,文采自然,似非因筆。”
“墨”,精妙在于“似非因筆”。
用濃淡不同的墨皴染出物的高低、淺深、去其斧鑿之痕,進而達到“文采自然”。
筆墨是一種語言符號,畫家擇筆用墨,都可隱現(xiàn)其其思維、精神、情感、稟性等。
“凡筆有四勢,謂筋、肉、骨、氣。”
筆的形勢有三個方面:筋、肉、骨。
這是將筆類比于人的肉體:筋、肉、骨。
筆斷而意不斷,筆跡雖斷,筆意猶連,仿佛有筋在關聯(lián)著。
東晉 王羲之 草書《十七帖》其一 局部
筆畫似是分離,
而氣韻相連,
樸素、流美、俊逸的風格溢于紙間。
下筆之時,或起或伏都沉著實在,而不虛浮,筆墨觸紙,起伏成勢,猶如人體上的肌肉。
生是活潑之筆,死是嚴整之筆,而不論是活潑抑或是嚴整都要剛正有力。
莫高窟第103窟 維摩詰像
有骨力、有精神的畫跡,即便紙弊絹舊,但仍然神采煥發(fā),使畫出來的畫,富有生命力而經(jīng)久不衰。
北宋 武宗元 《朝元仙仗圖》局部
繪畫與書法都離不開筆墨。
而于筆墨關系的闡述,故知墨大質者,失其體;色微者,敗正氣;筋死者,無肉;跡斷者,無筋;茍媚者,無骨。
用墨過于滯實,就會失掉筆體;
用墨渲染孱弱,就會敗傷筆氣;
如果用墨跡絕意斷,就會沒有筆肉;
如果用墨跡跡脫略,就會沒有筆筋;
如果用筆茍且諂媚,就會銷蝕筆骨。
在書法中,墨是變化萬千的。
縱觀荊浩的《筆記法》,從六要到四勢,其實真正要傳達的是中國書畫物象之心的本質,用筆用墨都講究十分,個中延伸道理難以言盡。
而從藝之路漫漫,在繪畫之中,勤奮刻苦、持之以恒,方能秉承初衷,道路愈走愈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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