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之亂造成大規(guī)模的移民潮,黃河以南的士族紛紛南渡。
永嘉南遷的北方士族又叫僑姓士族,主要包括:
瑯琊諸葛氏、瑯琊王氏、瑯琊顏氏、譙國桓氏、潁川庾氏、潁川鐘氏、高平郗氏、汝南荀氏、范陽祖氏、汝南周氏、汝南應氏、陳郡謝氏、陳郡袁氏、陳郡殷氏、泰山羊氏、南陽范氏以及濟陽考城蔡氏等。
司馬睿在晉室諸王中既無威望,又無實力,更無功勞,如果不借助于門閥士族的扶持,根本沒有在江左立足的余地。
此外,他在司馬皇室中并沒有堅強的法統(tǒng)地位,與西晉武、惠、懷、憨的皇統(tǒng)疏而又疏。而愍帝所奉晉室正朔還在,這個時候,只有門閥士族的砝碼,才能增加司馬睿的政治分量。
除了王導兄弟已偕來江左,追隨司馬睿以外,其他作為中朝東海王司馬越府掾屬的眾多士族名士,也紛紛渡江,他們恰好為司馬睿提供了這種有分量的法碼,因而江左門閥政治格局才能水到渠成。
【晉元帝司馬?!?/p>
司馬睿固然需要南渡士族的支持,南渡士族也需要司馬睿政權的保障。這同樣是政治條件使然。兩晉之際,胡羯交侵,民族危機驟現(xiàn)。南渡士族既是晉室臣民,以避胡羯侵凌晉室而南渡,自然不會也不可能舍棄晉室而另立新朝。
他們只有奉晉室正朔,擁晉室名號,才是保全自己家族利益的最好辦法。既然武、惠、懷、愍的皇統(tǒng)已沒有合法的繼承人,既然愍帝只是茍延殘喘,發(fā)發(fā)可危,據(jù)有江左地利條件的司馬睿自然成為他們矚目的對象。
這是司馬睿得以繼承晉統(tǒng)的有利條件。司馬睿明白自己的有利條件,也明白自己的不利條件。所以他權衡形勢,必須等待關中的愍帝被俘,北方抗拒胡羯的華夷人士聯(lián)名勸進再三之后,才答應先以晉王名義居位,然后再作皇帝。
司馬睿得到北方士族的支持后看向本土吳姓士族群體。
當時江東少受中原戰(zhàn)亂影響且財富充裕,但由于吳人不得志于晉室,甚至有意光復吳國。
【江東地區(qū)】
江東居住著吳姓士族,吳姓士族為原有土著或漢代移民,其著房大概有19姓,包括
北方士族在東晉政權中是骨干和中堅;但吳姓士族擁有雄厚的鄉(xiāng)里基礎。如義興周氏曾有三定江南之功。西晉末年江東有三次大動亂,都賴周玘以鄉(xiāng)里及吳姓士族勢力配合平定。
因此對于司馬睿和北來僑姓士族于江東建立政權,拉攏吳姓士族刻不容緩。
徙鎮(zhèn)建康,吳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導患之。……會三月上巳,帝親觀褉,乘肩轝,具威儀,敦、導及諸名勝皆騎從。吳人紀瞻、顧榮,皆江南之望,竊覘之,見其如此,咸驚懼,乃相率拜于道左。導因進計曰:“……顧榮、賀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結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帝乃使導躬造循、榮,二人皆應命而至,由是吳會風靡,百姓歸心焉。自此之后,漸相崇奉,君臣之禮始定。
由當?shù)孛款櫂s、賀偱為引,進而獲得吳姓世族的擁護。
【王導】
之后王導為了籠絡江東士族,還有許多舉措,例如王導原是北來之人,操中原話,后來經(jīng)常說江東吳語,以表籠絡尊敬江東士族。
除此之外更有意與吳郡陸氏聯(lián)姻,但是陸氏拒絕。
“王丞相初在江左,欲結援吳人,請婚陸太尉(陸玩)。對曰:‘培樓無松柏,薰猶不同器,玩雖不才,義不為亂倫之始。”
江東的吳姓大族和北方的中原士族在政治和經(jīng)濟權益分配等諸方面存在著本能的對立。北方士族要使新生的東晉政權在江東站穩(wěn)腳跟,必須有意識地拉攏江東世族。北方士族南渡又必然要侵犯江東世族的既得利益。
從整個政權構成上看,有實權者只限于僑姓士族,吳姓上族只不過是陪襯。從本身力量上講,吳姓士族無法與僑姓土族相抗衡,只能更加忠實于司馬睿,并同他在目標上取得一致。在皇權的旗幟下同以王氏為首的北方大族相對抗。
作為皇帝的司馬睿有了士族支持,有了華夷勸進,其他武力事功之臣也就跟著靠攏過來,不敢心存覬覦而甘冒不韙。
這樣就形成了皇權與士族結合的門閥政治的較為廣闊的社會基礎。不過皇權與士族畢竟是兩回事,它們之間從來不是交融無間。
司馬睿在位時佯作姿態(tài),引王導同登御床,并不是王與馬完全協(xié)調一致的表現(xiàn),它只是表明王馬之間,也就是士族與皇權之間的關系,由于特殊的原因,暫時處于不平常和不正常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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