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 于我們幸存者詩刊幸存者文庫詩人藝術(shù)館返回目錄 二零一九年第四期
欄目主持:上官南華 草樹
主編:楊煉 唐曉渡 編輯部主任:田莊
孫謙,回族穆斯林,詩人,自由撰稿人。祖籍古都洛陽,五十年代生于青銅器之鄉(xiāng)寶雞。八十年代初開始詩歌寫作,出版詩集《風(fēng)骨之書》,《新月和它的反光》,詩畫合集《人馬座升空》{與人合著}《蘇菲絕唱——穆斯林三部曲》等多部。
孫謙的作品
丹青雪
這晚境之雪抹去睡意
竊以眷戀之光注入驚魂
把自焚的清涼給你
————孫謙
周臣·袁安臥雪
給雪以雪,給雪崖、僻野
以孤寒。孤寒的筆意從來就有
卻只有你,就這么在貧陋中
于雪廬縮骨臥眠
你不知,那個造訪你的幽居之人
是怎樣叩響了,骨鯁一樣的柴門
通往這兒的便橋積滿了雪
橋下能結(jié)交千年的清流
已無從照見人影。人,還是來了
在一個顫栗的夢中到來
幸運地發(fā)現(xiàn)雪的蒼莽
提醒雪,所謹守的人間秘密
在緘默聳峙的雪峰上
和屋檐下的冰柱間
猶如鏡子一般,獨自醒著
映出上蒼所賜的恩物,白靜如斯
那紋理,那光斑,那遍體皴染
交匯于并非虛無道路
周臣(1460–1535),字舜卿,號東村,中國明代著名畫家。吳(今江蘇蘇州)人。生活在成化至
嘉靖年間明代中期的畫家。擅長畫人物和山水,畫法嚴整工細。他有兩個學(xué)生特別著名,一個
唐寅,另一個
仇英。青出于藍勝于藍,風(fēng)格上極為接近,但當(dāng)時名氣已超過老師。但周臣的氣象,卻遠非此二人可比。從《袁安臥雪》可見一斑。
王諤·踏雪尋梅圖
冰正是焰,雪正是火
流連于雪野的尋覓,在雪地
留下的長長的腳印
在轉(zhuǎn)過一道道山坳后
就被落雪覆沒。但尋覓者知道
雪的六角形,是火花的形狀
雪之火花一層層疊加
便堆砌出山脈,林野
和巖崖自焚的晶瑩
峰與峰之間連接的影子
燒成了一片片灰燼
樹也與自身,影子分離了
只有梅樹上的花兒
遐想般地簇擁著一個幻象
訪客終于,從觀照的花枝間
小心地接住熱血的聲音
而花樹自顧亭亭玉立
在自我中,夢見雪
燃燒著無覺的芳菲,與清氣
被桔色的暮光照耀著
那頭枯瘦的驢子,在被遺忘中
發(fā)出骨髓的鳴叫
震醒時辰,重新審視天地界線
這就是你說的古意吧
皴染之法含著希光,為雪嶺造勢
你偏愛,以極境抹去言說
王諤(公元15-16世紀初),明代畫家,字廷直,
奉化(今屬浙江)人。從藝時間約在
成化、
弘治、
正德年間。山水人物師同里蕭風(fēng),一生修習(xí)馬遠畫法,往往僅取山之一角、水之一涯,且置于一隅。畫面上讓出大塊空白以突顯主景,風(fēng)格疏曠清奇。南宋馬遠及今八百年間,把“
馬一角”風(fēng)格技法運用得
爐火純青的,除了
馬遠,惟有王諤。
馬遠·雪履觀梅圖
瑟瑟寒江,因一樹梅花
倒映出幾分索然幻想
即便索然,且偏處江灣一隅
并未稍減他,探望梅花消息的興致
在與花樹彼此對望的時辰
他不再記得被融雪浸透的棉靴
已使他的雙腳變得冰涼,麻木
寒風(fēng)夾帶著雪花幽幽地打磨
一場天荒地老的對話
靜寂,恰如其分地從一道
斧劈勾斫的皚白山體,傾斜過來
就像一面湛然的鏡子
照見孤崖,裸石,歲差
和松樹挺直地送入天空的神枝
馬遠字遙父,號欽山,河中(今山西
永濟)人,生長在錢塘(今浙江
杭州),南宋畫家。師法李唐,水墨筆法雄奇簡練,線條硬勁。馬遠的構(gòu)圖布局別創(chuàng)一格,一變五代、北宋以來的“全景式”,在取景上善于以偏概全,小中見大,只畫一角或半邊景物以表現(xiàn)廣大空間。故人稱“馬一角”,品評者多以馬遠的畫為“殘山剩水”,贊譽他的獨特畫風(fēng)?;蚯头逯鄙隙灰婍?;或絕壁直下而不見腳,或近山參天,遠山則低,或四面全空,僅畫一垂釣孤舟,強烈的空間感,營造出深邃清遠的意境,標志著南宋山水畫的時代特色。
徐渭·梅花蕉葉圖
梅花與芭蕉葉共同經(jīng)營的時辰
憑何要告訴你生之奧義
自性或空性攪動空氣,側(cè)耳聆聽的風(fēng)雪
從來不在任何發(fā)現(xiàn)中存在
在凜寒的天氣里
希求相惜的呼吸,是多么徒勞
只是你,有感于美學(xué)的貧陋
而畫出悖謬的小贊歌
且與你的世代一起,托住泯滅
徐渭(1521年-1593年),紹興府
山陰(今浙江紹興)人。
明代著名
文學(xué)家、
書畫家、
戲曲家、
軍事家。
初字
文清,后改字文長,號青藤老人、
青藤道士等有十?dāng)?shù)個之多。徐渭在詩文、
戲劇、書畫等各方面都獨樹一幟,與
解縉、
楊慎并稱“
明代三才子”。他是中國“
潑墨大寫意畫派”創(chuàng)始人、“青藤畫派”之鼻祖,其畫能吸取前人精華而
脫胎換骨,不求
形似求
神似,山水、人物、花鳥、竹石無所不工,以
花卉最為出色,開創(chuàng)了一代畫風(fēng),對后世畫壇(如
八大山人、
石濤、
揚州八怪等)影響極大。
沈銓·雪蕉立鶴圖
下渚湖一隅
岸畔的蕉葉被雪壓彎
耷拉下來
逗弄蕉樹下蜷縮的孤鶴
鶴的黑頸引至
比雪更白的脊背
一點鶴頂紅如血
點醒暮光漸漸攏合
風(fēng)于此際的四野平息
便平息了永久
如若誰
至今尚未聽到過鶴唳
就再也不會聽到
沈銓:清代畫家。(1682—1760),字衡之,號南蘋,浙江湖州
德清縣人。20歲左右,從事繪畫,并以此為生。其畫遠師
黃筌畫派,近承明代
呂紀。雍正九年(1731)應(yīng)
日本天皇之聘,偕弟子
鄭培、
高鈞等東渡日本,歷時3年,形成“南蘋派”寫生畫,深受推崇,被稱為“舶來畫家第一”,從習(xí)畫者頗多,日本
江戶時代長崎畫派即在其影響下形成,尤以
圓山應(yīng)舉最為著名。歸得金帛散給友朋,橐仍蕭然。
藍瑛·溪山雪霽圖
約莫是午后,陽光倏然降臨
喚醒了山體覆雪的眠息
光穿透模糊的曲線,神來之筆
敏銳地觸及溪灘林木間雜而生的驚異
溪水就這么清洌地,躡足而行
修習(xí)既往的軌跡。涉及外溢
那是不久之后發(fā)生的事件。但此刻
循環(huán)的血液,像潛行于語匯的蜿蜒流淌
方始生發(fā)的愉悅,反射天光
宛似那位紅衣人,靜坐溪潭一隅
持著釣竿,垂釣虛構(gòu)的光陰
藍瑛(約1585-1664),
明代畫家。字田叔,人物畫像,號蝶叟,晚號石頭陀、山公、萬篆阿主者、西湖研民。又號東郭老農(nóng),所居榜額曰“城曲茅堂” 。錢塘(今浙江杭州)人。
浙派后期代表畫家之一?!爱嫃?a target="_blank" >黃子久(即黃公望),入門而醒悟?!敝心曜粤㈤T庭,上窺晉、唐、兩宋,遍摹元代諸家筆法,集取優(yōu)長,由此入門,始能各極變化。
范寬·雪景寒林圖
這樣的一種立體線性空間
憑著水墨皴染的功力,特別是
雨點,釘頭,和豆瓣摸索找到的痕跡
令寒雪極速運轉(zhuǎn),讓自上而下的
重巒,叢林,廟宇與河湖氣息貫通
絲絲入扣地深入帝國經(jīng)緯
與其氣脈保持高度一致。天地空位
氣韻盈滿每一細節(jié),角落,線面的情致
宇宙觀接踵而至,在雪光分解的
密度,亮度,和尺度間描述變化
這古代畫家排布風(fēng)景格局
并非托勒密,劉伯溫問卜天文星象
但他若是僅憑著詩意想象力
和參照物的共同運作,又如何
將四處彌散的意象,凝聚為稀世象征
現(xiàn)代藝術(shù)家孜孜以求的符號
早在遙遠的時代產(chǎn)生了。如果說大地是
人的居所,此間必含有對天的祭禮
我整個早晨的晴光,周轉(zhuǎn)于
這灰褐的圖像,讓胸腔的氣息觸動
那寒林之光,任憑它照亮湛藍的語詞
范寬(950—1032),
宋代繪畫大師,又名中正,字中立,漢族,陜西
華原(今陜西
銅川耀州區(qū))人,性疏野,嗜酒好道。擅畫山水,為山水畫“
北宋三大家”之一。初學(xué)
李成,后感悟“與其師于人者,未若師諸
造化”,遂隱居
終南、
太華,對景造意,寫山真骨,自成一家。其畫峰巒渾厚端莊,氣勢壯闊偉岸,令人有雄奇險峻之感。用筆強健有力,皴多雨點、豆瓣、釘頭,山頂好作密林,常于水邊置大石巨巖,屋宇籠染黑色。作雪景最是絕妙。
吳偉·灞橋風(fēng)雪圖
風(fēng)雪撲面而來,我無法
看清這位騎驢過橋者
是李白,岑參,還是孟浩然
盡管柳樹尚未積雪
但木橋上的覆雪,還是令人
捏著一把冷汗。湍流的弦
尚未斷,巉巖的寒峭
卻一層層壓下來
滲入苦吟。灞柳的苦吟
只在殤別的綠枝間招手
灞橋的苦吟,也只在秋月里召喚
此刻離語詞最近的,是雪
雪瑟瑟飄舞揉碎孤寒
吳偉(1459年—1508年),字次翁,又字士英、
魯夫,號小仙,江夏(今湖北
武漢)人,明代中葉創(chuàng)新畫家。畫院待詔,孝宗時授
錦衣衛(wèi)百戶及賜“畫狀元”的圖章。早年畫法比較工細,中年一變蒼勁豪放、潑墨淋漓一格。吳偉是戴進之后的“浙派”名將,追隨者眾,形成興盛一時浙派山水中的“江夏派”。
馬遠·寒巖積雪圖
巉巖的緘默對話,逐漸從高處
向下延伸,觸及到山嶺
與山嶺相接的寂靜。雪的凜光
不經(jīng)意地因松樹之間的對話
變薄了。風(fēng)小心翼翼地繞過山脊
來到窗前翻看黃歷
認可臘月的火盆,擺放廳堂正中
驅(qū)逐深山的深寒,和濕氣
山居的話題在飄雪中,忽而清晰
忽而模糊;忽而在現(xiàn)象中逗留
忽而在夢景中艱難穿越
茶水里有訪客的影子
也有自己的。因為雪巖的極寒
探入其內(nèi),悄然掏空著光景的骨髓
時辰便在可有可無的交流中
延滯下來。茶的味道尚未提及
倏然一聲鳥啼,喚醒了暮色
那是一只誰都不認識的鳥兒
*同上
巨然·雪圖
巨然雪圖孤寂深濃
卻是南唐亡國畫師
與后主一脈沉潛自性
仰觀的雪峰重巒
俯視的荒莽故道
盡皆都是無用的庇護
筆墨線條隨風(fēng)賦形
皴染巡弋于暗淡時光
以騎驢者的踽踽獨行
喚醒世間最后一息生氣
丹青的輪廓與語詞的方式
驚詫呼應(yīng)靈犀交匯
這雪圖與《虞美人》意氣相投
他們相迎遁世的救贖
花月風(fēng)雪的酒確然有毒
但那瓊漿析出了血的變體
巨然,江寧(江蘇南京)人。北宋畫家,僧人。早年在南京開元寺出家,
南唐降宋后隨后主到汴京(河南開封),居于開寶寺。擅畫山水,師法
董源,專畫江南山水,所畫峰巒,山頂多作礬頭,林麓間多卵石,并掩映以疏筠蔓草,置之細徑危橋茅屋,得野逸清靜之趣。以長披麻皴畫山石,筆墨秀潤,為董源畫風(fēng)之嫡傳,并稱董巨,對元明清以至近代的
山水畫發(fā)展有極大影響。巨然山水畫也涉及北方風(fēng)貌,《雪圖》以圓柔的筆觸,蒼莽的意境,為南唐亡國的流徙作了一個注腳。
周文靖·雪夜訪戴圖
一場無厘頭的雪,空自環(huán)繞風(fēng)聲
在自己低空徘徊的界限里
并無界限。夜幕的湖罩于黑暗秘境
雪知道你對它一無所知
你也斷定雪,無視你的念頭
一只烏篷船猜到了此間玄機
同時載著雪,和人向一個陷入
時光的困惑蕩去。一次迷途往返的航程
在故事與風(fēng)景的格局中
驚醒了隱幽的暗夜之翼。它追迫自身
卻以奇怪的折磨,悄然靠近
心有靈犀者。我走過了許多雪野
想來這個情境對想讀的太少
比說道的又太過復(fù)雜,并不能容納我
成全我。我的呼吸,徒然消散于寒光
任其遺落草根,腐葉與頑石間
周文靖:字叔理,號三山,明代宮廷畫家。閩縣(今福建福州)人(《無聲詩史》《圖繪寶鑒》作莆田人;《福建通志》作長樂人)。工山水,學(xué)
夏圭、
吳鎮(zhèn),堪配
謝環(huán)。所作用筆細密遒勁,墨色蒼潤渾厚,構(gòu)圖新穎有致。傳世作品有《古木寒鴉圖》軸,現(xiàn)藏上海博物館;《雪夜訪戴圖》軸藏故宮博物院;天順七年(1463)作《茂叔愛蓮圖》流入日本。
錢榖·惠山煮泉圖
覆著薄雪的松樹,和梅林
托舉著惠山的一個維度
休眠的情愫,于密集如枝杈相交
且觸到了一眼泉,一眼悸動的血脈之泉
返回愉悅的融雪之水,審視生活
宛似用泥土形塑的胚胎,泥人
為取得復(fù)活,抓住骨骼的繾綣
風(fēng)攪動的空氣,和從未感受過的鄉(xiāng)愁
錢榖(1508—1579)字叔寶,自號罄室,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明代畫家。少孤貧,失學(xué),迨壯始,知讀書。家無典籍,游學(xué)
文徵明門下,日取架上書讀之,以其余功點染水墨,便覺心通。山水爽朗可愛,蘭竹兼妙,翩翩不名其師學(xué),而自騰踔于藝苑名公間。善書,手錄古文金石書幾萬卷。
葛飾北齋·富士越龍
那一瞬,時間的雪已漫到了唇邊
你執(zhí)念敗北于年青的歌川廣重
他只好拿出鬼怪神異的套路
玩一把龍騰富士的絕活
莫名的黑云,攜一縷電光繞過山體
暗示了自己將化身于騰龍
那條龍,的確小之又小
但與富士山相比,也不算很小了
況且讓覆雪的寒氣,都猛然緊張起來
葛飾北齋(1760年-1849年)日本
江戶時代的
浮世繪畫家,是日本繪畫史上承前啟后的人物。1831年,71歲的葛飾北齋畫出了《神奈川沖浪里》,成為史上最著名的日本畫之一。他曾說:“我6歲臨摹,50歲作品出版,但到70歲還沒畫出值得一提的畫;73歲約略掌握草木蟲魚的結(jié)構(gòu),希望到80歲我有長足的進步,90歲時更能參透萬物,100歲時達到爐火純青境界,110歲時就能信手拈來畫出栩栩如生的事物。若夠長壽,可證此言不虛?!?nbsp;果如其言。晚年他感覺已落后于年輕畫家時,便繪畫了《富士越龍》以示他創(chuàng)造力的非凡。
歌川廣重·雪·木曾路之山川
鄉(xiāng)愁不會帶來的解脫,雪也不會
但你卻用八十一場雪,來留住唯一鄉(xiāng)愁
雪就這樣裹著鄉(xiāng)土與異地的山崗
以愛憐,壓彎了草叢和風(fēng)聲
雪太過盛大時,就覆蓋了懷念
將山體般的塊壘空出來
僅只剩了心頭肉支撐著絕望的寒光
是在木曾路,還是在蒲原之夜
每一粒雪都浸染了幽靈,再一次
向人間發(fā)出孤獨寂寞之光
光壓根就知道鄉(xiāng)愁的尋覓是徒然的
梵高曾迷戀過你的形式,但他說
“浮世繪的筆觸如此之快,快到像光”
其實,那環(huán)繞歲月技藝的雪光
更是快到哀挽的榮耀
歌川廣重{1797-1858}生活在幕府末期的浮世繪畫家,師從葛飾北齋,以《東都明所》在“明所繪”方面出道,并以《東海道五十三次》一舉成名。雪景是歌川廣重的重要題材,一生所繪雪景圖就有八十一幅之多。廣重浩渺空靈的平遠式結(jié)構(gòu),不全之全的一角式圖式,以極為簡練簡素的線條,濃淡暈染的色彩韻味,都營造出空寂,無限,幽玄的意境。一生都非常迷戀歌川廣重的梵高曾說:“浮世繪的筆觸如此之快,快到像光”??芍^對廣重至高的評價了。
雪舟·秋冬山水圖·冬景
你從大明的,水墨,鏡像
空出一顆虛淡之心
徒然,以曠野,巉巖
去喚醒,低迷光線下的
故,國,風(fēng),骨
棱角,分明的斧劈
和折帶,如爽利的,電光
直接嵌入百屻巖體
山廟,階梯,松樹,和濕寒
繞不過冷硬的筆力
喑啞的余光,被寂確認
若踏上山道之人,微渺
確然被,孤寒記得
如你,這僧人一般
于光陰的斷裂間
沉溺褶皺,塊壘,與封彌
寥寥賦性,誰能與你對話
且讓風(fēng)雪,遁形其中
雪舟等楊:日本畫僧{1420-1506}。師從京都相國寺水墨大師如拙修習(xí)山水畫。1467年,時年47歲的雪舟在周防國{今三口縣}苦等四年之后,終于登上了日本派赴明朝的使船,遠航至浙東朝拜禪宗祖庭景德禪寺{今天童寺}。之后一路北上,于1467年抵達北京,進入大明畫院學(xué)習(xí)中國水墨。終從中國山水一脈脫引而出,抵達一個無人之至境。英國美術(shù)史家修·昂納說:“中國山水畫的傳統(tǒng)因素,老樹、怪石、遠山、奇巖、廟宇,以及緩步朝廟宇前行的依稀人影,在雪舟的筆下,變成了冷硬、平板的造型,如電光火石般突然迸現(xiàn)觀者眼前——恰似禪宗剎那頓悟時,靈光一閃的感覺?!?div style="height:15px;">
后記:初夏之際,吾弟孫文從巴黎至北京的航班上,帶回一本名曰《中國之韻》的雜志。翻看之間,滿卷丹青雪境,沁人心脾,遂產(chǎn)生了寫作《丹青雪》,為暑夏降溫的念頭。無奈,家事頻仍,手邊又無電腦,故延至初秋方始動筆完稿。此作雜糅詩的種種方法,以古人繪畫為參照物,在身體空間的結(jié)構(gòu)起點,穿梭時空,探索語言不確定的行蹤、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