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澗和真真最后結局怎樣?。俊庇腥嗽诤笈_迫不及待的找我劇透。我問他為何如何心急,他說這故事跟自己的青春很像……
又麻又澀,一陣如爆蒜一樣的濃烈香氣,青春好像就是這個味道,換了誰都一樣。今天,依舊是小城里的青春故事。
——深夜君
- 正文 -
多年后的北京,窗外白雪皚皚,倪真真總會在琴房里想起何澗的狼狽樣,總會想起阿姨的麻葉,微澀卻有嚼勁,嘴中微微泛麻,豆瓣醬的陳香陣陣,咸中帶鮮,好像時間也是可感的。 假如麻葉離開了豆瓣醬,會是什么味道呢?
大暑過后,麻葉不再像之前那么貴了,可一斤十幾塊錢的野菜,放在其他人眼里,依舊不是很理解。小城里的人不這么想,在這平原上,麻葉是屬于每個當?shù)厝说挠洃?,關于夏天的記憶。
何澗是不喜歡吃粥的,雖然小城里的人很喜歡喝白粥。似乎一碗白粥可以叫醒一座城,似乎一碗白粥也足以安慰一個深夜里輾轉難眠的孤獨的靈魂。何澗依舊喝著奇奇怪怪的豆?jié){去上學,只是慢慢長大了,被嗆到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
周末,倪真真的爸媽遠去鄉(xiāng)下辦事,上完琴課的倪真真敲響了何澗的家門。“真真回來啦,洗洗手就可以吃飯了哈!”何澗的媽媽還是那么熱情,倪真真微微笑著,卸下背上的大大的琴,略帶倦意,也沒在乎何澗的埋怨——“來客人了還吃白粥?。俊?/span>
什么時候倪真真成了何澗可以不吃粥的借口。
“滋啦……”熟悉的油爆蒜香從廚房里飄了出來。
倪真真喝了一口涼白開,“今晚麻煩阿姨了。”
“什么話,今晚阿姨給你做豆醬麻葉?!?/span>
倪真真有晚上喝粥的習慣,并不是吃不了飯,可能是平淡慣了,家里的小菜白粥似乎成了日常。當然,何澗媽媽的麻葉也不是隨便出手的。
這也難怪何澗房間里跑了出來。那是外婆的手藝。 只見何澗媽媽熟練地將事先焯過水的麻葉倒進爆了蒜頭末的油鍋中,原本皺巴巴的麻葉在高油溫里霎時律動起來,白汽騰騰而起,一股野外雨后的清新味道攪和著蒜香炸開來,麻葉吸油。
何澗記得外婆之前舍不得放太多油,出來的麻葉澀口難嚼,有些舍不得挑掉的老梗還總是卡口,那時的何澗只挑嫩葉吃。倪真真在一邊喝著涼白開,目不轉睛地盯著鍋里綠得發(fā)黑的皺巴巴的葉子。
“麻葉要和豆瓣醬在一起才好吃!”何澗媽媽用小鐵勺舀出黃油油的普寧豆醬,順勢淋在麻葉上,用竹筷夾起麻葉攪拌起來,墨綠色的麻葉、深黃色的豆瓣醬、淡白色的蒜頭末,廚房里暖暖的燈光也便顯得那么好吃。何澗那晚吃了兩大碗白粥,就著熟悉的麻葉,忘記了身邊有女生在,也顧不得紳士了。
從小玩到大,他也似乎不把倪真真當女生。
倪真真看著這么狼吞虎咽的何澗,不禁噗嗤笑出聲來,練琴的疲倦也一掃而光,這小子這幾年猛長個,手指修長——“這雙手不拉大提琴,可惜了?!蹦哒嬲婷摽诙?,何澗不小心被一口熱米湯嗆到,邊咳邊迫不及待地夾起另一箸麻葉,嘟囔著說:“什……么琴?”
倪真真遞了一張紙巾給他,一臉嫌棄:“沒什么。”
“媽,可還有豆醬啊再來一點啊……”
……
郝胖子來廣州找何澗,約在了一家潮汕大排檔里,深夜里刺啦啦的炒菜聲喚醒了何澗的胃,他似乎想起來家里咕嚕嚕冒泡的熱滾粥,還有房間角落里那架舊舊的大提琴。
“我記得你小時候不吃粥啊!”郝胖子又來數(shù)落何澗。
“死胖子管那么多,吃你的鹵蛋!”
十年前,小城里的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十年后的他們會在另一個城市吃粥。此刻的倪真真會在哪里呢?
“頭家(老板),加一碟麻葉,多點豆醬??!”何澗口里哈著白氣,若無其事地叫多了一碟麻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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