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深圳扎根趙本山想了三年。
與以往“劉老根大舞臺”在東北三省、北京、天津高調(diào)開業(yè)場面隆重不一樣的是，深圳的“劉老根”開業(yè)，沒有任何一個明星到現(xiàn)場來，也沒有走紅毯環(huán)節(jié)，李湘送了一個花籃擺在入口處，很是顯眼。趙本山請來了廣東省的幾個勞模來剪彩，采訪時，記者發(fā)現(xiàn)小沈陽、宋小寶兩個臺柱子都沒來，南方觀眾對他的弟子王小虎、丫蛋、楊冰等相對陌生，群訪環(huán)節(jié)，幾乎是趙本山一個人專場問答。
“這是我的心愿，過去呢我想東北開在沈陽東三省，就沒瞎走，后來開到天津了，我覺得心里有數(shù)了，完事，開到北京，開北京的時候很擔(dān)心，但（觀眾）很快就接受了，還是北方文化嘛，所以說北京開了這么多年，我就想在南方尋找這么一個地方，尋找的目的呢就是傳播吧，把這種快樂文化傳播出去?！?/p>
開業(yè)的頭一個禮拜，趙本山不少老同學(xué)來捧場，據(jù)他自己觀察，坐在前排的大都是中小企業(yè)家的老板，“你看，就怪了，最先賣掉的都是最貴的”，票房不愁，但擔(dān)心不是沒有，趙本山很快發(fā)現(xiàn)，80%的人都以為劉老根在深圳只是臨時演出，可能演幾天就走了。
“現(xiàn)在出租車（司機）還不知道，這是很可怕的?！?/p>
趙本山的方法不是馬上請大牌明星來“救場”，也沒有讓小沈陽立刻飛過來登臺。南方文化對二人轉(zhuǎn)認知的差異，并不是這一天才有，他打了個比喻，“東北的一棵樹挖到南方來栽了，需要培植，需要土壤，這個扎根需要過程?！鼻傻氖?，在有趙本山出演的《一代宗師》中，“宗師”宮寶森一直念念不忘要“南拳北傳”。
事實上，趙本山的二人轉(zhuǎn)南下夢很早之前就萌芽了。2010年7月，王金龍、毛毛、張小飛、賀美玲等趙本山弟子第一批去臺灣演出，在當(dāng)?shù)剡€受到了吳宗憲、侯佩岑、康康、黃子佼等一線明星的捧場與招待。這在當(dāng)時引起不小的轟動。后來，吳宗憲、侯佩岑還特意到東北的本山傳媒基地進行了回訪。此后二人轉(zhuǎn)在臺灣演出火爆，最高票價賣到1850元人民幣，趙本山本人第一次去臺灣演出，成為全城轟動的話題。
但最終還是文化上的差異，二人轉(zhuǎn)并沒有在臺灣就此扎根，趙本山用“摸著石頭過河”來形容自己的南下之路。2010年，聲勢浩大的劉老根劇場進駐三亞，還舉行了盛大的新聞發(fā)布會，最終卻慘遭“夭折”，當(dāng)時趙本山已經(jīng)在三亞買下一塊地作為擴展，但二人轉(zhuǎn)并沒有因為那塊地就成了主場。
“一代宗師”的南下之路受挫。
趙本山說：“三亞只有進了十月份以后，只有這一段時間是好的，一到五六月份天氣就熱，人就少了?！逼鋵嵲谌齺営鞋F(xiàn)成的劉老根舞臺，有人提議不如實行季節(jié)性的演出操作手法，趙本山認真考慮過這個提議，但最終否決了，“這樣做的話，那我們就不如拉一個隊伍全國巡演。但劉老根是我們的戰(zhàn)略品牌，也是我們的文化符號，不能上不倫不類的劇場，上去就演，演完就走，這種傳播不好。因為我們不是拘泥于向市場要錢，重要的是傳播?！?/p>
但讓二人轉(zhuǎn)南下，已經(jīng)成了趙本山的一個心愿，也是一塊心病。他曾經(jīng)說過，想把劉老根開成像麥當(dāng)勞一樣到處都有店面，目前，他正在考慮河南、河北、陜西等城市。他還特意提到了湖南，他認為二人轉(zhuǎn)所帶來的娛樂效果，跟湖南人的娛樂精神吻合。
這條南下之路，趙本山要思考的最大問題，歸根結(jié)底還是南北文化的溝壑。“劉能”王小利就發(fā)現(xiàn)，在北方一定會哄堂大笑的包袱，在深圳卻不一定有人會笑，比如他每次調(diào)侃跟他一起配戲的老頭時在沈陽一定會反應(yīng)熱烈，但南方的觀眾卻不笑，臨時換人他們也不介意。
很多南方觀眾甚至以為二人轉(zhuǎn)就是兩個人在臺上轉(zhuǎn)，還停留在這個認識層面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這一點讓趙本山很糾結(jié)。還有不少觀眾以為二人轉(zhuǎn)就是黃段子、調(diào)情賣丑，不能登大雅之堂。趙本山很心痛——二人轉(zhuǎn)經(jīng)過這些年的發(fā)展，已經(jīng)變成“綠色二人轉(zhuǎn)”，弟子們早年在鄉(xiāng)野舞臺上的那些俗氣段子，全部都被他去了。
“誰演就罰款了，不可能演，公司有明文規(guī)定，不能演的是絕對不能演的，絕對不能演。不能演是底線?！薄安荒苎荨边@仨字，趙本山重復(fù)了好幾次。
“我們這個民族缺乏文化之心，文化之心沒了，經(jīng)濟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但國家等于還是沒有自信?！睆娬{(diào)文化之心的同時，趙本山也強調(diào)要雅俗共賞，“一個不真正站在地下的人怎么能雅起來？那不就是裝嗎？裝，高處不勝寒，你裝高雅干嗎?。亢枚嗟乃囆g(shù)，一進入高端，進入殿堂，就是死亡的開始?！?/p>
“深圳是南下最南了，如果這個地方站住腳了，如果能把這個地方長期地堅持下去，可能就會再往南釋放，一切都得摸著石頭過河。我覺得要一步一步地往前這么走，我們不僅僅是相中了哪塊市場去撈錢，最重要的是傳播，傳播東北文化，民間的文化，這也是最接地氣的。”
本山大叔今年57歲，比剛過完60大壽的成龍大哥還小三歲，他說自己是操心的命，徒子徒孫們也不能更贊同了。從徒弟出道成名到結(jié)婚買房，都是這位師傅操心的范圍。
趙本山共有66個徒弟，其中最讓他操心的還是一夜成名是非多的小沈陽。就今年來說，小沈陽分別因為女兒被攻擊和微博上暴露的同志片而站在輿論的巔峰。
春晚上和師傅演了《不差錢》之后，2009年，小沈陽一夜爆紅，紅到什么程度呢？趙本山回憶，有一年兩人一起出現(xiàn)，結(jié)果觀眾都去圍堵小沈陽，“把我腳都踩了，奔他去了，他到的那個程度，我都沒有體驗過”。
沒多久，他發(fā)現(xiàn)小沈陽已經(jīng)“開始裝了”，在外面晃蕩了一圈，回來有了架子，更嚴重的時候，重回二人轉(zhuǎn)的舞臺小沈陽很不自在。平時出入有保鏢開路，墨鏡不離臉，趕都趕不走的粉絲獻花，再讓小沈陽回二人轉(zhuǎn)舞臺穿上印有大朵大朵牡丹花的短褲，他覺得很不協(xié)調(diào)?！懊麣庥辛嗽偻卵莺苜M勁，他也慌，要怎么演能合適呢？跟我這個知名度還得對等，還得讓觀眾看得出來我不裝，這是一個學(xué)問?！壁w本山雖有責(zé)備之意，但也護犢情深。
在師傅眼里，成名后的小沈陽暴露了太多缺點，趙本山認為既然把他弄到了云端，自己還得當(dāng)梯子把他再接下來?！澳悴唤铀?，他也下不來，下來死了，蹦下來摔了，不蹦就得在空中站，你想老懸在空中站，對他是沒有好處的?！?/p>
“你無論一個人，出了多大名，你是多大光環(huán)的明星，你還是人，你別拿自己不是人了，最可怕的說我當(dāng)時就不是人了那不完了，你把自己拿去神話了就沒有意思了。”
去年小沈陽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參加了浙江衛(wèi)視《人生第一次》，一開始趙本山不同意，認為這檔節(jié)目是“第二道菜”。但最終小沈陽還是決定去參加，沒想到女兒長相遭到網(wǎng)友攻擊，令小沈陽很受傷。趙本山回憶說，小沈陽錄了一半就不錄了，當(dāng)時只和節(jié)目組簽了四集的合約，后面四集他不想錄了，但后來浙江臺直接找到了趙本山，一想到做事不能虎頭蛇尾，就跟小沈陽說必須支持必須完成，還給了小沈陽忠告，“你不學(xué)會堅持，遇到硬的就回來了，那你這輩子都不會成功，失敗是你最好的經(jīng)驗，挫折也是你最好的經(jīng)驗，你花錢買都買不到。”
采訪中，說到小沈陽的時候，趙本山情緒波動很大，大概這個太過顯山露水又一度迷失的弟子很難不讓他操心。小沈陽直到現(xiàn)在還怕他，見到師傅就有點躲，對于弟子們在外面裝排場，他怒道，他們心里有多少能耐，念多少年書我最清楚！
有時候聽到有弟子在媒體鏡頭前大言不慚地說今年想拍多少戲，會演誰的戲時，他就大怒，“你那是在那兒吹呢，你拍啥啊，讓你拍嗎，這都是有規(guī)劃的！”
66個弟子都有先后輩分，人一多難免生出排擠、妒忌之心。小沈陽沒火之前，在《鄉(xiāng)愛》里飾演李大國的王小虎是人氣王，但風(fēng)頭很快被小沈陽搶走，師兄弟之間少不得紅眼。正在深圳劉老根演出的王小虎坦承挨過師傅訓(xùn)話，“沈陽沒來的時候，那時候我最火，完事師父就點過我，他說小虎你得剎剎了，還要把心放下，想一想你以后，”但王小虎當(dāng)時并不服氣，反問師傅，“我說師父難道我做錯了嗎，他說，我是怕你錯，怕你飄?！?/p>
“你永遠記住，你不是什么影視演員，你也不是啥歌星，不是什么大牌，是一個二人轉(zhuǎn)演員，你要牢記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永遠堅持你會常青，你要把這個忘了，你就丟了，你真正上（電視）去跟人拼表情去，你瞎扯！演不了。”
除了演藝路，師傅趙本山別的也都管。女弟子姜洋洋說，家里買什么車啊，買多大的房子啊，師傅能管的都會管，且一定會幫，會管。
“有一陣不過問了，（徒弟們）就攀比上了，我說你們別整那些沒有用的，有個車開，耗油量小點的，排氣量小點的。有一點小錢，就活的咋咋呼呼的，沒有用，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貋?。?/p>
“比方說你買個皮皮蝦，買兩只，吃一截上面都扔了，你說犯得上嗎？人家一堆人買一個蝦切開來，試探著吃，吃完了，盤子幾乎都露商標了，這是最美的?！?/p>
網(wǎng)傳本山大叔現(xiàn)在還在用最老款的諾基亞手機，采訪中他從褲兜里直接掏出那部手機向記者晃了晃，“跟著我十多年了，一直用它，它最大的好處不老換電池?！?/p>
弟子不易帶，但對于趙本山來說，壓力最大的仍然是春晚。
對于中國的老百姓來說，他是春晚的一個符號，一股精氣神兒。在沒有他登臺的這兩年里，春晚舞臺看上去缺了點兒什么。
2009年，趙本山因腦出血在上海入院，震驚全國，隨后，剛剛康復(fù)沒多久的他，還是如約登上了春晚舞臺。之后血壓值一直很高，2011年上央視春晚演《同桌的你》時，趙本山甚至提前預(yù)備好了救護車和醫(yī)生。在開演前20分鐘，54歲的趙本山卻血壓飆升，醫(yī)生告訴他血壓超過140、150就會出問題，“開場之前的20分鐘，我血壓就上來了，還有20分鐘是我了，我到場外，大夫也都來了，心跳不行了，冒冷汗，而且心臟有問題?！钡啦荒苓@時候罷演，于是他走出了央視大樓去透透氣，北京冬天的寒風(fēng)刺骨，冷空氣讓他迅速靜下心來。演完之后他在后臺大舒一口氣，醫(yī)生給他量血壓，又升高了。
那年之后，趙本山萌生了退意。之后他只帶著一眾弟子去地方衛(wèi)視登臺，這兩年王金龍、宋小寶、程野、丫蛋、胖丫、楊冰等知名度大漲，跟趙本山全心全意捧他們有著莫大關(guān)系。
2013年央視春晚，馮小剛?cè)螌?dǎo)演，請到了趙本山出任副總導(dǎo)演，原以為趙本山要“回歸”，但觀眾等到最后一刻也沒能再看到他。馮小剛當(dāng)然希望趙本山能上，但趙本山只是會心一笑，他覺得做幕后挺好，“我就覺得去年我貢獻還是很大的，我?guī)团鲆粋€小品，麻花那個，我主要負責(zé)那個。”
但一個從春晚走紅又在春晚屹立不倒多年的人，怎可能就此沒了春晚情懷？只是趙本山一想到一激動就會血壓升高就有點后怕。說到春晚話題，趙本山的身體有點緊繃，不再像之前那樣眉飛色舞，語速變慢，他回憶說，“那種壓力是春節(jié)的前一個月，心里都不會下來的，我還是春晚的老演員了，我站在舞臺是最自信的，但是你得擔(dān)心，年齡一大了……因為我過去腦子做過手術(shù)……我真要停在那里怎么辦？”
他忽然需要一個長時間的停頓。
“我怕倒在春晚臺上了，我真要停在那里怎么辦，觀眾一整年都會不舒服，不是我自己怎么樣，我犧牲了又怎么樣，沒關(guān)系，但是大伙兒過年呢，你真把一個節(jié)目演一演停在半路上怎么辦？所以這個心理上感受到了春晚對你的壓力，不是一星半點的，壓力是太大了，觀眾的希望值，你的作品。每一天，你根本就沒有睡覺機會?！?/p>
負擔(dān)重，趙本山?jīng)Q定不演了，當(dāng)然，這跟后來哈文成為導(dǎo)演之后的某些大環(huán)境的變化也有關(guān)系。但他不會像宋丹丹那樣說“除非春晚綁著我去”的話。
是否有一天會宣布永久告別春晚舞臺？趙本山不假思索地說，“不會那么絕對，一個演員是一個百姓的產(chǎn)物，政府需要你，百姓需要你，沒有什么絕對的?！?7歲的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老，“我看吧，根據(jù)身體情況，我也沒老，其實人到60歲也不會老，看你的心理年齡，如果自己能承受得了，還能拿出好東西，也可以上?！?/p>
聊了二人轉(zhuǎn)南下，聊了徒弟，聊了春晚，最后聊到了趙本山自己。對57歲的趙本山來說，去爬蓮花山，拉二胡，在書房里練書法，是當(dāng)下想要的輕松狀態(tài)。拉二胡，他是團里拉得最好的?！八麄儧]有能拉過我的”，從過年到現(xiàn)在，只要沒事，他就拉上一段，頗有“老琴癡”之感。
趙本山睡眠質(zhì)量極差。有時候半夜三四點還睡不著。睡不著的時候，他選擇去書房練字，一練就是好幾個小時，又或者沒事的時候拉拉二胡，這兩樣是可以讓他靜心的，一天一多半的時間都花在這個上面?！板X掙多少是多啊，是不是？”他向記者擺擺手。
但睡眠問題一直困擾著他。有時候半夜拉二胡越拉越興奮，或者是越寫越興奮，而且必須得靠這兩件事來熬過睡不著的時間?！八恢X是一個最痛苦的事情，似睡非睡，這是最遭罪的”，而且睡眠很淺，一有聲音就能醒來，還多夢，他知道這是不好的習(xí)慣，但改不了，“我得將近十天，太乏了，才能睡一個好覺，再十天你就別想睡了，就沒好覺了?！?/p>
拉拉二胡，走走步，寫寫字，是趙本山想要的老年生活，很多人的老年夢想是環(huán)游世界，但是對趙本山來說是遭罪，去國外最多待一個星期就夠了。
“我在國外待不住，我都覺得走到哪兒都沒有家好，就是離開了，再好也不是你待的地方，別人老問我說，你移民嗎，我移啥，你讓我在那里待，我待不住。咱們是中國人，你走到哪里那也不是你家啊，你覺得那好，那是你家嗎，人們什么眼光看你，我們待在家里多好啊。哪好都沒有家好。”
除了家，趙本山放心不下的還是那幫弟子和他的本山傳媒。
他坦承自己大部分精力都給了徒弟們，把他們當(dāng)孩子，“我更多地交流是跟他們打在一起，沒事就晚上等我，說你下去走，走一圈，回來一身汗很舒服。沒事我拿琴來玩，我都三四點鐘，他們都跟著我一起，陪著玩，我覺得很快樂。有時還交流下你那個怎么演，你這個怎么演?！?/p>
“就是操心，我有的時候放不下，事無巨細，這是很累的。其實可以讓別人去做，我又很擔(dān)心，又怕做的不細，我現(xiàn)在比過去強多了，我現(xiàn)在能放一些了?！钡昙o大了機構(gòu)大了，肯定是要放權(quán)的，本山傳媒很大，他不能每一樣都管著，目前本山傳媒的總裁、副總裁、書記都各擺一攤，但很多場合還是要求他出面，他還是得出來，對于手下這些人，在業(yè)務(wù)上他是放心的，跟著他闖蕩這么多年，對藝術(shù)上的判斷和理解，大體方向總不會變味。
本山傳媒成軍十一年，從二人轉(zhuǎn)到影視劇打造，過去的十年來，本山傳媒迅速發(fā)展，整個過程，趙本山的思路都很清晰?！拔覄傞_始去成立（本山）傳媒的時候，傳媒離不開我，離開我了，可能這個舞臺沒人看。我走過一段呢，（現(xiàn)在）可以把我的名字去掉，可以我不在（劇場）就滿員。”過渡期過來了，又一個目標出現(xiàn)了，趙本山清楚認識到官員們消費少了，請客的少了，“我們真正的靠大眾進來，自愿的來：我就非得要看這個東西，這是很難了，你就必須做品質(zhì)?！?/p>
而趙本山最擔(dān)心的，仍然是他的二人轉(zhuǎn)事業(yè)，傳承這個事他不來做就沒有人來做，“我還沒有這個準備，它會不會出現(xiàn)拐點。”
相信對大多數(shù)電視記者來說，對趙本山肯定是又愛又恨。別的不說，每年春晚，趙本山到底上不上春晚，到底演什么角色，如果能提前知道一點料，都會如獲珍寶。這位“宗師”其實并不難搞，原定的40分鐘采訪，最后采了一個小時。
他肢體語言豐富，說到小沈陽那段時，又批內(nèi)陸演員太裝，就忍不住演起那些愛裝的表情，收手比劃起那排場。采訪的時候，當(dāng)天在深圳演出的弟子們都在旁邊安靜地聽著，結(jié)束時我回頭一看，好家伙，都在。他們懂得尊重，這一個半小時內(nèi)，幾乎沒有走動，不接電話，不發(fā)出聲響，要知道他們可是劉能、程野、李大國，大小也是個腕兒。我想了一下，敢情趙老師在采訪時說到訓(xùn)弟子的時候話最多，想來也是順道再好好的“訓(xùn)”一“訓(xùn)”弟子，果然是鴉雀無聲。
采訪結(jié)束后趙本山趕往機場，飛回北京的同事，很后悔沒趕上跟他同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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