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熟知,先以真知。
王憨山(左)、陳子莊(中)、崔子范(右)繪畫作品
導語:
陳子莊被譽為“東方梵高”,王憨山被稱為“當代齊白石在世”,崔子范是現(xiàn)當代繞不過去的一個人。
看張藝群先生是如何對他們做出評價的……
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理事張藝群先生
談及當代的藝術(shù)家,
張先生提到了以下三位:
湖南的王憨山,
四川的陳子莊,
山東的崔子范。
陳子莊作品
他們的線條都比較優(yōu)美,
尤其是陳子莊的山水線條更為靈動。
其中,王憨山與崔子范的共同之處是,
簡潔、大氣、磅礴,
給人一種震撼力!
崔子范作品
張先生對王憨山更是贊嘆不已:
王憨山是湖南人,齊白石的老鄉(xiāng)。
一些理論家將他評為,
當代的齊白石在世!
王憨山作品
他的筆墨厚重,成就極高。
從他的題跋上看出,
他的文化底蘊非常的深厚,
體現(xiàn)出一個藝術(shù)家應該走的一條路,
那就是,詩書畫印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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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許先網(wǎng)
嘉賓 | 張藝群
主持 | 滕黎
拍攝 | 盛文 劉小書
剪輯 | 盛文
攝影 | 張欽云
鄉(xiāng)野味成就藝術(shù)奇葩
——以齊白石和王憨山為例
文/楊瓊
二十世紀是西方文化瘋狂東漸的世紀,中西方文化之間的沖突與日俱增,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之間的斗爭也愈演愈烈,諸多藝術(shù)家在這種非理性的文化沖突中盲目跟風,舍近求遠,舍本逐末,而使自己的藝術(shù)命喪黃泉??筛杩善氖?,面對這股瘋狂的文化侵流,湖南畫家齊白石和王憨山等仍能正視這股風暴,守住根本,立足傳統(tǒng)而不囿于傳統(tǒng),明西方畫理而不為其所束縛,進而取眾家之長,創(chuàng)造自我法度,為新時期中國繪畫的發(fā)展立下汗馬功勞。
齊白石作品
說到底,繪畫的個性主要來自其自身文化的個性,比如文化風貌環(huán)境、歷史環(huán)境以及畫家自身的修養(yǎng)和稟賦。湖湘文化在本質(zhì)上是一種區(qū)域文化,是強大的楚文化的一個支流,是一種相對封閉和相對獨立的文化樣式,其特點是狂狷,充滿激進的鋒芒,富有創(chuàng)造精神。
齊白石作品
后來,中原文化(即儒家文化)的傳入和滲透在一定程度上中和了楚文化奔騰的血性。即便是這樣,瀟湘文化仍然以其“霸氣”、“匪氣”和“憨氣”的性格出世。王憨山就曾說:“誰有我這樣霸蠻!”就湖湘文化的實質(zhì)來說,中原文化的敦厚不過形式,楚文化的狂狷才是內(nèi)核,這樣的文化精神本質(zhì)完全可能煅造一批敢為人先的湘軍藝術(shù)家——以前如此,現(xiàn)在如此,今后亦可能如此。
王憨山作品
齊白石何許人也?齊白石首先是一個農(nóng)民,他一輩子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鄉(xiāng)下度過的,他身上有濃厚的農(nóng)民性格——勤勞、憨厚、粗野、質(zhì)樸;其次,齊白石是個文人,他自小就受瀟湘文化的熏陶。據(jù)《白石老人自述》:他近5歲時開始跟爺爺學識字,一直到爺爺認為“自己識得的字,已全部教完”,才把他送到外祖父的蒙館與外祖父學習《四字雜言》、《三字經(jīng)》、《千家詩》等蒙學經(jīng)典(齊白石后來說,小時候讀《千家詩》為他后來讀唐詩,學作詩打下了良好根基);在外祖父的蒙館讀了不到一年書,9歲的齊白石就輟學過起了“牛背上的讀書郎”的生活;16歲和周之美學習雕花,從拜師到出師,一干就是11年;26歲拜民間藝人蕭薌陔為師學畫肖像;27歲拜語文學大家胡安國后裔胡沁園學習詩文、書畫,生活上也開始有了一定的收入;37歲拜湘潭名士、晚晴經(jīng)學家、文學家王湘綺學習詩文;以及他的這些老師周圍各類文化人對他的影響,為他后來的詩文和藝術(shù)創(chuàng)作打下了深厚的文化根基。
齊白石作品
齊白石70歲時寫的一首詩足以說明他早年的艱苦歲月——“村書無角宿緣遲,廿七年華始有師。燈盞無油何害事,自燒松火讀唐詩。”(《往事示兒輩》)可見,他是一個骨子里散發(fā)著泥土香味的文人,而不是那些從小只認四書五經(jīng)而四體不勤的文弱書生。
齊白石作品
對齊白石來說,繪畫是生活體驗的真實記錄,他的思想決定畫什么,觀念決定怎么畫。比如他喜歡畫農(nóng)器家什、莊稼果蔬、螳螂蟋蟀、蒼蠅蚊子等,而這些對象是傳統(tǒng)文人畫家不屑表現(xiàn),甚至厭惡的——這使他的繪畫與傳統(tǒng)文人畫在性格上有了質(zhì)的區(qū)別。換句話說,齊白石進一步拓展了傳統(tǒng)文人畫表現(xiàn)的范圍,在形式和語言上都是一種難能可貴的革新。齊白石的作品是充滿靈性的,這種靈性與傳統(tǒng)文人畫所表現(xiàn)的靈性也不一樣。傳統(tǒng)文人畫發(fā)展到近代已經(jīng)進入程式化的圈子里兜轉(zhuǎn),在取材和表現(xiàn)形式上都已經(jīng)僵化,毫無新意,大多數(shù)丹青手都在古人的所謂成功里樣式里臨帖。齊白石的偉大之處,是大膽地從技法與對象的堡壘里突圍出來。
齊白石作品
齊白石作畫,首先求趣,而后求美,而后求巧。求趣講究的是“知物”的功夫。齊白石曾問他的學生婁師白,“你數(shù)過螳螂翅上的細筋有多少根?仔細看過螳螂臂上的大刺嗎”?他對胡橐說,“南方的紫藤是花與葉齊放的,北方是先花后葉,別有風趣”;他對門人說,“我絕不畫我沒見過的東西”;他在題畫詩中這樣提到,“余日來所畫皆少時親手所為、親目所見之物”。對齊白石來說,“知物”的目的不是為了寫形,而是為了更好地抒寫性情,表現(xiàn)物之意趣和精神。齊白石的作品是從身體力行的生活體驗中自然流露出來的,因此多了一份泥土芬芳的堿性,少了一份書本油墨的酸味。齊白石就宣稱自己“是反對死板無生氣的東西的,作詩講究靈性,不愿意像小腳女人似的扭捏作態(tài)”,因此,別人作詩“能用典故,講究聲律,這是我比不了的,若說作些陶寫性情、歌詠自然的句子,他們也不一定比我好了”。(《白石老人自述》)這足以說明,齊白石在創(chuàng)作上是以追求自然、真性情,能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真正感受為原則的——聲律典故無關(guān)緊要,詠吟性情乃真功夫。
齊白石作品
就表現(xiàn)手法而言,齊白石不喜歡用勾描來塑造形象,而是直接以墨線墨塊“大寫形”,使“寫”成為最直接的造型手段。這種以筆墨堆壘出來的形象墨更足、水更滿,簡潔、凝練而富于感性,使充實、飽滿、厚重的體積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強化,如《芭蕉圖》、《荷花鴛鴦》、《葫蘆》等作品。齊白石的藝術(shù)體驗和創(chuàng)作主張在后來的湖湘畫家——如婁師白、王憨山、唐思源等——身上等得到了極好的傳承、深化和發(fā)展。
王憨山作品
繪畫之道本關(guān)乎性情。齊白石說:“夫畫道者,本寂寞之道,其人要心境清逸,不慕名利,方可從事于畫。”(《與胡橐語》)“多行路,還須多讀書。”(《1909年前后日記》)王憨山也說:“人品不高,作品格調(diào)絕不會高,情趣也不會高?!保ā蹲x書筆記》)齊白石和王憨山繪畫的特點之一,就是追求“以文養(yǎng)畫”、“筆墨之道,文意先行”的藝術(shù)意志。顯然,重德行和文學涵養(yǎng)的畫家自然多聞博識,心胸開闊,志趣高遠。
王憨山作品
和齊白石一樣,王憨山也是一位聚文人性和平民性于一體的畫家,而“平民性”是其繪畫最鮮明的性格。他曾說:“搞藝術(shù)的必須要有平民意識和平常心態(tài)。沒有平民意識,不能正確判斷人間善惡;沒有平常心態(tài),不能隨處發(fā)現(xiàn)自然美丑。”(《讀書筆記》)“朝涉青山,暮宿瓦屋,流連于山花野草,嬉戲于蟲魚雞蝦”正是這位自詡“田園宰相”的畫家真實的生活寫照。王憨山作品中的花鳥魚蟲為什么比一些純粹的文人畫家筆下的花鳥魚蟲更具野趣,那是因為他筆下的那些小生靈不是城市里的文化人養(yǎng)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自然生長的。作為一個長期生活在鄉(xiāng)村的文人畫家,王憨山自然比那些五谷不分的文人畫家更懂得表現(xiàn)這些小生命的性格。我們經(jīng)常講傳統(tǒng),什么是傳統(tǒng)?這就是傳統(tǒng),地地道道的傳統(tǒng),不折不扣的傳統(tǒng)。
王憨山作品
與齊白石比,王憨山的畫更拙,拙得可愛,拙得出奇,拙得讓你可望不可即。王憨山的成功在于把文人情趣與農(nóng)民生活實踐巧妙地結(jié)合起來,走出一條巧拙共存的繪畫趣味之路。他畫幾只螃蟹,題詩“橫行逗得婦人笑,風味可解壯士顏”。他提筆照寫門前葡萄架上幾只雞,題詩“葉黃蓬上立多時”。尤其是王憨山的大手筆,那種豪邁與放肆,那種“墨要給足的分量”,讓憨直的北方人都傻了眼??钢鴴咧銓懓沤?,倘若不是心在乾坤之上,豈敢一瀉千里?王憨山歷來推崇“有分量”的創(chuàng)作主張,他把齊白石的“簡造型”、“大寫意”的審美性格發(fā)揮到了極致。他說:“墨要給足,色要給足,給足才有分量。”所以他創(chuàng)作時往往是放筆直干,不僅大畫用大筆,即便是小畫也用大筆,所以他的作品形簡而勢重,筆酣而墨飽,取大拙若巧,大密若疏,大實若虛的幾何體般的重量感的審美效果,這和他推崇周頤論詞的“大、拙、重”的文藝思想無不關(guān)系。他作畫寫字善用方筆,也喜歡用方筆,不僅深化和發(fā)展了齊白石關(guān)于藝術(shù)“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創(chuàng)作主張,以及把淳樸的民間藝術(shù)與文人傳統(tǒng)相結(jié)合的繪畫語言,同時也在此基礎(chǔ)上形成了自己的獨特的藝術(shù)風格,這一點無須贅言,只要看看他的作品就知道了。
王憨山作品
他的作品,少了一份文人浪漫的傷感,而多了一份農(nóng)民實在的喜悅。既有土氣、野氣,也有真氣、靈氣,這是他幾十年如一日坐冷板凳品物象得出來的真功夫。藝術(shù)貴在創(chuàng)新、鮮活,但又有多少人做到了,這不僅關(guān)乎技法水平,更關(guān)乎心性修養(yǎng),有涵養(yǎng)的畫家家想到的是如何去走出一條新的路子,而更多的畫家往往被傳統(tǒng)牽著鼻子走,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有當畫家走自己的路,并盡可能地排除理智的束縛和支配,體驗才可能變成創(chuàng)造。事實上,創(chuàng)新和鮮活的關(guān)鍵不是在表現(xiàn)什么,而是怎樣表現(xiàn)。就繪畫語言而講,在傳統(tǒng)的基礎(chǔ)上,王憨山已經(jīng)成功地做到了深化和拓展,他的作品無疑就是文人性格在農(nóng)家土地上開出來的一朵奇葩。
王憨山作品
苦難,很多人都有可能經(jīng)歷過,關(guān)鍵是我們以怎樣的態(tài)度去面對,乃至應用。在唐思源的文章中有這樣一句:“苦難,是一座通向成功的橋梁?!笨上?,多數(shù)人是看不見那座橋的。齊白石、王憨山卻看到了。(原載《中國書畫報》2016-1-16)
“東方梵高”陳子莊 傳奇一生
陳子莊
有的人的一生,注定是一段傳奇,哪怕這傳奇在譜寫之初并無耀眼的華章。
陳子莊被稱為“東方梵高”,大抵也因他們的人生軌跡有著驚人的相似——荷蘭畫家梵高生前毫無名氣,畫作幾乎一幅也賣不出去。因此生活窘困,且被人當作瘋子,直到去世后才聲名大震。他存世作品的價格成百倍地翻番,他在精神病院中創(chuàng)作的一幅描繪鳶尾花的油畫作品,以439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打破了繪畫作品銷售的世界紀錄。
命運與之極為相似的陳子莊,生前不但寂寥無聞鮮為人知,經(jīng)歷還頗多波折。最后貧病交加,于1976年7月3日默默謝世于成都,終年63歲。
直到子莊先生去世后,他的作品才漸漸進入人們的視野。當人們平靜之中開始細細品讀他遺留的作品時,才對他筆下這一幅幅畫作驚為天人,突然意識到, 他原是一位卓越的藝術(shù)家,更是一位匠心獨運、風格獨具的大畫家。他的作品天然機趣,看似平淡無奇,實則返璞歸真。畫中妙趣橫生,不矯飾,不做作,無斧鑿之痕,無匠人之氣,信手拈來,恰到好處。
上世紀50年代,陳子莊開始實施他的“變法”,以自己的藝術(shù)思想體系和獨特的“子莊風格”,在畫壇獨樹一幟。盡管離世已有30余年了,但每當提及這位巨匠的名字,他的生平軼事總會一次次地,在人們眼前徐徐拉開幕簾。
為謀生計,終成豪俠一名
有的人一生平順,有的人一生跌宕,而陳子莊真實的人生經(jīng)歷,絕對比傳奇更富有戲劇性。 1913年,陳子莊出生于四川榮昌縣一個貧寒的家庭。父親農(nóng)忙時務(wù)農(nóng),農(nóng)閑時到鄰縣永川瓷碗廠畫瓷碗,也為榮昌縣盛產(chǎn)的紙折扇畫上幾筆,扇商因此可以多賣錢。
陳子莊晚年回憶說,當年他幫著父親畫折扇,先將十來把折扇展開,一把挨一把放在桌上。用筆蘸了紅顏色往上灑,再灑幾點綠色,然后畫上枝干,略加點綴,十幾把桃花扇就畫成了。這種批量畫扇法,與紐約畫派波洛克的滴彩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的經(jīng)歷令我們不難想象,陳子莊作品中所充溢的勃勃生機,很大程度上也許正是來自民間畫工們所創(chuàng)造的鮮活生動的繪畫樣式的啟示。
6歲時,陳子莊在本鄉(xiāng)陳氏祠堂中發(fā)蒙讀書,11歲時因家庭經(jīng)濟陷入困境,便到當?shù)貞c云寺廟去放牛,只吃飯,不要工錢。這廟是一座武僧廟,放牛之余的陳子莊也就跟著和尚習武,或許是天生聰穎好學,3年之后他竟也練得一身武功,尤其精于技擊之術(shù)。14歲時的他,已經(jīng)在榮昌縣以教授拳術(shù)為生了。
這時的陳子莊已長得形貌壯偉,而且有著一身不俗的武藝,加之他為人耿直豪爽,又喜歡結(jié)交江湖上的豪杰之士,因之在榮昌、永川一帶頗負豪俠之名。
也許是陳子莊血液里天性蘊藏著的敢為而浪漫的因子,隨著成長終被喚醒,也許是成都這個歷史悠久的文化之邦對青年人有著不盡的吸引力。在陳子莊16歲之時,只身一人來到成都,拜在當時成都武術(shù)界最具聲望的武術(shù)名家馬寶門下習武。
虔心習畫,難平多舛人生
如果說每個充滿成就的人,其人生總可以劃分出許多至關(guān)重要的階段的話,那之于陳子莊,他的19歲和23歲,在往后漫長的人生中,絕對是至關(guān)重要的兩個節(jié)點。這兩年里,他遇見了兩個人——一個是黃賓虹,一個是齊白石。
19歲的這年秋天,黃賓虹來四川游歷,與老友蔡哲夫、談月色及成都名宿林山腴、畫家沈潛庵等人往來。陳子莊因蔡、談二先生的關(guān)系,得以觀看黃賓虹作畫,這是陳子莊第一次有機會親見中國近代繪畫史上大師級人物繪畫創(chuàng)作的實際操作情況。
當時的黃賓虹未能想到,自己的提筆落筆間,對一位虔心學畫的少年會帶來何以深遠的影響。不得不說,這次經(jīng)歷為他中年后從黃賓虹山水畫法中悟出自己獨特的山水畫風格,種下了前因。
而齊白石更不會知道,他20年前那次短暫的成都之行,在數(shù)十年后的今日看來,最重要的意義,大概便是催動了陳子莊內(nèi)心藝術(shù)種子的萌發(fā),而這顆種子,在受到他的深深觸動后,正要準備長成參天大樹了。
那是1936年,當時僅有23歲,還是青年畫家的陳子莊,經(jīng)四川軍閥王纘緒的引薦,得以觀齊白石作畫并當面請益。
晚年的陳子莊,曾向人講起他初見齊白石刻印時大吃一驚的情形,他說,只見齊白石一手執(zhí)刀一手握石,先痛快利落地將印面所有橫劃刻完,再轉(zhuǎn)側(cè)印石, 用刀方向不變,將所有豎劃刻完,然后在筆劃轉(zhuǎn)折處略加修整,只聞耳畔刀聲砉砉,傾刻之間印已刻成。陳子莊吃驚之余失聲說,這辦法好。齊白石答,方法要簡單,效果要最好。這兩句話對陳子莊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有著難以估量的影響。
有機會得到兩位大師指點,陳子莊頓時眼界大開,畫藝大進。為生活所迫,陳子莊四處賣畫,但畫風一時之間并未能被世人所喜愛,以至經(jīng)常斷炊。他很少交際,卻善豪炊,性格倔強,人稱“陳風子”(陳瘋子)、“酒瘋子”,他便以此名落畫款,自我解嘲。
與那個時代很多輕狂的年輕人一樣,陳子莊當時的興趣除了繪畫,還在政治上有所抱負,但經(jīng)歷了入獄、失業(yè),陳子莊對政治徹底失望。在上世紀50年代,陳子莊進入中年之時,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繪畫中。
在陳子莊人生的最后歲月,正是十年動亂之際,“文革”是陳子莊最艱難時期,他經(jīng)歷了吵架批斗、妻子瘋癲、幼子夭亡,自己疾病纏身,甚至窮得連宣紙都買不起。然而,他依然安貧樂道,上下求索。沒有質(zhì)量上乘的宣紙,便用一般的夾江紙甚至包裝紙揮毫潑墨。
就是在這些雜亂的紙張與不大的畫幅間,陳子莊為世人留下了一抹抹傳奇的色彩,與輝煌的藝術(shù)財富。
寄情山水,小品終成絕唱
四川曾出過兩位名垂青史的國畫家,一位是張大千,一位是陳子莊。張大千“顯”,而陳子莊“穩(wěn)”。在當年黃賓虹入蜀后,對巴山蜀水結(jié)合了壯闊與柔情的美所折服,竟一時不知如何措手了。又相傳,齊白石出蜀后也不再提筆描繪畫山。
對于這綺麗而又難以捕捉的美,非久居其地沉湎其中者不能知。然只緣身在此山中,久居而不覺者亦有人在。外來過客則多能掠一時一地一景一色之美,終難盡蜀山平奇之奧。
如果要論畫筆間能夠傳神蜀山神韻者,陳子莊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他的山水畫之獨出心裁,無處不在地表現(xiàn)著蜀山蜀水的平和淡泊之美,而這種美感,又是畫家自身氣質(zhì)心境的曲折反映與理想境界。正如畫家自己所言:“我的畫中,凡與眾不同之處,都是從生活里找到的?!?/span>
作畫的真情流露,正是陳子莊的長處,他筆下山川面貌本已十分豐富,加之溪流、江河、田園、漁船、雞犬的點綴,更洋溢著生命氣息。
有別于傳統(tǒng)的山水畫布局,陳子莊的山水畫較少有全景式或者鳥瞰式,在他所繪的畫作中,卻有著對描繪對象直接、單純的展現(xiàn)而充滿了繪畫的直觀生動性。他的畫作多為小品。尺長寸短,物盡其性。小中見大,平中見奇,于平凡小景而傳盡巴山蜀水幽韻,如《龍泉山冊頁》,共達30幅之多,其簡潔、自然的畫風體現(xiàn)無遺。 又如作品《崖畔人家》,共4件,題字極少,但這4件采用不同的筆墨手法,表現(xiàn)不同的藝術(shù)情調(diào)。
1988年3月20日至27日,他的300幅遺作在北京中國美術(shù)館展出,每天觀眾高達1萬余人。文藝界知名人士吳作人、馮其庸、啟功、吳冠中等對展覽作了高度評價。
而事實無疑驗證了他對自己的預言。陳子莊曾經(jīng)很自信地說過“我死之后,我的畫定會光輝燦爛,那是不成問題的。”哪怕這樣出于對自己實力篤定的預言,竟是待到他生命謝幕之后才得以證實。
10余年以前,花幾千上萬元就能買到陳子莊的畫,而現(xiàn)在一幅普通的山水小品市場價一般為幾十萬元,一些精品達到每平方尺百萬元的價格。在2006年,陳子莊的畫作更以單幅超過千萬元的成交價格,在畫壇引起一度軒然。這傳奇的色彩才開始漸漸明媚。
但傳奇終究是傳奇,而陳子莊和他的畫作歷久彌新,也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幻化成一道永恒。(來源:中國美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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