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關(guān)于《紅樓夢》成書過程的兩種推測
不可否認，《紅樓夢》是一部浪漫主義與現(xiàn)實主義相結(jié)合的優(yōu)秀古典小說，但也絕非沒有任何瑕疵的完美作品。除了作品本身是"斷臂維納斯"，后人補寫的后四十回不盡符合作者原意這個最大缺陷外，前八十回作者原創(chuàng)部分亦非盡善盡美，同樣存在著諸多缺陷，有些缺陷還是很嚴重的，乃至達到自我矛盾、自我否定、不能自圓其說的程度。有關(guān)《紅樓夢》作品瑕疵的研究，紅學界不乏其人，有些專家學者的研究很有見地，很有深度。綜合各方面專家的研究成果，《紅樓夢》作品瑕疵大致存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時光錯亂和時序倒流問題，比如賈璉陪同黛玉北上奔喪的來去時間和季節(jié)前后矛盾等等。二是年齡忽大忽小、暴長暴縮問題，在寶玉、巧姐身上表現(xiàn)得比較突出，其他人物如賈母、黛玉、鳳姐、薛蟠等人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存在這種現(xiàn)象。三是人際關(guān)系混亂問題，如書中兩個"二爺"、兩個"二奶奶"，賈赦賈政在榮府中居住地點不合理，巧姐和大姐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兩姐妹等。四是人物性格分裂問題，如"大小寶玉"、"清濁寶玉"的性格對立，以及作者對"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思想與"意淫"思想的自相矛盾等。五是人物身份錯亂問題，如迎春惜春的出身，多姑娘和鮑二家的關(guān)系，襲人前后的名字，小紅究竟是誰的丫頭，柳五兒究竟死沒死等等。
《紅樓夢》作品中為什么會存在這些瑕疵？是作者的才力水平不夠么？紅學家們一般不傾向于如此認定，而是傾向于在小說獨特而又復(fù)雜的成書過程中找原因。到目前為止，關(guān)于《紅樓夢》成書過程的研究文章和專著如汗牛充棟，歸結(jié)起來主要有兩大類論點：一是舊稿新裁說，持此說的主要有戴不凡"巧手新裁"說和杜春耕"二書合成"說。二是披閱增刪說，持此說的主要有沈治鈞"新舊寶玉"說和張愛玲"五次增刪"說。
首先看看"舊稿新裁"說。持此說者認為曹雪芹不是《紅樓夢》的初創(chuàng)者，而是在"有字的舊稿"上面再創(chuàng)作成書的。戴不凡先生認為《紅樓夢》的原作者是曹雪芹的上輩人曹竹村，曹雪芹是在前人舊稿基礎(chǔ)上嘔心瀝血"巧手新裁"方成書的，書中存在的矛盾和問題就是曹雪芹"披閱增刪"過程中形成的。杜春耕先生認為《紅樓夢》是"二書合成"的，合成前就有"榮寧兩府兩本書"。"寧榮兩府的主要故事內(nèi)容，分別來源于兩本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舊作《風月寶鑒》和《石頭記》"。"《風月寶鑒》故事集中在寧國府，《石頭記》故事集中在榮國府，寧榮兩府分別是兩本書的活動舞臺。"至于舊作的作者是誰，杜先生沒有認定，只是強調(diào)"曹雪芹在作二次創(chuàng)作時，把兩本書融為一體，并讓榮寧兩公成了親弟兄。"也正因為《紅樓夢》由"二書合成"，難免會留下人為捏合的痕跡，也就是書中的諸多矛盾和問題。
我們再來看看"披閱增刪"說。持此說者認為《紅樓夢》作者就是曹雪芹，不存在什么"石兄"原稿，但創(chuàng)作過程不是一次完成的，而是經(jīng)過多次"披閱增刪"方成書的。張愛玲經(jīng)過"五詳《紅樓夢》"，分別推測了曹雪芹五次"披閱增刪"過程中每一次增刪的內(nèi)容，并推測了《紅樓夢》"原始初稿"無東府、無風月筆墨的"摩登"、"結(jié)實"形象。沈治鈞先生認為《紅樓夢》書中的疑點用"一稿多改"說基本上能夠解釋得通。通過對書中"大小寶玉"、"清濁寶玉"的剖析，他認為曹雪芹在多次修改中將"舊寶玉"一分為二，是《紅樓夢》成書過程的一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這種變化所造成的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如擴充賈府并提升其社會地位、調(diào)整人物身份并刪削某些情節(jié)、擴建大觀園并增加女兒形象的數(shù)量與分量等"。
以上這些關(guān)于《紅樓夢》成書過程的學說，其研究者都是術(shù)有專攻的著名學者，其文章或?qū)Ｖ种泄剩灾衫?，都是很?yōu)秀的紅學論文。但毋庸諱言，這兩大類學說各有所長，也各有軟肋，互相之間顯然也是矛盾的。一段時間內(nèi)兩派學者之間曾進行過反復(fù)辯駁：杜春耕先生針對曹雪芹從自己的舊稿《風月寶鑒》修改而成《紅樓夢》的說法，專文論證了"從一部《風月寶鑒》是演化不出《紅樓夢》的"；沈治鈞先生也曾撰文反對"二書合成"的觀點，針鋒相對地說"《紅樓夢》成書過程研究似乎得不出全部或部分否定曹雪芹著作權(quán)的結(jié)論。"
兩大類學說之間矛盾的焦點，說到底就是曹雪芹的著作權(quán)問題。"二書合成說"不論把《紅樓夢》舊稿的著作權(quán)交給曹家的先輩人還是別的什么人，顯然全部或部分否定了曹雪芹著作權(quán)。"舊稿新裁說"確實全部維護了曹雪芹的著作權(quán)，但也確實無法說清《風月寶鑒》向《紅樓夢》的演化過程?？陀^地說，雙方的學說都沒有什么可靠的證據(jù)支持其論點，都只是停留在推論出來的假說階段，即所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階段。雙方的文章能解釋一些《紅樓夢》書中瑕疵出現(xiàn)的表面現(xiàn)象，但都不能說明作者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為什么要如此處理，不能解釋書中這些矛盾產(chǎn)生的原因及其或然性。用曹雪芹的身世經(jīng)歷來解釋《紅樓夢》的"合成"或"演化"過程，兩說均難以言之成理。
二．《紅樓夢》兩套神話、兩個串場人物和兩組故事
沈治鈞先生在文章中提出《紅樓夢》的"兩個文本現(xiàn)象"，即所謂"大寶玉"和"小寶玉"的形象差異，和所謂"清寶玉"和"濁寶玉"的形象差別問題，從而推斷出"舊寶玉"一分為二的創(chuàng)作過程，確實很有見地，特別值得紅學界注意。其實，《紅樓夢》的"兩個文本現(xiàn)象"絕不僅僅是"大小寶玉"、"清濁寶玉"的問題，往大處說，《紅樓夢》通篇存在著兩個主題，兩套神話，兩個串場人物，兩組不同風格故事，其中之差異比起我們紅學家目前的認識要廣泛而深刻得多。
首先是兩個神話系統(tǒng)的問題，即"石頭造凡歷劫"神話系統(tǒng)和"神瑛絳珠還淚"神話系統(tǒng)。"石頭"與"神瑛"是一是二的問題，紅學界百年來爭論的一塌糊涂，一直不得要領(lǐng)。其實，在諸脂本中，"石頭"和"神瑛"顯然是兩個不同的神話，"絳珠還淚"的對象是"神瑛"，"石頭"同"絳珠還淚"毫無關(guān)系；"石頭"是"無材補天，幻形入世"大荒山頑石，"神瑛"來自"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與大荒山無關(guān)，也沒有"補天"的任務(wù)和愿望。只有程高本看出了這個矛盾，添寫了一段警幻仙姑"封石頭為神瑛侍者"的文字，試圖彌合二者關(guān)系，但從全書看來，"石頭"和"神瑛"還是格格不入，彌合文字并不成功。同一作家創(chuàng)作的同一部小說，使用兩組互不交融的神話系統(tǒng)，對任何讀者來說都顯然是難以理解的。
其次是兩個串場人物的問題。一個串場人物是劉姥姥，作者通過這個純樸而不失機智、村俗而不失幽默的貧婦為引線，描寫她先后"三進榮國府"，親眼目睹了這個百年望族的興衰，從而串起了書中家庭內(nèi)部"不能將就儉省"以及互相勾心斗角的一系列故事，成為家族由盛而衰直至消亡的見證人。另一個串場人物是賈雨村，這是個恩將仇報的名利場小人，也是個陰險毒辣的官場政客，作者通過他"演說榮國府"，也通過他"歸結(jié)紅樓夢"，并通過他的口，在寶玉尚未出場前就介紹了其形象和性格，還通過他的穿針引線，引導(dǎo)林黛玉、薛寶釵兩個主要閨閣人物出場，使他成為寶黛釵三個"冤孽"聚會的撮合者。一部小說，使用兩個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串場人物分別活躍其間，分別成為兩組故事的引線，按照一般創(chuàng)作規(guī)律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再次是兩組不同風格故事的問題。一組故事是寫家庭矛盾，包括赦政兩房矛盾，邢王妯娌矛盾，王趙嫡庶矛盾，玉環(huán)兄弟矛盾，以及數(shù)不清的主子與主子、主子與奴才、奴才與奴才之間的矛盾。這些矛盾交織激蕩的結(jié)果，形成了"寶玉遭毒打"，"魘魔遇五鬼"，"廚房起風波"，"替換薔薇硝"，"抄檢大觀園"等一整套家族內(nèi)部"烏眼雞"式"窩里斗"的故事，故事的主基調(diào)是灰暗而丑惡的。另一組故事是寫姐妹們的風雅生活，包括花下讀《西廂記》，風中聽《牡丹亭》，寶釵捕蝶，黛玉葬花，湘云眠石，妙玉品茶，雨窗哀吟，水畔品笛，月下對句，雪晴聯(lián)詩，結(jié)海棠社，起桃花社，詠菊花詩，翻柳絮詞等，當然也包括姐妹間的一些矛盾口角故事，如"寶釵借扇機帶雙敲"，"寶玉聽戲悟證莊禪"等等，構(gòu)成了一組如詩如畫的故事，故事的主基調(diào)是美麗而憂郁的。這兩組故事互相之間缺乏必要的聯(lián)系，明顯存在著單擺浮擱的問題。如果兩組故事均獨立成書，應(yīng)該是不錯的兩本小說，但混合交織寫在一起，就難免使人有油水難溶的感覺。
最后是兩個主題問題?！都t樓夢》雙重主題或者說雙重創(chuàng)作宗旨現(xiàn)象尤其值得注意：一是蕩子敗家主題；二是閨閣昭傳主題，這在"開卷第一回"的"作者自云"文字中就能看得很清楚。"作者自云"交待的第一個創(chuàng)作宗旨是寫自己之罪："自欲將已往所賴天恩祖德，錦衣紈绔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guī)訓(xùn)之德，以至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作者自云"交待的第二個創(chuàng)作宗旨是為"閨閣昭傳"："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須眉，誠不若彼裙釵哉？""何妨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亦可使閨閣昭傳。"顯然，一部作品創(chuàng)作之初就立意兩個主題和宗旨，在任何作家來說都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們以上分析的《紅樓夢》書中這兩組神話，兩個串場人物，兩組故事，兩個主題等現(xiàn)象，互相之間是否有什么規(guī)律性的跡象可循呢？不僅有，而且有很強的內(nèi)在規(guī)律。通過內(nèi)在聯(lián)系將這些孤立的現(xiàn)象加以組合，我們可以明顯看出，《紅樓夢》書中存在著兩組相對獨立的故事系統(tǒng)：第一個故事系統(tǒng)是家族矛盾系統(tǒng)，使用的神話是"石頭無材補天造凡歷劫"，使用的串場人物是劉姥姥，表達的主題是對家族敗落過程的暴露和對敗落原因的懺悔；第二個故事系統(tǒng)是閨閣昭傳系統(tǒng)，使用的神話是"絳珠神瑛下凡還淚"，使用的串場人物是賈雨村，表達的主題是對姐妹們聰明美麗的歌頌和對"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結(jié)局的哀怨。
從以上分析看，兩個故事系統(tǒng)似乎支持"二書合成"說，確實很像由兩部沒有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的小說捏合而成的，實則不然。在《紅樓夢》"開卷第一回"的"作者自云"中，兩個主題是一起交待并互為因果的。作者因"錦衣紈绔之時，飫甘饜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負師友規(guī)訓(xùn)之德"的"我之罪"，才造成了家族毀敗，"以至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過著"茅椽蓬牖，瓦灶繩床"的困頓生活。也正因為"我之罪"，才"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產(chǎn)生了"我堂堂須眉，誠不若彼裙釵"的"愧則有余，悔又無益之大無可如何"感覺，因此方"借''通靈''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的。有鑒于此，《紅樓夢》只能是同一作者創(chuàng)作成書的，而不可能是"二書合成"的。
再從書中的人物和故事看，雖然是兩組相對獨立的故事，書中人物也呈現(xiàn)分裂狀態(tài)，但其中有一個極為特殊的重要人物卻是統(tǒng)一和完整的，這個人物就是兩個故事共有的重頭人物王熙鳳。紅學家們都注意到，《紅樓夢》書中故事分量最重的女主人公，既不是林黛玉，也不是薛寶釵，更不是史湘云，而是"粉面含春威不露"的鳳姐。全書中鳳姐的人物形象和性格是最鮮明的，也是統(tǒng)一與和諧的，絕無分裂現(xiàn)象。如果說"二書合成"，那么把鳳姐歸入哪部書中？兩本書都離不開這個最鮮活的立體人物王熙鳳！離開鳳姐，書中的兩組故事都是不完整的，甚至是都不能成立的。從王熙鳳身上看，"二書合成"說也難以成立。
那么，上述分析研究是否支持"舊稿新裁"說呢？既是也不是。所說的是，是支持《紅樓夢》確實是多次增補成書的說法；所說的不是，是不支持這個初創(chuàng)增補者是曹雪芹，不支持是曹雪芹在自己的舊稿《風月寶鑒》基礎(chǔ)上多次披閱增刪成書的說法?！都t樓夢》書中確有曹雪芹曾經(jīng)五次"披閱增刪"的記載文字，但"披閱增刪"與作品創(chuàng)作顯然不是一回事。"披閱"就是閱讀，"增刪"也只是進行了一些文字方面的技術(shù)處理而已，這樣的工作程偉元、高顎也作過，總不能把他們也視為《紅樓夢》作者吧？從目前已經(jīng)考證出來的曹雪芹身世和經(jīng)歷看，任何關(guān)于曹雪芹曾五次大幅度修改重創(chuàng)《紅樓夢》的說法，都無法與曹雪芹的人生經(jīng)歷以及曹家的風月繁華生活接榫，也無法在曹雪芹的其它作品中探尋到任何蛛絲馬跡?！都t樓夢》的作者是"石兄"，不是曹雪芹，曹雪芹也從未以"石兄"自居，曹雪芹的所謂著作權(quán)，是后人強加于其頭上的。不僅《紅樓夢》初稿作者不是曹雪芹，歷次增補故事者也不是曹雪芹，因為作品根本就不是以曹家在南京的織造府生活為基本素材創(chuàng)作的。
斷定一部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年代，胡適先生"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的方法并非什么金科玉律，也是非關(guān)文學的研究方法。《紅樓夢》研究首先要研究《紅樓夢》作品本身，通過對作品中展示的內(nèi)容、思想、藝術(shù)、風俗、宗教的多方面綜合分析，用唯物辯證法指導(dǎo)，去判斷其產(chǎn)生的歷史背景和文學背景。采取比較文學的方法，將同類文學作品加以比對分析，探尋《紅樓夢》創(chuàng)作的蛛絲馬跡，也不失之為文學研究的合理方法。筆者就是從《紅樓夢》展示的思想藝術(shù)與曹雪芹時代格格不入這個基本點出發(fā)，按照上述方法重新考證《紅樓夢》的作者、創(chuàng)作年代、思想來源以及藝術(shù)傳承的。結(jié)論是：《紅樓夢》不是乾隆時代"盛世"的作品，而是明末清初"末世"的產(chǎn)物；作品表現(xiàn)的是旖旎文雅的江南世族生活，而不是粗狂豪放的旗人家族生活?！都t樓夢》的真實作者是清初順治康熙年間的大文學家洪昇，書中的故事都是根據(jù)洪昇和他的家庭、他的姐妹、他的個人遭際為基本素材創(chuàng)作出來的?！都t樓夢》是明末清初"言情文學狂潮"中的一朵浪花，是晚明文化氣脈"對現(xiàn)實無盡哀怨和病態(tài)依戀"在清初的延續(xù)。明白了這一點，《紅樓夢》奇怪而又獨特的成書過程就昭然若揭、一覽無余了！
三．洪昇人生的兩個時期與《紅樓夢》創(chuàng)作的"兩個時期"
《紅樓夢》是明末清初那股言情狂潮文化背景下的產(chǎn)物，是洪昇這個當時"意淫"兼"天下古今第一淫人"創(chuàng)作的作品。作品中所描寫的人物和故事，都是以洪昇自己、家庭、姐妹的真實故事為素材創(chuàng)作的。作品中之所以出現(xiàn)上述那些時序顛倒錯亂，人物形象和性格分裂等問題，原因在于《紅樓夢》并非一次性創(chuàng)作完成的，而是隨著洪昇的人生遭際分階段寫作的。洪昇晚年由于墜水猝死，沒有來得及完成統(tǒng)一整理工作，因此留下了上述千古遺憾。
洪昇所生活的那個時代，正是清軍乙酉下江南、"三藩之亂"、江南"三大案"、朝廷"黨爭"激烈的社會大動蕩時期，也是各種思潮風起云涌、互相激蕩的文化大動蕩時期。是"亂世"，也是所謂的"末世"。古今中外，"盛世"無文學，舉凡有重要影響的文學作品，幾乎都是"亂世"的產(chǎn)物，《紅樓夢》也是如此。在這一風云激蕩的社會時期，封建世族命運大起大落，封建知識分子個人遭際變幻莫測，知識女性群體的誕生和毀滅同時共存，似乎每個人都在跌宕起伏的人生中難以把握自己的命運。洪昇作為一個前朝"百年望族"家庭期盼其走"仕途經(jīng)濟"道路的承重子孫，同時又作為一個國殤家難、興亡感嘆思想強烈的民族主義者，其人生命運的起伏與思想深處的矛盾，不可避免地交織在一起，歷史地造就了他在那個時代的文學地位，使他成為傳奇《長生殿》和小說《紅樓夢》兩部輝耀千古文學名著"雙子星座"的創(chuàng)作者。
洪昇出生在一個"宋代父子公侯三宰相，明季祖孫太保五尚書"的百年望族家庭，由于明清改朝換代的原因，家族在清初失去了前朝的功名和俸祿，開始處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末世光景。家族把振興的唯一希望寄托在洪昇求取新朝科舉功名上，但由于其根深蒂固的國家民族觀念和與生俱來的"情癡情種"性格，使他無意新朝功名利祿而固執(zhí)地走上了從晚明延續(xù)下來的言情文學創(chuàng)作道路。洪昇的一生經(jīng)歷極為復(fù)雜，大體上可以分為兩個重要時期，一個是"家難"深重的時期，一個是人生挫折的時期?！都t樓夢》的兩大故事系統(tǒng)，就是洪昇這兩段人生的真實寫照。換句話說，《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就是洪昇在自己人生的兩個重要時期陸續(xù)寫成的，因此也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作品中的一系列矛盾和瑕疵。
1．洪昇人生的第一時期：從"天倫之變"到"哭向金陵"。清朝初期，從明代形成的一大批江南世族，由于失去了前朝的庇護，加之"科場案"、"通海案"、"奏銷案"的嚴重打擊，均處于氣息奄奄的"末世"狀態(tài)。外患與內(nèi)憂往往相伴產(chǎn)生，好多江南世族家庭內(nèi)部又發(fā)生了"家難"，造成世族的解體?？滴跏昵昂螅榧野l(fā)生了第一次家難，也就是所謂的"天倫之變"。洪昇的青少年時期，家庭生活本來是幸福美滿的，享盡了紈绔公子哥肥馬輕裘的風月繁華。洪昇兄弟三人，洪昇與二弟洪昌是嫡出，老三洪中令和兩個妹妹是庶出。嚴父慈母，兄弟姊妹手足情深，倒也其樂融融。但不幸的是，母親黃氏去世，父親續(xù)娶了繼母錢氏。家族由于"奏銷案"的打擊正處于"百足之蟲"的沒落時期，家庭內(nèi)部困難和矛盾日增，繼母的出現(xiàn)又加劇了家庭矛盾。由于繼母和庶母合謀挑唆，洪昇和二弟洪昌同時被父親斥為"不肖子"而逐出家庭。洪昇與妻子黃蕙無奈跑到北京，一方面投靠岳家過寄人籬下的生活，另一方面也為了到北京國子監(jiān)繼續(xù)讀書求取功名。二弟洪昌在漂泊流離的痛苦生活中英年早逝，兩個妹妹出嫁后也雙雙青年夭亡，家族解體"子孫飄零"的悲慘結(jié)局令洪昇痛苦終生。洪昇兄弟逃出家庭后，家中又發(fā)生了第二次嚴重家難，由于受"三藩之亂"牽連，洪昇的父母被朝廷發(fā)配充軍，家庭財產(chǎn)被官府查抄，最后"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洪昇的《紅樓夢》創(chuàng)作，應(yīng)該始于家族落得"茫茫白地"之后的那段時間里。家難深重的這段人生經(jīng)歷，正是《紅樓夢》早期創(chuàng)作的基本素材。作品的主旨是表達對家難的痛苦和愧悔之情，暴露家難產(chǎn)生的前因后果，悼念早死的"二爺"和兩個妹妹，同時也在某種程度上為自己在"天倫之變"中承受的不肖罪名辯護，須知，"不肖子弟"的罪名在那個時代是多么沉重，多么壓抑。這一時期的《紅樓夢》中，只有賈府（是否叫榮府不得而知）及其后花園，沒有寧府，也沒有大觀園及園中那群姐妹；寶玉和賈璉是一個人，以洪昇自己和二弟洪昌事跡為原型，住的地方就叫"絳云軒"，在今本《紅樓夢》中仍有殘跡；王熙鳳的原型是洪昇的妻子黃蕙；迎春、探春的原型是洪昇的兩個妹妹。書中只有賈赦這一房，其妻是邢夫人，以洪昇父親和繼母為原型，當然他們居住在正室而不是跨院。沒有賈政這個二房，也沒有王夫人。書中表現(xiàn)的家族內(nèi)部"一個個像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嚴重"窩里斗"現(xiàn)象，以及"引風吹火，借刀殺人，站干岸兒，推倒油瓶不扶"等鉤心斗角行為，基本上就是"天倫之變"發(fā)生前洪家生活的實錄。"抄檢大觀園"（當時應(yīng)為賈府）是家庭矛盾的總爆發(fā)，隨后就應(yīng)該是王熙鳳"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也就是洪昇夫妻逃出家庭，前往北京去過更加艱難竭蹶的生活。"一從二令三人木"就是個繁體的"檢"字，哭著跑去的"金陵"也不是特指南京，而是泛指都城北京，書中"長安"、"大都"、"金陵"都是北京的代稱，作者特意交待過這個意思。
在這個階段的《紅樓夢》中，主人公應(yīng)該叫賈璉，乳名寶玉，這就解釋了今本《紅樓夢》中寶玉何以沒有大名的奇怪現(xiàn)象。如果說《紅樓夢》中的賈璉荒淫無恥，作者何以如此自瀆？其實這是誤解，今本賈璉也不是一個臉譜化的荒淫人物，還是一個有正義感的青年，因為反對父親強奪二十把古扇而搞得石呆子家破人亡，結(jié)果遭到父親毒打。在《紅樓夢》初創(chuàng)階段，賈璉這樣的正面行為還有很多，不過由于后來修改時被轉(zhuǎn)移到寶玉身上，結(jié)果賈璉就無形中被負面化了。不可否認，不論原創(chuàng)本還是今本，賈璉身上都確實有很多荒唐行為，這是因為《紅樓夢》開篇就交待創(chuàng)作此書是要表現(xiàn)自己當年的"荒唐"，是要把"我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并沒有刻意為自己隱諱。同時，在明末清初那個"情教"盛行的時代，封建文人對嫖妓、淫婢以及南風斷袖等行為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文人之間甚至互相寫詩作詞公開炫耀自己的荒淫行為。當時社會上對這種行為的看法，同書中賈母的對賈璉的看法差不多："哪個貓兒不偷腥？都打年輕時過來的"！
在這個階段的《紅樓夢》中，寶玉（賈璉）和鳳姐本來就是一對夫妻，書中鳳姐同王夫人的姑侄關(guān)系，同生活中黃蕙與洪昇母親的姑母兼婆母關(guān)系完全相同。這就解釋了今本《紅樓夢》中寶玉為什么總是同鳳姐成雙入對、形同夫妻的矛盾。今本《紅樓夢》中，寶玉與鳳姐一起乘車參加"大出殯"，一起住在"饅頭庵"，一起到清虛觀"打醮"，一起遭趙姨娘"魘魔"，而這些故事中總是找不到賈璉的身影，使人感覺極不合理，但原書中他們就是夫妻關(guān)系，同起同住，理所當然；鳳姐和寶玉在一起時找不到賈璉身影，是因為當時的寶玉就是賈璉。
至于書中為什么要把王熙鳳描寫得殺伐決斷又狠毒貪婪，也是有生活基礎(chǔ)的。書中鳳姐之所以是霸道的管家婆，是因為有娘家王子騰的勢力撐腰，又與王夫人是親姑姑侄女關(guān)系。而鳳姐的原型黃蕙的娘家，祖父黃機就是當朝大學士（相當于宰相）兼吏部尚書，可謂位高權(quán)重，黃家在四大家族中是當時惟一有權(quán)有勢的一族。黃蕙由于娘家勢力大，腰桿硬，加之是姑作婆的婚姻關(guān)系，所以過門就當家，本來就是家庭中權(quán)勢熏天的年輕當家婆?！都t樓夢》更多地是要表現(xiàn)鳳姐的治家才能，即所謂"金紫萬千誰治國，裙釵一二可齊家"的理念，當然也暴露了她的原型黃蕙在"家難"中應(yīng)該負有的一部分"荒唐"責任。
《紅樓夢》作者筆下一般心存忠厚，寫人敘事不走極端，不臉譜化，但在書中描寫得一無是處的人物卻有四個，就是趙姨娘和他的兒子賈環(huán)，賈赦和他的繼室邢夫人。在書中他們整天處心積慮整治寶玉和鳳姐：賈環(huán)母子挑唆寶玉挨打、寶玉鳳姐被趙姨娘雇人魘魔、寶玉被賈環(huán)推倒油燈燙傷、鳳姐被邢夫人刁難得背后哭泣，直到家庭內(nèi)部"自己先抄起家來"，都是這四個人干的好事。作者為什么對這四個人表現(xiàn)得如此深惡痛絕，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原型就是洪家"天倫之變"的制造者，洪昇的父親、繼母、庶母和異母弟老三。洪昇夫婦后半生的痛苦生活，二弟洪昌和兩個妹妹的慘死，使洪昇夫婦與父親、繼母和庶母的關(guān)系至死也沒有和解，這就難怪創(chuàng)作《紅樓夢》時，對這四個人始終持譴責態(tài)度了。
2．洪昇人生的第二時期：從"國喪斥革"至"康熙南巡"。康熙二十八年，洪昇創(chuàng)作的《長生殿》傳奇殺青，在京城一炮走紅，社會上紛紛搬演，纏頭為之猛增，出現(xiàn)了"家家收拾起，戶戶不提防"（指李玉的"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擔裝"和洪昇的"不提防余年值亂離"）的轟動局面。朋友們?yōu)榱讼蚝闀N表示祝賀，聚集起一大批社會名流飲酒賦詩，并"聚演《長生殿》。"偏偏趕上"聚演"的時間正處在佟皇后"國喪"期間，結(jié)果被人告發(fā)?！堕L生殿》劇中表達的對異族侵略者的痛恨譴責之內(nèi)容，本來為康熙皇帝所厭惡，因此借機鎮(zhèn)壓了這批持"興亡感嘆"思想的知識分子，參加"聚演"的人都受到了朝廷嚴厲處分，洪昇被"斥革下獄"。"可憐一曲《長生殿》，斷送功名到白頭"，洪昇的人生從此發(fā)生了重大轉(zhuǎn)折，徹底斷絕了"仕途經(jīng)濟"的念頭。在京東盤山青溝寺"逃禪"后，于康熙三十一年攜家眷返回故鄉(xiāng)。
洪昇回到故鄉(xiāng)后，對他刺激最大的是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蕉園姐妹"風流云散。洪昇有十二個親表姐妹，都是當時"洪黃錢顧"四個"詩禮簪纓"世族家庭出身的女兒，當年在故鄉(xiāng)杭州西溪先后結(jié)成"蕉園五子社"和"蕉園七子社"，是一群名滿天下的女詩人。洪昇夫婦"天倫之變"前曾參加過詩社活動，與姐妹們詩酒唱和，結(jié)下了深厚友情。二十年后重返故鄉(xiāng)，當年的"蕉園姐妹"隨著她們出身的"洪黃錢顧"四大家族的毀滅，全部遭受了不幸命運的摧殘，這不能不令洪昇夫婦痛徹骨髓！第二件事情是"桃塢葬花"，洪昇在極度抑郁心情下來到明朝大詩人、畫家唐伯虎的桃塢故居，也是死后墓地，來吊唁這位曾經(jīng)"葬花"的風流才子，并感慨自己與唐伯虎人生遭際的不幸，哀嘆自己死后不知漂泊何處，述說"不知他日西陵路，誰吊春風柳七郎"的惶恐心情。第三件事情是康熙三十八年皇帝南巡，應(yīng)洪昇老朋友、老鄉(xiāng)、朝廷著名寵臣高士奇的邀請，玄燁皇帝巡幸了洪昇的故鄉(xiāng)西溪。為了接待皇帝巡幸，高士奇將當年洪昇與姐妹們結(jié)詩社的"蕉園"買下，重新修建了"西溪山莊"。洪昇隨同高士奇參加了皇帝巡幸活動，在西溪山莊的美景中見到這位當年使自己"斷送功名到白頭"的皇帝，再聯(lián)想到這里正是當年自己與姐妹們賦詩飲酒、風雅生活的蕉園，內(nèi)心之感慨萬千就不問可知了。
《紅樓夢》被改寫成今本模樣，正是洪昇人生第二階段按照這三件大事再創(chuàng)作的結(jié)果。洪昇重新確定了《紅樓夢》主題，在原來家難主題上增加了"閨閣昭傳"的主題。在書中重新設(shè)計了"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的神話，構(gòu)思了"太虛幻境"和十二釵"冊子"以及"紅樓夢十二只曲"，并以此為依托大量增寫了十二釵的故事。書中姐妹們結(jié)"海棠社"，"重建桃花社"的故事，就是按照姐妹們當年的"五子社"和"七子社"的真實生活摹寫的。而黛玉葬花的感人情節(jié)，正是按照洪昇自己"桃塢葬花"時的荒誕舉動和悲涼心境創(chuàng)作的。為了描寫姐妹們的風雅活動，也為了描寫"元妃省親"的故事，洪昇在書中增寫了美輪美奐的大觀園。大觀園的原型，就是以當年姐妹們結(jié)社的"蕉園"為藍本，結(jié)合西溪的洪園、花塢、秋雪庵、藕香亭、沁芳池、山堂、水閣等園林建筑創(chuàng)作的。
很多紅學家斷定《紅樓夢》中元妃省親故事出現(xiàn)很晚，是后來補寫的，這是有道理的。康熙巡幸西溪的時間是康熙三十八年，已是洪昇創(chuàng)作《紅樓夢》的晚期，所以書中涉及元妃省親的四回內(nèi)容，應(yīng)該是《紅樓夢》故事最晚出的部分。此前寫蕉園姐妹故事時，書中也有個美麗的園子，但未必叫"大觀園"。高士奇修建西溪山莊，康熙為其題額"竹窗"后，方將園子統(tǒng)稱"大觀園"。這樣，就使一些并非以西溪山莊為原型的一些西溪景點，如秋雪庵、藕香橋、山堂、水閣等，也進入了"大觀園"中。書中寶玉題詠大觀園的情節(jié)，很可能是按照高士奇重建西溪山莊后，邀請洪昇等文人名流題詠的對聯(lián)和匾額描寫的；黛玉說當年大觀園中有些景點是她和姐妹們命名的，說的也應(yīng)是實情，因為西溪山莊的前身就是蕉園，就是當年姐妹們結(jié)詩社的地方，姐妹們對其中某些景致進行過題詠，也是情理之中的必然行為。
洪昇重新創(chuàng)作《紅樓夢》過程中，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就是主人公年齡問題。因為以前寫家難時，主人公"舊寶玉"（賈璉）和鳳姐是一對青年夫妻，現(xiàn)在要寫姐妹們的風雅生活，這卻是洪昇、黃惠和姐妹們婚前少年時期的事情。以前的內(nèi)容又不肯割愛，那么只好在賈璉之外再創(chuàng)作一個少年"新寶玉"，讓他和姐妹們一起在園中廝混。這樣，就不可避免地要把原來寫在賈璉身上的一些正面故事，轉(zhuǎn)移到"新寶玉"名下，而把那些荒淫生活的故事全部交給"舊寶玉"賈璉承擔。但這種把人物一分為二的做法，是很難截然分開的；故事的轉(zhuǎn)移，也很難完全符合"新寶玉"的年齡和身份，這就造成了書中出現(xiàn)的"大小寶玉"、"清濁寶玉"年齡忽大忽小，性格忽潔忽淫等諸多問題，比如寶玉剛剛在外面與呆霸王薛蟠、妓女云兒等大唱"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回到家里就"滾到母親王夫人懷里撒嬌"；剛剛在太虛幻境與"兼美"作完"警幻所訓(xùn)兒女之事"，回過頭來就"猴在鴛鴦姐姐身上舔嘴角胭脂；剛剛與襲人"偷試云雨情"，與香憐玉愛"親嘴摸屁股"，掉轉(zhuǎn)身來就撇清說自己不是"皮膚濫淫"而是"意淫"。
重新創(chuàng)作寶玉的形象，必須重新創(chuàng)作寶玉父母的形象。因為原書中是按照洪昇家難發(fā)生時的家庭情況如實創(chuàng)作的，所以書中"舊寶玉"（賈璉）是已婚青年，父親年齡相對較大，母親又是繼母。但增加了"小寶玉"，改寫洪昇少年與蕉園姐妹廝混時，父親還年輕，也沒有那么荒唐，親生母親黃氏還健在，對兒女慈愛有加。因此，也只好在書中增寫了賈政、王夫人這兩個人物，并讓他們成為家庭的男女家長，成為新增寫的"小寶玉"的親生父母。而把原書中父親和繼母的形象交給賈赦和邢夫人承擔，并把"舊寶玉"賈璉歸入賈赦一房。這就造成了賈赦夫妻雖然是長房，又承襲著功名，但卻要僻居別院，賈政夫婦雖然是二房，卻占據(jù)著榮國府的中堂和正宅的怪現(xiàn)象；也造成了賈璉是賈赦的兒子，賈赦又沒有其他青壯年兒子，夫婦二人卻要替二叔當家的怪現(xiàn)象；將賈璉鳳姐夫婦歸入賈赦名下卻又要納入賈政的生活圈子，也造成了賈璉無兄卻被莫名其妙地稱為"二爺"，書中一家出現(xiàn)兩個"二爺"、兩個"二奶奶"，以及寶玉與鳳姐總是形同夫妻出雙入對的怪現(xiàn)象。除此之外，迎春這個人物說不清是賈赦還是賈政的女兒，賈璉和迎春兄妹說不清是嫡出還是庶出，賈琮出身不明并和賈環(huán)雷同等糊涂賬，也都是洪昇第二時期改寫的必然后果。
四．洪昇人生的五件大事與《紅樓夢》創(chuàng)作的五個階段
把洪昇的人生籠統(tǒng)地分為兩個時期，把《紅樓夢》創(chuàng)作籠統(tǒng)地分為兩個過程，是失之于粗的。其實，《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絕不是兩次完成的，其成書過程必以上分析還要復(fù)雜。洪昇的一生共經(jīng)歷了五件創(chuàng)痛巨深、記憶深刻的大事，《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是隨著這五件大事逐次增寫而成的，一共經(jīng)歷了五個創(chuàng)作階段，并先后取了五個不同的書名。可以說，《紅樓夢》幾乎是凝聚洪昇一生血淚的作品，也是洪昇改寫了多次但最終沒能完成的作品。
第一個創(chuàng)作階段可以稱為"烏眼雞"階段：時間在康熙十年"天倫之變"發(fā)生后，主要寫自己當年荒唐生活及家難發(fā)生的前因后果。這一時期主要是按照"劉姥姥三進榮國府"的思路寫的，使用的應(yīng)是石頭"無材補天"神話系統(tǒng)，較少詩化意境，寫的很樸素，很結(jié)實，書名可能就叫《石頭記》。
第二個創(chuàng)作階段可以稱為"風月鑒"階段：時間在康熙二十八年"國喪聚演"后，由于洪昇在《長生殿》案件遭受斥革，所以憤而在書中增寫了東府、大出殯和紅樓二尤的故事。并在書中添寫了那面鏡子"風月寶鑒"的神話。這段內(nèi)容采用的是象征性手法，寫得很隱晦，色調(diào)很灰暗，書名可能改為《風月寶鑒》。
第三個創(chuàng)作階段可以稱為"太虛境"階段：時間在康熙三十一年洪昇返回故鄉(xiāng)后，由于"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感到自己"愧則有余、悔又無益"，于是大量增寫了蕉園詩社的故事。重新創(chuàng)作了"絳珠神瑛"神話，添寫了"夢游太虛幻境"和"紅樓夢十二支曲子"。這部分寫得極為詩情畫意，因為描寫的就是富室閨閣的故事，書名可能在此時改為《紅樓夢》。
第四個創(chuàng)作階段可以稱為"大觀園"階段：時間在康熙三十八年皇帝巡幸西溪山莊后，根據(jù)高士奇接駕修建的西溪山莊形象，結(jié)合以前姐妹們結(jié)社的蕉園原貌和西溪其他景點，創(chuàng)作了美輪美奐的大觀園，借元妃省親隱寫康熙南巡，并將姐妹起詩社的場所改換到這個新大觀園中。這部分故事寫得既有詩意又很隱晦，并與蕉園姐妹的故事密切結(jié)合，書名可能仍然稱為《紅樓夢》。
第五個創(chuàng)作階段可以稱為"斷臂維納斯"階段：時間在康熙四十三年（甲申）洪昇"赴水府"猝死之前，洪昇創(chuàng)作《紅樓夢》進入晚期，他試圖綜合整理前四個階段的故事內(nèi)容，彌合各個創(chuàng)作階段的不合榫之處，并思慮著如何處理故事結(jié)局。但是，洪昇在曹寅府"暢演三日《長生殿》"歸家途中，卻不幸出乎意料墜水猝死了，使這部小說成了"斷臂維納斯"，也留下了書中殘存的各種矛盾瑕疵，成為永久的遺憾。其書稿經(jīng)妻妾整理傳抄后，書名可能"仍用《石頭記》"。以上書名的變換過程，與今本《紅樓夢》書中交代是完全一致的。
這里需要特殊解釋一下的是"風月鑒"創(chuàng)作階段。書中描寫的"大出殯"，就是按照佟皇后"大出殯"的實際場面創(chuàng)作的，所以才能有"四王八公"路祭的浩大場面?！都t樓夢》為什么花費很大篇幅刻意描寫"大出殯"？因為佟皇后"大出殯"期間正是洪昇和他的《長生殿》被難期間。洪昇出于對清廷的痛恨，在書中借秦可卿臥室的荒誕裝飾，隱寫了舞臺上楊貴妃臥室的道具；借秦可卿夢中化名"兼美"為寶玉"導(dǎo)淫"，隱寫楊貴妃把洪昇引上了《長生殿》創(chuàng)作之路；借秦可卿"天香樓"上吊，隱寫了舞臺上楊貴妃被縊死的場面，"天香樓"在書中本來就是舞臺；借那面正看是紅顏、反看是枯骨的"風月鑒"的鏡子，隱寫了這就是《長生殿》傳奇，正面看《長生殿》寫的確實是纏綿悱惻帝妃愛情，反面看卻是白骨如山的"安史之亂"；再借"賈天祥正照風月鑒"的骯臟行為，隱寫了清廷統(tǒng)治者"正照《長生殿》"而處分作者的憤懣之情。這個階段題名《風月寶鑒》的是"東魯孔梅溪"，就是洪昇學詩的老師、當代文壇領(lǐng)袖、當朝刑部尚書王士禎。他既熟悉自己學生洪昇的作品，也熟悉書中隱寫的"大出殯"故事，由他題名《風月寶鑒》，實在是最恰當?shù)牟欢诉x。
關(guān)于《紅樓夢》中寧府（又稱東府）影射清朝宮廷的猜測，在紅學百年史上一直不絕如縷，但又全部屬于附會而缺少可靠證據(jù)和合理推論。其實，《紅樓夢》中的東府，確實是洪昇在《長生殿》案件后按照影射清廷的需要添寫的，其目的無非是發(fā)泄對清廷的不滿和憎恨。明末清初將滿州人居住的東北地區(qū)統(tǒng)稱"東省"或"遼東"，滿州人的發(fā)祥地又是"寧古塔"，所以《紅樓夢》中以"東府"或"寧府"稱呼之。書中關(guān)于東府的諸多故事描寫，都同滿州人有關(guān)：東府看戲只看《黃伯央大擺迷魂陣》一類鑼鼓喧天的熱鬧戲，正是入關(guān)之初"老韃子看戲"的實情；"烏進孝進租"的租單子所列物品，與故宮檔案中保存的當年東北皇糧莊頭的"貢品單子"幾乎一模一樣，特別是貢品中的"鱘鰉魚"，乃是清代東北松花江流域"鰉魚差"獨有的貢品；焦大罵東府賈珍父子"爬灰的爬灰，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也正是清朝初年江南文人中對清宮穢事（如太后下嫁攝政王，多爾袞納侄媳為側(cè)福晉等）的普遍傳說，這在張煌言、吳梅村的詩中都能得到印證。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紅樓夢》作者為什么對東府穢事描寫得如此不堪，絲毫不留情面的疑問，因為洪昇對清廷國仇家恨的感受較一般人要格外強烈。
談到東府，就必須交待"紅樓二尤"故事的由來。既然原書中賈璉與寶玉是一個人，賈璉偷娶尤二姐為妾之事又發(fā)生在東府，那么洪昇自己還真的有在北京納妾之事嗎？答案是肯定的?？滴醵?，洪昇在北京國子監(jiān)求學期間，用當時著名"北黨"領(lǐng)袖之一、江寧巡撫余國柱饋贈的一千兩白銀，偷娶了一個小妾鄧雪兒。妻子黃蕙發(fā)現(xiàn)后，也確實大鬧了一場，洪昇對妻子的"悍妒"行為十分苦惱，于是利用歷史上竇滔、蘇蕙、趙陽臺夫妻三人的故事，創(chuàng)作了《織錦記》傳奇，重點鞭笞蘇蕙的"妒"?！都t樓夢》中賈璉、尤二姐、王熙鳳、秋桐之間的故事以及每個人物在故事中的性格作用，同《織錦記》中竇滔、趙陽臺、蘇蕙、隴禽四人幾乎如出一轍，顯然存在著改編關(guān)系。至于尤三姐的故事素材來自哪里，筆者至今尚未找到確切的證據(jù)，有待繼續(xù)考證清楚。
最后，對書中女主人公林黛玉和薛寶釵這兩個人物的創(chuàng)作過程，也需要特殊交待一下。在《紅樓夢》原書創(chuàng)作的第一階段即"烏眼雞"階段，因為描寫的不是女兒故事，表達的不是愛情主題，當時書中賈璉（寶玉）已婚，可能有亂搞女人行為，但不會再談什么戀愛，更不會鬧"三角戀愛"。因此，原書中應(yīng)該是沒有寶釵、黛玉這兩個人物的。這兩個人物的創(chuàng)作應(yīng)該是從《紅樓夢》創(chuàng)作第三階段即"太虛境"階段開始的，是同賈雨村這個串場人物同時創(chuàng)作的，所以她們出場都要由賈雨村來加以引導(dǎo)。但這兩個人物的創(chuàng)作似乎也與第二階段即"風月鑒"階段有關(guān)。薛寶釵與林黛玉的生活原型，固然與蕉園姐妹中的詩社骨干分子錢鳳綸和林以寧有關(guān)系，例如"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就與林以寧重建"蕉園七子社"直接相關(guān)，薛寶釵罹患"熱毒癥"，吃"冷香丸"，也與錢鳳綸家族因江南科場案家破人亡直接相關(guān)。但真實生活中這兩個女子卻與表哥洪昇之間沒有發(fā)生過愛情婚姻關(guān)系，與洪家"二爺"洪昌是否有過愛情糾葛，也沒有直接證據(jù)加以證實。這兩個人物形象的塑造，應(yīng)該與洪昇創(chuàng)作《長生殿》有關(guān)系。洪昇在《長生殿》中最鐘愛的人物就是楊貴妃，所以《紅樓夢》中屢次拿這兩個人物同楊貴妃比附，什么"瀟湘妃子"、"蘅蕪君"，什么"楊妃撲彩蝶"、"飛燕泣殘紅"，說到底都是按照楊貴妃的形象和性格創(chuàng)作和修飾書中這兩個人物。不過洪昇采取了"一分為二"的創(chuàng)作方法，把楊貴妃的外貌賦予了寶釵，所以她不僅美貌如花，而且"體豐怯熱"；把楊貴妃的性格賦予了黛玉，所以她集"嬌慧妒"于一體，"心比比干多一竅"。從這個意義上講，紅學界關(guān)于"釵黛合一"的推測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洪昇生前，其妻黃蕙（脂硯齋）就對丈夫尚在創(chuàng)作中的作品開始了抄錄評點。從康熙三年洪昇黃蕙結(jié)婚到康熙四十二年黃蕙去世，夫妻共度了三十九年共同生活。由于洪昇一生經(jīng)歷的五件錐心刺骨的大事，都是夫妻共同承受的，所以脂硯齋批語表現(xiàn)得"事皆親歷，批筆不從臆度"；也正是這個原因，黃蕙才會在批語中經(jīng)常針對大家族"子孫不肖"，經(jīng)常發(fā)出"三十年前事見書于今日"或"三十五年前作者在何處耶"一類的感嘆。洪昇甲申（1704）年、黃蕙壬午（1702）年相繼去世后，由洪昇之妾鄧雪兒（畸笏叟）繼續(xù)評點整理。鄧雪兒比洪昇夫婦年紀小二十多歲，所以脂本《石頭記》中能有大量丁亥（1707）年的批語。當年洪昇納妾時黃蕙確曾因妒而鬧，但黃蕙并未逼死鄧雪兒，妻妾間很快就和好了，以至于家庭中出現(xiàn)"丈夫工顧曲，霓裳按圖新，大婦調(diào)冰弦，小婦囀朱唇"（朋友贈洪昇詩）的其樂融融現(xiàn)象。黃蕙去世后，鄧雪兒（繼戶嫂）出于對黃蕙的感情，主張仍舊使用黃蕙評點的原書名《石頭記》，三脂本（甲戌、己卯、庚辰）的源頭《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就是這樣出籠的。
盤山智樸和尚（俗稱拙庵，空空道人原型）于康熙四十二年從洪昇處"抄錄回來"，評點后"問世傳奇"的《石頭記》，成為"立松軒本"（蒙府本，戚序本，靖藏本的祖本）的總源頭。由于智樸和尚具有僧道二重身份，所以書中讓他由"空空道人"改名"情僧"；也正由于他是個"詩僧"，所以批語中多采用詩詞形式，并不時使用佛家語言，這在"立松軒"系統(tǒng)諸本中的回前回后總批和眉批側(cè)批中可以看的很清楚。洪昇生前帶到曹寅府的書稿，后來經(jīng)曹雪芹十載"披閱增刪"，他刪掉了書中所有脂批，補寫了后四十回，成為程高一百二十回白文本《紅樓夢》的源頭?！讹L月寶鑒》這個書名，經(jīng)"棠村首相"梁清標作序，也流傳下來，但版本卻失傳了。"棠村首相"也是康熙二十八年國喪期間聚演《長生殿》的參與者，也為此受到皇帝的處分，與洪昇因此惺惺相惜，由他為那個階段的《風月寶鑒》作序，實在是不二人選。
《紅樓夢》的五個書名，至此已經(jīng)解釋了四個，至于曹雪芹五次"披閱增刪"后另題一名的《金陵十二釵》，則是洪昇逝世半個世紀以后的事情了，與上述四個書名并不同時。書中本來就有"后經(jīng)曹雪芹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的記載，這個"后"字后了半個多世紀。我們從明義二十首《題紅詩》推測出來的"明義本"《紅樓夢》，應(yīng)該就是曹雪芹半個世紀后對《石頭記》進行"披閱增刪"另搞的一部節(jié)錄改編本，這個版本描寫的基本上就是"十二釵"故事，與今本《紅樓夢》中大觀園故事也不盡一致，至于洪昇原創(chuàng)書中的其它故事則全部被曹雪芹刪掉了。這個版本不僅出現(xiàn)的時間晚，而且在明義生前就已經(jīng)失傳了，有明義詩小序中"惜其書未傳"之文字為證。今本《石頭記》是曹雪芹據(jù)以"披閱增刪"的底本，與曹雪芹節(jié)錄的"明義本"《紅樓夢》不可混為一談。
2007年4月27日
[1] 沈治鈞《"新寶玉"和"舊寶玉"－－〈紅樓夢〉成書過程試探》，《紅樓夢學刊》2000年第二輯
[2] 杜春耕《榮寧兩府兩本書》，《紅樓夢學刊》1998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