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牟尼---去統(tǒng)治自己的靈魂
佛教創(chuàng)立至今大起大落也有三千多年歷史,在中國發(fā)展日益昌盛。佛陀在我們心中儼然就像上帝、玉帝這類的宇宙主宰,他是一個神,我們去膜拜他。然而,于佛本身,他仍然只是一個人,甚至就是一個凡人
今天佛學界才開始真正對佛陀創(chuàng)教的本意開始進行反思,我們多年供奉的佛像才開始被真正的理性思考。本書也正是這種思潮的一種代表作,它力圖為我們展現(xiàn)一個歷史上生活著的一位佛陀。喬普拉先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暢銷書作家,他本人對宗教學抱有極大興趣,在美國設有多個福祉中心。在他的思想中,我們應該去體會宗教領袖的人格魅力,學習他們的處事價值,而不能盲目崇拜。于是他寫下了傳記體的各種小說,包括各大宗教的領袖人物,本書就是其中之一
“佛”一詞原出于婆羅門教經(jīng)典《梨俱吠陀》,意指世間覺醒的人,并不是某位神的名稱。佛陀以此為自己命名也是這個本意,他最初的修行也都是按照婆羅門教的各種儀軌進行,并沒有想成為神。即使在成佛以后,他也告誡過弟子阿難在自己逝世后不可以讓后世為自己立像然后膜拜。而阿難為佛陀立像的初衷也只是讓后人記住佛陀這位精神導師,就如同中國人紀念孔子一樣,并不是一種宗教儀式
《本生經(jīng)》記載有佛陀生前修行和傳教的一部分事跡,還有簡單的佛陀生平,但那顯然是宗教化的神學產(chǎn)物,比如佛陀出生時有九龍吐水沐浴,佛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高喊:天地上下,唯我獨尊。這顯然是神話捏造,佛陀的出生和平常人一樣,從娘胎里出生,什么也做不了。本書描寫的佛陀生平事跡刪除了《本生經(jīng)》中這些捏造成分,從凡人的角度來展開想象,告訴我們佛陀其實也是個人
佛陀的出生并不偉大,他只是凈飯王的兒子,只是印度的一位王子,以為剎帝利種姓,他叫喬達摩悉達多,他是凡人,也并不顯得那么偉大。盡管還有很多想象,但閱讀下來來我都認為是合情合理的,喬普拉先生為佛陀安排了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還有一個充滿憂思的少年,再到激烈斗爭的青年,這似乎是佛陀真正的成長軌跡,這樣才是為他后來的悟道生活做鋪墊
歷史上,凈飯王希望兒子將來成為統(tǒng)治印度全境的轉輪王,喬普拉特意安排了兩位截然相反的婆羅門教徒,祭司商伽和苦行僧阿私陀,他們都可以預知悉達多王子的命運,卻給了凈飯王不同的說法。商伽為了討好凈飯王自然說明他的心意,而阿私陀則說出了實情,并且說出了一句震懾人心的話:其實統(tǒng)治世界只是小孩的游戲,統(tǒng)治自己的靈魂就像統(tǒng)治天地萬物,地位甚至在天神之上。這句話是我在本書中看到最震撼的話,同時也不禁自問,時光轉向希臘——哲學的誕生地,阿波羅神廟上刻著的那句話:人啊,認識你自己?!K格拉底
佛陀的思想是極度出世也極度悲觀的,這也是在魏晉時期在中國得以興盛的原因,人生苦短,我們只有放下才能獲得解脫。于是佛陀拋棄家人,離開家鄉(xiāng)。他的悟道之旅也并不順利,他的師父中,有經(jīng)文學者也有婆羅門教高僧,卻都沒有滿足他所真正需要的,他甚至和五比丘在喜馬拉雅山上修行卻一無所獲,可以想象他當時的境遇就像苦心研究卻毫無結果的科學家。并且,就算在覺悟之后,他也無法完全放棄身邊的一切,他也有想念自己父親和妻兒的時候,最后,他也決定回到迦毗羅衛(wèi)城看望自己的親人
之后的佛陀也一直承認婆羅門教的一切神靈,他除了批判種姓制度,其余的宗教觀念仍然尊奉婆羅門教,比如他希望見到毗濕奴大神的化身克里希那,密教時代人們相信佛其實是毗濕奴的第十個化身。書中另一個特色的角色是魔羅,就像基督教魔鬼撒旦一樣,他會蠱惑人心,找到人的弱點,讓人陷入痛苦。而我們真實的生活的中,魔鬼當然是不存在的,此書中,我個人認為作者筆下出現(xiàn)的魔羅其實就是佛陀自己內心的陰暗面,他的恐懼和苦惱導致了心魔的出現(xiàn),也就是角色魔羅。所以我們才常說,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
佛陀成道后廣收弟子,但傳教之旅也并不一帆風順,他們同樣會受到排擠和發(fā)難,就如同我們的喪家狗孔子。最后,佛陀在八十一歲高齡的時候因為誤食了腐敗的豬肉而身體虛弱直至逝世。歷史就是這樣,人總有他的生老病死,佛陀其實也沒有擺脫 。
究竟信不信佛其實并不重要,如同中國的孔子,佛陀在當時其實也是一個教師形象,一位偉大的精神導師
與中國人不同,印度人生性更加悲觀一些,所以佛陀的觀念是拋開一切世間萬物活得解脫,他與我們的祖先老子不同,更與莊子不同。佛陀追求心靈的自由,我們卻追求全面的自由。對于我們今天的人來說是很難實現(xiàn)的,維持生計總是排在第一位的,孔孟思想下我們更不應拋棄家人離開家鄉(xiāng)去修行
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學習佛陀的佛法價值,在認識自我的心路上,我們至少多了一位精神導師,教會我們認識自己的靈魂,而不是去統(tǒng)治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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