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翼，字君振，號鴻飛樓主，北京人。我國20世紀杰出的花鳥畫家之一，擅畫各種禽鳥、猿猴等，兼工帶寫，獨樹一幟。

鉤勒填色法

又叫鉤填，是我國用顏色繪畫的最早技法。用重墨鉤出線條，描出羽片形象的輪廓，用筆中鋒直下，輕重適合，筆痕要有力有法，瀟灑流利;然后用石色按照輪廓填涂;再用比較重的顏色分染，要求要豐滿艷麗，用來表達羽毛色彩復雜的禽鳥，如雉雞、孔雀等。應當注意表現(xiàn)羽毛原來的色彩，色調要夸張描寫，并且突出，要比真鳥的羽毛更美麗，更鮮艷。不強調翎毛細部當中的明暗關系和應有的色彩，只須層層的填好，畫面要大量用濃重的石色，或是粉色填涂，以表現(xiàn)翎毛的厚重和艷美，增加畫面的富麗效果。最忌輪廓鉤的不清楚和用墨暗淡，如果只是任意填涂，力求艷麗，反使顏色板滯，不堪入目。最后用水色或用深淺不同的石色，分染陰陽，用來區(qū)別濃淡，逐步的點劃剔毛。

在唐代以前，有人加鉤金色線條，使羽毛更加堂皇富麗而顯明，看來更覺美觀。

勾勒填色法圖示

鉤染留邊畫羽毛

落墨先鉤出羽片的輪廓排排并列，在每一個羽片的上面，用墨分別渲染出陰陽向背來，要在鉤勒的線條里邊留出空白線來。渲染的時候須用兩支筆，一支蘸較淡的墨(須預先調和好），再用另一支筆蘸清水，將涂的墨輕輕掃開，要注意到羽片明暗的前后襯托關系。在鉤墨線輪廓的里邊，留出空白線，顯出羽瓣的邊緣來。用淡墨一次又一次重疊漬染，由淺入深，并且要使羽片和羽片之間染出稍有深度的感覺來，羽片互相掩映，要布置得勻整，合乎法度，直到有純厚的感覺為止。然后再用淡墨漬染全身，連留出的空白線也染在內，要由濃漸淡，一齊渲染，使他分出陰陽虛實來，到適度為止。墨色沉著，自然能增加翎毛綿潤深厚的質感，像畫鳥在翻翅動態(tài)的時候，底下的翅翎就要深暗，表明高起和陷下的感覺，顏色深的地方，要用淡墨層層漬染，使它濃淡自然。鉤勒墨線和渲染深淺，以及所留出的空地白線，在整體渲染濃淡的時候，就增加了色彩的質感和立體感。最后罩上顏色，在極明處要加一些暖色，不可過重，免得失掉統(tǒng)一，再用細筆疏疏的略絲毛紋，色罩墨醒，分外的精神。這種畫法，到了唐，宋時代，在寫實的技巧上，已發(fā)展到高峰。

鉤染留邊畫羽法圖示

粉絲粉染畫毛法

這種畫法，最好用來畫白色的禽鳥，像白鷺鷥、白仙鶴等。先用墨鉤出嘴眼和其他有黑顏色的部分，再用極淡的墨鉤出翅羽及尾羽的輪廓，有的時候也可以不鉤輪廓，只用極淡的顏色直接來渲染，以區(qū)別羽毛的深淺明暗關系，就使片片的羽毛劃分出來了。然后渲粉剔毛。

像畫白鷺鷥的時候，在渲粉剔毛階段中，先用極淡的赭石微微的染出羽毛之間的明暗，然后用極細潤而薄的白粉，按照它的虛實陰陽來烘染，粉敷得要均勻滋潤，再用細筆蘸粉剔絲直長的翎毛，即算完成。宋代人畫黃鸝、雛雞等等，也用這種畫法，但是渲粉剔毛階段和在畫法程序方面，就有所不同，恰和這種畫法相反。先敷極淡的朱砂分染陰陽，再罩藤黃顏色，以后用粉先剔絲細毛，要顯示出半弧形的蛤狀羽來，或是碎亂的細毛，要求有絨綿質的感覺，要條條有序，然后隨著羽毛虛實高下，再用細粉漬染，使它現(xiàn)出陰陽明暗的關系，最后罩上羽毛應有的濃淡顏色，畫序到這里便完成。

用筆要細巧，敷粉要滋潤，漬粉須細致，要有充足的水分。用筆緩緩的隨染隨烘，用粉和水臥筆橫掃，從上部依次向下烘染，要有薄有厚，利用水分揮發(fā)的能力，使羽毛的情態(tài)自然流露出蓬松的氣氛來。用粉須熟練準確，務忌泥滯。剔毛的筆道，要能表現(xiàn)出羽毛的挺秀、有力，并且要有剛有柔，疏密相間，筆道不要粗，不要厚，更不要筆鋒開離分散，必須前后有次序，讓它密而不亂，一層層的現(xiàn)出來。用筆起伏先后，要變化很多，要求生動自然，這樣才能使得羽毛的蓬松質感呈現(xiàn)出來。

粉絲粉染畫毛法圖示

戳點鱗羽毛

這種畫法應當用較禿破的，下筆有時候用禿筆，有時候把筆壓成扁平狀，有時把筆的中腰橫臥著使用，有時候用筆鋒直著往下戮點，有的時候用干筆虛虛的一掃，要依羽片分布情形的需要，參差互用，這樣就使得密密層層的鱗羽，隨著筆端顯露出來，也就能表達出羽片的陰陽虛實的質感。下筆要準確穩(wěn)當，連直戳帶點畫，必須巧妙靈活，使它有筆鋒的地方，見不到筆鋒的痕跡，要有意到筆不到的靈巧手法，必須上下濃淡虛實用的得法，才能收到完美的效果?！?/p>

用墨要干里有濕，濕里有干，似濃而淡，似淺而深，好像筆道很弱，可是意境很老練，互相交錯著使得產生出千變萬化的筆趣來。手法要純熟，用力要有輕有重，輕輕的戮點，就畫得墨跡小，或是弱;重重的戮點，就畫得墨跡大，或是強。陽明的地方要用筆稀疏，或是沒有筆痕，用來表明光強;陰暗的地方必須用筆密，或是重，用來表明陰暗。用筆要有粗有細，有輕有重，要濃淡適合，靈活的運用。翎毛的起伏高下，羽片的交叉多少，要有隱有現(xiàn)，筆墨的情趣，結構的形象，要配合統(tǒng)一，然后敷顏色，剔細毛，使得畫面玲瓏瀟灑，明代林良、呂紀畫鳥背略有相同。

作者須胸有成竹，平時在技法的鍛煉上要純熟，才能用筆自然，任意戳劃，表達出的羽毛才能生動靈活，使人見了感覺很舒服。

戳點鱗羽法圖示

點垛畫毛法

這種畫法應當用筆腰，也有時用筆根來輔助，蘸墨要飽滿，須含有適當?shù)乃?或蘸合墨的顏色也可)，連戳帶寫，用豪放的筆道。要大膽潑辣，使手腕用力向下落筆。使得筆痕墨跡，力透紙背。

在未落筆以前，要采取不輕放筆的審慎態(tài)度，等到思考成熟的時候，就乘興大膽的落墨，最重要的是落墨后還要細心的整理收拾，奔放的地方要不離法度，細微的地方要照顧到氣魄，然后再敷色。

用筆落墨要準確，次序要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從密到疏，從濃到淡。筆的縱橫往返，筆鋒飛動得要自然靈活，才能表現(xiàn)出非常復雜的羽毛形態(tài)。例如清代華嵒所畫粗翎鷹鵰一類的猛禽，必須用破筆硬墨，隨意戳點，大膽夸張，才能表現(xiàn)的生動而得到它的神情。

在筆的表現(xiàn)方法上，有的時候一筆當作四五筆用，一筆下法，連綿不斷地垛上幾筆，好像一筆套上一筆的樣子，筆痕雖然粗糙，可是意致很細。這種技法，要建立在高度的寫實基礎和概括現(xiàn)實的能力上面，否則落筆不易準確，筆痕墨跡又不能隨便涂改，會使得墨色泥滯不明快，并且不能統(tǒng)一。所以必須要有熟練的筆法和用墨的技巧，用筆支配著墨，用墨輔助著筆，有干有濕，來表達出神情和形態(tài)，起“建胎立骨”的筆法。要簡練到多一筆不行，少一筆也不行，墨色的干濕和深淺，筆法的軟硬和曲直，一點也不能差，不然就有傷靈活，也影響了形態(tài)的美觀。

點垛畫毛法圖示

概括鉤羽毛法

運用熟練而簡明有力的線條，很少的幾筆，把形象本質概括地表現(xiàn)出來，這樣必須要理解鳥體的構造和生長規(guī)律。用筆要精煉嚴緊，并純熟自然，不得有絲毫造作，還要照顧到陰暗的地方有筆痕，陽明的地方沒有筆痕，或是虛筆，要掩映出虛實關系，鉤描轉折，更要有中側鋒的分別，也要有剛柔的分別。用筆要有完整的地方，也要有劈散的地方，互相兼用，用極簡練的線條，表達出羽毛的復雜形象。線要鉤的準確，面與面的刻劃要求清楚，就能顯示出羽毛的質感和立體的真實感。然后再涂上些微淡顏色，注意要和線條起配合的作用，這樣就有輕重深淺老嫩蒼潤的效果，看來十分生動傳神。

概括鉤羽毛法圖示

精確洗練畫鳥法

用筆根為主，有時也用筆腰來輔助，必要時用筆鋒修補完成。筆鋒中要含有適當?shù)乃?，下筆要堅實而頓挫有力，一揮而就，簡練概括，不但要求形的準確，還要特別注意筆鋒線條的美觀，用寥寥幾筆，就能刻劃入微地畫出復雜的羽毛來。

下筆要有輕重緩急，曲折頓挫，用墨要有濕有干，濃淡分明，筆痕墨跡要提煉的簡不能再簡，扼要的用筆用墨，來表現(xiàn)禽鳥的體面主要部分，把次要部分刪掉，用最少的筆墨，表現(xiàn)最多的部分，筆墨雖然十分簡略，但是神味十足。

有時畫頭、背、胸、尾等部分，全是用筆點簇的，使筆根用力頓挫的戳畫，要有高度的寫實基礎的概括現(xiàn)實的能力。要從真實的基礎上落筆，達到精神的表現(xiàn)，才算完成。平時要求記憶禽鳥的形象動態(tài)，繪出時才能隨意刻劃入微。

精確洗練畫鳥法圖示

青綠涂染法

落墨有時先鉤出翅羽和尾羽的輪廓，有時用重墨點堆出翅羽、尾羽和其它有黑色羽毛的部分。敷石色的時候，須先用水色或用墨墊底，必須等干了后，再把石色涂在上面。應當按部分和次序來涂，先涂較淺的石色，后涂較深的石色，色彩要均勻潔凈而且統(tǒng)一，然后再用深石色來劃分細微的部分，使它區(qū)別出深淺。有時候用水色來輔助，按照羽毛生長具體情況，而確定色彩的深淺，使重點部分突出，最后用細筆剔毛。這樣才能使它形神完備，看著十分生動。

用水色或是薄石色微微染出羽毛的凹凸，烘染的地方要潔凈，這樣，水色就和石色互相滲透在一起，恰好能夠表現(xiàn)羽毛深淺的顏色和凹凸情況。用色要靈活，深淺對比要鮮明調和，色與色之間不生硬，渲染的時候行筆要快和準，筆里所含的水分要適宜，烘染過度就不容易潔凈，甚至把石色引起來變成泥糊。如果用色適當，自然有一種綿潤深厚的感覺。

青綠涂染法圖示

輕擦細皴畫毛法

用禿筆干墨（或蘸色）使筆鋒微微的斜臥，在另一張紙上試好，下筆有的時候摔擦，有的時候干戮，有的時候絲皴，連戮帶絲，隨意用筆，絨質的羽毛隨筆畫出，就將鳥體的全面表現(xiàn)出來。有時候加用撇擦的筆道，更容易顯出羽毛迎風披拂的姿態(tài)來。點劃要得到它的形神，筆力要陰柔，絕沒有豪放潑辣的筆痕。有時候用柔軟的筆觸，卻要軟中帶勁像是棉里鐵，不是真軟。再用淡墨細細皴擦，有蒼老古拙的筆調，并且要簡凈靈活，落筆起做柔軟融洽，筆與筆之間要參疊有序。

用墨必須先干后濕，使它外面細潤而內含骨氣。要是相反先用濕而后用干，就使得墨色死滯而不鮮明。多用干少用濕，最是恰當。氣韻的生動，骨采的蒼勁，全是從干筆里得來的。

敷色的時候，要使筆痕墨跡隱約在內，而且統(tǒng)一起來，使人感覺到羽毛上面的光澤，才覺生動。

輕擦細皴畫毛法圖示

連鉤帶點畫毛法

這種畫法多用在有斑紋的禽鳥，像畫鷹、梟、雞、鶉等?？煞譂櫲竞忘c簇兩種方法。

畫工致的鳥，應當用潤染的方法，先用淡墨鉤出羽片的輪廓，再用清水烘濕染花紋，就是用淡墨按照它斑紋的痕跡，細細的皴染，用墨要淡，渲染次數(shù)要多，到深度適宜為止，要求有深有淺，筆調要運用得靈活巧妙，不要使它生硬，這樣斑點花紋，就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來，再敷上顏色，自然生動?！?/p>

畫寫意的，應當用點簇的方法，筆要直起直落，連鉤帶戳，虛實并用，流暢自然。筆道要粗內有柔，運用得法，得心應手，使它形成濃淡干濕不同的色調，同時完成有虛實感的羽毛輪廓。有的時候又要富于轉折變換的姿態(tài);有時要用破墨，然后用淡墨渲染陰陽不足的地方;最后罩上顏色，自然醒目。

連鉤帶點畫毛法圖示

渲染畫羽法

用淡墨鉤出羽毛部位的全局，要暈染出輕重不同的墨調來，自然能表現(xiàn)鱗羽的互相交接關系，使它明顯突出。利用陰陽虛實和墨調深淺來表達翎毛的真實感，有兩種方法:

一種方法，是把被掩蓋在下面的羽片，在兩片交接的地方，用重墨深染，再用清水筆向邊緣處烘染，這樣邊緣地方的墨色就淺淡，交接的地方墨色就深，自然就把上面的羽片襯托出來了，正和鉤染留邊畫羽法相同，只是不留出空白光線來。

另一種方法和上述的方法就不同了，是把羽片由邊緣的地方用墨重染，再用清水向羽片的內部烘染，就形成內部顏色淺，邊緣部分顏色深，可是在染邊緣部分的墨色時，也要有深有淺，形成上實下虛的效果。

這兩種方法，應當依據羽毛的情形相互參差使用， 要生動，形態(tài)要逼真，用墨可以淺淡，不可過重，用淺墨從淺入深地去渲染，自然能深厚。暈染的時候，要使它濃淡恰到好處，羽毛有破離和稠密的地方，要使深得地方不黝黑，密的地方不紊亂。每個羽片的明暗虛實，要與整體的明暗虛實統(tǒng)一起來。最后應當用淡墨暈染全身，再用顏色略略渲染一下，然后用細筆剔畫羽紋，自然靈活生動，現(xiàn)躍紙上。

渲染畫羽法圖示

劈筆畫毛法

首先要在另外一張試紙上把筆腰壓扁劈開，成扁平的形狀，落筆的時候，更要腕力靈活，而且有力量，下筆準確，一筆連接一筆，連綿不斷地撇掃畫出來。這樣羽毛的形象就隨著筆尖現(xiàn)露出來了，恰合羽毛生長的規(guī)律。筆痕墨跡要密而不亂，筆筆互相參差有次序，顯出羽毛的生動質感來。行筆的時候要收放適合，有剛有柔，畫出來的筆痕有時要硬，有時要軟，有時要干，有時要濕，有時須用極淡的墨，有時也須要用鮮明極淺的墨，筆和筆的黑色輕重要融洽，濃淡要適合，互相襯托，就能顯出鮮明的對比來。同時有疏有密，要有勻整的地方，也要有疏散的地方，還要有平光的地方，全在腕靈手活，運用得法，才能巧妙地現(xiàn)出不知有多少長短粗細的毛鋒，這樣才能劃分和表達出羽毛的復雜面來。憑借著用筆流暢靈活，明暗虛實的關系，濃淡疏密的情形，自然能刻劃出禽鳥的性格和質感來。

墨底打好以后，用淡墨疏疏緩緩的暈染一遍，要顯墨色的多樣，變化表現(xiàn)的深刻細致，要有有力的生命感，最后敷上顏色，也要有深淺濃淡，才能表達出羽毛上的明暗和質感來。

劈筆畫毛法圖示

巧拙剔毛法

這種畫法適于畫白色的禽鳥，用來區(qū)別陰陽明暗的關系，或是畫顏色比較淡而且有絨綿毛的鳥類，或是專畫鳥類的腮、胸、腹、腿等部分的羽毛，因為這里的羽毛很細而且顏色淡。

用筆蘸淡墨，再把筆腰橫臥劈開，下筆要輕而且有力，來去很自然，筆痕雖然很細微，可是要勁健，看來有轉折飄舉的姿勢，最忌筆鋒開離分散。古人所說“涉筆須有拙處，有巧處”，所說巧、就是用筆玲瓏;拙、就是用筆純厚。筆鋒千萬不要臃腫，筆痕墨跡要是平鋪勻整，就很難顯出毛痕的質感來。陰暗的地方，就要細巧，筆痕密，陽明的地方，也要巧戮，筆痕稀，或是沒有筆痕，用來區(qū)分它輕重厚薄明暗的效果。在表達絨質感羽毛的地方，筆痕要密而不亂，筆力要靈活自然。落筆不要一次就戳成，一次深度不夠，要等墨底干了后，再行筆落墨，或是幾次來補充，最好是要恰合羽毛的形態(tài)。要是墨底不干，重疊再畫，就容易筆痕混成一片，這樣就表達不出羽毛的質感。同時要注意羽毛的生長規(guī)律，和透視關系，如一味的平戳下去，勢成平板，死氣沉沉，十分難看，主要的是不要平均，必須有疏有密，有多有少，有長短和軟硬的分別。

然后再根據落墨的筆跡疏密虛實情況，再用淡墨隨著筆調的形態(tài)分別渲染一遍，就能顯露出蓬松的羽毛來。然后用細筆蘸墨，疏疏的幾筆，剔出它的毛痕，用來醒點它的神情。最后，用淡顏色略略的罩上一遍，自然真實美觀。

巧拙剔毛法圖示

烘染絲毛法

鳥的羽毛有極細潤而且平滑的，像芙蓉鳥、蠟嘴、太平鳥等，好像梳頭掠鬢一樣的平光。畫的時候，千萬不要用破筆，行粗碎的筆道，否則就會失去它的形態(tài)。首先用淡墨漬染出羽毛的凹凸，然后罩上顏色，再剔畫羽毛，便完成畫序。

必須先用清水掃底和邊緣的地方，等略干以后，對準落墨，細心劃分清楚，烘托得要細致，邊緣的地方不要渲染得太齊整，要用清水烘開，使它沒有死板的痕跡，這樣就很光潤，而不板滯。用墨不要太重，否則就會有死氣沉沉的感覺。也不可以太輕，太輕就不易明顯。最好是深淺適度，要運用的得法。墨色調和而且不生硬，對比鮮明深淺恰好統(tǒng)一，就現(xiàn)出光滑滋潤的羽毛來，優(yōu)美可愛，有引人入勝的感覺。若是用墨烘染過度，就使得氣氛太氤氳，最容易流入日本畫的風格。墨必須用的淡，可是要淡中取濃。并且要潔凈，雖然潔凈，可是不能枯燥，自然真實。用筆要輕圓靈活，以濕為原則，深的地方不可一次上深，必須用淡墨，依照它陰陽虛實的深淺多次來漬染，到適度為止，這樣自然就能表現(xiàn)出略微有羽毛重疊的感覺。少染次數(shù)，就會使效果不明快，最易板滯。然后再隨著墨痕的深淺，用顏色渲染，這樣就使墨和色互相混合在一起，變成了非墨非色的樣子?？墒悄臍夥站蜐B透在色里，現(xiàn)不出墨的本色，恰好把所需要表現(xiàn)的顏色煥發(fā)出來，然后或略罩上石色，要薄而又薄，最為適宜。否則就會掩蓋了下面墨色的氣氛。

最后用細筆蘸淡顏色(或淡墨)，按照它陰陽虛實來剔畫羽毛，就感到非常真實融治，而且精彩，更覺可愛。

烘染絲毛法（太平鳥）圖示

調粉蘸色畫羽法

不用墨鉤輪廓，直接用顏色調粉進行點畫。用筆蘸淡粉，或是用白粉調以少量顏色(預先調好)，要注意到筆鋒中所含的水分要適度，然后用筆尖再蘸略微深的顏色，這樣就形成筆鋒地方的顏色較深，筆腰地方的顏色淡，到筆根地方的色更淺，或接近白色，須用這種粉和色混合著來下筆，就色粉淋漓，來往自如。用筆順著應濃應淡的部分趁著筆里所含顏色的濃淡點染，那白粉和顏色的交融，靈活，自然現(xiàn)出羽毛的神彩，看來顏色里有粉，粉里有顏色。必須一筆和一筆相接著，千萬不要層層疊落，就可以顯出千變萬化陰陽深淺的色調來。這種效果，是由筆尖上的顏色和白粉與行筆時候的融化，才表現(xiàn)出來的;若是遇到色調不夠的時候，可再用另一枝筆蘸顏色加以醒點，自然能表達出所畫羽毛的輕重明暗。這樣顏色和粉都很顯明，筆痕和墨痕要起建基立骨的作盡，運用的準確明快，神情意態(tài)自然有真實的感覺。若畫赭石色的母雞，灰色的鴿子等，可以用顏色調和少量的白粉來點染。要是畫白色的禽島，像鶴、鴿子、白色的雞等，可以用白粉調和少量花青或是草綠來點畫。

調粉蘸色畫羽法圖示

水色淋漓畫羽法

落筆先鉤出嘴和眼的輪廓，或是不鉤，直接用筆來點染。用半舊的禿筆，把它涮凈，讓筆內含有飽滿適度的水分，然后用筆尖蘸預先調好的顏色或墨來點染。先從顏色重的部分開始，因為筆尖上的顏色深，用來表現(xiàn)陰暗的地方;逐步染向顏色淺的部分，間或有不染到的地方，用來表現(xiàn)陽明。就這樣水色淋漓地去渲染，雖然水分大，但是要掌握好不讓它出水漬痕跡。次要的是顏色要有深淺，自然而融洽。這種畫法不絲羽毛，只是用色調的深淺來劃分羽毛的陰陽，意態(tài)接近沒骨法，畫面上另有一種氣氛，使人看了感覺得很舒適。

水色淋漓畫羽法圖示

漬水點石色畫羽法

此種畫法，多用在重色大紅大青的石色的羽毛上。如畫鸚鵡、孔雀、雉雞、金雞等。用粗筆粗色的垛點畫成，若在遠距離的地方觀看，它的效果就感覺得很鮮艷細膩。

在落筆用墨時，要有干處，有濕處，二者互相參用。要點戳出羽毛的層次來，略與“點垛畫毛法”相同。筆痕墨跡要玲瓏巧妙。參加一點破筆焦墨，更能增加羽毛破碎分散的質感。再用水調和墨，微染出濃淡薄厚來，然后敷水色。如畫孔雀胸部的羽毛，是用花青烘罩，部分用胭脂渲染，使花青胭脂的色彩互相輝映，則羽毛上面會起一種閃爍光的感覺。俟干后，用清水刷濕，用筆蘸調好的石青色巧戳垛點，使筆筆有次序。用色要有厚薄，石青厚的地方，就顯有凸起鮮明色彩，色薄的地方，可以看見墨底掩映在色彩之內，就有凹暗的感覺。沒有石青的地方，或微有石青的地方，就顯映出墨底上面的花青與胭脂的閃光來，自然有羽毛的真實感覺。

漬水點石色畫羽法圖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