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赤壁賦》和《我與地壇》,前者是宋朝文人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期間經(jīng)歷人生最為困難時刻所創(chuàng),后者則是現(xiàn)代作家史鐵生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齡時忽地殘廢了雙腿”近乎絕望時所作。兩文時期背景完全不同,卻共同闡述著一個文壇上永恒的主題——生與死。
《前赤壁賦》是以月夜泛舟,飲酒賦詩,演出主客對話描寫,既從客之口中說出懷古傷今,嘆人生無常,悲英雄永逝,悲個體渺小,悲人生短暫,悲壯志難酬。一己之小悲,人生之大悲。進而又已道教達觀的思想說出“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的認識,“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又何羨乎!”從不變的角度,事物和人類都是無窮盡也,又有什么好羨慕長江水的呢?蘇軾從被貶的失意,惆悵,痛苦中,慢慢悟出了人生的哲理,使他唱以在逆境中得到一顆豁達,超脫,樂觀的心,轉(zhuǎn)悲為喜。風(fēng)月山水入眼底,無生是非化胸中。作者在赤壁的流水與月光中,尋得了心靈的寄托。
自古文人多騷客,我想這句話似乎隱藏了些貶義,但卻是真實寫照。而作為文人,卻不這么認為,因為他們眼中的世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深處,所以才會有美好詩詞佳作流傳于世,讓后人重新思考生命價值,如《我與地壇》。這個長篇小說所述得是有關(guān)生命本身的問題:人該怎樣看待生命中的苦難?生與死之間的猶豫與徘徊。文章開頭部分,便寫作者在觀察,反省個人的遭遇時,漸漸的看清了個體生命必然的真相——“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后事情終于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本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jīng)順便保證了它的結(jié)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闭l又能把這世界想個明白呢?
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說的。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要將苦難給這人間,你也可以消滅種種困難而奮斗,并為此享有崇高與驕傲,但只要你再多想一步你就會墜入深深的迷茫了:假如世界上沒有了苦難,世界還能夠存在嗎?要是沒有了殘疾,健全會否因其司空見慣而變得膩煩和乏味呢?差別是永遠要有的,我們只好接受苦難——人生的全部劇目因為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
其實,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欲望,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將一個歌舞煉為永恒。這欲望有怎樣一個人間姓名,大可忽略不計。史鐵生就是這樣,在人生最苦難的階段,15年間,獨自靜靜的坐在地壇的一角,看著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物,默默創(chuàng)作著,默默思考這人生的苦難,默默忍受著怎樣活著和怎樣達到自我救贖的困擾……終于為所有生命欲望所洗滌,完成了對自我不幸命運的超越!
兩位不同時期的文人,均以相似的方式,在人生的最低谷時,探尋出了生命的意義,完成了自我的救贖與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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