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荒涼的藏西高原有了綠的披裝,山山水水間,陽光普照的雪山下,除了草地草甸,除了牧歌牛羊,在戈壁河灘、在濕地、在亂石溝,紅柳開著紅白相間,密實的穗狀花,隨處可見,生機盎然。
紫紅的樹枝,像極了因紫外線太強,生活在高原、久經(jīng)風沙人們絳色的臉,紅柳因此而得名。
只要有地下水源,紅柳就極盡可能深扎根、廣生長、散枝葉。走近看,橢圓密實的葉片呈對稱分布,很像槐樹的葉子,帶點灰白,緊緊地附著在縱橫交錯的枝干上。婀娜虬韌的樹枝,同根同脈,有粗有細,大腿粗細的、胳膊粗細的、筷子粗細的,從土地里、石頭縫中鉆出來,簇成灌木叢。站在高處極目遠眺河溝,是這兒一叢,那兒一叢,甚至不知那個大石頭旁也會扎出一叢,分布形成灌木林。
詩和遠方的獅泉河,紅柳生長在河谷地帶,山邊村落。
在藍天白云和草地的襯托下,它沒有柳樹那樣纖細的腰,不會迎風擺舞、忸怩作態(tài);它沒有松樹楊樹那樣挺拔的身姿,不會腰板筆直、整齊劃一,讓人眼前一亮;它沒有杜鵑那樣的姹紫嫣紅、虛長浮華,也沒有玫瑰那樣的芬芳和矯情,不會讓人遐想連篇、流連忘返。它也不像形形色色、人工栽培的樹木花草那樣,大把地耗費著水肥,卻離不開舒適溫暖的環(huán)境,它只是樸實無華地俯下身子,由著本心,盡著本分,適應(yīng)著惡劣又變化無常的自然環(huán)境,牢牢往沙土地里扎根、擴展,春天抽芽、夏天開花、秋天落葉、冬天掛雪,安安靜靜、實實在在,極力讓枝枝葉葉靠緊團結(jié),不被風沙吹散。
質(zhì)樸、堅韌、不屈、務(wù)實、低調(diào),紅柳不是什么漂亮的樹,也不是什么枝繁葉茂、賞心悅目的樹,它要求不高,默默付出,在苛刻的環(huán)境中,守土有責、守土盡責。
廣袤的西部,祖國的邊疆,我們恰恰需要這樣許許多多,這樣尋常扎根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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