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歲左右,我開始搞不準自己的歲數(shù)。按理說,四十不惑,該明白的都明明白白,可我卻迷惑到把年齡都搞糊涂了。
又過年了。過年,不得不再提年齡這個話題。
問妻子:“我們幾歲了?”我倆同年,一個人記住歲數(shù)就解決問題。就像做數(shù)學題,我基本抄答案。
可是妻子也是糊涂蛋。只是態(tài)度比我努力,她花力氣算了算,終究搞不清陰歷與陽歷的換算,無奈說,不清楚哎。
于是請教老母親。我的母親雖然更搞不準自己的歲數(shù),但是她能準確記住我們的年齡。
“哦,老了老了!又老了一歲!”——我們一如既往地發(fā)出感嘆,孰不知老母親正看著我們呢。“老了老了”,是事實,“又老了一歲”,其實無須計較。
我認為自己不至于淪落到把一百以內(nèi)的加法題目計算錯誤。之所以搞不準歲數(shù),應(yīng)該是,不看重導致不在意,不在意引發(fā)犯迷糊。
年齡重要嗎?在求學求職階段,實在是太重要了。少一天,太小,沒資格;多一天,太老,也沒資格。因此,不得不始終精確計算自己的年齡,隨時說得出幾歲零幾天,甚至幾歲零幾天零幾小時。
待到過了這一道又一道坎,年齡對個人發(fā)展的制約作用逐漸弱化,僅僅作為一個標記而已。四十五、四十六,五十一、五十二,有什么區(qū)別呢?看得出的區(qū)別,更多在于對生活有多熱愛,對工作有多投入,對身邊人有多友好。
如果年輕,盡可以自信滿滿,放開手腳,大展宏圖。
抗日好漢陳雷二十歲擔任佳木斯市委書記,三十四當選黑龍江省人民政府主席。相對于這么高級的領(lǐng)導職位,陳雷實在年輕。但是他并沒有怯于自身的年齡小,也沒有擔心自己資歷淺,威望不夠,而是心懷忠誠,勇于擔當,功勛卓著。
這樣的例子并不少。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二十幾歲當團長、師長、軍長,甚至更高級別首長的,并不稀奇。新時代,二十幾歲當老板,管理成百上千人團隊的,更是層出不窮。
如果年老,更該懷著不老的心,忘記日子,使日子變得綿長。
當年,黃公望老先生五十多歲開始學畫,八十歲開始創(chuàng)作《富春山居圖》。我猜測,他大概也不會太在意自己的具體年齡。六百多年前,五十歲已是人生暮年,心里若糾結(jié)于年齡,想必無法全身心投入于藝術(shù)追求。
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了。古代劉安世不擔心退休日子多余,他要不斷進德修業(yè),日子反而不夠用。馬識途一百零四歲舉辦個人書法展,其中許多是百歲以后所書。袁隆平九十歲,仍繼續(xù)追夢,要讓雜交水稻覆蓋全球。
我們普通人,無法與杰出人才相提并論。但是,生活中、工作中需要記住的東西也實在太多,它們都比人的歲數(shù)重要,何必花精力對付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數(shù)字呢?
最要緊的,是保持積極向上的生命狀態(tài)。年齡只是對生命時間長度的記錄,與生命的精彩程度無關(guān)。
時光淡,歲月濃。淡淡的時光,淺淺地度;濃濃的歲月,深深地過。
(部分圖片借用朋友作品,感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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