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山 印 象
退休后第一次遠行的第一站就是眉山,說是偶然,卻仿佛也是緣定。生活需要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出發(fā)。3月11日,拖著行李箱,背上旅行包,在心底默念一聲:眉山,我來了!東坡,我來了!然后,義無反顧地出發(fā)。
早上8:47從開遠高鐵站乘車,10:07點到昆明,再轉(zhuǎn)乘10:51發(fā)往成都的高鐵,下午18:08分抵達眉山。近10個小時的車程坐得人腳癱手軟、頭昏腦脹,但想到心中的偶像,便又打起精神來。突然間有點理解年輕的追星族們的狂熱和執(zhí)著了。
有點破舊的眉山火車站↓
朋友事先預(yù)訂的民宿老板開車到車站接我們,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就抵達民宿入住。
我們住的民宿↓
簡單梳洗后出門吃晚飯,準備趁夜色去逛傳說中的東坡印象水街。路上的士司機推薦了水街附近的一家肥腸魚火鍋,當即下車,3個人點了1尾魚,重一斤半,肥腸1斤(市斤),小菜2盤。司機很誠實,價錢不算貴,味道真的很好。
墻裂推薦位于東坡水街附近的這家劉殼子火鍋店↓
飯后散步到了水街,說是仿宋朝建筑,號稱“大宋不夜城”,但感覺類似我們開遠的南正街,各種小吃云集,一派燈紅酒綠,還有歌舞表演,雖隨處可見以三蘇命名的招牌,卻感覺和東坡沒多大關(guān)系。
水街附近有石橋一座,橋欄上刻有三蘇事跡和文章,但雕刻的這個書法以我這個外行的眼光來看著實不行。
說實在,水街挺讓人失望的。沒有多少文化的東西,也或許是為了迎合大眾的需求吧?有多少人來眉山是為了來讀東坡詩的呢?都喜歡熱熱鬧鬧的吧?
走了一段,天下起小雨,打了滴滴車,司機卻只拉到民宿附近的主干道,我們說下雨麻煩送進去,司機借口內(nèi)部道路太窄不去,其實路很寬的。感覺眉山從城市面貌和服務(wù)方面都不像是一個旅游城市,街上環(huán)境衛(wèi)生不好、交通混亂,游人也不多,和我想象的有很大差距。
不過我們主要是沖著三蘇祠來的,今晚權(quán)且算是個餐前的小點心,就不要過多計較味道了。
三 蘇 祠 堂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是個陰天,偶爾還飄點細雨,氣溫降了好幾度,這讓我們這些從二十幾度云南來的人瑟瑟發(fā)抖。但想到馬上可以打卡三蘇祠,拜謁心中的偶像,心里有一種“朝圣”般的激動。也許,這樣濕漉漉的天氣正符合我對東坡的感覺:多情浪漫而充滿濕潤的傷感。
我們所住的民宿離三蘇祠不到1公里。但大街小巷還是讓人找不到方向,步行前往途中問路一對父女,五六歲的小女孩聽我們說完后,不等爸爸搭話,馬上就說“你們要去三蘇祠啊,我也知道,我?guī)銈內(nèi)グ伞保缓笠稽c不認生地拉起朋友圻姐的手,一路把我們帶到景區(qū)門口。
本來以為會在一個環(huán)境比較清幽偏僻的地段,沒想到三蘇祠的門口居然就是一條熱鬧的街道,車水馬龍,彌漫著濃濃的市井煙火氣,要在門口拍張照片都需時時避讓穿行而過的行人。雖有些意外,但想想?yún)s也釋然,在我的心中,蘇東坡就是這樣一個人啊,沒有高高在上的自命不凡,更多的是融入眾生的親切近人。
到眉山之前,同行的朋友高價預(yù)約了一位大咖級講解員,但快到眉山時卻被告知,該大咖生病了,不能履約。我們只能臨時在三蘇祠管理處花150元請了一個普通的講解員,年輕的女孩子講得還不錯,清晰明了,但也僅此而已,講的都是大眾熟知的,沒有聽到多少新東西。當我們問及WG時期三蘇祠有沒有遭到破壞時,小姑娘很茫然,答非所問,不知道我們說的WG時期是什么時期。
三蘇祠是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三人的故居及祠堂,其所在位置在眉山市東坡區(qū)紗縠行南段,始建于北宋,現(xiàn)為清康熙四年(1665年)重建遺存,從一開始占地只有5畝,經(jīng)過歷朝歷代的擴建,現(xiàn)在占地面積已經(jīng)達到106畝,祠內(nèi)保留著諸多古建筑等蘇家遺址,藏有數(shù)千件與“三蘇”相關(guān)的文物文獻。
祠堂由前廳(古祠大門)、饗殿、啟賢堂、來鳳軒、東西廂房及廊構(gòu)成三進四合院,在同一中軸線上,由南而北。東西廂房在左右均衡的基礎(chǔ)上又有自由變化,從而形成不嚴整對稱的格局。關(guān)于祠堂的景點介紹,網(wǎng)上可以搜到很多,在此,我就不一一贅述,只說一說參觀過程中印象深刻的地方。
走進三蘇祠,沒有祠堂的莊嚴肅穆,但見紅墻環(huán)抱,綠水縈繞,荷池相通,花木扶蘇,堂館亭榭掩映在濃蔭之中,移步換景,每座亭臺都有典雅好聽的名字,一派江南園林的秀麗雅致。
蘇宅古井依然冒著清澈的井水,導(dǎo)游解說用井水洗手,可沾三蘇之文氣,寫出好文章,考出好成績。旁邊的石臼中盛裝的就是東坡井水,我虔誠無比地掬水凈手:多的不敢祈求,只希望回去后能文思泉涌,寫出幾篇好游記。
古井旁邊就是蘇軾的好友蔡子華種的荔枝樹?!北彼挝鯇幵辏ü?068年),蘇東坡歸家服喪期間,他的發(fā)小蔡子華在蘇家庭院栽下一棵荔枝樹,相約等荔枝紅了,蘇軾便回家。但之后的歲月,蘇軾卻再也未曾返回過家鄉(xiāng)。二十二年后,蘇軾寫下《寄蔡子華》:“故人送我東來時,手栽荔子待我歸。荔子已丹吾發(fā)白,猶作江南未歸客……”
蔡子華種下的荔枝樹歷經(jīng)千年后枯亡,為紀念蘇東坡,2007年,三蘇祠又在原址栽種了一棵。難得的是,這棵荔枝樹經(jīng)過10余年的精心呵護,在原本氣候環(huán)境并不適合荔枝生長的眉山,長得枝繁葉茂,碩果累累。據(jù)說每年荔枝成熟,三蘇祠都會開啟“日啖荔枝三百顆”活動,邀請八方來客品嘗荔枝,但我們?nèi)サ募竟?jié)不對,沒有趕上。
雖然沒有吃上荔枝,但三月的眉山卻是最美的季節(jié)。三蘇祠里海棠、茶花、玉蘭開得極好,映襯著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再加上園中遍植修竹、黃葛等樹木,整個園子春意盎然。
行走在明媚的春光里,我的心中卻總是泛起淡淡的酸楚:蘇軾一生懷念故土,期望能早日回到家鄉(xiāng),詩書傳家,閑適度日,終其一生未能實現(xiàn)愿望,要是他能看到三蘇祠如今修繕得如此風(fēng)景秀麗,一定會更想家吧?
一株海棠開在池塘邊,水中魚兒悠游自在。世人皆知蘇軾平生最喜竹子,有“可使食無肉,不可使居無竹”之名句,然而很多人不知道,蘇軾還很喜歡海棠。當年蘇軾被貶黃州,寓居在定惠院時,見到一株海棠花,欣喜不已。寫下一首名為《寓居定惠院之東雜花滿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貴也》的七言詩。此外,著名的詠海棠花名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也是蘇軾寫的。如今,海棠開得這樣好,東坡卻再也回不來了,怎不讓人對花神傷。
祠堂深處,披風(fēng)榭前三分蓮池中央,有一尊蘇軾的雕像。他戴著自己設(shè)計的子瞻帽,穿著宋朝流行的長布衣,神情悠然,面帶微笑,仿佛坐在當年黃州城東山坡或是儋州海邊的大石上,臉上帶著對世事了然于心的睿智和灑脫。該雕像是三蘇祠著名的“打卡點”,然而遺憾的是,因?qū)WⅠ雎爩?dǎo)游的解說,加之當時在雕像前合影的人比較多,我們想著逛完園子后再回來拍照,最后卻忘記折返回來。錯過與偶像的合影,成為我這次眉山之行最大的遺憾。
和大多數(shù)古典園林一樣,三蘇祠內(nèi)楹聯(lián)很多,據(jù)統(tǒng)計有60多幅,大多出自名人之手。最有名的便是掛在前廳門枋上的這副:“一門父子三詞客,千古文章四大家”。三詞客指的自然就是蘇洵、蘇軾、蘇轍,四大家指的是韓愈、柳宗元、歐陽修、蘇軾。
展廳中有一個版塊講到了蘇洵為蘇軾和蘇轍取名的用意。
蘇軾之“軾”,原意為車前的扶手,取其默默無聞卻扶危救困,不可或缺之意。然馬車出事,首先被毀掉的就是扶手。蘇軾之字“子瞻”,源自《左傳·莊公十年》“登軾而望之”,“瞻”就是“望”。此名此字,和蘇軾俯仰天下、至情至性、個性張揚、豪爽不羈的性格,以及其后來屢遭磨難的命運是一致的。
蘇轍之“轍”,本指車輪碾過留下的痕跡。其父蘇洵在《名二子說》中解釋說:天下的車沒有不順著轍走的,雖然論功勞,車轍是沒份的,但如果車翻馬斃,也怪不到轍的頭上。雖然“轍”不易致福,卻也難以招災(zāi)。蘇轍字“子由”,則帶有仿效和依循的意思,就是蕭規(guī)曹隨,循規(guī)蹈矩的意思。蘇轍性格與蘇軾迥然不同,為人沉穩(wěn),性格內(nèi)斂,命運也相對平穩(wěn)。
真的特別佩服古人學(xué)問之深,想到自己為兒子取的名字之普通,實在慚愧慚愧。
展館的展陳手段做得非常好,下面這段文字是同游的圻姐從博物館展陳專業(yè)的角度寫的:
三蘇祠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歷史上經(jīng)過幾次擴張、幾次修繕,面積從5畝擴大到106畝,博物館的展陳手段也越來越精致。比如在一間20平米左右的耳房里,運用了雕版印刷、漆畫、書法、銅版畫、泥塑現(xiàn)場復(fù)原五種手法,描繪三蘇時期蘇宅門前紗彀行街道的繁華景象,展現(xiàn)北宋時期眉州的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情景。
北宋的眉山叫眉州,由于未曾被戰(zhàn)亂波及,社會安定,自然環(huán)境優(yōu)越,許多大戶人家紛紛遷來,眉州的農(nóng)業(yè)、紡織業(yè)、茶業(yè)、鹽業(yè)和其他手工業(yè)得以迅速發(fā)展。經(jīng)濟相對發(fā)達的同時,眉州還是兩宋刻書業(yè)的三大中心之一,與杭州、福建建陽形成鼎足,雕版印刷術(shù)成熟并規(guī)?;\用于經(jīng)史子集的出版,行銷全國,這一時期的眉州還出現(xiàn)了版畫刻本,文化傳播和教育得到空前發(fā)展。書法、繪畫興盛,官學(xué)、私學(xué)和書院林立,三蘇以及眉山九百余進士的產(chǎn)生,無不與當時經(jīng)濟繁榮、社會穩(wěn)定、文化昌明密不可分,并非偶然。此外,四川漆畫技藝歷史悠久,起源于商周,發(fā)展于秦漢,鼎盛于隋唐,綿延到兩宋和明清,一直傳承至今,仍是四川美院1940年建校以來的特色專業(yè)。
在這間小小的房間里,設(shè)計人員運用了與當?shù)亟?jīng)濟社會發(fā)展息息相關(guān)的五種展陳手法,足見用心。
園中游人不多,但大家都看得很認真。在一間關(guān)于蘇軾母親程夫人生平的展室里,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學(xué)生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情緒飽滿地在講程夫人教子的故事。在披風(fēng)榭外,我們還遇上了列隊參觀的一群小學(xué)生。聯(lián)想起入園前滿臉自豪給我們帶路的小姑娘,足以可見,三蘇的文氣,在這個城市已經(jīng)潛移默化,深浸潤于下一代心中。
祠堂內(nèi)設(shè)有文創(chuàng)產(chǎn)品區(qū),進去逛了逛,感覺不是太精致,主要價格也太貴,只買了一本小筆記本、一個冰箱貼,東坡竹杖芒鞋的造型。園中的路燈上的“蘇”字logo感覺很好,導(dǎo)游說是一次征集大賽中產(chǎn)生的作品。
在園中居然看見一個東坡造型的垃圾桶,實在不知道要怎么評價,估計東坡看見,也只能“呵呵”了。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只能算是走馬觀花。不過沒關(guān)系,東坡的一切,已深藏于我心。近半年來,我?guī)缀跻恢痹谧x東坡,從已閱讀完成的林語堂的《蘇東坡傳》、朱剛的《蘇軾十講》、祝勇的《在故宮尋找蘇東坡》、于堅的《在東坡那邊》,到如今尚未讀完的李一冰的《蘇東坡新傳》。此刻,站在東坡曾經(jīng)生活過的家園里,文字里的東坡,和現(xiàn)實世界里的蘇軾,已合二為一,成為我心中永遠的蘇軾,唯一的東坡(點擊可閱讀文章)。
蘇 氏 墓 地
下午,拜謁蘇氏墓地。墓地位于眉山市東坡區(qū)富牛鎮(zhèn)永光村,遠離城區(qū)十余公里,算不上什么景區(qū),打車時滴滴司機說第一次拉人去這個地方。一路上桃花和梨花競相綻放,風(fēng)光甚美,司機熱情爽朗,一口四川方言聽起來很是親切。
蘇氏墓園又叫蘇洵家族墓地,共有四座墓,分別是蘇洵程夫人合葬墓、王弗墓以及蘇軾、蘇轍衣冠墓。墓園門樓上有對聯(lián)一幅:“一門三父子,千古兩賢人”。三父子不用說了,兩賢人指的當是蘇軾的母親程夫人和原配妻子王弗。
蘇軾的母親程夫人出身名門,自幼熟讀詩書,深知禮儀,見識不凡,“程氏富而蘇氏極貧”,程夫人嫁給蘇洵算是“下嫁”。但“夫人入門,執(zhí)婦職,孝恭勤儉”,蘇洵年輕時不思上進,喜歡游歷,屢試不中,到老也沒混上個好位子。程夫人無怨無悔,在紗縠行街租房子做絲織品生意維持生計,勉夫教子,極其辛勞。程夫人生的孩子中有一兒兩女夭折,存活的兩子一女中,女兒蘇八娘出嫁后因婚姻不幸而早早離世。嘉祐二年,蘇軾和弟弟蘇轍在京都一同考中進士,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家鄉(xiāng)就傳來噩耗,程夫人病故,最終沒能看到兒子成才。
下圖為三蘇祠中“八娘伴母”的雕像,雕像中母親是程夫人,女兒蘇八娘是蘇軾、蘇轍的姐姐。
蘇軾結(jié)發(fā)妻子王弗聰慧謙謹,知書達理,對蘇軾關(guān)懷備至,情深意篤,恩愛有加,有“幕后聽言”的故事,堪稱蘇軾的得力助手,但嫁給蘇軾十一年后就去世了,留一子蘇邁。
或許,從世俗的眼光來看,程夫人和王弗都屬于“不幸”的女子。但如今看來,程夫人被譽為“古代賢母”,能培育出如此優(yōu)秀的兩個兒子,最深愛的兒子蘇軾更是名滿天下,程母當含笑九泉。
而王弗,因蘇軾一首《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而名垂千古,雖短短十余載恩愛,然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戀又豈是我等凡俗女子能擁有和體會的呢?
說到墓地,難免會談?wù)摰健帮L(fēng)水”之類的東西,我感嘆蘇氏墓地風(fēng)水好,能“孕育”出如此杰出的子孫。同行的圻姐卻說不見得,三蘇父子生前算不上得志,尤其是蘇軾,一生屢遭貶謫、顛沛流離,實在不算什么好命運。若祖宗有靈,怎么不保佑他呢?
天有點陰冷,墓地凄清而安靜,除了我們沒見其他人來。園中有人打掃落葉,冢前有香燭、紙花,還有三兩枝看起來剛剛折下的迎春花,明艷嬌嫩的淺黃為蕭瑟的墓地添了幾分春天的亮色,也讓我的心里好受了一點點。
東坡與眉山
蘇軾一生酷愛美食,據(jù)說以東坡命名的菜有60多道,蘇軾有50首詩詞是關(guān)于美食的。所以,來到眉山,不吃東坡菜怎么說得過去呢。 中午從三蘇祠出來后,在祠堂旁邊的酒樓吃了據(jù)說是眉山最貴的一家東坡菜,確實色香味俱全,其中春筍丸子湯清甜爽口,味道最佳。至于東坡肘子,應(yīng)該和最初東坡的做法不是一路,因為里面放了很多辣椒,而在北宋時期,辣椒還未傳入中國。
飯后在街上走走,看見好多與三蘇有關(guān)的街道名、店名,如清影路、子瞻大道、老泉茶樓什么的,居然還有一個子瞻醫(yī)院。從衣食住行,到文化古跡。“東坡”二字,在眉山可謂是已經(jīng)滲入了骨血,整個眉山處處借著三蘇的盛名,據(jù)說,連眉山市的城市標志,都是蘇東坡頭像與瓦當?shù)慕M合。
晚上打滴滴車回客棧途中與司機攀談,意外地遇上一位東坡的“粉絲”,對眉山開發(fā)東坡這一文旅資源有許多自己的看法。我們感嘆:眉山有東坡太幸運了,眉山人有東坡太自豪了,東坡之于眉山,互相成就,互相孕育。當年眉州的繁榮富庶孕育出蘇軾這樣的文化名人;九百多年來,東坡為眉山賦予了厚重的文化內(nèi)涵,東坡文化深深浸潤眉山的一街一景、一草一木。可以說,無東坡,不眉山。
此次眉山之行所見所感,總覺得眉山對東坡文化的弘揚方面做得還不夠好、不夠深,但能看到已開始有了更高層面的認識(兩天后我們赴成都參觀的省博物館舉辦的東坡主題展傳遞了這樣的信號)。我們相信,十年后再來眉山,定會是另一番氣象。
是晚宿于客棧,輾轉(zhuǎn)反側(cè),不能成眠?;秀敝杏星屣L(fēng)拂過枕邊,有月色照在窗前,東坡飄然入夢,撫須長嘆“大江東去……人生如夢”。滄海桑田,一夢千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今晚的月色已不是宋時的月色,腳下的眉山早不似舊日的眉州。只有夢里的東坡,依然豐神如玉、公子無雙。
我吹過你吹過的風(fēng),這算不算相擁?我走過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相逢?歸去來兮,吾歸何處?萬里家在岷峨。子瞻:三蘇祠修竹已翠、海棠初紅,今夜,你魂魄有知,可曾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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