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的差距（二）
——不一樣的保姆
文/楊亞利
居家保姆皆迥異，
主家認可兩心儀。
勤勞真誠人所求，
品行浮躁難穩(wěn)立。
如今，做一個家庭保姆是很多農(nóng)村婦女的選擇。做保姆可以沒有學歷，還能給家庭增加收入，還能增長社會見識，有人還能提高個人素質(zhì)。但是當一個主人家認可、喜歡的保姆可不容易。
我認識的一位老太太，80多歲了，患中風，生活不能自理。兩個兒子都在上班就給母親從深山里請了一個近50歲的婦女來做保姆，照顧母親的起居生活。
這個保姆相貌一般，皮膚黑，手粗糙，穿戴不講究，一看她那雙手就知道是個經(jīng)常下地干活能吃苦的人。也沒多少文化，但是她從心底懂得在這兒當保姆就是換個地方當女兒，就是把老人當自己孩子一樣照顧，把主人家的事當自己家的事干。
我認識她到現(xiàn)在一年多了。通過和她閑談，她的確是一個誠實善良的人。
她姓李，老人兒子稱她李姐，我也不管年齡也叫她李姐。李姐每次推老人來到廣場，坐在老人旁邊，一會兒問老人要上衛(wèi)生間嗎？要去街道轉轉嗎？坐這兒行不行？還需要換個地方嗎？每次出來給老人帶著水杯，老人想喝水，她馬上倒上水，涼一會兒，自己嘗小口，不燙了，才遞給老人。
那天，剛喝過水，老人又要去哪個廣場看跳舞，李姐溫柔地說：“剛才路過跳舞哪兒，你說不愛看，現(xiàn)在咋又想看了？”老人說：“那邊熱鬧。”李姐一聽老人想看熱鬧，連忙收拾起水壺和周圍人打過招呼立即推著老太太走了。我媽看到人家走了，也要跟著去，我也只好推著我媽同去看跳舞。找了個涼快地方坐下。不到四點，老太太突然說：“不看了，咱回。”我看得出李姐不愿回，但是他還是面帶笑容問老人：“你剛才要看跳舞？咋才過來半個小時，為啥要回去？”老人沒有了笑容，說：“我不想看了，想睡覺?！崩罱懵牶鬀]絲毫猶豫，說：“姨，想睡覺咱馬上回?！蓖破鹄先嘶厝チ?。 過了好多天，老人的兒子推著母親來了，我問他李姐呢？他說，休兩天假，回去了。我和他兒子不熟悉，也就不拉閑話，可這個兒子卻是個“見面熟”。自夸自己給她媽找了個好保姆。聽到這話我也稱贊起來：“這個李姐就是好！善良，有耐心，姨說啥就是啥，不打折扣，性格溫柔，在老人面前說話和氣，還尊重老人。給老人每次出門都帶著開水，想的周到。老人坐哪兒她就陪伴著?！?/span>兒子話匣子打開了：“我媽很滿意，在家里給我媽做飯，都是我媽愛吃的。我媽愛吃餃子，她輪換著包，今天是肉餡兒的，明天是雞蛋韭菜的，還包豆腐蓮花白餡的。做稀飯時，我媽愛吃煮豆子的紅稀飯。她總是兩天煮一次。做面條，搟得又薄又筋道，我媽說是最好吃的。最令我感動的是我媽的左手左腿沒勁兒，每次上廁所她都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為我媽提褲子還要看里邊的內(nèi)褲，線褲穿得端正不，還問我媽那里穿得不舒服，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媽不愿去廣場，她就陪我媽說話，講她家的事，逗得我媽露出久違的笑容。講山里有趣的事，逗得我媽開懷大笑。只要她在家，我媽一天到晚樂呵呵的。李姐每回山里一次，就會給我媽帶回快樂，講新鮮事聽得我媽如癡如醉。她從不出去逛街道，即使出去買菜也是快去快回。我每次來，她都留我吃飯，把碗遞到我手里。她知道我和媳婦上班忙，特地給我包餃子，叫我給全家都帶上。有時還打電話叫我全家來吃餃子，或者蒸涼皮、攤煎餅。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李姐心地特別善良，處處替別人著想。她人品特別好。從不浪費我家的水、電、菜。兩、三天買一次菜放在冰箱。我媽說，這娃把咱日子當她家日子過呢，很節(jié)約，會計劃。我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人，見到我們浪費水、電就很生氣，這個李姐比我和我哥都做得好！我媽見我就夸給她找了個好娃！有人說好保姆難找，我第一次就找了這么好個保姆?！?/span>他滔滔不絕，對李姐贊揚有加！我也親眼所見李姐的樸實、真誠，不由得說：“你家姨命大，有福氣！”今年暑假保姆換了。這個保姆比那個李姐容貌好。穿著也樸實。但是每次把老人推來往邊兒一放，她就跳舞去了，從不在老人身邊坐。老太太說想喝水，她就像沒聽見一樣，只顧跳舞，一曲又一曲，跳累了，休息了。老人說：“回。不看跳舞了，想喝水?！彼凉M不在乎，說：“還早著呢！水杯在那放著，你自己倒?！闭f著，就又去跳舞了。我怕把老人燒了，給老人倒好水，涼一會兒，端給老人。老人可能有怨氣，不說話了。到了四點，我們都推老人要離開，她才停止了跳舞。 “三天不見，當刮母相看”。兩個月后，這個保姆徹底變了。她被縣城那些時尚達人的穿著打扮所感染，也學會了畫眉、抹口紅。頭發(fā)染成黃色，連衣裙外邊披著外搭，穿的都是長款衣服，連鞋也換成帶跟的了，年輕了十歲?？磥硭娌辉撋谏钌嚼?！但她的保姆工作照舊。這天她推著老人來到廣場，安頓好老人又開始跳舞。每次轉到老人跟前，老人就說：“你坐這兒”說了一遍又一遍，保姆全當沒聽見。過一會兒老人看她轉到跟前，又說：“咱到那邊轉?！彼纱嗖淮鹪?。又過一會兒，老人看到保姆到了眼前，又說：“咱回?！边@次保姆不耐煩了：“別喊了！回去又睡覺呀！”一句話嗆得老人默默無語，氣得老人一籌莫展。保姆繼續(xù)跳著，轉走了。我媽看到那情景給我說：“千萬不要給媽找保姆，你看那個老人拿錢找氣受呢！”有一天周日，兒子來到廣場，看到保姆在跳舞，就推著他媽去了衛(wèi)生間。回來后坐在他媽身邊，他媽給兒子說，這幾天這保姆晚上早早叫我吃飯睡覺。我睡了她把門一鎖，就去跳舞了。到九點才回來，兒子聽了，安慰老人：“我給她說一下，讓她晚上不要出去?！蔽矣X得保姆已被縣城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所吸引，借著當保姆住縣城的機會好好體驗一下在山里沒有的生活。然而，她忘記了自己的職責！還有更甚的。又是一個月了。他兒子陪她媽在廣場，有人問，這個保姆給你做飯咋樣，老人說：“面厚、硬不好吃?！薄敖兴嘀笠粫??！崩咸珶o奈地說：“說過多次了，她都做不到。”我想，老太太愛喝的紅豆稀飯一定再難見到了。老太太還說，每周包兩次餃子，吃不夠。我真不理解，倆人的飯還有吃不夠的。后來聽人說。保姆怕老人吃多了要上廁所，麻煩她。不要老人晚上喝水，嫌晚上小便要叫醒她。后來，老人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每頓吃不到十個餃子，饃也不吃了，整天頭昏，愛睡覺。兒子把他媽送醫(yī)院檢查后也沒什么大病，醫(yī)生說這是營養(yǎng)不良。這時，兒子發(fā)現(xiàn)母親的飯量減少許多，不肯出門了，話也少了。兒子醒悟了：是這個保姆不重視母親的飲食習慣，給母親一日三餐沒有可口的飯菜，使母親身體每況愈下。是這個保姆漸漸失去了淳樸善良的品質(zhì)，變得奸、懶、猾。只為掙錢，喪失了保姆的本分，對母親不精心照管，不耐心伺候。中午不是跳舞就是逛街把母親鎖在家里，導致母親整天郁郁寡歡，處于痛苦、煩悶之中，繼而沒有食欲。這個保姆還不會處事，兒媳婦和老人本有矛盾，她不是調(diào)和，勸解，而是火上澆油，使老人視媳婦如敵人。以前的李姐可不是這樣。李姐給老人說，媳婦來看你，你睡著了沒打擾你走了。給媳婦說，老人給我夸你是個有本事媳婦，腦子靈活。只是脾氣有時急躁。李姐經(jīng)?？淞死先丝湎眿D，母親和媳婦關系也沒那么僵了?？蓛H僅幾個月他媽又罵媳婦了。弟兄倆商量后，必須辭退這個保姆。這時候弟兄倆又想起了李姐，無論如何得把李姐請來，即使多出錢。弟兄倆開車去李姐家。李姐的丈夫三個月前去世了，李姐不準備再干保姆了，在家給孫兒做飯，叫媳婦出去打工。倆兒子知道這情況，便說，你來我家，媳婦在家管娃豈不更好？或許你比媳婦還掙錢多。并說了他媽的身體狀況，李姐聽后心軟了?？磥硭屠先讼嗵幰荒甓?，是有感情的。就答應了倆兒子的請求。來了兩個月，老人身體漸漸恢復了。疫情前夕，在廣場我見到李姐，她坐在老人旁邊，老人笑瞇瞇的。我深知老人看到李姐那是一種幸福的暖流涌上心頭！李姐給我說：“現(xiàn)在老人一頓能吃20個餃子了。她倆兒子每次來都很高興，總是說，李姐，你看我媽現(xiàn)在多精神！臉上有肉了！有顏色了！我媽真是福如東海！”我說：“是呀！你心底善良，是老人的福星！”人是形形色色的，一個保姆需要的是勤勞、樸實、厚道，對主人忠心耿耿，不貪圖享受。李姐做到了！我不能不贊揚李姐：作者簡介 :楊亞利，女，《聽雨軒》微信群成員，生于一九五三年，藍田縣新寨村人，從事教育工作三十余年，已退休。自幼好愛文學，常寫些回憶性的文章?，F(xiàn)居藍田縣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