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曾經(jīng)被大人們感慨“垮掉一代”的80后們,都已經(jīng)變成大人了。社會的輿論也已經(jīng)漸漸的“見風(fēng)使舵”,于是乎80后們開始在媒體上不斷以有思想、敢擔(dān)當、富于正義感、集體性和個性兼容等優(yōu)秀品質(zhì)的形象亮相。80后儼然開始接過父輩的旗幟,負擔(dān)國家的興亡。
然而,對于80后而言,他們卻一直在懷念,或者說是懷舊,思念還是孩子時的歲月,思念過往的一切與光陰相關(guān)的蛛絲馬跡,思念那些不會再回來過的記憶,因為在他們的思維里,他們依然是孩子,長不大的孩子。
他們是《老男孩》,他們是《李雷和韓梅梅》,他們是多愁善感的自戀者;他們?yōu)榱松疃磺樵傅耐度牍ぷ?,他們沉浸在網(wǎng)絡(luò)的世界找朋友、上人人;他們錯過悲天憫人的愛情,高唱著神馬都是浮云的心靈獨自承受苦與痛;他們時常聚會、K歌、泡吧,卻依舊孤獨;他們在人前或笑或囧,轉(zhuǎn)過身去,卻早已淚流滿面。
當此間的少年轉(zhuǎn)身離去,少年,依舊是那個少年,然而,早已不是少年。
人生大抵是悲愴的,而每一代人都有屬于自己不同的悲愴。但是,當歲月偷走了少年的青春,一點一滴,如同流水的流逝,不再回頭,每一代人都會感慨光陰的無情。大江東去,白浪淘盡的不僅僅是那些千古風(fēng)流人物,更多的是你和我,平凡普通卻又獨一無二的每個人。有人追憶過往,有人夢向未來,人們多是喜歡活在鏡花水月里的??纯寸R前的水旁的自己,才發(fā)現(xiàn)一切美好的過去和未來,都已回到了原點,再也找不到方向了,若是走偏了一點點,未來便不再是以前的未來,過去也將不是本該的過去了。
水一般的少年,風(fēng)一般的歌,夢一般的遐想,從前的你和我。光陰的回憶,不免許多夢幻的色彩,因為畢竟沒有時空穿梭的方式,帶領(lǐng)我們穿越的夢想中曾經(jīng)到過的地方。
18歲的薩岡,面對未來面對青春,寫下了轟動一時的《你好憂愁》。而我在同樣的年紀,卻不曾有她這般達觀。對于未來,心中始終交織著恐懼和憧憬兩種情緒,每一個前輩的足跡似乎都在印證著我們的未來,但生活本身又是不可復(fù)制的,沒有人可以預(yù)言未來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最初知道此間的少年僅僅是因為他是一本金庸同人小說,而后者曾經(jīng)陪伴我度過了幾年時光,一直以為這樣的快餐小說只不過是惡作劇的玩笑,起初并不曾在意他。直到后來無意中聽朋友談起,朋友大力推薦的熱情出乎我的意料,最后我在某門戶網(wǎng)站看完了這部小說,開始僅僅是覺得好玩,原本一個個想像中的人物忽然變的可親,他們有著我們一樣的喜樂哀愁,這樣的人物,在我們的生活中似乎可以信手拈來。某甲有喬峰的豪爽,乙君又如令狐沖一般愛發(fā)牢騷,更有丙女俏皮可愛如黃蓉一般,他們的故事每天都在我們身邊上演,那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卻又如此的真切,正是這些趣味吸引我一直讀完這本之前并不看好的小說,讀罷掩卷,我想僅僅是這些嗎?
很多時候,我都試圖著給青春下一個準確的定義,卻往往遍尋無果。更多的時候,青春對于我們僅僅是一個華美的概念,那里有著哀傷與歡樂,失落與光榮,一如象牙塔吧,盡管置身其中,卻并不能清晰的了解。周國平先生曾經(jīng)說初戀最為美麗,也最為空洞蒼白,青春又何嘗不是如此。人們熱中于談?wù)撉啻海啻菏侨松蠲赖哪耆A,但人們又往往把青春看做一個單純?nèi)A麗的概念,而剝離了具體的細節(jié)。生活的本質(zhì)是平淡的,青春也不能例外。當我年少的時候,熱烈的憧憬著大學(xué)時光。盡情的想像著他們的美麗,但歲月殘酷的剝?nèi)チ讼笱浪墓猸h(huán),而自己也漸漸的淪落和習(xí)慣于生活的平淡。
身處于青春年華,但談?wù)撍伎记啻?,卻往往停留于表層空洞的概念,而那種種美麗不過是思想幻化出的景象?;貞浭亲钌瞄L制造美麗的,老年人懷念少年的時光,懷念曾經(jīng)的歲月,往往順帶把從前認為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也修飾的嬌艷無比,無法去指責(zé)什么,或許當我走過這一段歲月,也會有相同的心境。
又或許青春的美麗恰恰在于他的蒙朧。蒙朧的歲月,蒙朧的情感,當走過這段歲月之后,再試圖去清晰的回溯彼時的痕跡卻終究只是徒勞,那些我們走過的路,經(jīng)過的風(fēng)景以及陪伴著我們的人們都會一一離去。校園中走過一批又一批的學(xué)子,今日送走喬峰的郭靖楊康們,明日也終究要揮一揮手告別此處。而摩挲的樹葉之下,又將見證另外一群慕容復(fù)段譽王語嫣門的青澀年華。
有一個朋友曾經(jīng)發(fā)牢騷說:世界本就只是驛站,卻不會是家。他說的這些話讓我想起了李白,想起了“夫天地,萬物之逆旅,光陰,百代之過客”的嗟嘆,少年漸漸成年,此間已成彼間,只不過是人生的列車又在尋覓下一個站口。
我讀書喜歡把他當做一面鏡子,純粹的欣賞本是不太可能的,在鏡子里往往能夠分辨出自己的身影,看清自己的足跡。慕容復(fù)的自卑與高傲,楊康與穆念慈的無奈,似乎都佐證著自己的生活,又或者生活的本質(zhì)真是百川趨海,殊途同歸。而今的我漸漸的淡去了之前的種種幻想,在現(xiàn)實中漸漸學(xué)會忍耐和堅持。因為我明白,如今的一切一切都將是以后美麗的回憶。
未來固然是不可預(yù)知的,但如今的種種現(xiàn)實,其實便是未來的基石,走向了虛無的人生將是可怕的,手握著青春,我堅定的走在梧桐飄香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