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國君之女子叔姬嫁給齊昭公,生了個兒子名叫舍。子叔姬不得昭公的寵愛,因此舍也跟著沒有什么威信。
公子商人是齊桓公的兒子,他這個人很有想法,他在都城內(nèi)廣泛地施舍錢財,接納了很多門客。這鐵打的門客需要流水的錢,他花完了全部家產(chǎn)后,又跟掌管公室財物的官員借貸,繼續(xù)施舍來收買人心。
魯文公十四年五月,齊昭公去世,公子舍繼位。
然后七月的一天,公子商人在一個晚上弒殺了國君舍,然后跟他哥哥元說:“你當(dāng)國君吧?!痹f:“我不當(dāng)!你想當(dāng)國君都想了那么長時間了,現(xiàn)在終于夢想成真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侍奉你為國君吧,我安安心心做一個安靜的美臣子。再說了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讓位,肯定會讓你心里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你還是饒了我,你自己做國君吧?!?/p>
齊國人最后立商人為君,是為懿公。
一看齊國變天,魯大夫襄仲就派人向周王報告,請求以周天子的名義向齊國要求讓子叔姬回國,說:“子叔姬的兒子都已經(jīng)被殺了,他們齊國還留著一個老母親有什么用?請把她送回魯國治罪?!?/p>
冬天,周王派單伯出使齊國,替魯國求情,想讓齊國放子叔姬回國。
沒想到周王這么一折騰,反而弄巧成拙了。齊國一看是周王派使者單伯來的,就怨恨魯國借周天子的威勢壓迫自己,就把單伯抓了起來,同時把子叔姬也抓了起來。
魯國沒辦法,只好派季文子到晉國去,想通過晉國周旋,說服齊國釋放單伯和子叔姬。齊國見晉國出面,就賣了他們一個面子,答應(yīng)了釋放單伯的請求,先把單伯放了,讓他去魯國通報,然后在服從周王命令的名義下,把子叔姬送回了魯國。
自打齊懿公繼位后,就開始妄行無道,各種胡作非為,花樣作死。他屢次派兵侵犯魯國的西部邊境,隨后又借口曹國曾經(jīng)到魯朝見,跑去攻打曹國,攻入了曹國的外城。
季文子說:“齊懿公恐怕會災(zāi)難臨頭。自己無禮卻去侵犯有禮的國家,還借口說:‘你為什么去魯國朝見?’禮是來順應(yīng)上天的,是替天行道。你自己不遵守禮,反而借口別人遵守禮而去討伐他,那就必須會使災(zāi)難降臨。《詩經(jīng)》說:‘為什么不互相敬畏,因為不畏懼上天’君子之所以不虐待幼小卑賤,是因為君子畏懼上天?!吨茼灐氛f:‘畏懼上天的威嚴(yán),才能保住國家的安定。’不畏懼上天,憑什么保衛(wèi)自己的國家呢?依靠叛亂取得政權(quán)的國家,即使奉行禮儀來維持自己的政權(quán),尚且害怕沒有好的結(jié)果。更不用說像齊懿公那樣,弒君之后還各種花樣作死,凈干缺德事,他呀,估計更難以善終?!?/p>
魯文公十六年春,魯國想跟齊國建交,就商量著要在陽谷會談。這時魯文公患病不便出行,就派季文子到陽谷拜見齊懿公,請求結(jié)盟。懿公一聽不答應(yīng)了,說:“等魯文公病好了以后再說吧?!焙髞眙斘墓峙上逯俳o齊懿公送了很多財物,兩國才結(jié)為盟國。
但到了次年夏天,齊國又來魯國北邊開始搞騷擾戰(zhàn)爭。魯文公再次派襄仲出使,請求與齊國結(jié)盟。六月,兩國在谷地結(jié)盟。
這年冬天,襄仲前往齊國拜謝谷地之盟?;厝ズ?,他向文公報告說:“我聽說齊國打算侵略我國。據(jù)我的觀察,這種說法凈瞎扯。齊國國君說話辦事不循禮法,只圖眼前利益。臧文仲不是有句話說:‘民主偷,必死。’也就是說身為君主不循禮法,只顧眼前利益的話,他必然很快就會滅亡。”
魯文公十八年春,齊懿公又要攻打魯國,但剛剛公布發(fā)兵日期他就病倒了。給他看病的大夫說:“估計等不到秋天就得掛了?!?/p>
魯文公聽說消息后,命人占卜,祈禱說:“希望他死在齊國出兵之前?!?/p>
惠伯將所卜之事告龜,卜官楚丘占卜后,說:“齊懿公等不到出兵的日子就會死,但不是死于疾病;魯文公會死在齊懿公前面,因而聽不到齊懿公的死訊。將占卜之事告龜?shù)娜艘矊袨?zāi)禍?!?/p>
果然,二月二十三日,魯文公去世,惠伯也在隨后的繼立風(fēng)波中被殺,而齊懿公的死,更是充滿離奇。
原來當(dāng)齊懿公還是公子的時候,跟邴歜的父親爭奪田產(chǎn),沒爭到。等他即位后,仍然念念不忘舊仇,派人挖墳掘墓把邴歜父親的尸骨從地下挖出來,砍去了雙腳,又讓邴歜給他駕車當(dāng)馬夫。齊懿公又強行霸占閻職的妻子,還讓閻職做車右。就是這兩件事為他的身死埋下了導(dǎo)火索。
五月,齊懿公在都城外的申池中游泳,邴歜和閻職兩個人也在池子里洗澡,后來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邴歜用馬鞭抽了閻職,甚至還羞辱閻職說:“別人把你老婆奪走了,你也不生氣,打你又咋了?”
閻職反唇相譏:“這也比不上那個被別人砍了自己死去的父親的雙腳卻不敢生氣的人。”
倆人都在氣頭上,并且都是受的齊懿公的羞辱,于是兩個人同仇敵愾,商量好了一起對付他們共同的敵人——齊懿公。
他們倆人合謀把齊懿公殺了,將他的尸體藏在竹林里。然后二人若無其事很淡定地回到城里,到宗廟祭告祖先之后慢慢悠悠地逃走了。
之后齊國人立公子元為國君,是為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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