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是古代文人精神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文人對于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環(huán)外之象、韻外之致等的探求已經(jīng)超越了單純的藝術(shù)形式本身,具有共同的精神底蘊和審美價值取向。下引古人對詩境、畫境的論述,既關(guān)乎藝術(shù)意境的本質(zhì)問題,也可借以加深我們對傳統(tǒng)藝術(shù)精神的理解。
一、詩境
唐代王昌齡《詩格》把詩之“境”歸結(jié)為三重,其云:
詩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物境一:欲為山水詩,則張泉石云峰之境,極麗絕秀者,神之于心,處身于境,視境于心,瑩然掌中,然后用思,了然境象,故得形似。情境二:娛樂愁怨,皆張于意而處于身,然后馳思,深得其情。意境三:亦張之于意,而思之于心,則得其真矣。
清代蔡小石《拜石山房詞·序》則云:
夫意以曲而善托,調(diào)以杳而彌深。始讀之則萬萼春深,百色妖露,積雪縞地,余霞綺天,一境也。再讀之則煙濤傾洞,霜飆飛搖,駿馬下坂,泳鱗出水,又一境也。卒讀之而皎皎明月,仙仙白云,鴻雁高翔,墜葉如雨,不知其何以沖然而澹,翛然而遠(yuǎn)也。
二、畫境
明代李日華《紫桃軒雜綴》中把繪畫也分為三層境界,其云:
畫有三次。一曰身之所容:凡置身處非邃密,即曠朗水邊林下、多景所湊處是也。二曰目之所矚:或奇勝,或渺迷,泉落云生,帆移鳥去是也。三曰意之所游:目力雖窮而情脈不斷處是也。然又有意有所忽處,如寫一樹一石,必有草草點染取態(tài)處。寫長景必有意到筆不到,為神氣所吞處,是非有心于忽,蓋不得不忽也。其于佛法相宗所云極迥色極略色之謂也。
清代方士庶《天慵庵隨筆》則云:
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實境也。因心造境,以手運心,此虛境也。虛而為實,是在筆墨有無間,故古人筆墨具此山蒼樹秀,水活石潤,于天地之外,別構(gòu)一種靈奇。率意揮灑,亦皆煉金成液,棄滓存精,曲盡蹈虛揖影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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