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來電向我了解孩子中考的情況后,重點告訴我,母親托夢讓他去看她的父親。父親說母親托夢的不易,也說母親父親的風中燭火。更說他已聯系好他的對勁的,明天準備買些粽子綠豆糕,給(母親的父親)送(端午)節(jié)去,以了母親托夢的心愿。明天就是父親節(jié),即將端午,母親的回聲響徹在父親節(jié)前的雨夜。
聽著故鄉(xiāng)那頭父親的話,我囧的只有“嗯”,只有無言以對現世里我亦履行父親職責的沉默,只有任由父親諒解兒子陪伴孩子中考的寬宥。歐洲人是聰明的,否則他們怎會延續(xù)“父親給了兒子一個糖,兒子笑了;兒子給了父親一個糖,父親哭了”的文明。父親為先,是有一定先理之道的。
陪伴我們這一批父親長大的孟庭葦,那時唱《往事》時我們還在現在中考孩子般的校園。如今再聽:“如夢如煙的往事,洋溢著芬芳,門前可愛的小河流,依然輕唱老歌。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聽你唱永恒的歌聲,讓我在回憶中尋找往日,那戴著蝴蝶花的小女孩……”像夢靨,校園的民謠沖出校園,帶著風塵去賞校園里被嫁接的新人事新民謠。
孩子的房門上,新掛了一個銀環(huán)套五星、五星套五星的環(huán)網交織,底綴羽毛的器物。孩子問我何物,我撥浪鼓似的搖頭。她告訴我,捕夢網。源自18世紀的印第安人,用它來捕獲美麗的夢幻,好夢會穿越網洞從羽毛上流下,惡夢則網在其中隨時破滅失蹤。
現世里的父親抱著青春的柴火迎接兒女的青春。天堂里的父親如載滿虛空的木輪車,碾過有痕的草原沼澤。他們要么勇往直前,要么休息在自認為該休息的沃地。那,就是他們認為的天堂,現世里人們的思鄉(xiāng)、父親節(jié)的惆悵。
這父親,嘮叨了這么多母親。這母親,讓我卻想了這么多父親。在他們中間,我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而在我的孩子面前,我確是已經長大了的父親。若非父親的蒼老,怎有我孩子眼里的父親,怎有他們猝不及防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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