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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依舊笑春風

文/呂志榮（山西）

吃過早飯，老支書李有功家大門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今天是他兒子李春風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如今的新農(nóng)村和縣城一樣，娶媳婦娘家全要六個小車，頭一個是白色的，象征白頭偕老。車隊要天剛亮進城，專業(yè)婚慶門店彩裝，鮮花彩帶、璀璨亮麗，比喻日子繁花似錦。臨走，春風媽對當娶親的大弟海海千叮嚀萬囑咐:“親家母要是為咱沒拿上那十五萬元彩禮錢難為你們，千萬不敢發(fā)火，這事怨咱窮，是咱沒理。你是上了年紀的人，好好給人家說好話，說合得把媳婦娶回來。向人家保證，大年前一定把錢送去，到時多給拿一萬，給十六萬?！?/span>

娶親的走了，同時把春風爸媽的心也帶走了。心神不寧的春風媽不一會就問春風爸，“你說該到了吧？”

春風爸“嗯”一聲心事重重地說：“差不多了?！贝猴L媽還在絮叨，“不會有事吧？”春風爸心不在焉地說：“說不準?！贝猴L媽又六神無主地問兒子，“你舅沒來電話吧？”春風笑著說：“現(xiàn)在還不到八點，還在去的路上?！贝猴L看著爸媽愁眉苦臉、心神不安的樣子，也是不住在院內(nèi)轉(zhuǎn)著圈兒，不時地看看手機，一臉焦慮，煩躁不安。他擔心，三番五次交不了錢、娶不回媳婦，大家伙兒咋收場？得了不治之癥、望眼欲穿要見媳婦的爸咋安慰？還有那個癡心不改的她真的要來鬧事如何辦？

原來，老支書只有春風這一個兒子，生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一米八的個頭，在校學習又好，上高中就有不少女生暗送秋波。馬辛莊的賈海棠和春風情有獨鐘，上了大學更是一往情深。大學一畢業(yè)，海棠催著要訂婚。春風說：“咱倆年紀都小，不如先考慮工作再考慮婚事，你看如何？”海棠說：“行是行，我是怕你考上了，我萬一考不上，你可能不要我。你要當了陳世美，我沒秦香蓮的骨氣，只有以死相報了?！贝猴L按住海棠的小嘴埋怨說：“不許你瞎說，我舍了命也舍不得你?！焙Ｌ恼f：“我打心眼里愛你，不管你上班還是回村種地，我都無怨無悔地愛著你、跟著你。我聽你的，那咱就考吧?！?/span>

一連考了三年誰也沒考上。春風說：“你考吧，我想回村創(chuàng)業(yè)?！焙Ｌ恼f：“那也好，創(chuàng)業(yè)搞好了比上班也實惠，我也跟上你創(chuàng)業(yè)。”春風說：“不行，創(chuàng)業(yè)風險太大，咱這里自然條件差，又缺乏資金，弄不好栽進去就有頭破血流的危險?，F(xiàn)在我也是鋌而走險，等我有個名堂了你再來也不遲。”海棠噘著嘴說：“那你是不管我了？”春風笑瞇瞇地說：“我沒本事，等你考上養(yǎng)活我吧?！?/span>

春風在省農(nóng)科院的支持指導(dǎo)下，進行玉茭排除轉(zhuǎn)基因病毒的研究試驗，同時利用本地廣種優(yōu)質(zhì)玉茭的優(yōu)勢，開發(fā)玉米穗的熟制加工，向外銷售。計劃頭一年先少種點，種六坰約60000株，優(yōu)質(zhì)穗按每株1.5穗算，能產(chǎn)大約100000穗。除去一切開支，一穗弄好了能賺1元錢，賺十萬元大有希望。

本來天氣預(yù)報準確無誤。結(jié)果頭晚中央臺預(yù)報今早有霜凍，可春風苦于需要大面積預(yù)防而束手無策。一夜提心吊膽，早起總歸苦霜無情，滿坪白霧騰騰。玉茭，谷穗，山藥，凡綠的禾苗都耷拉著蒼白的頭，蔫蔫的葉，和他們的主人一起哭泣，一起在颯颯秋風中發(fā)抖。除過三萬穗少日期玉茭早收外，全部受凍不能上市，一場霜凍賠了將近十萬。

第二年爸媽勸他:“這玉茭每家都種，不是什么稀罕吃的，多了賣不了。你種那么多，還不是賠錢？咱不能一棵樹上吊死，趁早改行吧。”春風說:“我要哪里跌倒哪里爬起?！?/span>

真是兒大不由娘啊，今年春風又一咬牙種了十三坰小日期玉茭，結(jié)果風調(diào)雨順，長勢喜人，早熟早收，收下十九萬穗精品玉米。而且國家大力支持中小私營企業(yè)，各行各業(yè)大開綠燈。營業(yè)執(zhí)照審批權(quán)限下放到市，手續(xù)隨報隨驗收審批，春風沒花分文領(lǐng)了營業(yè)執(zhí)照。當年一路順風凈賺二十萬。

春風爸媽喜出望外。兒子事業(yè)有成總算放心了，可是兒子的婚事時常憂心忡忡。眼看快三十的人了，媳婦只字不提，老倆口心急如焚，成天念叨，可兒子就是不理不睬。他爸一方面著急生氣，一方面積勞成疾突然病倒，去醫(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得了癌癥，緊看慢看到了晚期。春風要上北京給父看病，他爸好說歹說哪里也不去，說這種病哪里也看不好，省下錢留著娶媳婦吧。春風娘說：“你爸的病還得看，你的媳婦也要抓緊打問。媽知道你心上還是謀算著你那同學海棠，可幾年了沒個結(jié)果，不能再等她了。等過了三十你要有工作還好說，像這樣趴在村里，歲數(shù)相仿的不是外出打工，就是早結(jié)了婚，沒咱的對象了。老年人說三十無兒半世空，哪怕是娶個離婚的也比打光棍強?！贝猴L聽了總是笑笑，不點頭。

十月的一天，春風無精打采在門外曬太陽。突然兩只喜鵲嘰嘰喳喳叫著，落在院內(nèi)的杏樹上。隨著大門“”吱的一聲打開，春風媽和隔壁常說媒的韓大娘引著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和二十出頭的女子說笑著走了進來。媽聽著喜鵲叫，引著客人來，高興得嘴也合不攏：“喜鵲報喜，你大娘給咱引來媳婦，咱這媳婦準成呀。春兒，快迎客人們進家?！?/span>

春風迎進客人，和媽悄悄說：“我不想訂婚?！眿屨f“這回由不得你，等那女子等得快三十了，再等就成老漢了。這回只要人家看上了非訂不可。再說了你爸病著，他成天想著給你娶媳婦，只要能順著他的心盡快給你娶了媳婦，他心上樂了，病就好了。這叫‘沖喜’?！?/span>

春風說：“這全是騙人的鬼話，現(xiàn)在什么時代了還信這迷信？”

春風媽神秘兮兮地說：“這不是迷信，是隔壁老張家上大學的娃回來說的，說是一個美國醫(yī)學專家說人的心臟有一種特異功能，只要心情好了，就能產(chǎn)生一種能殺死癌細胞的激素，十個癌癥病人通過自身調(diào)理，少說也能治好八個。為了你爸，這次你必須聽媽的?！?/span>

客人們在沙發(fā)上坐定，春風媽忙活著倒水、端上水果和糖。沒等大嬸開口，春風媽就樂呵呵說：“她嬸兒，你生的這好閨女呀，我們家就是有點窮，我這兒子還入眼吧？”嬸歡喜地說：“濃眉俊眼，高挑大個，好小伙，好小伙！”瞅著閨女抿嘴笑著說：“英英，媽看人家比你強?！庇⒂⒊蛑猴L含羞帶笑說：“ 我看呀，我看是個丑八怪?！闭f著雙手埋住了臉。大娘笑著說：“英英二十多的大閨女了還害羞，姨明明看見你一進家就眼睛不轉(zhuǎn)瞅端上人家了，還硬要說反話，不怕女婿嫌你傻？”英英笑著說：“我還怕他沒本事呢?！贝猴L不涼不熱地說：“這話算你說對了，我是第一沒錢，第二沒本事?！睖试滥刚f：“我們還是奔著你這當了十五年支書有錢的老子和你這有本事的大學生兒子來的?！?/span>

韓大娘滿臉堆笑說：“我看兩家都看對了，咱就商量聘禮的事吧，英英你看要些甚？”英英快言快語說：“我衣裳帶首飾五萬，我媽養(yǎng)育了我一回，給上十五萬彩禮。另外我不想住這爛房，哪怕面積小點也在城里買一套樓房?！庇中χ创猴L說：“不多吧？”春風媽忙說：“不多，不多，這回先拿上五萬定金，余下的……”沒等春風媽說完春風接過話去說：“樓房遲早給你買，那十五萬能不能結(jié)了婚不出一月給清？”準岳母不悅地說：“娃啊，你聽說哪里有這做法？自古道，牲口吃了傍路的田，女婿花了外父的錢。結(jié)了婚你要過得緊給不了，我們還能當成饑荒要？”春風爸忙說：“親家母說得對，日子再緊也不能緊在彩禮上。我這兩天手頭沒有，就是找人轉(zhuǎn)借也在娶的那天給你帶去?！庇H家母說：“結(jié)婚前五天就得給清?！贝猴L爸說：“好，那天一定送去。哎，對了，想和親家商量，娃娃們都大了，能不能年前把喜事辦了？”閨女偷笑著看了眼娘，娘會意地說：“行，我這人痛快，親家說哪天就哪天?！贝猴L爸說：“新年舉國歡慶，你看如何？”“行，我也是這么想的。”春風媽說：“那咱就這么定了。”

中午，春風爸媽引著親家、媳婦、媒人，高高興興去館子吃了訂親飯。下午春風騎摩托送回岳母和媳婦。

過了幾天，春風愁苦地想著心事。手機響了他也懶得去接。手機越響越急促。他厭煩地接起，帶點毛躁地問：“你誰啊，有甚事？”對面?zhèn)鱽砣鰦傻穆曇簦骸皢?，誰惹我那親親了，告姐，姐給你出氣?！甭犃诉@話，春風“哧”的一聲笑了：“比姐大還能給承應(yīng)個甚？說，有甚事？”海棠微嗔道：“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人家忙得顧不上打，你多長時也不能打個電話問問？掃興?！贝猴L哄著說：“我的小姑奶奶，到底有啥事，別折磨人了。我的不對還不行嗎？”“這還差不多。”海棠嬌滴滴說：“告哥個好消息。”

“啥好消息?快說?！?/span>

“我考上公務(wù)員了，分在馬辛莊鄉(xiāng)上班。”

“太好了，恭喜你呀。”

“咱倆不是一家人嗎，應(yīng)該是恭喜咱呀?！?/span>

“唉，再別說咱了，前天我媽給我強行應(yīng)下媳婦了，新年就結(jié)婚?！?/span>

“你說啥，問下媳婦了，咱不是說好?？菔癄€不變心嗎，你怎就把我扔了？”春風無奈地說：“我爸癌癥晚期，非要我在他有生之日娶回媳婦給沖喜。我只好糊里糊涂應(yīng)下了?！焙Ｌ幕鹈叭傻卣f：“我不管，你哪天娶她，我哪天也去?！?/span>

春風滿嘴好話哄著說：“你別急，明知我是不情愿的，彩禮說下二十萬，我去年賠了十萬，今年還算可以，賺回二十萬來?？蛇€得給爸看病。家里有倆錢全貼進去了，親友們名下勉強借了五萬交了定金。余下十五萬想貸還沒抵押，逼得我爸媽束手無策，成天茶飯不思，長吁短嘆。對方是娶時交不清當下就悔約。我想好了，新年那天等我的好消息吧。”海棠說：“反正你想辦法，到那天我要和你拜堂成親?！贝猴L憂心忡忡地說：“哎，險些又忘了，我也告你個好消息，就是去年我與省農(nóng)科院搞的那個排除轉(zhuǎn)基因試驗告你不是失敗了？后來我給他們寫了分析報告，述說了我的觀點。我認為是土壤的問題，這幾年土壤中已有了轉(zhuǎn)基因病毒，他們同意了我的觀點。今年是在我新開墾的荒地搞的試驗，結(jié)果成功了。農(nóng)科院給我發(fā)了科研成果證書，還獎了五萬獎金?！笔謾C上聽見海棠高興地跳著說:“知道我春風就是有本事的人，是值得我愛的人。”

新年前五天，春風爸媽翻山越嶺、提心吊膽到了親家家里。倆親家和閨女估計是送錢來了忙著笑臉相迎、熱情地倒茶遞煙。春風媽不好意思地張了幾次嘴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二位親家，我們對不起你們大人、娃娃。那個……我倆今兒來……是給親家倆賠禮道歉來了。那個錢……錢還沒湊齊，實在對不起你們了。求你們再寬限五天，回去就是叩頭作揖，到娶那天把錢一準拿來，讓二位笑話了?！蹦杏H家沒說話。女親家一笸籮兩簸箕好一陣挖苦：“你這大名鼎鼎十幾年的老支書，在我們面前哭窮呢，還是怕露了你的富餡兒？就是今天我們寬限了你們，恐怕娶那天沒錢也騙不走我的女兒?！闭f罷惱怒地出去了。春風爸媽臉上賠著笑，心里比哭還難受。

今天娶嫁的日子還沒拿上錢。

春風心煩意亂地走出了大門，想到街上透透氣。突然手機響了。他忙接起，那面?zhèn)鱽砭司思贝俚穆曇簦骸拔医o人家好話說了千千萬，就差下跪了。那老婆兒先還和我講辯，到后來只有一句話，‘放下錢安排我閨女上車，沒錢空車回去?！|女只流淚不說話。她娘說，‘遇上這毛驢人家，不值得氣。他們走了媽就給你聯(lián)系那天說的那家，出口給咱二十萬，小車樓房都有，’說完引著閨女回家了。咱們怎么辦?”春風說:“她罵我是驢 ，她把閨女當驢賣，她才不是啥好玩意兒。她不嫁了，我還不要呢！你們快點回來吧，慢了還怕她閨女哭著鼻子攆來呢。我已騎摩托上了路，在二道河岔路口等你們?！闭f完掛了電話又拔通了海棠的手機，“喂，是海棠吧？剛才風停雨住，可否海棠依舊？”對方喜滋滋地說：“初心不改，早在華堂等候?！?“只是……” 海棠吞吞吐吐地說：“我還得去馬辛莊鄉(xiāng)政府一遭?！薄叭ジ缮?？”春風著急地問。海棠慢悠悠地說：“暫時保密。”春風央告說：“好我那祖娘娘哩，人家是滾油澆心你才唱東吳招親。是能還是不能給我個快信?！焙Ｌ奈χf:“你倒急了，聽到你喜新厭舊定了婚時，我氣得恨不得去你門頭吊死，我那時心急如焚，有誰理過我？還不是我自種苦果自個兒吃，還想望你念及舊情，回心轉(zhuǎn)意，苦苦等了你這兩個來月。我為你流盡了淚、傷透了心。我是怎樣度日如年熬過來的？讓你等一個小時你倒急了，你早做甚來著？錯過我對你這癡心，在誰名下你還能張出口來？看你拿上三十萬能不能買來人家的心？”春風被數(shù)落得閉口無言。只是連連說好話：“我念你的好、記你的情，救命不過了。日后絕對會對你千好萬好，看我的行動吧。有事你趕緊去辦吧，千萬不敢過了十一點半，到時我去接你。切記，切記。哎，要不我騎摩托趕緊送你去？”“不敢勞你的大駕。”海棠說著掛了機。

春風像卸去了沉重的包袱，渾身輕松爽快，雖是數(shù)九寒天，卻有著春風得意的感覺，舒心愜意不覺到了岔道口。眺望間，車隊飛速馳來。舅急剎下車，滿臉歉意地說：“舅沒給你娶回媳婦，回去怎交代我的姐姐和姐夫？”春風笑著說：“沒事，舅舅大可寬心，外甥兒自有辦法。”說著把摩托交給小車司機，自個開了車領(lǐng)頭，哼著曲兒，悠哉悠哉朝著自家村返回?？斓酱蹇诹?，停在一片樹林內(nèi)。

眼看著十一點二十了，春風發(fā)著了車。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和喜悅，不覺來到馬辛莊鄉(xiāng)政府大門口。大門開處，歡歡喜喜走出海棠和鄉(xiāng)黨委周書記。春風忙迎上去握住書記的手說：“周書記好，你們開完會了？”周書記滿臉喜悅地說：“恭喜你啊，春風，沒誤了事吧？”春風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說：“沒事，沒事，快上車吧。海棠和我坐頭一個白車，周書記和舅坐第二個車，”說著車隊浩浩蕩蕩開回自家大門前。

三聲禮炮過后，春風握著海棠的纖手，邊給觀眾頷首致意，邊引著新娘款款步入華堂。春風歡欣鼓舞地揭起新娘的紅蓋頭，雙雙跪在二老爹娘面前。驚喜之余述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給二老爹娘叩頭行了大禮。二老爹娘流著喜淚攙起媳婦和兒子，泣不成聲地說：“真是難為我倆娃了。周書記快坐，看茶點煙。感謝您把媳婦給送來了?！?/span>

稍事休息，總領(lǐng)（主事的）高呼：“現(xiàn)在婚禮開始，首先請周書記講話！”周書記在客人們熱烈的掌聲中走上主席臺，激動地說：“我今天肩負著雙重任務(wù)，一是受海棠父母委托送新娘子海棠來了；二是受鄉(xiāng)黨委委托給你們村送第一書記賈海棠同志來了。大家歡迎！”在場所有人報以暴風雨般的掌聲。周書記接著又說：“賈海棠同志本科畢業(yè)，今年考上公務(wù)員分在咱鄉(xiāng)，有一定工作能力和創(chuàng)新精神，對咱村今后的工作提出不少新想法、新建議，她的婚姻就是改革創(chuàng)新的突出事例。下面請賈海棠同志講話?！?/span>

海棠大大方方走上主席臺，她說，“從我今天的婚姻開始，第一，廢除女方收彩禮舊習?，F(xiàn)在，社會上要彩禮普遍比較嚴重，春風今天就是因為交不起欠下的十五萬彩禮，臨到跟前悔婚的。有的人家加上小車、樓房五六十萬，雖然娶過了，借下的債一輩子還不清，兩輩子受窮。從中央到地方，辛辛苦苦脫了貧，一個媳婦娶得就后退幾十年，不改革能行嗎？第二，辦事宴也不許行禮。大家都清楚，禮錢也是一年比一年高，誰也不想行禮，因為行禮鬧意見的也不少?？墒鞘狼殡y違呀。從我做起，咱村就帶個頭，親朋好友聚兩桌，歡天喜地把媳婦娶回來?！?/span>

聽的人滿座嘩然，掌聲雷動。

【作者簡介】呂志榮，山西岢嵐人。曾在岢嵐、五寨報刊、微信平臺刊發(fā)二三十篇，并在市級以上發(fā)小說、散文十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