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人真好
? ? ? ?五月中旬,新冠疫情,隨著春天的腳步慢慢降溫,母親也終于回到了久別的家鄉(xiāng)。老家的紗窗,已經(jīng)用了十來年了,風吹日曬,好幾處破損。尤其是客廳幾個紗窗,底部都撐開了,再也無法擋住夏日的蚊蠅。去年,張姐(伺候母親的阿姨)用膠帶粘上底邊,湊合了一年,今年,不能再湊合了。
? ? ? ?正好村口就有一家人在做這方面的生意,想著星期日有空,就趕緊過去問問。?
? ? ? ?我去的時候,門正好開著,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憨厚的、身材微胖的大姐坐在門口乘涼,估計著疫情期間,也沒啥活。我上前問道:“大姐,能上門來家里換紗窗嗎?”
? ? ? ? 這位大姐操著南方口音熱情的說:“可以,是塑鋼還是鋁合金的?”
? ? ? ? 我說:“塑鋼的?!?/p>
? ? ? ? 這時候男主人也回來了,問了問情況,剛想說啥,大姐卻搶過話,胸有成竹的說:“不用你去,我一個人就辦了。”
? ? ? ? 我有些疑惑:這活兒,她一個人能干嗎?大姐也不管我想啥,拎著工具、扛起一卷紗布就叫我走。
? ? ? ? 我們邊走邊聊,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隨口問大姐:“您老家是哪里的?”
? ? ? ? 她說:“是湖北孝感的,剛回來兩個禮拜?!?/p>
? ? ? ? 我一聽驟然停下了腳步,立刻想到剛剛解封的武漢,趕緊說:“我家有臥床老人,暫時不想換紗窗了?!?/p>
? ? ? ? 大姐看著我笑了:“聽說我們是湖北的,害怕了吧?我們出來一個月了,前兩天才解除的隔離,你要是忌諱,我就回去了?!?/p>
? ? ? ? 我不好意思的點頭說:“恩,是有點。”緊接著又說:“半個月后,您再來給我家換紗窗吧?”
? ? ? ? 大姐一眼就猜透了我的顧慮,但依舊憨厚的說:“好、好?!?/p>
? ? ? ?看著大姐返身離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許的遺憾:“都是疫情鬧的?!?/p>
? ? ? ?又過了兩個禮拜,一大早我就去他家店里。剛好男主人在。我上前問到:“大哥,今天來給我家換紗窗吧?上回和大姐說好的?!?/p>
? ? ? ? 這位大哥記得我上次來過,就爽快的說:“下午吧,上午我們應出去了?!?/p>
? ? ? ?“那下午幾點?”
? ? ? ?“三點左右就行?!?/p>
? ? ? ?“好的?!蔽掖饝蠛芸祀x開。
? ? ? 下午三點,我準時來到他們的門店,大姐準備好東西,已經(jīng)等候我多時了。我們剛要走,大哥從外邊進來說:“你家是不是住在長海家東院?”
? ? ? ? 我一聽驚喜的說:“長海是我大叔家,我家就在東院,您給他家干過活吧?”
? ? ? ? “嗯,那你們先走,一會我也去。”
? ? ? ?大姐拿上東西邊走邊回答:“行?!?/p>
? ? ? ?我心里突然覺得踏實了:這換紗窗還是得有男的,就我家那幾個大紗窗,早就變形了,大哥要不去,我還真懷疑大姐能不能給換上呢!
? ? ? 很快回到家中,我趕緊上屋沏上茶水,端出水果。想讓大姐歇會等著大哥一塊干。大姐卻放下東西,問清需要換的紗窗后就開始卸了。
? ? ? ?我家北房有三個大紗窗、三個小紗窗,廂房有四個紗窗,因為質(zhì)量一般,大的幾乎都變形了。大姐先從北房入手,她按照以前的經(jīng)驗,反復搖晃窗框,可就是磕下不來。
? ? ? ?大姐著急的說:“這紗窗是不好弄,我還真夠嗆?!?/p>
? ? ? ? 我說:“咱們女的沒勁,要不一會大哥來再弄吧!”
? ? ? ? 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去廂房摘那些沒變形的小紗窗。很快,在我的幫助下,小紗窗順利的卸了下來,就剩北房最后幾個大的。
? ? ? ? 這時,大哥騎著電動車來了。進院子也不說話,支好車子,直接進屋就奔沒卸下來的紗窗而去,他“嘁哩喀喳”的幾下就卸下兩個。我心里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還是大哥能干!
? ? ? ? 但客廳和臥室的兩個大紗窗變形的太厲害了,費了半天勁,才勉強弄了下來。大哥邊卸邊說:“這兩個卸可是卸了,安上可夠嗆呀!”
? ? ? ?我怕大哥撂下不管似的,趕緊說:“大哥能卸下來,肯定還能安上。”大哥面無表情,依舊一言不發(fā)地干著手里的活。
? ? ? ?我站在一邊,也插不上手,看著他們夫妻二人手腳麻利的忙碌著:用改錐啟開舊封條,扯下舊紗布,再把新紗布固定在紗框上,把橡皮條塞進原來的軌道內(nèi)固定,用改錐摁嚴實,再用壁紙刀割下多余的紗布,很快一個個嶄新的紗窗立在了院子中。
? ? ? ? 我不由得想:干啥也得找專業(yè)的,這活干的真細致。他們一邊干,我一邊仔細的看著,不時地問他們一些感興趣的問題。我知道他們是湖北的,就詢問:“是怎么回來的?路上可曾費事?”
? ? ? ?大哥大姐終于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管我在聽誰的,自顧自的說著回京之路的坎坷:“首先是層層關卡、檢查,到北京后,要先去懷柔區(qū)集中隔離半個月,隔離期滿回到村中后,又居家隔離半個月,隔離期間日日按時上報體溫,直到期滿為止,這不,才讓開張營業(yè)?!? ? ? ? ??
? ? ? ? 大哥又說起,今年因為疫情多待了好幾個月,耽誤了很多活 ,少了很多收入,一家老小都過來了,就指望這點生意,不能再閑著了;還說北京養(yǎng)老待遇太好了,到了我們兩口子這個年齡,也不用干活,養(yǎng)老金就夠花了……
? ? ? ? 我笑著安慰大哥:“其實,我挺佩服你們兩口子的!能出來干,證明身體好,不靠兒女養(yǎng)著,了不起!武漢疫情,你們順利回京,是多么的幸運!以后掙錢的日子長著呢,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 ? ? ? 大姐在一邊默不作聲,大哥連連的點頭。我們聊的不亦樂乎。但安裝最后兩個大紗窗的時候,窗框怎么也推不進槽內(nèi),大哥還盡心跑回店里拿一趟砂輪,想著切一下邊兒,好讓變形的紗窗入槽。結(jié)果砂輪壞了,用不了。大哥并不抱怨,沉思片刻,在大姐的巧妙配合下,三個紗窗全部安裝到位。我緊繃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 ? ? 看著干凈整潔的新紗窗,我別提有多開心了,趕緊問多少錢。沒想到價錢低的我張目結(jié)舌,我說啥也不干,非要多給一些,以表達我的謝意。但是夫妻二人異口同聲說:“不用,該多少就多少”。然后收拾完家伙就走人了。我感激集不盡,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騎著車揚長而去的身影,心想:“湖北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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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簡介
曹翠梅,懷柔區(qū)作協(xié)會員,在市、區(qū)級刊物上發(fā)表過散文和詩歌,愛好文學、喜歡文字、喜歡記錄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表達對生活的理解、對家鄉(xiāng)的熱愛、對親人的懷念與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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