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昨天和弟弟、妹妹、侄子去醫(yī)院看了舅舅，據說舅舅頭腦清醒，臉色還不錯，還能認得人并點頭示意。母親從醫(yī)院回來似乎很平靜，然而到了晚上卻血壓升高，心絞痛，折騰了一夜。妹妹到了今天上午才告訴我，我知道母親一定是因為憂慮所致。
今天老家的表哥表姐也都來了，包括我們的道長表姐。道長表姐一般不出門，出門總是有什么非出門不可的原因。她先去看舅舅，再去看舅母，然后來看母親。我沒有回家，但在遠程視頻里看到家里來了一群客人，道長表姐和母親坐在一起，打著坐。
盡管一屋子人熱熱鬧鬧，但大家臉色凝重，坐在一起安安靜靜，氛圍與平日大有不同。大家不敢流露內心的擔憂，甚至彼此還相互安慰。然而誰都心知肚明。知道某個時刻的到來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大家從心底都不愿意相信，但那日子應該是近了。
兩周之前的舅舅和我前天晚上去看的舅舅已經是兩個狀態(tài)了。兩周前的舅舅坐在椅子上還能和我說許多話。我一直為他打氣，告訴他一定要堅持，他是我們的榜樣，我們的精神支柱。舅舅一直點頭。他思維非常清晰，只是有點悲觀。我鼓勵他要樂觀。
前天晚上看見的是沉睡的舅舅。因為剛剛做了胃管手術，麻藥的作用還沒有消退，臉紅撲撲的。這時我想起了外婆，原來舅舅和外婆長得挺像的?？粗司宋矣悬c悲哀，人老的時候多可憐啊。生命在疾病里慢慢地衰弱，一點一點地，而旁人無能為力。
（作者：秋水無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