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臨摹是習書精進的不二法門。每一位書法學習者都必經(jīng)臨摹前人書法的過程。那么到底怎樣臨摹才能真正有效呢?
講解前,先曬幾幅石安臨摹的一些書法經(jīng)典名作圖例,把原帖和石安的臨作放在一起,方便大家更直觀對照(左邊是原作,右邊是石安臨作):
圖:石安臨習歐陽詢楷書《九成宮醴泉銘》對照圖
圖:石安臨習王羲之行書《懷仁集圣教序》對照圖
圖:石安臨習漢隸《曹全碑》對照圖
圖:石安臨習漢隸《禮器碑》對照圖
圖:石安臨習漢隸《乙瑛碑》對照圖
圖:石安臨習清代之謙篆書《饒歌冊》對照圖
我們在習書時,常會問自己一個問題。面對字帖,我們到底臨摹什么?又該怎么臨摹才有效呢?
臨摹其實分為兩個部分:摹帖和臨帖。摹帖如描紅、雙勾、描摹等等,傳統(tǒng)意義上的描紅和沿字邊勾線都屬于摹帖的范疇。臨帖則有實臨和意臨,對臨(也就是我們常見的把字帖放在面前照著臨習的做法)、背臨為實臨,意臨則往往帶有書家自己的氣質(zhì)或者風格。
但無論摹還是臨,前期都應(yīng)該以追求“逼真形似”為首要任務(wù),即所謂先“入帖”,在形似基礎(chǔ)上,再追求“神似”或者“意會”,即所謂“出帖”。
圖:石安《九成宮》課堂對臨示范
臨摹時具體要注意什么呢?石安看來,臨摹時側(cè)重需要掌握以下三大方面:一是筆畫,二是字形,三是神質(zhì)。前兩個是基礎(chǔ)功夫,后一個是進階要求。
一、筆畫
筆畫是漢字的基礎(chǔ)元素,但又因為毛筆的特性而呈現(xiàn)出其特有的豐富性,尤其是借助筆法的運用,毛筆字的筆畫粗細變化萬千,構(gòu)成了中國書法獨特的魄力。對練字者而言,每一個筆畫的起、行、收筆怎么寫都要認真琢磨,筆畫的長短、粗細、行筆方向、藏露鋒、順逆鋒、方圓筆、提按頓挫(乃至更高階的內(nèi)擫外拓用筆或墨色枯潤濃淡)等在臨摹時都值得認真琢磨,直至精熟于心,自如于手。
圖:石安《圣教序》課堂對臨示范
二、字形
石安以為,字美在形,結(jié)構(gòu)為要,筆畫為基,筆法為本。一個字好不好看,有沒有書法味道,字形是至關(guān)重要的。字寫得好不好看,關(guān)鍵在于字形好不好。具體而言,練字者在字形練習時要注意字的大小、位置(包括筆畫和各組成部分的位置得當),以及形態(tài)(長扁方圓)、疏密、重心等等。
圖:石安意臨顏體
需要注意的是,一個字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就象一臺機器要運轉(zhuǎn)自如必須各個零部件組裝到位和配合協(xié)調(diào)一樣,練字者要注意觀察并理解掌握字的不同組成部分之間的關(guān)系,比如偏旁部首和其他組成部分的相互關(guān)系(大小比例、疏密間距、位置關(guān)系等等),真正做到對整字的把握。
三、神質(zhì)。南朝王僧虔有言,“神質(zhì)為上,形質(zhì)次之,書之妙道也。”當臨摹到一定水平時,更需要注意揣摩所臨寫的單字、整頁字乃至整篇法帖/作品的章法、氣韻、風格等,形具而神生,達到形神兼?zhèn)涞某潭取?/p>
需要強調(diào)的是,無論摹寫還是臨習,對于筆畫均應(yīng)一筆寫成,而不能出現(xiàn)描字的情況(可以發(fā)現(xiàn)有的書法家在寫作品時會有個別筆畫補筆的情況,但作為練習基本功的臨摹,則筆畫應(yīng)一筆寫成,而不應(yīng)養(yǎng)成描字或者補筆的“不良”習慣)。
圖:石安臨《顏勤禮碑》
此外,臨帖者需要注意的其他要點是:
一是做到“三到”,即手到、眼到、心到。除了以手執(zhí)筆勤于練習(手到)外,還需多讀帖(眼到),認真觀察和分析法帖范字的筆畫字形和神質(zhì)。與此同時,多動腦筋,細心深入地琢磨法帖范字,方能有快速進步之效。
圖:石安意臨顏體
二是做到“臨前讀帖,臨后對照”。石安在臨摹時,是非常注意“臨前讀帖,臨后對照”的,通過精讀原帖,認真揣摩原帖的每個字形、筆畫,化為己用,甚至要通讀書法家的理論、原帖書寫背景等等。但最起碼需要仔細研讀字帖本身每個字的筆畫構(gòu)成(大處如長短、粗細、方向)和字形結(jié)構(gòu)(在處如大小、位置、形態(tài)),更細之處如筆畫的中側(cè)鋒、方圓筆、藏露鋒等等,以及字形的疏密、呼應(yīng)、筆畫伸縮挪讓等等。
每個筆畫的起筆、行筆和收筆的過程,掌握每個范字的筆畫書寫的位置、寫法,這對于用格子(無論是米字格還是九宮格、空白格或者其他類型的格子)進行臨習的練習者來說尤為重要。
位置方面,尤其是注意起筆的位置,以石安在米字格里書寫“池”為例(如下圖),比如在格子的什么地方開始落筆的,中間部分應(yīng)該怎么行筆(如橫畫右行向上的方向),應(yīng)該在什么位置頓筆收筆,這些都是我們在讀帖和臨習時應(yīng)該認真分析和把握的要點。
圖:石安對臨歐楷“池”字示例
讀原帖時,還需注意研讀范帖的規(guī)律和變化。比如同一字的不同寫法、偏旁部首的書寫規(guī)律等等。真正的書法精髓之一是“變化”,如王羲之《蘭亭序》中23個“之”字無一雷同,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中的相同字也往往寫法和意態(tài)不同,其中的大量“變化”正是他們的重要魅力所在。這些都是我們追求更高層次的精臨時需要注意的地方。
讀帖的重要性,對于臨習者來說,無論怎么強調(diào)都不為過,懂得讀帖是掌握習字法門“原始又有效”的捷徑,這點古人早有所言。
圖:石安臨《九成宮醴泉銘》
唐代孫過庭《書譜》認為讀帖時“察之者尚精”,這句話點出了讀帖精要,也就是讀帖一定要讀進去,精讀、象皰丁解牛般地認真研究每個字、每一筆畫的書寫構(gòu)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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