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霜葉舞,蕎麥雪花飄?!痹凇把U裊兮秋風(fēng)”中,大自然被秋色點(diǎn)染得絢麗多彩,如火如荼。“秋霜染丹葉,秋晚粲如春?!比f山紅葉把秋妝點(diǎn)得像春天一樣燦爛?!吧钋镒詈檬菞魅~,染透猩猩血?!睏魅~是最能代表秋味的色澤,難怪杜牧要“停車坐愛楓林晚”呢,只因“霜葉紅于二月花”。
秋天是一個(gè)熱鬧的季節(jié)。
“桂花香動(dòng)萬山秋”、“百里西風(fēng)禾黍香,鳴泉落竇谷登場”,一派豐收景象。這里有味:“三秋桂子,十里荷香”;有色:“山明水凈夜來香,數(shù)樹深紅出淺黃”、“山山黃葉飛”;有聲:“滿林黃葉雁聲多”、“晴虹橋影出,秋雁櫓聲來”。有動(dòng):“秋山斂余照,飛鳥逐前侶”;也有靜:“秋天萬里凈,日暮澄江空”。有近景:“石根秋水明,石畔秋草瘦”;有遠(yuǎn)景:“萬傾滄江萬傾秋,鏡天飛雪一雙鷗”。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惫湃税亚锾熳u(yù)為“清秋”,大該是取其恬淡清雅之意吧?!吧斤L(fēng)吹空林,颯颯如有人”、“木落江渡寒,雁還風(fēng)送秋”、“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空靈秀麗,清風(fēng)萬古。月夜卻是最凄清淡雅的,“野曠沙岸靜,天高秋月明”、“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也許,正是“清秋”的凄清冷寂,常常使人們產(chǎn)生無限的悲情愁緒。被后人贊嘆為“千古絕唱”的《楚辭》中的一句“悲哉秋之為氣也!”使“冷云寒水”、“寒蟬凄切”成了古人筆下的秋天的主要色調(diào)了。“衰草凄凄一徑通,丹楓索索滿林紅”、“滿林黃葉雁聲多”已是凄涼;“日暮秋煙起,蕭蕭楓樹林”更為慘淡;“滿川紅葉,盡是離人眼中血”則充滿悲哀。
“只有一枝梧葉,不知多少秋聲?!币蝗~知秋,那么“大野新霜萬葉枯”、“萬木驚秋各自殘”該有多少蕭瑟啊!“無邊落木蕭蕭下”足見秋風(fēng)之凌厲。它可以使“亭皋木葉下,隴首秋云飛”;也可“秋風(fēng)吹渭水,落葉滿長安”;更能“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拔嗤┳蛞刮黠L(fēng)急”、“梧桐更兼細(xì)雨”,在詩人寂寞的心里是“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diǎn)芭蕉一點(diǎn)愁”,是“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
“何處合成愁,離人心上秋”?!叭f里悲秋常做客”,又在心頭平添一絲秋意,才使秋思無限?!疤煲鉄o私草木秋。”草木枯榮本無關(guān)乎人的情感,但浪跡天涯的游子,最易觸景生情?!扒嗌骄G水,白草紅葉黃花”、“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是一幅幅色彩斑斕的畫卷,但在悵惘的游子眼中,則變成了“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的凄涼景象。
“自古逢秋悲寂寞,我言秋日勝春朝。”悲秋或喜秋,只是詩人內(nèi)心情緒的渲染?!皵嗄c人在天涯”是唱不出“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贊歌,只能哀嘆“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古人愁不盡,留于后人愁?!鼻锉緹o愁,全在吾心。我們用一顆清純透明的心去看世界,就會(huì)看到——“是秋天風(fēng)露,染教世界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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