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是以間斷閃回的倒敘形式構(gòu)成,文中會多次出現(xiàn)回憶和現(xiàn)實的切換。)
圖尼孤獨的坐在臺階上,一邊擦拭小號一邊陷入了回憶,回憶起自己多年的海上生活。
那個時候的他每天生活在往返于歐美的郵輪, 船上還搭載著無數(shù)去美國追逐夢想的窮人和富人,每一次看到美國的象征:自由女神像,船上的人們就開始歡呼,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近在咫尺的美國,充滿了渴望和欣喜。
迫于生計,圖尼放棄了繼續(xù)演奏小號的理想,他來到一間古老的樂器行,希望把自己的小號賣個好價錢。
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小號,圖尼希望用最后一次演奏來彌補自己的遺憾,老板猶豫了一下之后同意了,圖尼拿起小號,吹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這時樂器行老板突然走到唱片堆里找出一張殘破的碟片放了起來,唱片機里傳出的旋律竟然和圖尼所吹的旋律一樣,圖尼停下了演奏,疑惑的看著老板,這時老板卻反問圖尼這首曲子的作者是誰。
于是,圖尼便開始和老板講起了自己生活在弗吉尼亞號上的那幾年以及那個甚是懷念的朋友:1900。
弗吉尼亞號上的鍋爐工丹尼經(jīng)常趁客人下船的時候到頭等艙來碰運氣,希望能撿到點值錢的丟棄物,但沒想到在豪華大客廳的鋼琴上,他竟發(fā)現(xiàn)了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被人遺棄在盛放檸檬用的紙盒里。
紙盒上面寫著T.D.萊蒙,意思是T.D牌的檸檬,但丹尼把T.D理解為”THANKS DANNE” 。雖然日子已經(jīng)過得緊巴巴,但丹尼仍義無反顧的收養(yǎng)了這個既沒有出生證也不知道名字的嬰兒。
丹尼每天都要不停的工作,于是只能帶著這個小孩進入自己工作的地方?;锇閭兌汲靶Φつ崾莻€窮光蛋,不該收養(yǎng)這個小孩。丹尼不理會大家的嘲諷,決心要把這個孩子帶大,而且給他做了簡易的奶瓶。
丹尼甚至給小孩做了一個簡易的搖籃,只要丹尼拉動風(fēng)箱就會帶動大齒輪轉(zhuǎn)起來,連著帶動搖籃也會搖起來。
既然他是在1900年1月1日得到了這個孩子,丹尼索性就給孩子起了個簡單又有意義的名字:1900。
丹尼很喜歡1900,經(jīng)常抱著1900給他哼唱自己編的爵士小曲兒。其他工人也非常喜歡1900,大家對這對“父子”非常友善,給予了他們很多幫助。
在丹尼和船上其他工人的共同努力下, 小1900在不斷地長大,弗吉尼亞號的艙底,成為了小1900童年生活的地方。丹尼很喜歡賭馬,于是他用馬報教小1900識字,他還告訴小1900,只有弗吉尼亞號上的世界才是美好的,弗吉尼亞號以外的世界是非??膳碌?。
為了躲人耳目,逃過移民局的查問,小1900從來不下船,他的世界就在汪洋大海上,爺兒倆在弗吉尼亞號上一起過的日子倒也快活自在。
小1900在船上,除了丹尼這個父親以外還有很多奇特的親人,包括水手、廚師、醫(yī)生等等。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和保護著小1900。
他非常喜歡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這樣自己的小吊床,就可以隨著船體晃動像秋千一樣,盡管他的這個小吊床已經(jīng)容納不下他現(xiàn)在的體形,但是聽著丹尼爸爸用金屬零件做的床頭小風(fēng)鈴,每次隨著晃動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會讓他心情變得好好?/span>
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風(fēng)暴使整條船都變得晃晃悠悠,丹尼像往常一樣在艙底燒鍋爐。突然,被暴風(fēng)吹失控的大鐵鏈砸向了丹尼的后腦勺,丹尼因此受傷躺在了病床上,小1900含著淚水給他讀馬報,每次聽到他稚嫩的腔調(diào)讀出那些賽馬的復(fù)雜名字,丹尼都會大笑不止。
三天之后丹尼去世了,醫(yī)生斷言如果丹尼沒有捧腹大笑,那么他是有可能活下來的,可是生活從來就沒有如果,都是必然 。郵輪上的人們給他舉行了葬禮,然后把他的身體投入了大海,從此,八歲的小1900再次淪為孤兒。
在丹尼去世之后,小1900變得非常孤單。一天,他被一陣美妙的的鋼琴聲吸引,走出艙底來到了頭等艙,透過大客廳門口的玻璃屏風(fēng),孩子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華麗的世界,但最吸引他的卻是玻璃后面?zhèn)鱽淼那俾暋?/span>
隔天,弗吉尼亞號到達了目的地,小1900看到很多警察走上了船,原來是船長希望小1900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以他自己的名義,給孤兒院院長寫了一封信,警察們是來帶走小1900的,他們開始到處找小1900,但是沒有人找到他。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熟睡的客人們都被悅耳的琴聲吸引到禮堂,并被眼前發(fā)生的事情所震撼:一個衣衫破舊、滿臉污垢的孩子正端坐在鋼琴前,稚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琴鍵,那架大鋼琴傳出了柔和動人的曲調(diào)。
回憶被拉回現(xiàn)實,老板再次拿起了碟片,抱怨圖尼還是沒說出作者是誰,老板給圖尼講起了,自己購買二手鋼琴和把破損的碟片拼接的過程,圖尼看著熟悉的鋼琴, 充滿了欣喜和激動。但老板也告訴圖尼一個不幸的消息,就是曾經(jīng)的那艘郵輪弗吉尼亞號將被摧毀。
圖尼找到了那艘弗吉尼亞號,看著這艘船,他再次陷入了回憶。
當(dāng)年,圖尼來此應(yīng)聘船上的小號手卻遭到了拒絕,但是他仍舊拿出自己的小號演奏了一曲,因為實在是太過精彩,圖尼這才得以被聘請為郵輪上的樂隊小號手。
上船后的某一個夜晚,海上起了風(fēng)暴,可憐的圖尼嘔吐不止,他不想再呆在房間里,跌跌撞撞的在走廊里晃著。
就在圖尼忍受不了劇烈的晃動,嘔吐不止的時候,有個走路很穩(wěn)的人走了過來,對他說:“怎么了?你暈船了嗎?跟我來吧,我能幫你解除痛苦?!?/span>
他把圖尼帶到了放著鋼琴的大廳,并請圖尼幫他解開鋼琴下面的制動栓,然后邀請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隨著船身的搖動和傾斜,客廳中的這架三角鋼琴,也開始在沉穩(wěn)流暢的琴聲中自如地四處滑動,像極了跳著華爾茲的舞者,二人在風(fēng)暴中伴著海浪聲起舞。
天在怒吼,海在咆哮,雷在呼喊,閃電不時劈出炫目的一刀,這仿佛是一場情緒激烈的表演,不需要觀眾的捧場,也不容許誰來阻撓。大海像調(diào)皮的孩童,卷起一個又一個巨浪,將弗吉尼亞號拋上去又推下來。在這場雷霆萬鈞的演出中,只有音樂是安靜的,顛簸、嘔吐、動蕩、吵鬧,都未曾打擾到黑白琴鍵上那華麗的舞步。
直到失控的鋼琴撞碎了窗戶和撞破了船長房間的門,兩個人才停下來。
1900和圖尼因為損壞了船上的窗戶和門而被船長罰到底艙去燒鍋爐,同時也有了認識彼此的機會。圖尼這才知道,他就是那個從來沒下過船的海上鋼琴家,兩人從此成了好朋友。
記憶再次被拉回現(xiàn)實,圖尼深知1900的性格和品行,認定他無處可去,決不會離開弗吉尼亞號,但是這只古舊的大船早已成為一堆廢銅爛鐵,工人們正在往上裝炸藥,準備把它炸掉。
圖尼在費盡口舌說服工頭推遲爆炸日期后,開始在那龐大空曠,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船體內(nèi)到處尋找1900。
看著熟悉的船艙,圖尼又陷入了回憶,仿佛回到和1900一起演出時候的場景,對于他們這樣的樂隊來說,演奏的意義大概就是因為大海浩瀚駭人,綴以音樂容易讓人忘記逝者如斯,今宵不知酒醒何處。也是為了讓那些富人們在絕色魅影間醉生夢死,所以樂隊編譯的音樂總是浮夸曖昧的爵士曲調(diào)。
但1900總是不守規(guī)矩,常常與樂隊合作到一半,就丟開譜子即興演奏了,但客人們往往一聽到他的琴聲,立刻就來了情緒,進入忘乎所以的歡樂狀態(tài),因此樂隊指揮也對1900無計可施。
天生的海上鋼琴師1900不但為頭等艙的客人演奏,還經(jīng)常到三等艙去為窮人們彈琴。
剛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圖尼又在殘破的禮堂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自禁的在那里模仿起了當(dāng)時他們演奏的場景。
記憶也回到了那些海上的日子,他們在弗吉尼亞號上演奏。
1900還是跟往常一樣,音樂一開始是正常的演奏,進行到一半就變成他的個人演奏會,他的這一套深受客人們歡迎,但卻總是被指揮破口大罵。
演奏結(jié)束,圖尼坐到了1900的身邊,1900開始和他談起船上的人們的舉手投足以及這些表象背后的故事,1900在船上生活的三十年,都是在這樣的觀察、分析,然后在頭腦中形成畫面來度過的,他從未走出過這艘船,卻通過船上的人來觀察這個世界。
每當(dāng)船靠岸之后,整個船上的人寥寥無幾,這個時候的1900總會趁著別人不注意來到通話艙,在電話薄上隨便找個電話打過去找人聊天,有的時候被人破口大罵,有的時候會聊的很投機,這是他在船上除了彈琴以外的最大樂趣。
這一次,他被兩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逃出了房間,那倆人也緊追不舍,最后兩個人找到了躲在食物存儲室的1900。原來他們是爵士樂的創(chuàng)始人杰里·羅莫頓派來向1900宣戰(zhàn)的。杰里聽說了海上鋼琴師1900的高超琴技,向他發(fā)出斗琴的挑戰(zhàn)。
回憶抽離回現(xiàn)實,在破舊的船艙里,圖尼和炸船的工人們,還是沒能找到1900,滿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的艙體裝滿了幾噸的炸藥, 只要按下爆破扭,這個曾經(jīng)的夢想載體就會瞬間消失殆盡。
圖尼,接著回憶起了杰里上弗吉尼亞號時的場景, 杰里在記者面前把傳說中從來沒有下過船的鋼琴師,大大地奚落和譏諷了一番,然后大搖大擺地登上了弗吉尼亞號。圖尼和1900以及船上的工作人員在船板上看到了這一切。
晚上,他們和往常一樣開始演奏,中途杰里走進了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走進來的杰里,杰里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煙,然后目中無人、氣宇軒昂地走向鋼琴。
杰里甚至當(dāng)眾拒絕了1900伸出的友好之手,有意用法語說了一句“勞駕,請您讓開”,之后就把點燃的香煙輕輕放在鋼琴的邊緣,穩(wěn)如泰山地坐了下來。
這場關(guān)于音樂的決斗開始了,1900坐到了觀眾席上,杰里開始了他的演奏,杰里的演奏,非常有特色并且感染了很多人,船上有些好事的人,也開始為他們的決斗下賭注。
杰里演奏結(jié)束后,1900開始了他的演奏,1900沒有急著表演,而是用手杵著下巴想了一會,然后彈起了好聽,但是難度不高的圣誕曲,這一舉讓眾人甚是不解,不過1900卻彈得很忘我,一曲結(jié)束之后仍然贏得了觀眾的掌聲。
杰里再次上場,專注的演奏一首動人的曲目,這一次的演奏卻是讓1900都感動的潸然淚下,這讓下了大注的圖尼很是著急。
圖尼:“樂隊的兄弟們都買了你贏,你卻在這流眼淚?” 1900:“我能下注嗎?”
圖尼:“不能,買自己會不走運的。” 1900:“我不想買我自己,他太棒了,我想買他贏! ”
杰里演奏結(jié)束后響起了熱烈的掌聲,1900再次悠然的上場,但彈得卻是剛才杰里演奏的曲子,這讓杰里很是惱怒,也使得杰里拿出了自己的絕招,彈奏了一首高難度的曲子。
杰里演奏完,場下掌聲雷動,但這次1900卻不再和顏悅色。1900認為對方是爵士樂的創(chuàng)始人,而自己只是個在船上彈琴的,所以一直抱著崇敬的心,但對方卻一直囂張跋扈,咄咄逼人,他終于激怒了1900,1900坐在琴椅上,回頭對杰里說:“你自找的,混蛋。”
1900,先是很平靜的朝圖尼要了一根煙,把沒有點燃的煙放在了鋼琴上,開始了他的終極表演,一人用極快的手速演奏了一首高難度的四手聯(lián)彈。
他的手在琴鍵上迅速彈奏著,仿佛是四只甚至六只手在舞動,他的極限表演也讓所有的觀眾都震驚的忘了自己身處何境,他的音樂鎖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注意力,侍者倒酒時碰掉了一位貴婦的假發(fā)二人也渾然不覺。
彈奏結(jié)束后,1900拿起那根沒有點燃的煙,放在了經(jīng)過快速彈奏,所以變得溫度極高的琴弦上,靠著琴弦的熱量點燃了香煙,然后朝杰里走過去,把這根煙塞進了他張大的嘴巴里,對他說:“給你抽,我不會抽煙?!?/span>
1900贏得了這場鋼琴決斗, 眾人響起了持久且熱烈的掌聲,像對待打勝仗的英雄一樣把1900捧了起來。
第二天,船剛靠岸,杰里就狼狽的帶著隨從下船了,1900目送他走下旋梯的時候,送了他一句話:“去他媽的爵士!”
從記憶抽離回來, 圖尼仍舊改變不了,他們最終沒有找到1900,不得不銷毀弗吉尼亞號的現(xiàn)實。逼急了的圖尼,半夜闖進了小號店里想要偷走那張唱片,不料卻被老板當(dāng)場抓到。老板懷疑他偷唱片的目的,于是圖尼對老板講起了1900錄制唱片的過程。
久聞1900大名的唱片商不斷地用前途無量和財源滾滾這些甜言蜜語對他進行灌輸,終于得到了一次讓1900給他們錄音的機會。
1900在錄制的時候看見外面甲板上有個容貌質(zhì)樸的女孩來到了玻璃窗前,在這一瞬間,看上去如此純潔的姑娘激發(fā)了1900的創(chuàng)作靈感,1900一邊看著少女一邊深情的彈奏,一首浪漫而優(yōu)雅的曲調(diào)油然而生,曲畢,唱片的錄制也完成了。
但當(dāng)唱片商告訴1900,他剛剛彈奏的這段曲子會讓全世界聽到時,1900的態(tài)度卻突然改變,他沖到錄制機旁把錄音帶奪走,并回頭對唱片商說:“我不能讓我的音樂離開我。”
這一天,海上下起了雨,少女在甲板上打著傘,眺望遠處的海面,1900帶著自己的唱片想要送給她,但卻一直無從下手,最后大雨淋濕了衣裳和唱片,1900無奈的錯過了這次邂逅。
晚上1900郁悶的坐在鋼琴前,突然心中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他來到了乘客們睡覺的船艙找到了少女,看著熟睡的少女,1900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第二天船靠岸了,1900眼看著少女就要下船了,他急忙穿過擁擠的人群,和少女做最后的告別,但說沒幾句少女就被人群沖走了,本想要送給她的唱片也沒能送出去,1900感到非常遺憾。
之后1900便把自己的第一張唱片親手毀壞,從此再也沒有提起那個姑娘。從那以后,1900又回到往常的生活。
也許是從見到女孩這一刻起,陸地對于1900來說不再是沒有絲毫的誘惑力了。一天,在與好朋友圖尼吃晚餐的時候他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到陸地上看看。
離別的時刻終于到來,穿著圖尼送給他的大衣,在與船上所有為他送行的人告別之后,1900終于踏上了通往陸地的旋梯。
在旋梯上,1900凝望著龐然矗立在眼前的巨大城市,耳盼傳來了象征著市井活力的各種聲響。
突然,他似乎作了很大決心,摘下自己的鹿皮氈帽,用力朝陸地扔去,也許是想給這片陸地留點自己的印記,沒想到帽子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旋轉(zhuǎn)著飄了回來落在了大海里。
他看著水中的帽子,思索良久,轉(zhuǎn)身回到了船上,再也沒提過下船的事情。
1900用自己一生守護著他的音樂和他的鋼琴,但是圖尼卻在合約期滿之后離開了船。
從記憶回到現(xiàn)實, 圖尼帶著從樂器老板那兒借來的當(dāng)年被他保存下來的那張珍貴的唱片和唱片機,再次回到了破敗不堪的弗吉尼亞號,在船的每個角落里播放那張唱片,希望1900能夠被音樂吸引出來和自己談?wù)劇?/span>
但是1900一直沒有出現(xiàn),就在圖尼失望的收拾東西準備離去的時候,從一個黑暗的角落里傳來了一句幽默的問話:“怎么了?你暈船了嗎?“圖尼流著淚笑了,這是當(dāng)年在弗吉尼亞號上那個難忘的狂風(fēng)暴雨之夜,他初次邂逅1900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兩個人坐下來面對面的交談,圖尼希望自己可以說服1900離開這里。
但1900認為只有這艘船和大海才是他的一切,他無法離開弗吉尼亞號,他無法到陸地上生活,1900讓圖尼離開這里,圖尼見無法勸說自己的老友離開,只能傷心的落淚,為他的音樂天賦惋惜,為他的生命惋惜。
圖尼下船后,船錨被拔起,船隨風(fēng)浪飄向了大海中央。碼頭空蕩蕩的,就像每次到達美國時船上的人都會傾瀉而出,只留下一艘在岸邊孤立無援的弗吉利亞號。
1900:“我生于船,長于船,世界千變?nèi)f化,但這艘船每次只載兩千人。既載人,也載夢想,范圍離不開船頭與船尾之間。在有限的鋼琴上,我自得其樂,我過慣那樣的日子。陸地?對我來說,陸地是艘太大的船,是位太美艷的美女,是條太長的航程,是瓶太濃郁的香水,是篇無從彈奏的樂章。我沒辦法舍棄這艘船,但幸運的是我可以舍棄自己的生命。反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記得我。除了你,只有你知道我在這里,朋友,原諒我,我不下船了。“
獨自留在船艙里的1900已經(jīng)沒有了鋼琴,他伸出雙手,向著虛空彈奏腦海里的曲調(diào)。
他轉(zhuǎn)過臉來,滿臉的孤獨與倔強,露出一絲微笑,抬頭仰望上方,沐浴在一片黃色的光里,仿佛靜候著天堂的召喚。四下里一片寂靜,片刻,爆炸聲響起。
隨著6噸炸藥“砰”的一聲巨響,承載了許多夢想的船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得到了永恒。
聽完了這個充滿傳奇的故事,樂器店老板沉默了許久?!?/span>
分手時他把小號還給了圖尼。
圖尼:“我沒有錢贖回他。” 樂器行老板:“一個好故事比一個舊小號值錢多了?!?/span>
如果你有一個好的故事,和一個能夠傾訴的人,你就永遠不會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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