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悲傷之所以刻骨銘心,只因為它的真實。那些過往,始終在暗處糾纏,伺機而動,不定期發(fā)作,只為心中難言的不舍或不忍。眼淚流下來了,帶著淡淡的悲傷或不甘,然導致這一切悲痛的根源,卻沒有過去,沒有淡忘。這些眼淚的經(jīng)歷和它背后的人或事,就像一個永不愈合的傷口,永遠刻在心里。
嫁到這個村子里來時,已經(jīng)深秋,但是總會看到村西頭那三間沒有修葺過的土坯房里有一位佝僂身體,衣衫襤褸的老頭每天晚上總會走出屋子,去后山給他妻子上墳,也就在那個時候總能聽到凄厲的哭聲。
因為哭聲太過于凄厲,村里的大人總叮囑自己孩子少靠近那三間搖搖欲墜的土坯房。說那房子里陰氣太重,老頭古怪。
當時我已經(jīng)懷孕二個月,婆婆知道我好奇心重,就千叮囑萬叮嚀我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在我的央求之下,奶奶才向我娓娓道來!事情還要追溯至四十年前,當時他妻子是村里數(shù)得著的美女,結婚都是他親自牽馬,跑了三十多里路把媳婦接回來的!剛結婚沒有二個月,妻子就害喜了,每天嘔吐不止,而且肚子比別的孕婦都大,村里的男人們都和他開玩笑說二個月就那么大的肚子,肯定是懷著孕來的吧!自從玩笑開始,老漢每天都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甚至一度酗酒。因為從他內(nèi)心就感覺自己配不上那么漂亮的媳婦,而且他還想到了結婚那天,媳婦哭成了淚人,他越想越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肯定媳婦在家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然怎么會嫁給他這個其貌不揚,家徒四壁的窮光蛋老男人!
自從那次玩笑之后,那三間土坯房里經(jīng)常傳來謾罵毆打,女人苦苦哀求聲。鄰居有時上前勸架,只要鄰居走后,換來的是更嚴厲的毆打,老漢說自己的女人肯定和勸架的男人有什么私情,不然怎么會過來勸架。
聽接生婆講,孩子生下來時是三個女兒,接生婆剛走,男人不顧女人的哀求,用背簍就把三個女兒背到了后山,丟棄到了山洞里!妻子拖著虛弱的身子硬是爬出一道道血跡到了山洞,從那天開始,女人再也沒有回來!男人不止一次去過后山找過她們母女,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那個時候沒有領結婚證,妻子失蹤后,老漢再娶,生下一個兒子,滿月宴那天他邀請了全村的人都過去慶祝,但是在滿月宴剛結束,就開始下起來瓢潑大雨。那個時候都是木頭窗戶,打了一聲雷,只聽到襁褓里的孩子哇的一聲,再沒有了任何回音。等眾人進里屋看時,他老婆嚇得面如土色,兒子卻渾身燒焦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呼吸。
酒席不歡而散,自從兒子夭折后,老漢的頭發(fā)沒有兩日全白了!老婆自從兒子被雷劈死以后,就開始變得瘋癲,一年后,就過世了!
就在十年前,老支書門前來了幾輛豪車,老人們一眼就認出了是老漢的前妻還有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妻子前去感謝了老支書,如果不是老支書,三胞胎女兒和妻子都會死在山洞里!老支書和自己的妻子偷偷把娘四個接回自己家里,照顧了二個月,女人才背著三個女兒離開!
三個女兒去看了父親,并且給自己的親生父親留下了錢,就駕車帶著母親離去,從那次,再也沒有回來過?，F(xiàn)在老漢腿腳不好,吃飯都成了問題。
但是只要到晚上,總會看到他從那間土坯房里佝僂著身子走出來,月光灑在他滿頭白發(fā)上,顯得那么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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