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你好,李煥英》火了。
火的不僅是票房、口碑,還有39歲的賈玲、35歲的張小斐。
“好哭”的也不僅是電影,還有倆人真摯的友誼。賈玲說:“我是女導(dǎo)演,你就是我的女明星?!?/p>
張小斐說:“我們還有好久好久?!卑缪荨奥啡思住钡慕巧畮啄?,張小斐總算遇到了對的人。
而賈玲,則在接近不惑的年紀,再一次遇到了對的人。
上一個,是他。
十年前的某檔綜藝節(jié)目,當時還是相聲演員的賈玲,回憶著自己“北漂”時的艱辛往事。整整九年,她住在沒有暖氣的房子里。因為經(jīng)濟拮據(jù),她長期不吃晚飯。
為了能讓她在北京生存下去,姐姐賈丹拼命趕場工作,把掙的錢大部分都交給了妹妹……臺上的賈玲回憶著,臺下一個和她身著同樣服裝的男士,皺著他那副標志性的“八字眉”,認真地聆聽著。
他就是白凱南。
1997年從中央歌舞團舞蹈中專班畢業(yè)后,16歲的白凱南便早早踏上了社會。
學(xué)生時代的白凱南與父親的合影
早在學(xué)校里,他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賺錢了。他接的第一個活,就是在一個叫“滾軸溜冰迪斯科大世界”的旱冰場做演出。
那天他和同學(xué)一起去滑旱冰,卻被場地的老板相中了。不過相中的不是白凱南,而是他那長相酷似郭富城的同學(xué)。聊了一陣感覺不錯,老板便決定請他同學(xué)在這里駐場表演,報酬是一天四十。當然,白凱南也“順便”和同學(xué)一起搭檔,費用都一個樣。
上午練功上課,中午瞇瞪一會兒,下午繼續(xù)訓(xùn)練,放學(xué)后抹把臉,白凱南就和同學(xué)趕往旱冰場,晚上七點半到崗,一直演到午夜十二點半。期間不但要唱歌跳舞,還要主持抽獎、活躍氣氛,有時候還要客串領(lǐng)滑員。一天安排得滿滿當當,但他一點兒不覺得累,而且非??鞓?。
畢業(yè)后,演出的機會更多,收入也有所增加,但是在校園里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再也沒有了。他和幾個小姑娘組成了唱跳組合,輾轉(zhuǎn)各個場地演出。舞臺上的他很賣力,每一場表演也經(jīng)過了精心的編排,不過觀眾似乎并不買賬。
剛走上社會的白凱南
有句話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但是觀眾不會在乎背后“十年”的辛酸,他們只看你臺上“一分鐘”的效果。那副喜感的面容,和身邊青春靚麗的小女生非常不搭,也讓觀眾對他喜歡不起來,甚至強烈要求他退出去,只留下小女孩來表演。
為了能讓演出順利進行,確保賺錢,白凱南選擇了退居幕后,給這幾個小姑娘當助理、司機,也當舞臺策劃、服裝策劃??瓷先ズ軟]面子,但他每天依舊樂呵呵,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赡欠N不甘心、渴望舞臺的情緒,其實一直在他心里面留著。
時間一天天過去,幾位女搭檔陸續(xù)結(jié)婚生子、組建了家庭,不必整日為生計奔波??涉萑灰簧淼陌讋P南,依然在各地的演藝吧流浪表演,渴望能在舞臺上混出一番名堂。沒想到“單飛”的日子也不好過。不管再怎么盡力,還是會有觀眾來“找茬”。
有時演著演著,一塊西瓜皮就飛過來砸在他臉上;還沒來得及擦掉臉上的西瓜汁,又一塊飛了過來,這下,他接住了?!霸趺矗课疫@演出您還給我送果盤?”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除了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當白凱南在社會上“積極而落魄”地奮斗時,賈玲也在北京過著看不到未來的日子。
2003年,21歲的賈玲從恩師馮鞏的中央戲劇學(xué)院相聲表演班畢業(yè),以一個女性的身份在相聲界打拼。
早年賈玲與馮鞏搭檔演出那幾年,她住的是難見陽光的地下室。那幾年,常常沒錢吃飯的她,身材很苗條。
年輕時的賈玲
物質(zhì)上的拮據(jù)可以忍受,而事業(yè)上的“折磨”,讓賈玲幾乎陷入絕望。郭德綱曾不止一次公開表態(tài),女性不是不能,但確實不太適合說相聲。有很多節(jié)目、臺詞,女性根本無法詮釋。當年的賈玲如果聽到這些言辭,一定會邊拍巴掌邊喊:“說得好!”相聲演員在臺上最重要的就是樹立角色,而這種角色的樹立多數(shù)情況下對于女性很吃虧。
男演員可以裝傻充愣、犯賤?;?,但是如果換做女演員,觀眾們往往難以接受。所以像賈玲這樣的女相聲演員,在臺上過于張揚不行,太端莊也不行。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人很難受。因為女相聲演員太少了,賈玲外出表演,連換衣服的地兒都沒有。其他男演員在一個更衣間里正常換裝,而賈玲只能一個人去廁所更衣。有時剛脫下衣服,觀眾推開門進來了。
“呦,你不是剛才在臺上說相聲那閨女嗎?你怎么在這兒?”那一刻,賈玲真心想鉆進瓷磚的縫里。2003年,賈玲和搭檔獲得《全國相聲小品邀請賽》冠軍,那一年的季軍,是郭德綱、于謙;2006年,她又獲得央視第三屆相聲大賽專業(yè)組二等獎。
賈玲早年與搭檔參加相聲大賽
雖然有所成就,但是賈玲卻一直沒摸索出屬于自己的表演風格,也沒能讓觀眾們記住她。她缺少的,就是一個對的人,一個能和她完美契合的搭檔。
2006年的某一天,一位相聲作者找到了白凱南,想讓他與一位女相聲演員合作。當白凱南從作者的嘴里聽到“賈玲”二字時,心里直犯嘀咕。當時的賈玲已經(jīng)是相聲大賽冠軍,白凱南對此也有所耳聞,他倒是很愿意合作,可賈玲能瞧得上他嗎?沒想到,賈玲答應(yīng)得也很痛快。
不過并非出于對白凱南的肯定,而是對作者的尊重。就在一年前,同樣是喜劇界“黃金搭檔”的沈騰與馬麗,也相遇了。那一年,26歲的沈騰在小劇場里看演出時,一眼就“相”中了舞臺上23歲的馬麗。一束橄欖枝拋過去,馬麗就成了“開心麻花”的一員。
和沈騰與馬麗的“浪漫邂逅”不同,同樣26歲的白凱南和24歲的賈玲,是在二人稀里糊涂的情況下,被“湊”在了一起。就像上學(xué)的時候安排座位,老師指著一男一女說:“你,還有你,你倆坐一起?!?/p>
二人在一起排練的初期,賈玲對白凱南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咋辦啊,哥?”一個是步履維艱的女相聲演員,一個是無門無派、剛剛踏進這門行當?shù)男氯恕e人搭檔是“強強聯(lián)手”,這倆人倒好,同病相憐……他們,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辦。漸漸地,時間向他們證明,他們兩個或許不是相聲說得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適合彼此的。
白凱南之前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排練的時候愛遲到。之前排練時,大家都對他這一毛病有所怨言,唯獨賈玲不嫌棄。因為她也很能遲到。有時白凱南在趕往排練場地的路上,心里面也很愧疚?!斑@次遲到了一個多小時,賈玲肯定生我氣了?!?/p>
沖進大樓,他急匆匆地去摁電梯,一根白白軟軟的手指也伸了過來,倆指頭碰到了一起。白凱南轉(zhuǎn)頭一瞧,脫口而出:“賈玲?!你也剛到?!”2008年,二人參加央視第四屆相聲大賽,斬獲了三等獎??蛇@屆比賽,也成了他們心中的遺憾。如果沒有意外,名次本可以更高。
在節(jié)目里,他們要經(jīng)常隨著音樂起舞,可其中一段音樂因為音響師的失誤放早了,二人還在說著臺詞,音樂就提前響起。當倆人開始舞蹈的時候,賈玲邊跳邊說:“壞了,放早了!”白凱南也邊跳邊想:“完了,丟分了。”
下了舞臺,賈玲就忍不住哭了。這一段作品,他們準備了幾乎一年。比賽結(jié)束后,倆人坐在白凱南的小白車里,白凱南一根根的煙抽著,一聲聲的“妹”叫著,安慰了賈玲好久好久。二人的演藝事業(yè),最初沒有因為彼此的相遇而變得更順利,但至少,他們有了可以共同分擔情緒的對象???,不再一個人咽。
同年,一位名叫鄒僧的相聲作者,把一個叫《大話捧逗》的相聲本子,交到了賈玲與白凱南的手中。鄒僧何許人也?馮鞏的御用編劇。這個題材新潮、形式新穎的作品,讓賈玲白凱南第一次“出圈”,不但受到了觀眾的歡迎,也收獲了央視的青睞。
賈玲白凱南
在2010年度大戲新《紅樓夢》首映式獻上表演一個電話,讓二人獲得了來到中央電視臺參與2010年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審查的機會。第一次參與審查,兩個人一點都不緊張。能參與春晚審查,對這兩個一直在默默打拼的小演員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耀。上春晚?想都不敢想。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他們通過了一審,來到三審時,他們的心境不一樣了。那個夢一樣的殿堂在一步步靠近,他們的想法也多了起來,心情也越來越緊張。在臺下候場時,賈玲對白凱南說:“哥,你做個斗雞眼的表情逗逗我,讓我笑一下?!?/p>
白凱南一連做了四五次,賈玲緊張的心情才有所緩和。上臺的時候,白凱南看東西還重影呢。
CCTV第五屆相聲大賽頒獎典禮,賈玲白凱南表演相聲《大話灰灰》
一審、三審、五審,這對搭檔挺過了三道關(guān)卡,沒想到在確定要登臺春晚后,真正的考驗來了。第一次上春晚沒經(jīng)驗、沒意識,他們的節(jié)目《大話捧逗》,已經(jīng)于不久之前在某個地方臺進行了錄制。當央視春晚導(dǎo)演組的人看到這個臺的片花后,急眼了:“都快到年關(guān)了,這個節(jié)目怎么在其他臺也要播?這還怎么上春晚?”
倆人一聽這話,腦袋“嗡”地一下,趕緊給恩師馮鞏打電話。馮鞏一聽,也發(fā)火了:“活該!明知道要上春晚了還四處露臉,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傷心,馮鞏的電話又打回來了?!笆虑橐呀?jīng)給你們解決了,以后不準再有下次了?!碑攤z人握著電話,沉浸在對恩師的感激中時,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遠遠未得到解決……
距離地方臺節(jié)目的播出還有不到24小時的時候,他們又接到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消息:不知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大話捧逗》不但沒撤下來,反而已經(jīng)上了播出線了。
這就意味著,這個節(jié)目已經(jīng)沒有備選方案,而且主持人串場等都一系列流程都已敲定。一旦拿下來,前后環(huán)節(jié)都會亂成一鍋粥,而且沒有其他節(jié)目可替換。
這倆人,算是攤上大事了……
當天早晨,賈玲和白凱南在機場候機趕往北京的時候,再一次接到了馮鞏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馮鞏,語氣不再著急上火,而是充滿了遺憾和惋惜:“你們的節(jié)目已經(jīng)上了人家的播出線了,我已經(jīng)盡力了,先這樣吧……”
那天,兩個人幾乎是以頭腦發(fā)蒙的狀態(tài)登機,再到落地北京。下午兩點,在北京的機場,他們看著天上來往的飛機,一連問了對方無數(shù)個“怎么辦?”商量到最后,他們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去找人家欄目組“磕頭謝罪”。
但是在最后的時刻,馮鞏還是幫二人解決了這件事情。他們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53歲的他究竟拉了多少回臉、說了多少好話、求了對方多少遍,才讓地方臺把這個節(jié)目撤了下來。除夕夜,賈玲、白凱南的相聲《大話捧逗》如期上演。他們也算是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地在全國觀眾面前露了一把臉,也讓大眾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這一年,白凱南30歲,賈玲28歲。這一對“難兄難妹”,互相攙扶著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那天演出的結(jié)尾,白凱南根據(jù)劇情先跑下臺,賈玲緊接著追下去。跑到舞臺口,賈玲看到白凱南站在臺下,邊摘話筒邊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而賈玲回應(yīng)的,是一副同樣的表情。
這一次,他們依舊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了遺憾。原版節(jié)目接近十四分鐘,而在春晚舞臺上,只演了8分多鐘。里面關(guān)于韓劇《大長今》的橋段,被導(dǎo)演組要求砍掉,也使得整個作品的“笑果”弱了不少。不過一向?qū)λ麄儑绤柕鸟T鞏,卻在這一天表現(xiàn)出了難得的寬容。演出結(jié)束后不久他就打來電話,把兩個人好一頓夸……很多觀眾都有印象,
《大話捧逗》這個節(jié)目,獲得了當年央視春晚曲藝類三等獎。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獎杯,在第二年被他們捐出來拍賣了八萬八千元,全部善款捐給了患病的兒童。2010年至2011年,當兩個人因為春晚走進越來越多人視線的時候,很少有人會想到,他們會在不久后漸行漸遠。
2012年之后,兩個人的合作逐漸減少,很少再以二人搭檔的形式在一起,即使同臺表演,更多的時候是以多人組合的方式呈現(xiàn)。時間的軸線在一點點向前拉開,而兩人發(fā)展的軌跡,也從兩條交織的曲線,慢慢變成兩條平行線……
2015年底的一檔訪談節(jié)目中,面臨同樣問題的沈騰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和馬麗不是過不了日子,我覺得是只能選一頭,要么就是熒幕上的搭檔,要么就是生活中的伴侶?!?/p>
二人搭檔的那些年,很多觀眾會下意識認為,白凱南和賈玲,就是現(xiàn)實中的小情侶或小兩口。其實在兩人上春晚之前,白凱南就已經(jīng)結(jié)婚,甚至還有了一個寶貝兒子。
新娘當然不是賈玲,不過賈玲是他兒子的干媽。從2012年起,賈玲開始輾轉(zhuǎn)小品和話劇的舞臺。由她策劃并主演的話劇《愛還愛還有》在北京隆重上演,劇中她一人分飾五角。
這一年,她的微博中出現(xiàn)了“張小斐”的名字。她說:“張小斐啥都準備好了,就差火了?!?/p>
這一年,賈玲登上了《百變大咖秀》。在電視機前看到老搭檔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不久后,心癢癢的白凱南毛遂自薦,也登上了這個舞臺。在二人同臺表演的歌曲《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中,依舊纖瘦的白凱南,把已經(jīng)有些“豐滿”的賈玲,一把抱了起來。
2015年,賈玲以小品演員的身份回歸央視春晚,和演員沙溢、瞿穎等人合作表演了小品《喜樂街》。也是在這一年,白凱南攜手張馨予、“邦女郎”瑪莉亞,為宣傳其參演的電影《魔卡行動》,在威尼斯電影節(jié)走了將近20分鐘的紅毯。
面對國外記者的“長槍短炮”,白凱南在威尼斯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2016年,電影《你好,李煥英》的前作——同名小品《你好,李煥英》在《喜劇總動員第一季》亮相。在演出中,賈玲數(shù)次情難自禁,留下了淚水。很多觀眾看完這部小品后說:“這是一部我愿意看千遍萬遍的作品,卻不愿意讓賈玲再演第二遍?!?/p>
也有的觀眾說:“喜頭悲尾的小品,我只認《你好,李煥英》?!?/p>
這一年,白凱南也哭了,不過是被馮鞏訓(xùn)哭的。當年央視春晚,馮鞏和白凱南師徒同臺表演小品。兩個半月的排練期,白凱南差不多被罵了60天。
一次下臺后,因為一個表演問題遲遲未得到解決,他被馮鞏當眾痛罵1個多小時。臨了,馮鞏丟下一句話?!皠e人叫你一聲白老師,你就真成老師啦?記住,在藝術(shù)面前,你永遠是個學(xué)生!”
馮鞏走后,白凱南靠著電線桿,痛哭流涕。2018年,賈玲白凱南二人再次同登央視春晚,但已不在一個節(jié)目中。賈玲的搭檔是已合作多年的張小斐、許君聰,而白凱南的搭檔,則是林永健、李明啟等中青年“戲骨”。
2021年初,《你好,李煥英》引爆春節(jié)檔,賈玲一躍成為中國影視票房最高的女導(dǎo)演,也讓男主角沈騰成為中國影史首位200億票房演員。而近幾年有些沉寂的白凱南,則重新回歸《百變大咖秀》,和賈玲再次站到了一起。
不過在部分大眾看來,如今的二人已無法相提并論,也無法“平起平坐”。
不管公眾看法如何,二人患難與共的那段日子,就靜靜地躺在時間軸上,誰也無法抹去。賈玲在喜劇界嶄露頭角的那段日子,身邊最能依靠的,只有白凱南,以及馮鞏。
當她感到前途渺茫時,能做的除了咬著牙堅持,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問:“哥,咋辦啊?”他們把自己最真實的情感,都毫無保留地暴露給了對方。
一次二人共同出席某檔綜藝節(jié)目,賈玲聽蔡明嗲嗲地喊潘長江“哥”,然后隨口問身邊的白凱南:以后咱們老了你會不會也這樣喊我妹妹?當時白凱南沒說話,但是心里飄過倆字:“會的。”
上個月,賈玲白凱南、沈騰馬麗,這兩對喜劇界昔日的黃金組合,在同一部綜藝中相遇。
節(jié)目里,賈玲向沈騰發(fā)出了“靈魂拷問”:我和馬麗,你做個選擇吧。沈騰上前一把摟住她,毫不猶豫地說:“馬麗。
”賈玲轉(zhuǎn)身跨住了白凱南的胳膊?!袄习?,我們走!”
白凱南一聽樂了。
“我今兒個沒白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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