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記第五回就一一把重要人物的命運都暗示出來,有點象明清傳奇第一出副末開場,會把書中要說的故事講個大概,但這在小說里是不多見的。不過這些提綱挈領(lǐng)的暗示,若不是“天分高明,性情穎悟”的“個中人”(這三字,脂硯齋還評論說誰才是個中人,是作者,是寶玉,還是讀者),大概都會象寶二爺一般感到“甚無趣味”。
按照寶玉在薄命司“金陵十二釵正冊”上看到的順序,十二釵排名如下:
第一第二釵黛。此二女應(yīng)無先后之分,雖然正冊判詞第一句“停機德”指寶釵,第二句“詠絮才”指黛玉,但馬上第三句“玉帶林中掛”又是林,末句“金簪雪里埋”才重又是薛。
第三是元春。第四探春。第五湘云。第六妙玉。第七迎春。第八惜春。第九鳳姐。第十巧姐。十一李紈。十二秦可卿。
有意思的是,警幻后來派十二個舞女出來演的紅樓夢十二支曲上的順序和正冊判詞里的排序完全一致。譬如判詞釵黛合寫,曲子里“終身誤”和“枉凝眉”也將二人合寫。然后接著第四支曲“恨無常”就寫到元春了,以此順序又挨個從探春寫到秦可卿。
最后一曲“尾收”也有意思,脂硯批云“將通部女子一總”,但我覺得好像還是在講十二釵的命運,譬如“有恩的,死里逃生”該是巧姐,“欠淚的,淚已盡”是黛玉,“分離合聚皆前定”是探春,“老來富貴也真僥幸”是李紈,“看破的,遁入空門”是惜春,“癡迷的,枉送了性命”秦可卿。剩下三句“無情的,分明照應(yīng)”(疑似鳳姐),“冤冤相報實非輕”(疑似迎春)和“命短問前生”(疑似元春),這樣分派好像還有三釵無句子,分別是寶釵,湘云和妙玉。
之前我說李紈可諧音成“李完”,并非自創(chuàng),寶玉看到的金陵十二釵正冊中李紈的判詞,第一句正是桃“李”春風結(jié)子“完”。
不過十二釵的排名,有點奇怪,為啥李紈排到了倒數(shù)第二,其實可以說最后一名,因為十二是個重要的數(shù)字,也只有排秦可卿才當?shù)闷?。李紈排的比外人妙玉,甚至小一輩的巧姐都靠后。
根據(jù)前面排出的順序,發(fā)現(xiàn)十二釵的排名似乎存在一定的兩兩對應(yīng)關(guān)系。譬如秦可卿乳名叫“兼美”,脂硯批云“蓋指薛林而言”,薛林判詞與曲子一直都是并列在一起寫,所以這三人首尾呼應(yīng)。如果按照這個對應(yīng)法則,元春就和李紈對上號了,元春是“元”,是起始的意思,而李紈根據(jù)諧音是“完”,是結(jié)束,如果真是這樣,可能也能解釋為啥把李紈排名靠后吧。
再比如惜春對應(yīng)妙玉,正好二人都是出家人。湘云對應(yīng)鳳姐,二人是除賈姓之外的外姓,但也屬于四大家族。不過我暫時解釋不通為啥要把二木頭迎春擺在軸心位置,有待繼續(x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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