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賞析(51)孔子集三圣之大成
——第七單元 尚論古人 第四節(jié)
各位網(wǎng)友,今天,我們講《孟子》系列第七單元的第四節(jié),也就是本講座的最后一節(jié),節(jié)選自《萬章下》,孟子尚論四位圣人,認為四圣各有所長,可以為后人樹立榜樣,而孔子則是最高的典范。我們分五段來敘述。
第一段,尚論伯夷。孟子曰:“伯夷,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惡聲。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橫政之所出,橫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與鄉(xiāng)人處,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當紂之時,居北海之濱,以待天下之清也。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
伯夷,是商朝末年孤竹國君的長子。孤竹君要以三子叔齊為繼承人,他死后,叔齊不肯自立,要讓位于伯夷,伯夷以父命為尊,堅決不受,兩兄弟在君位的繼承上互相推讓,最終都拋棄了君位,逃往周地。周武王得天下后,他二人以吃周朝的糧食為恥,餓死在首陽山上。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堅守道義,不改其志,以求心安。所以孔子說,他們是求仁而得仁,死而無怨。“惡色”,指邪淫之色。“惡聲”,指萎靡之聲。“非其君”,指不是理想中的仁德之君。“非其民”,指不是心目中的善良之民。“橫政”,指暴政。“橫民”,指亂民。“涂炭”,指污泥黑炭,這里比喻污穢之處。“北海”,指渤海。
孟子這段話的意思是說:“伯夷這個人,眼睛不看淫穢的色彩,耳朵不聽萎靡的聲音。不是他理想中的仁德之君,不侍奉;不是他心目中的良善百姓,不役使。治世就出仕,亂世就退隱。發(fā)生暴政的國家,亂民聚居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居住。他認為,和粗鄙無知的鄉(xiāng)野之人相處,就像穿著上朝的衣服、戴著上朝的帽子,坐在污泥炭灰之中一樣。在商紂王的時候,他隱居在渤海之濱,等待天下的清明。所以,受到伯夷風范影響的,頑貪無知的人,懂得廉潔而有分辨;懦弱的人,懂得立志而向上。”
第二段,尚論伊尹。“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覺后知,使先覺覺后覺。予,天民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此道覺此民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婦有不與被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nèi)(音nà)之溝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
伊尹,是商朝初年著名的賢相,他輔佐商湯滅夏朝,為建立商朝立下汗馬功勞。他用“以鼎調(diào)羹”“調(diào)和五味”的理論治理天下,整頓吏治,洞察民情,使商朝初年經(jīng)濟比較繁榮,政治比較清明,國力迅速強盛,被后人奉祀為“商元圣”。“何事非君”,也就是“何君非事”,意為無不可侍奉之君。“何使非民”,也就是“何民非使”,意為無不可役使之民。“先知覺后知”的“覺”字,指喚醒。“先知覺后知”,就是先知道事理的人喚醒后知道事理的人。“先覺覺后覺”,就是先覺悟道理的人喚醒后覺悟道理的人。“天民”,就是人民。“被”字,指蒙受。“內(nèi)”字,讀四聲,與接納的“納”字同義,這里指推入。
孟子這段話的意思是:“伊尹說:‘什么樣的國君不可侍奉呢?什么樣的民眾不可役使呢?’所以治世也出仕,亂世也出仕。他又說:‘上天生育這些民眾,是讓先知道事理的人喚醒后知道事理的人;先覺悟道理的人喚醒后覺悟道理的人。我,就是上天生育的民眾中先覺悟道理的人,我要用這些道理去喚醒那些民眾。’他認為,天下的百姓,無論是男是女,只要有蒙受不到堯、舜之道恩澤的,就像是自己把他們推入溝壑之中一樣,他自覺地把拯救天下的重任,肩負在自己身上。”
第三段,尚論柳下惠。“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辭小官。進不隱賢,必以其道。遺佚而不怨,阨(音è)窮而不憫。與鄉(xiāng)人處,由由然不忍去也。‘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音tǎn xī)裸裎(音luǒ chéng)于我側(cè),爾焉能浼(音měi)我哉?’故聞柳下惠之風者,鄙夫?qū)挘》蚨亍?/span>”
柳下惠,是春秋時期魯國人,魯僖公、魯文公時任大夫,是古代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遵守傳統(tǒng)道德的典范,他“坐懷不亂”的故事廣為傳頌。孔子評價他是“被遺落的賢人”,孟子尊稱其為“和圣”。“不羞污君”,就是不以侍奉昏君為恥辱。“遺佚”,指被國君遺棄,不見用。“阨窮而不憫”的“阨”字,讀四聲,指困厄。“憫”字,指憂愁。“阨窮而不憫”,就是雖然困阨窮乏,但不憂愁。“由由然”,形容悠然自得的樣子。“袒裼裸裎”,就是赤身裸體。袒裼,指裸露肢體。裸裎,指裸露身體。“焉能浼我”的“浼”字,讀三聲,指污染。“焉能浼我”,就是豈能污染到我。“鄙夫”,指胸襟狹隘的人。“薄夫”,指性情刻薄的人。
孟子這段話的意思是說:“柳下惠的為人,并不覺得侍奉昏君是恥辱,也不因為官職小而嫌辭。出仕為官時,不隱藏自己的才能,必定要按正道行事。被遺棄不用,也不抱怨,雖然處于困窘之境,也不憂愁。與鄉(xiāng)野之人處在一起,也悠然自得而不忍心離去。他說:‘你是你,我是我,即使有人赤身裸體站在我身邊,又怎么能玷污到我呢?’所以,受到柳下惠風范的影響,就是胸襟狹隘的人,也會變得寬宏大量;就是性情刻薄的人,也會變得敦厚。”
第四段,尚論孔子。“孔子之去齊,接淅而行;去魯,曰:‘遲遲吾行也?!ジ改竾酪病?梢运俣伲梢跃枚?,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也?!?/span>
“去齊”的“去”字,指離開。“去齊”,就是離開齊國。“接淅而行”的“淅”字,指淘米水。“接淅而行”,就是用手撈起淘米水中的米,來不及炊煮就離開,形容離去之急迫。“遲遲吾行”,也就是“吾行遲遲”,指眷戀而不忍離去。“速”字,指快走。“處”字,與止步的“止”字同義,指隱退。
孟子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孔子要離開齊國的時候,用手撈起淘米水中的米,來不及炊煮就走了。要離開魯國的時候,便說:‘我們慢慢地走吧’,這是因為離開父母之國的緣故??梢运?/span>去就速去,可以久留就久留,可以退隱就退隱,可以出仕就出仕,這就是孔子的為人。”
第五段,四圣之比較。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時者也??鬃又^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則巧也;圣,譬則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span>
“圣之時者”的“時”字,指行止因時而變,既有原則性,也有靈活性。“圣之時者”,就是圣人中最合乎時宜的。“集大成”的“成”字,指樂章的一個段落。“集大成”,就好比作樂者把眾多段落集合而為一篇宏大的作品,比喻孔子集三圣之事而成為至圣。“金聲而玉振”,指奏樂時先敲金鐘以發(fā)其聲,后擊玉磬以收其音,比喻孔子之道有其始終和條理。“由”字,與猶如的“猶”字同義,指猶如,如同。
孟子這段話的意思是說:“伯夷,是圣人中清高的人;伊尹,是圣人中有責任感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中隨和的人;孔子,是圣人中最合時宜的人??鬃涌?/span>以說是集大成者。所謂集大成者,就好比演奏音樂時先敲金鐘以發(fā)聲,后擊玉磐以收音,有始有終,條理分明。金鐘發(fā)聲,是節(jié)奏的開始;玉磐振動,是節(jié)奏的終結(jié)。節(jié)奏的開始,是屬于智的工夫;節(jié)奏的終結(jié),是屬于圣的工夫。智,好比技巧;圣,好比力量。這就像在百步之外射箭,能射得到,是靠你的力量;能射得中,那就不是光靠你的力量了(還要靠你的技巧)。”言外之意是說,孔子是把技巧與力量集于一身的人。
這的確是一段精辟之論。孟子對伯夷的評論,抓住了一個“清”字。所謂“圣之清者”,就是突出了他志向高遠,忠君愛國,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品德。
對伊尹的評論,抓住了一個“任”字。所謂“圣之任者”,就是突出了他具有強烈使命感和責任感的擔當精神。這種精神在《論語》中多有體現(xiàn),最典型的就是曾子的名言:“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保ā墩撜Z·泰伯》)
對柳下惠的評論,抓住了一個“和”字。所謂“圣之和者”,就是突出了他溫和敦厚的特點。“坐懷不亂”的傳說,為他留下了潔身自好的美名,“與鄉(xiāng)人處,由由然不忍去”的風范,又道出了他隨和待人的寬厚胸襟。
而對孔子的評論,則抓住了一個“時”字。所謂“圣之時者”,就是強調(diào)孔子是最合時宜的圣人?!皶r”,是時宜中道的體現(xiàn),突出了孔子通權(quán)達變,具有包容性的特點,所以才有“孔子之謂集大成”的說法。他當清則清,當任則任,當和則和,兼具上述三位圣人的特質(zhì);他“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行止進退,自然合宜。孟子以音樂作比喻,指出孔子猶如金聲玉振,集眾音之大成;又好比射箭,于百步之外能命中目標,實現(xiàn)了技巧與力量、“智”與“圣”的最佳結(jié)合。
由上可知,孟子對孔子的評價最高,也最為敬佩孔子。所以他說:“乃所愿,則學孔子也?!保ā豆珜O丑上》)
《孟子》賞析共51節(jié)課,到今天就講完了。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再見!
附:
【原文】
孟子曰:“伯夷①,目不視惡色②,耳不聽惡聲③。非其君④不事,非其民⑤不使。治則進,亂則退。橫政之所出⑥,橫民之所止⑦,不忍居也。思與鄉(xiāng)人處,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⑧也。當紂之時,居北海⑨之濱,以待天下之清也。故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⑩,懦夫有立志⑾。
“伊尹⑿曰:‘何事非君⒀?何使非民⒁?’治亦進,亂亦進。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覺后知⒂,使先覺覺后覺⒃。予,天民⒄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此道覺此民也?!继煜轮?,匹夫匹婦有不與被⒅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nèi)⒆之溝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⒇也。
“柳下惠(21),不羞污君(22),不辭小官。進不隱賢,必以其道(23)。遺佚(24)而不怨,阨窮而不憫(25)。與鄉(xiāng)人處,由由然(26)不忍去也。‘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裸裎(27)于我側(cè),爾焉能浼我哉(28)?’故聞柳下惠之風者,鄙夫?qū)?/span>(29),薄夫敦(30)。
“孔子之去(31)齊,接淅而行(32);去魯,曰:‘遲遲吾行(33)也。’去父母國之道也??梢运?/span>(34)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35)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時者(36)也??鬃又^集大成(37)。集大成也者,金聲而玉振之(38)也。金聲也者,始條理也;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始條理者,智之事也;終條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則巧也;圣,譬則力也。由(39)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
——《萬章下》
【注釋】
①伯益:商末孤竹國君的長子。孤竹君欲以三子叔齊為繼承人,至父死,叔齊讓位于伯夷。伯夷以父命為尊,遂逃之,而叔齊亦不肯立,亦逃之。武王得天下后,伯夷叔齊恥食周粟,餓死于首陽山。
②惡色:邪淫之色。
③惡聲:邪淫之聲。
④非其君:非理想中的仁德之君。
⑤非其民:非心目中的善良之民。
⑥橫政之所出:暴政發(fā)生的國家。橫,橫暴,放縱之意。
⑦橫民之所止:亂民聚居的地方。橫民,指暴民。止,指居住、聚集之地。
⑧涂炭:污泥黑炭。比喻污穢之處。
⑨北海:渤海。
⑩頑夫廉:頑貪無知的人懂得廉潔而有分辨。
⑾懦夫有立志:懦弱的人懂得立志而向上。
⑿伊尹:商湯的輔臣。
⒀何事非君:即“何君非事”,意為無不可侍奉之君。
⒁何使非民:即“何民非使”,意為無不可使役之民。
⒂先知覺后知:先知事理的人喚醒后知事理的人。覺,喚醒。
⒃先覺覺后覺:先覺悟道理的人喚醒后覺悟道理的人。
⒄天民:即人民。
⒅被:蒙受。
⒆內(nèi):音nà,“納”的古字,入。
⒇自任以天下之重:即“以天下之重自任”,就是說以拯救天下的重任當做自己的職責。
(21)柳下惠:春秋魯人,僖公、文公時任大夫。有“坐懷不亂”之傳說。
(22)不羞污君:不以侍奉昏君為恥辱。污君,指品行污穢之君。
(23)進不隱賢,必以其道:出仕時不隱藏自己的才能,一定依照正道而行。
(24)遺佚:指被國君遺棄,不見用。佚,放棄。
(25)阨窮而不憫:雖然困阨窮乏,但不憂愁。阨,音è,困。憫,憂。
(26)由由然:自得的樣子。
(27)袒裼裸裎:赤身裸體。袒裼,音tǎn xī,裸露肢體。裸裎,音luǒ chéng,裸露身體。
(28)爾焉能浼我哉:你豈能污染到我呢。浼,音měi,污染。
(29)鄙夫?qū)挘盒亟螵M隘的人變得寬宏。鄙,狹陋。寬,動詞。
(30)薄夫敦:性情刻薄的人變得敦厚。敦,動詞。
(31)去:離開。
(32)接淅而行:用手撈起淘米水中的米,來不及炊煮即離開,形容離去之急迫。淅,淘米水。
(33)遲遲吾行:即“吾行遲遲”,指眷戀不忍離去。
(34)速:快走。
(35)處:止,指隱退。
(36)圣之時者:圣人中最合乎時宜的。時,指其行止因時而變,有原則性,也有靈活性。
(37)孔子之謂集大成:謂孔子集三圣之事而為一大圣之事。好比作樂者,集眾音之小成而為一大成。成,樂之一終,即樂章的一個段落。
(38)金聲而玉振之:奏樂時先敲金鐘以發(fā)其聲,后擊玉磬以收其音。比喻孔子之道有其始終和條理。
(39)由:與猶如的“猶”字同義。
【譯文】
孟子說:“伯夷這個人,眼睛不看淫穢的色彩,耳朵不聽淫穢的聲音。不是他理想中的仁德之君,不侍奉;不是他心目中的良善百姓,不役使。治世就出仕,亂世就退隱。發(fā)生暴政的國家,亂民聚居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居住。他認為和鄉(xiāng)野之人相處,就象穿著上朝的衣服、戴著上朝的帽子坐在污泥炭灰之中一樣。在商紂王的時候,隱居在北海之濱,等待天下的清明。所以,受到伯夷風范影響的,頑貪無知的人,懂得廉潔而有分辨;懦弱的人,懂得立志而向上。
“伊尹說:‘什么樣的國君不可侍奉呢?什么樣的民眾不可役使呢?’所以治世也出仕,亂世也出仕。他又說:‘上天生育這些民眾,是讓先知事理的人喚醒后知事理的人;先覺悟道理的人喚醒后覺悟道理的人。我,就是上天生育的民眾中先覺悟道理的人,我要用這些道理去喚醒那些民眾。’他認為天下的百姓,無論是男是女,只要有蒙受不到堯、舜之道恩澤的,就像是自己把他們推入溝壑中一樣,他把拯救天下的重任,肩負在自己身上。
“柳下惠的為人,并不覺得侍奉昏君是恥辱,也不因為官職小而嫌辭。出仕為官時,不隱藏自己的才能,必定要按正道行事。被遺棄不用,也不抱怨,雖然處于困窘之境,也不憂愁。與鄉(xiāng)野之人處在一起,也悠然自得而不忍心離去。他說:‘你是你,我是我,即使有人赤身裸體站在我身邊,又怎么能玷污到我呢?’所以,受到柳下惠風范的影響,就是胸襟狹隘的人,也會變得寬宏大量;性情刻薄的人,也會變得敦厚。
“孔子要離開齊國的時候,用手撈起淘米水中的米,來不及炊煮就走了。要離開魯國的時候,便說:‘我們慢慢地走吧’,這是因為離開父母之國的緣故??梢运?/span>去就速去,可以久留就久留,可以退隱就退隱,可以出仕就出仕,這就是孔子的為人。”
孟子評論說:“伯夷,是圣人中清高的人;伊尹,是圣人中有責任感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中隨和的人;孔子,是圣人中最合時宜的人??鬃涌?/span>以說是集大成者。所謂集大成者,就好比演奏音樂時先敲金鐘以發(fā)聲,后擊玉磐以收音,有始有終,條理分明。金鐘發(fā)聲,是節(jié)奏的開始;玉磐振動,是節(jié)奏的終結(jié)。節(jié)奏的開始,是屬于智的工夫;節(jié)奏的終結(jié),是屬于圣的工夫。智,好比技巧;圣,好比力量。這就像在百步之外射箭,能射得到,是靠你的力量;能射得中,那就不是光靠你的力量了(還要靠你的技巧。言外之意,孔子是把技巧與力量集于一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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