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有一種安靜的味道,霧氣繚繞間,好像鎖定了人生流動,那一抹淡淡沁人的味道,卻又成全了內(nèi)心深處對高貴和潔凈的向往。
李賀:裊裊沉水煙,鳥啼夜闌境。曲沼芙蓉波,腰圍白玉冷。
等人的間隙,焚了香,放佛給無聊又焦急的等待加了一個頓號,讓不安的心緒先靜下來,停一會兒。
馨香盈懷袖,路遠(yuǎn)莫致之。
花香染了衣袖,衣袖也是香的,忽然傷感是因為,丈夫在遠(yuǎn)處,無法嗅到她的馨香,深為遺憾。
不止是期待被愛人欣賞,還有分享的意思,分享無果,便成了相思。
古人離不開香,但是焚香的過程很繁瑣,需要女性的細(xì)心耐心和輕巧。所以,盡管整個上流社會都焚香為樂,和凝《山花子》描寫一位女性:
幾度試香纖手暖,一回嘗酒絳唇光。佯弄紅絲蠅拂子,打檀郎。
焚香,并不是把香丸、香餅直接加以焚燒。讓讓香丸、香餅發(fā)香,需借助炭火之力。古人追求焚香的境界,是盡量少煙,讓香味低回而悠長持久。香爐中的炭火要盡量燃得慢,火勢低微而久久不滅。要先把特制的小塊炭墼燒透,放在香爐中,然后用特制的細(xì)香灰把炭墼填埋起來。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便炭墼能夠接觸到氧氣,不至于因缺氧而熄滅。在香灰上放上瓷、云母、金錢、銀葉、砂片等薄而硬的隔火,小小的香丸、香餅,是放在這隔火板上,借著灰下炭墼的微火烤焙,緩緩將香芬發(fā)揮出來。實際上,是將香置于小小的隔火片上,慢慢烤出香氣。
明代佚名畫家作品《千秋絕艷》中,有鶯鶯燒夜香。畫面上,崔鶯鶯立在一座高香幾前,幾上放著香匙與香箸香瓶,以及一只小香爐。右手這捧著香盒,左手剛剛從香盒里拿出一顆小小的香丸,將要放入香爐中。
《千秋絕艷》圖,來源網(wǎng)絡(luò)
李漁甚至認(rèn)為:此非僮仆之事,皆必主人自為之。
香烤上之后,也不算完成任務(wù),要不停的觀察,用手試探,憑手感判斷香煙是否熱烈,如果熱烈的話,香味會散漫并很快燃盡。所以,女子在喝酒聊天的過程中,要不斷的伸手試香。閨房的旖旎溫馨,通過添香試香盡顯。
無論是添香還是試香的女子,都要有閑閑的氣質(zhì),要是文雅的女子,最好琴棋書畫,容貌清麗,性格溫柔沉靜。不用為生計煩心,不用去管紅塵瑣碎,心里夢里,只有情和眼前這個男人。愿為男人添香伴讀,一卷書一盞燈,男子看書,女子看男人,這是男人自古的臆想。
冒辟疆在《影梅庵憶語》中寫他和董小宛,為了品香,曾經(jīng)整夜不睡:
姬每與余靜坐香閣,細(xì)晶茗香。宮香諸品淫,沉水香俗。俗人以沉香著火上,煙撲油膩,頃刻而滅。無論香之性情未出,即著懷袖皆帶焦腥。沉香堅致而紋橫者,謂之:橫隔沉,即四種沉香內(nèi)革沉橫紋者是也,其香特妙……
品香和品茶一樣,是古文化之雅趣,茶之妙,要三兩知己,香之妙,卻是萬籟之夜,至愛之人最佳,當(dāng)香氣裊裊上升、四散,二人靜坐,心思卻在下沉,唯剩最純澈的情感,這一刻,凡俗漸遠(yuǎn);這一刻,只有心和心的相與,香與空氣的癡纏;這一刻內(nèi)心干凈,愛情溫暖。
女人與香,如白雪梅花,如杏花微雨,如江南水墨。年年月月,總沒有絕處。
有那么一些恬靜的時刻,就想燃一支香,看它們一縷一縷,繚繞在空氣里,也纏綿在虛無間。那細(xì)細(xì)的煙霧和味道中,便有了相思意。(本文來源:弘益茶道美學(xué),作者:月滿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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