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由老子降圣,道家思想大興其道。老子又著道德五千言始傳世,留道德文章教化萬千。諸子賢人得一而述三,各表己道,而后衍化出法家、陰陽家、雜家之說。道家之中亦各自闡述對道了理解,故而產(chǎn)生不同的道家學派,其中最大兩只為:顯學黃老學派與玄學老莊學派,另有楊朱學派、宋尹學派、伊尹學派、稷下學派、管子學派等。
老子傳道文子、亢倉子,又傳道德五千言于關(guān)尹子,另有士成子、崔瞿子、柏矩子、南榮子、孔子等問道于老子。老子傳文子,文子傳道于東,至于稷下,稷下諸子得到而有彭蒙田駢慎到,乃有稷下黃老學派,至漢為黃老之學,而后又興黃老道,傳《太平經(jīng)》于世。老子傳亢倉子,亢倉子傳道于南,楚地故有又屈子《九歌》、《天問》之縹緲玄妙,故奠定南方道統(tǒng)之根基,漢有李家道、帛家道,東晉有上清道、靈寶道之興起。老子傳關(guān)尹子,關(guān)尹子傳于西,故關(guān)中、川蜀有張道陵應時興教,至唐有樓觀道助唐討逆,而后又有正一、全真皆出于此。
黃老學派
黃老學派其思想尚陽重剛,為顯學,為政治學派。戰(zhàn)國中期到秦漢之際,黃老道家思想極為流行,其既有豐富的理論性,又有強烈的現(xiàn)實感。該流派尊傳說中的黃帝和老子為創(chuàng)始人。
作為一種哲學思想,黃老之術(shù)形成于東周戰(zhàn)國時代。但是,作為一種廣為流傳的社會思潮,則是在齊國稷下與魏國時期,這一派的代表們尊崇黃帝和老子的思想,以道家思想為主并且采納了陰陽、儒、法、墨等學派的觀點。
黃老學派思想發(fā)展主要分為兩大主題:技術(shù)發(fā)明和政治思想,以形而上本體的道作為依據(jù),結(jié)合形而下的養(yǎng)生、方技、數(shù)術(shù)、兵法、謀略等等,具有極強目的性、操作性。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社會競爭加劇。為了因應這種局勢,黃老道家首先提出了法、術(shù)、勢、利、力等概念,使先秦學術(shù)擺脫了理想主義的窠臼,開始走上了現(xiàn)實主義的道路。在此基礎(chǔ)上,黃老道家又提出了道生法的主張,不但解決了法律本身合法性的問題,還為道家治世開辟了道路。
另外,黃老道家還提出了因天循道、守雌用雄、君逸臣勞、清凈無為、萬民自化、因俗簡禮、休養(yǎng)生息、依法治國、寬刑簡政、刑德并用等一系列的政治主張,讓民眾發(fā)展自組織,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古代社會政治學的精華。除此之外,黃老道家還提出了天下為公和用法律來約束君權(quán)的主張,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對專制政治的反思和批判。
黃老道家主張治身治國,野蠻其體魄,文明其精神。認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痹噲D將治身和治國緊密結(jié)合起來。熊冬眠,冬藏春伸,喜水善捕魚,壯碩孔武,這些生物特性都很符合古代的天道的概念。
黃老學派最主要典籍為《黃帝書》,《黃帝書》為合集。其中包括:《黃帝四經(jīng)》(《經(jīng)法》《十六經(jīng)》《稱》和《道原》)、《黃帝銘》六篇(存《金人銘》《巾幾銘》兩篇)、《墳》《歸藏》《黃帝君臣》《雜黃帝》《力牧》《黃帝泰素》《黃帝說》《黃帝十六篇》《鬼容區(qū)》《盤盂篇》《黃帝雜子氣》《黃帝五家歷》《黃帝陰陽》《黃帝諸子論陰陽》《黃帝長柳占夢》《黃帝內(nèi)經(jīng)》《外經(jīng)》《脈經(jīng)》《泰始黃帝扁鵲俞木付方》《神農(nóng)黃帝食禁》《天老雜子陰陽》《黃帝三王養(yǎng)陽方》《黃帝雜子步引》《黃帝岐伯按摩》《黃帝雜子19家方》《黃帝雜子芝菌》《難經(jīng)》等等。
漢武帝時思想變革,漢武帝采取董仲舒的建議尊儒,其儒為儒皮法骨的實干之儒,漢武帝大臣汲黯為黃老學派最后施政者。汲黯之后,黃老學派徹底沒落,最后與老莊學派結(jié)合,徹底離開了統(tǒng)治階層。
老莊學派
老莊學派把自然之道作為萬物本原存在以及發(fā)展的規(guī)律,以道之自然無為為教育目的,重視“不言之教”。反對禮教的虛偽性和反對儒家以仁義道德為核心的人倫教育,提倡自然主義教育。要求擺脫經(jīng)驗知識的束縛,實現(xiàn)對自然。身的直覺體悟,通過學習自然而返歸與保全人的素樸本性。老莊學派吸收陰陽家與方仙道的思想,繼而產(chǎn)生尋仙問道之玄學思想,對道教的產(chǎn)生起到非常重要的影響。直接影響漢末道教的產(chǎn)生于魏晉玄學的發(fā)展。
隨著老莊學派發(fā)展,又衍生出了重玄學派又稱雙玄,語出《道德經(jīng)》第一章“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爸匦W”是中國思想史上一股重要的哲學思潮,也是隋唐之際的首都哲學體系,上承先秦魏晉玄學的發(fā)展脈絡(luò),后啟宋明理學的哲學思考,在華夏哲學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重玄”是兩晉隋唐時期影響非常大的思潮。她是一種純哲學思辯,兩晉隋唐的“重玄”思想孕育于先秦老莊道家思想,由西晉末年的玄學家郭象在其《莊子注》中第一次提出這種思想的“雙遣”、“三翻”的典型表述,從而形成以“雙遣”、“三翻”為特征的重玄理論,并非受佛教影響而形成,而是為佛學理論所吸收,同時也為道教義理所攝取,因而不能謀求把它歸屬于某一家某一派。
重玄派這個派別的名稱不見于道書,它的成員之間也沒有宗教教派意義上的傳承關(guān)系,只是歷史上曾出現(xiàn)過許多以“重玄”思想來發(fā)揮老莊之說的道士,后人便將這些思想相近的道士們劃歸為“重玄派”的范圍。
重玄學繼承了先秦兩漢老莊學與魏晉玄學,并且通過認真嚴密的理論分析,建立了中國哲學史上第一個包含本體論、存在論、方法論、修養(yǎng)論、心性論、意義論的完整哲學體系,實現(xiàn)了相當于先秦兩漢老莊學與魏晉玄學的老莊學的第三期發(fā)展。
楊朱學派
楊朱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為楊子楊朱,其門下告子、子華子、詹子(詹何)、它囂、魏牟等皆為楊朱學派,莊周受其學說影響。楊朱學派并不是舊時淺薄簡單的“自私自利”,他們對老子的思想加以發(fā)展,旨在通過對個體的自我完善進而達到社會的整體和諧。“貴生”、“全生”的觀點,對稍后的莊周很有啟發(fā)。《孟子·滕文公》篇云:“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于楊,即歸墨?!?/span>
楊朱學派客觀現(xiàn)實的闡述了人本的發(fā)展意義,對各學派都有影響啟發(fā),直到今天我們生活中很多事情都還可以用楊朱學派思想進行闡述,如節(jié)制情欲,講究養(yǎng)生之道,防止疾病的發(fā)生,盡其天年均具有指導意義;但正如同任何所學學說不可全面引用只可借鑒使用一樣,知其精華善加使用與取舍發(fā)揚必將惠顧今人。
楊朱學派的主旨是從個人本位出發(fā),提倡“貴己”、“為我”、“輕物重生”,視個人感官的物質(zhì)利益高于一切。該學派與儒家和法家在倫理觀和教育觀上的嚴重分歧。
楊朱取為我,提出全性保真。如同老子對宗教提出質(zhì)疑,楊朱正式的開始對道德起源的反思質(zhì)疑。他認為人性的道德只是外物,人性本是如水,至清至純,土扣之則濁,道德是習慣風俗強加于人身上的習慣,可以說是最早的從心理角度,發(fā)現(xiàn)近代達爾文演化現(xiàn)象的思想家。他很悲觀的指出,既然道德是虛無的。
楊朱的弟子子華子僅僅是從個人身體出發(fā),一切有利于生存的都采納,一切違背生存的都要求拋棄,莊周放自然,絕仁義,回歸自然。
楊朱認為,必須“知生之暫來,知死之暫往”,從而“樂生”,以“存我為貴”。既不能“損一毫而利天下”,也不能“悉天下奉一身”,如此“天下治矣”。不能為貪羨“壽”、“名”、“位”、“貨”所累,從而“全生”,使“君臣皆安,物我兼利”(《列子·楊朱篇》)。如何實現(xiàn)“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淮南子·汜論篇》),這是楊朱學派的思想核心。
此后有告子、巫馬子、孟季子、子華子、詹子(詹何)、魏牟、田巴、兒說、公孫龍等皆為楊朱學派的發(fā)揚與繼承者。他們主張名實邏輯、推理、節(jié)制情欲,講究養(yǎng)生之道,防止疾病的發(fā)生,盡其天年。認為生命比“爵為天子”、“富有天下”要寶貴(《呂氏春秋·重己篇》);“道之真,以持身;其余緒,以為國家”(《呂氏春秋·貴生篇》),把個人利益看得重于國家利益。
子華子主張使“六欲皆得其宜”,他認為使“六欲皆得其宜”的是“全生”,只有部分得其宜的是“虧生”,至于“死”,只是回復到未生以前的無知狀態(tài)。如果六欲不能得其宜,受盡委屈和侮辱而活下去,這叫做“迫生”。人生在世界上,最好是“全生”,其次是“虧生”,再其次是“死”,“迫生”是不如“死”的(《呂氏春秋·貴生篇》引《子華子》)。
詹何是主張“重生”而“輕利”的(《呂氏春秋·審為篇》)。他們并不是縱欲恣情的享樂派,而是想通過“全性保真”來達到無為而治的目的?!?/span>呂氏春秋》的《重己》、《貴生》、《本性》、《情欲》、《盡數(shù)》等篇,當即采自子華子、詹何等人的學說。
宋尹學派
宋尹學派代表人物為宋钘、尹文?!肚f子·天下》:“不累于俗,不飾于物,不茍(苛)于人,不忮(嫉)于眾;愿天下之安寧以活民命,人我之養(yǎng),畢足而止。以此白(明)心,古之道術(shù)有在于是者,宋钘、尹文聞其風而悅之?!倍司阌勿⑾?/span>,尹為宋之弟子。承繼老子自然之道的思想,糅合法家、儒家,以法于道而為仁義禮樂的根據(jù),變自然法則為與法相聯(lián)系的社會法則。
宋尹學派在人際關(guān)系上認為“設(shè)不斗爭,取不隨仇”、“見侮不辱,救民之斗”,即以“寬”、“恕”為處理人和人之間關(guān)系的總原則。在國與國之間,他們主張“禁攻寢兵,救世之戰(zhàn)”,即禁止攻伐,息止兵事,反對諸侯間的兼并戰(zhàn)爭。據(jù)《孟子》記載,秦楚構(gòu)兵,宋钘曾要往秦楚二國“說而罷之”。
宋尹學派以“救民之斗”、“救世之戰(zhàn)”的目的,是“愿天下之安寧,以活民命”。為了達到利天下的目的,在內(nèi)心修養(yǎng)上,他們提倡“以情欲寡淺為內(nèi)”,認為人類的本性就是欲寡而不欲多,“人我之養(yǎng),畢足而止”,“五升之飯足矣”。因此,荀子批評他們是“有見于少,無見于多”。又說“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即只知人欲寡,而不知人貪得,對人本性的認識不正確。
在哲學上,宋尹學派提出“接萬物以別宥為始”,認為只有破除見侮為辱、以情為欲等偏見,才能認識事物的真相。他們還力圖從主觀上消除榮辱、譽非、美惡的界線,要求做到“定乎內(nèi)外之分,辨乎榮辱之境”。照他們看,因為榮辱等等是屬于“外”的東西,不應以之妨害內(nèi)心的平靜,即使身陷囹圄,也不以為羞恥?!芭e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宋尹學派認為,如能做到“見侮不辱”,就可以“救民之斗”,使天下安寧了。是戰(zhàn)國時代的道家學派的前驅(qū),而它的主要動向是調(diào)和儒墨。
《漢書·藝文志》于“小說家”著錄《宋子》十八篇,于“名家”著錄《尹文子》一篇,均佚。
伊尹學派
伊尹學派典籍《伊尹》在《漢書·藝文志》道家書中首列,可見《伊尹》在黃老學說中的地位。
伊尹是商湯之臣,在殷代地位很高,其名屢屢出現(xiàn)于甲骨刻辭中;傳世古籍對伊尹的記載相當多,并將其作為呂尚、周公一樣的賢臣予以贊頌。
春秋以降逐步形成依托伊尹之言的黃老學術(shù)派別,儒、墨諸家均有稱引。從《韓非子》所謂伊尹“通道法而不敢矜其善”來看,伊尹學派已具黃老學說的一般特征。
司馬遷《素王妙論》佚文中并述黃帝、范蠡之學與伊尹、管仲之學,這也可看出《伊尹》與黃老之學的關(guān)系。漢志所載的《伊尹》現(xiàn)已不存,但馬王堆出土的帛書中有《九主》一文,系《伊尹》佚篇.這為我們研究早期黃老學說提供了珍貴資料。以及《呂氏春秋》中:《貴公》、《先己》、《論人》、《長利》、《知分》、《贊能》等篇。
稷下學派
稷下學派又稱彭蒙田駢慎到派,是黃老學派之根基。
彭蒙,齊國人,游學稷下,是田駢的老師。他提出齊物論,強調(diào)事物均齊的重要性,這個思想用現(xiàn)在的話來表達,就是注意到了環(huán)境的平衡,只有做到齊物,才能保證持續(xù)性。
田駢,中國戰(zhàn)國時期的思想家、教育家,先秦天下十豪之一。又稱陳駢,齊國人,與田齊宗室出于同姓。是稷下學宮中最具有影響的學者之一。他本學黃老,與慎到齊名。曾講學稷下,雄于辯才。代表作品有《田子》。
田駢學說的主要表現(xiàn)一個“齊”字。認為從“大道”來看,萬物是齊一的,即一致的。這種齊一或一致的說法,便被封建統(tǒng)治階級和士大夫階層的人物奉作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宗旨。在田駢看來,對待事物最好的辦法是任其自然變化,強調(diào)“變化應求而皆有章,因性任物而莫不宜當”。
田駢反對“好得惡予”,認為“好得惡予,國雖不大為王,禍災日至”。田駢的這種思想,與當時稷下學派的另一個代表人物慎到的思想相近。他們都講究抽象的法治論,在思想理論上推崇法治,卻不知法治是地主階級意識和利益的體現(xiàn),輕視賢能智者在法治中的作用,自以為是,一味獨行,沒有客觀真理作準則,把一切都看成絕對的,要么就服從君主個人的意志,要么就服從社會上的習俗,整天講論法律條文,卻不知法治究竟是為了什么。
稷下學派強調(diào)法治,認為治國沒有法就會變亂,必須事斷于法,一切以法律為依據(jù);但同時又講究“勢”,強調(diào)“勢”的作用,而且強調(diào)到過分的程度。認為只要權(quán)重位尊,就能令行禁止,否認賢智人才的作用,否定尚賢使能,不知道鞏固政權(quán)、奪取天下要用得其人。這些,都是脫離具體歷史實際的空談教條,缺乏實踐作用。
田駢學習于彭蒙,得不言之教。學到“貴齊”要領(lǐng),主張“齊萬物以為首”,要求擺脫各自的是非利害,回到“明分”、“立公”的自然之理,從“不齊”中實現(xiàn)“齊”。他與慎到“之道”被稱為死人之理,非生人可行,是一種脫離實踐的教條,很難琢磨,人們都認為很“詭怪”,表現(xiàn)了田駢的論道本質(zhì)和客觀效果。
慎到,尊稱慎子,春秋時祖上由山東遷居趙國?!妒酚洝氛f他專攻“黃老之術(shù)”。慎到認為法治應民一于君,事斷于法。在治國方面,慎到重“勢”和“無為而治”,清靜而治搶法處勢馭人。
《諸子概論》將道家之流派分為四種:有為派、無為而無不為派、無為派、無不為派。
有為派:黃帝、伊尹、太公、鬻熊、管子等人的著作。
無為而無不為派:《老子》,無不為即有為,所以黃老之學近似。
無為派:莊子任天,楊朱縱欲,《戰(zhàn)國策·燕策》所記陳仲子遁世。無為派雖與《老子》同有“無為”,但《老子》通過“無為”而達到“無不為”,歸結(jié)為有為,莊子則以“無為”為終極目的?!妒酚洝だ献禹n非列傳》論莊子之學曰:“其學無所不窺,然其要本歸于老子之言。
無不為派:慎道、申不害、韓非等,已脫道家獨成一家,即法家?!妒酚?/span>·老子韓非列傳》論老莊申韓之不同曰:“老子所貴道,虛無,因應變化無為,故著書辭稱微妙難識。莊子散道德,放論,要亦歸之自然。申之卑卑,施之于名實;韓子引繩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極慘檄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遠矣?!?/span>
太史公尊黃老,其以老子為深源,申不害、韓非子與莊子雖有差異,然三人思想“原于道德之意”,即老子思想有自然、名實、法術(shù)之論?!吨T子概論》之言:莊、韓兩家之學皆出于老子。然莊則持絕對放任主義,韓則持絕對干涉主義,殆如冰炭之不相同焉。質(zhì)而論之,老子之言多兩端,而莊、韓各執(zhí)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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