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下你,有沒有設(shè)想過,自己過了60歲會是什么樣子的?
對于很多年輕人來講,這估計是一個久遠到難以想象的數(shù)字吧。
可就是有些人的60歲,酷到不行:
一頭白發(fā)玩band、滿世界巡演,天天做著那些年輕人都想做的事。
當(dāng)然最酷的,還得說她做的音樂。
她把中國的音樂帶向世界,讓全世界來了一場“中國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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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聽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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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聽完一定一臉懵比。這到底是啥!
其實音樂講了 這樣一個故事:
從前,人們常常在重要的節(jié)慶里,在村口舉辦廟會,廟會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有雜技、有樂隊,人非常多,動物也非常多。
有一天,有一只雞無意中闖入了廟會。
它興奮地在人群里穿梭,碰到了吹拉彈唱的音樂家,后來又遇到了其他小動物,有豬有狗也有其它的雞,雞跟雞之間還干了一架。
這段音樂叫做《雞趕廟會》。
那個令你難忘的人聲,模仿的就是這只逛廟會的雞。這個人聲,來自是這段音樂的創(chuàng)作者——劉索拉。
第一次聽到這段音樂時的時候,我就決定要采訪這位世界級音樂家。我就想問問她,為什么要這樣搞音樂!
我猜可能是因為:
……咳咳,我重新說。
于是那天,我們采訪了劉索拉。對于音樂,她其實想的很遠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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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索拉今年60歲了,可外表看起來完全一幅“酷女孩”模樣——側(cè)分短發(fā),灰白發(fā)色看起來非常時髦,穿著一身黑衣服,常常跟著音樂沒來由的手舞足蹈。
問她最近在聽什么音樂,她說:
“陜西民間鼓樂,非洲部落鼓樂,自由爵士音樂,鳥的聲音,狗的聲音,腦子里各種種聲音?!?/span>
各種看起來不搭界的東西,常常會同時出現(xiàn)在劉索拉的身上??赡芤驗樗恢倍际沁@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吧!
當(dāng)年,明明是中央音樂學(xué)院的學(xué)生,畢業(yè)后交出的第一個作品卻是攪動了當(dāng)時整個文壇的先鋒小說《你別無選擇》,在當(dāng)時年輕的迷弟迷妹里炸開了鍋,成為當(dāng)年的暢銷書。作協(xié)甚至都想把她收了。
(▲ 照片左一為劉索拉)
可是就在文壇得意時,她卻放棄了剛開始的事業(yè),義無反顧出國去了。
去干嘛呢?去繼續(xù)學(xué)別的音樂。
1988年旅居英國,1993年移居紐約,甚至到了藍調(diào)音樂的故鄉(xiāng)孟菲斯去學(xué)習(xí),她不斷接觸各種各樣的音樂。
這個時候,正好是世界音樂運動的高潮。很多很多非主流音樂,比如中東、非洲、印度等等各種原始音樂,在這個時候被重新挖掘。
但是劉索拉又不高興了,因為在這所有的音樂里,劉索拉明顯感覺到,沒有中國的聲音。
中國的民樂去哪里了?要知道,當(dāng)年盛唐時期,中國的“嘯歌”,可曾隨著文化交流直接影響了中亞的音樂發(fā)展。可是今天,我們自己卻再也聽不到自己“嘯歌”了。
開始不爽的劉索拉,又要搞事情了。
她嘗試在西方音樂藍調(diào)里,加入了中國民樂元素:梆子、大鼓、京劇,各種各樣,然后做出來一張唱片:《 藍調(diào)在東方》,一時間西方樂壇都震驚了,這張唱片曾在美國新世界音樂榜停留數(shù)周,排名前十。
在西方人人都知道有一位音樂家叫劉索拉,把中國音樂元素玩嗨了。即便今天再聽,也是先鋒得不行。
這也還不夠!——劉索拉覺得,要真真正正做中國音樂,還得建一支中國樂隊。也有
所以后來,就有了樂隊“劉索拉和她的朋友們”,這支樂隊去到哪里,就把中國民樂帶到哪里,他們的樂器里有琵琶、古琴、大鼓,也有吉他、架子鼓,各種組合在一起把民樂玩嗨了。
(▲劉索拉和她的樂隊小伙伴們)
后來問起劉索拉為什么要做樂隊,她只說,在那個時候,“你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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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做中國音樂,是要做什么?
你不妨再回去聽那首《雞趕廟會》。
它有兩個奇妙的元素:小動物故事&沒有一句完整的歌詞。但這恰恰就是中國民樂的特色啊。
在中國傳統(tǒng)民樂中,其實有很多表現(xiàn)動物的部分,有種天然的可愛。從音樂的歷史來看,音樂跟動物其實一直有著很深的聯(lián)系。
至今中國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別稱為人類樂器鼻祖的骨笛,有9000-7000年歷史。這種骨笛是用禽類小動物的中段股骨加工制成的:
(▲ 河南出土的8000年前五孔骨笛)
在早期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有非常非常大一部分模仿動物的鳴叫、情緒,音樂里有人也有大自然。
詩經(jīng)里到處都是這樣的民歌。它要講人的歡愉,但偏偏要先學(xué)鹿叫兩聲。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再看看《口技》:
“百千兒哭,百千狗吠。中間力拉崩倒之聲,火爆聲,呼呼風(fēng)聲,百千齊作”……
全是人對千萬種聲音的模仿,沒有實詞。
再回過頭來聽聽開篇那首《雞趕廟會》,也是小動物,也是沒有實詞,你只聽到劉索拉“啊~呀~哇~啦~”的,劉索拉說,有的時候,用詞是對音樂的限制。
比如我們要表達“我愛你”,你看中國古典音樂、歌曲里,有一百種表現(xiàn)方式,但是極少直接說“愛”,它寧愿先模仿鳥叫,“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
中國的民樂極其自由寬廣,總是把自己和天地萬物聯(lián)系在一起,低吟婉轉(zhuǎn)、高唱磅礴,歌者用吟唱,把自己和聽歌的人,放進一個更遼闊暢快的環(huán)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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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索拉說,音樂可不是為了讓“聽明白”,而是讓你產(chǎn)生情感的共振。
這很像是什么呢?就像“巫”。
人類部族最早的“巫”,跟音樂也有莫大的關(guān)系。它沒有邏輯、詞匯,但是它卻能夠直擊你的心靈,它更直覺化。
(▲ 距今2000多年前的 廣西花山巖畫中,記錄的部落祭祀音樂和舞蹈場面)
而這種人跟音樂很原始的共振,就一直藏在中國民樂里,劉索拉要做的,是把這種力量重新釋放出來。
毫不夸張地說,如果你在現(xiàn)場聽《雞趕廟會》,不用緊張自己“聽不懂”,在音樂會上,劉索拉常常會讓大家放松,站起來,跟著她的旋律隨意擺動,用自己最自在的方式去享受音樂。
很多人聽索拉的音樂,都會反饋一個詞叫“帶勁”,因為那真的是一種自然的抒發(fā),“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
你看她每次演唱,都能自己嗨起來。
這種對音樂的情感,恐怕從遠古時期人類就開始了,只是有的時候我們一味追求“懂”,忘了“品”。
劉索拉后來她跟我們說了一句話:
“你們要尋找的,就是那些形形色色不斷突破自己并且可以對你的生活和視野有直接啟發(fā)的作品。找那些可以啟發(fā)你本性的作品,而無須追求時髦。”
在中國音樂當(dāng)中,劉索拉要幫我們找回這樣的自信。
哪有這么多“別無選擇”?也許你要時刻記得,去爭取那些你知道是最適合自己的東西。
這講的是中國音樂,當(dāng)然也是每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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