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文字演進﹕[繁體版]
現(xiàn)在﹐讓我們來看一下東西方文字的發(fā)展與演格﹐因為漢字是一套完全獨立發(fā)展的文字﹐沒有受到任何非漢語或非漢文化的影響﹐同時它也對東亞地區(qū)的文字發(fā)展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所以在介紹過非漢字文字的發(fā)展史后﹐我們再來了解漢字對東亞文字的重要影響。請看下圖﹐讓我們首先認識一下西方文字的發(fā)展分支﹕
蘇美爾文字(Sumerian)
蘇美爾文字可能是人類史上最早出現(xiàn)的文字﹐蘇美爾人主要生活在距今5000年前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 上﹐也就是位于今日中東地區(qū)的兩河流域平原。在昔日﹐蘇美爾人使用‘蘆葦桿’ 作為筆寫工具﹐把要記錄的事情以圖形的方式寫在潮濕的‘泥塊’ 上。后來為了提高書寫的速度﹐他們就把筆寫工具按在‘泥塊’ 上書寫﹐以此代替勾劃‘圖形’ 的輪廓外形。因為蘇美爾人的書寫工具在外形上有點像‘楔子’ ﹐所以使用這些工具按出來的文字﹐就成為了今天我們稱之為‘楔形文字’ 的蘇美爾書寫系統(tǒng)。如上圖所示﹐從實際的‘圖形文字’到完全的楔形文字﹐在演進的時間上也經(jīng)歷了兩千多年。
楔形文字本來是一種以圖形來指示概念的文字﹐但蘇美爾語卻不如‘孤立語’ 般﹐可以用單一的音節(jié)來指示一個圖畫符號﹐也就是說讀出一個‘符號’ 往往需要超過一個或多個的音節(jié)。為了畫寫便利﹐蘇美爾人已經(jīng)把圖畫符號簡化為以直線的‘楔形’ 作組合來表示﹐又為了便于學習和記憶文字﹐蘇美爾人也為減少符號的數(shù)量而想方設法﹐使用的方法就是在符號指示的發(fā)音和概念上找出共同點﹐從而再通過重復使用共同的部份降低符號的總體數(shù)量﹐具體的方法就如像漢字造字原理中的‘同音假借’ 和‘形聲組合’ 方式 (以下我們用‘羅馬字’ 來表示‘楔形文字’ ﹐大寫字表‘形’ 小寫字則表‘聲’)﹕
* 同音假借﹕‘GI’ 這個‘楔形符號’ 指示‘蘆葦草’ 的意思﹐但它的讀音與‘償還’ 的發(fā)音一樣﹐因此‘GI’ 又作‘償還’ 的文字符號﹔‘TI’ 是‘箭’ 的文字﹐后來也用作指示與其發(fā)音相同的概念﹐例如是‘生命’。后來更用‘TI’ 這個楔形符號表示音節(jié)‘-ti’ 。這就是蘇美爾楔形文字從‘象形’表意向‘表音(讀音) ’文字演進的開始﹐因為從‘非孤立性’ 的蘇美爾語的角度來看﹐音節(jié)才是她們語言中不變的基本單位﹐而絕非是帶有多音節(jié)讀音的‘楔形’ 符號。在這種演進還沒有達到完全音節(jié)化的文字階段時﹐我們會發(fā)現(xiàn)有很多指示不同概念的楔形字﹐因為其中帶有相同的音節(jié)而被利用作表示相同的‘音節(jié)’ 符號﹐‘gu’ 這個音節(jié)就可以通過以下四個符號來表示(如下)﹐這四個符號雖然通過‘字形’ 表示四個不同的概念﹐但是它們也可以視之為一個‘表音’ 符號—‘gu’。
* 形聲組合﹕‘DU’ 是‘腳’ 的楔形文字﹐也用作表示‘GIN’ ﹐即‘走’ 的動作概念﹐但后來為了分開這兩個寫法﹐在‘DU’ 這個符號加上表‘-na’ 音節(jié)的符號﹐成為以‘ DU-na’ 來表示‘GIN’(走) 的意思。但為甚么加上‘-na’ 呢﹐因為‘-na’ 讀音中最后一個‘輔音’ 與‘GIN’(走) 一樣﹐所以加上去的‘-na’ 就可以提醒閱讀者﹐這個概念與‘走’ 有關。根據(jù)相同的原理﹐在‘DU’ 后加上‘-ba’ 成為‘GUB (站) ’; ‘DU-ma’ 的結合就成為‘TUM’(攜帶) 的意思。如果用漢字‘形聲字’ 的概念去解釋的話﹐‘GI?’ 這個字表示‘木’﹐ 如果加上‘碑’ 的相似發(fā)音‘-aspin’ ﹐就用來指示與‘木’ 有關的‘碑’ 了﹔‘KI’ 表示‘地方’﹐加上表音的‘-erd?’ 就成為‘ERES這個城市’ 的意思﹔‘DINGIR’ 表示‘神’ ﹐加上‘-inanna’ 就成了女神‘INANNSA’。 如下﹕
于是﹐在這套蘇美爾文字的基礎上﹐經(jīng)歷了古巴比倫和古阿卡德人的改良﹐在數(shù)個世紀后﹐傳到了波斯王朝(550-331 BC) 的手中。到那時﹐‘表形’ 的符號部份基本上己完全消失﹐只留下5個的‘表意’符號用作 指示一些如‘國王’ ‘神’ 等重要的概念。除此之外﹐其它的文字符號都用作指示音節(jié)﹐這樣文字符號的總數(shù)就可以簡少到只有36個﹐其中有三個是‘元音’(V) 符號﹐另外33個以單輔音(C) 和元音(V) 組合的‘音節(jié)(CV) ’ 符號。在字形上﹐這些符號仍然保留著‘楔形’ 的書寫形式﹐古波斯文字(Ancient Persian) 收錄于‘烏干特文字(古敘利亞) ’章節(jié)中﹐請稍候作參考。
提示﹕元音與輔音都是最基本的發(fā)音音素﹐元音可以獨立發(fā)音﹐如漢語拼音中的‘a﹑o’ ﹐輔音則不能獨立發(fā)音﹐它必須與元音拼合才能發(fā)音﹐如漢語拼音中的‘b, p, m, f’ 。
最后﹐蘇美爾人的楔形文字還是從‘象形’演變成了‘表音節(jié)’ 的字母符號。基于語言的先天本質(zhì)﹐在他們簡化書寫文字的努力下﹐最后還是選擇了‘表音’符號這種有效的表記方式﹐從最初的‘象形文字’ 走進了‘拼音文字’ 的生命歷程。
古埃及文(Ancient Egyptian)
古埃及的文字系統(tǒng)比蘇美爾的楔形文字要出現(xiàn)得較晚﹐從符號的使用方式上﹐可見它的發(fā)展也受到蘇美爾文字的影響﹐同樣有‘象形表意’ 的符號﹑‘表音(只表示‘輔音’) ’ 符號和‘形聲組合’ 的使用方式。以下幾個的‘表意符號’就是其中的一些例子﹕
在‘表音’ 方面﹐因為‘古埃及’ 語屬‘閃米特(Semitic)’ 語系﹐詞語中的元音在不同的時態(tài)或詞性上有很大的變化﹐但其中的‘輔音’ 部份卻不變﹐這一點與同為‘閃米特’ 語系的‘阿拉伯’ 及‘希伯來(猶太) ’語一樣﹐所以在這些語言的表記方式(文字)中都不存在表記元音的字母符號。關于這一特性﹐筆者將在介紹阿拉伯語時﹐將會再作詳細解釋。現(xiàn)在﹐讀者只要記住古埃及語具有這種重要特征就足夠了。到目前為止﹐我們可以深刻的明白到﹐一些人類創(chuàng)造語言的共同方式﹐就是以表記方式的簡單化與有效性為原則﹐往往在語言中被記錄的部份﹐就是‘不變’ 的部份﹐如‘孤立性’ 的漢字‘字音’ 可以用一個不變的圖形(漢字)表記﹐對多音節(jié)的語言﹐蘇美爾人把多音節(jié)詞語分解為‘音節(jié)’ 符號﹐最后發(fā)展成為完全表音節(jié)的字母。在古埃及語的情況中﹐因為‘元音’ 的變化性而‘輔音’ 不變﹐所以只表記‘輔音’ 而沒有創(chuàng)造出任何的‘元音’ 符號。但如果只有‘輔音’ 表記的話﹐有很多帶有共同輔音組合的詞語將會以相同的‘組合’ 出現(xiàn)﹐故此為了避免詞語間的混淆﹐古埃及語就保留了一此‘表意’ 的符號作為‘形旁’ 來區(qū)分帶有相同‘輔音’ 組合的詞語﹐以下就是一些古埃及語中的單輔音﹑雙輔音﹑三重輔音和‘形旁’ 表記符號﹕
單輔音﹕
雙輔音與三重輔音﹕
形旁﹕
不論是表音或是表意的古埃及文字部份﹐看上去都是一個具體的圖形和‘象形’ 符號﹐我們可以理解到它們源自實際的象形文字 ﹐但是后來演變成為以表音功能為主的表記符號。這套符號在古埃及時代具有‘神圣’的意義﹐因此只用在墓鉻或書寫一些與‘王權’ 或‘神’ 有關的句子﹐如在木乃伊的棺木上﹐我們就可以發(fā)現(xiàn)有很多這樣的文字。以下就是一個以這種文字符號書寫而成的句子(符號外的‘框’ 指示其中的內(nèi)容與王室成員有關) ﹐如下﹕
﹕表示雙輔音/mn/。
﹕表示輔音/i/。
﹕表示輔音/n/﹐作為對輔音/mn/的加強。
﹕表示輔音/t/。
﹕表示雙輔音/ankh/。
﹕表示輔音/w/。
﹕作為‘形旁’表示‘統(tǒng)治者’ 之意 。
﹕作為‘形旁’表示‘上埃及’。
﹕作為‘形旁’表示城市Heliopolis 的意思﹐而Thebes 有一個別名就是‘上埃及的Heliopolis’ 。
整句的意思就是﹐‘Tutankhanmun﹐Thebes的統(tǒng)治者’。
現(xiàn)在﹐讀者可能有點‘恍然大悟’ ﹐明白到原來我們平時在電影所見的埃及象形文字并非真正的‘象形文字’ ﹐而是一些表音和表意符號組合成的詞語和句子﹐其中主要的語意功能還是以‘表音’ 的方式來表達 。這種文字主要用在有關‘神’ 與‘王權’ 的地方﹐因此這種文字給人一種‘神秘’ 和‘神圣’ 的感覺。除此之外﹐僧侶或神職人員還會使用一種書寫較為簡化的文字﹐它們就是通過直線或曲線連寫的方式(左下上圖)簡化以上的‘象形’文字符號(左下下圖)﹐這就是以下左邊圖片上所見的‘僧侶體’ 古埃及文﹐而下右邊圖片的是‘通俗體’ 古埃及文﹐它的外形在‘僧侶體’ 的基礎上再作出進一步的簡化。
烏干特文字(Ugaritic﹐古敘利亞)
在西奈半島地區(qū)的烏干特人所使用的語言與古埃及語屬同一語系﹐經(jīng)考古學家的考證﹐發(fā)現(xiàn)他們在學習了古埃及文字后﹐把它們改良為同樣是表記‘輔音’的表音符號﹐但在字形上則完全放棄了古埃及以點線連寫的‘僧侶體’ 寫法﹐采用了位于同一地區(qū)的蘇美爾人與后來古波斯的‘楔形文字’ ﹐在古波斯文字中還保留了5個表意符號﹐而鳥干特文字已經(jīng)完全拋棄了表意的方式﹐成為一套表輔音字母系統(tǒng)﹐由此可見鳥干特文字在受到古波斯文字的影響后作出了改良。以下列出鳥干特文字與古波斯文字﹐讓讀者作比較參考﹕
古波斯文字﹕
+5個‘表意’符號
這一套‘烏干特文字’是完全的‘輔音’ 表記符號﹐其中有’a﹑’i﹑’u是用作表記在‘元音’ 時的‘停頓’ ﹐這并不像我們現(xiàn)在使用的拉丁字母那樣﹐其中有表示的‘元音’ 的字母。在了解過蘇美爾(與‘古波斯’)文字和古埃及文字后﹐我們可以明白到烏干特文字是前兩者的集大成之作﹐采用了蘇美爾文的‘楔形字體’ 來方便書寫﹐但在拼音原理方面﹐因為在語言功能上與古埃及較接近﹐所以完全借用了只表記‘輔音’ ﹐而不是蘇美爾人的‘音節(jié)’方式﹐最后也令到‘表音’ 符號的數(shù)量大大減少了﹐同時也完全放棄了前兩者中的‘表意’ 符號﹐這使‘烏干特文字’ 成為百分百的‘表音’ 符號系統(tǒng)。
這一套烏干特文字傳到南阿拉伯地區(qū)﹐后來又經(jīng)阿拉伯人的貿(mào)易路線南傳至非洲的埃塞俄比亞。大概在公元五世紀的時候﹐演變成由純表記‘輔音’ 到表記‘音節(jié)’的文字符號﹐語言學家認為這種的轉(zhuǎn)變可能受到‘印度’字母的影響。這一套稱為埃塞俄比亞(Ethiopic)字母的書寫系統(tǒng)甚至延用至今成為埃塞俄比亞國語—‘阿姆哈拉語’的表記字母。如下﹕
腓尼基文字(Phoenician)
在米索不達美亞的腓尼基人大概在公元前一千年的時候﹐在繼承了流通于西奈伽南地區(qū)的鳥干特文字后﹐以此為基礎發(fā)展出類似的表‘輔音’ 文字﹐但在外形上卻不再是‘楔形’ 的了﹐而是更接近今天字母的‘手寫’ 體形式。我們相信這與文字書寫媒介的改變有關﹐因為只要不再在‘泥塊’ 上‘刻寫’ ﹐文字符號的外形將會演變得更適合手寫的形式﹐就像是古埃及文字的‘僧侶體’ 與‘通俗體’ 一樣。以下讓我們來認識一下腓尼基字母系統(tǒng)﹕
腓尼基字母在早期也被希伯來人(Hebrew)采用于記錄有關的文獻﹐后來在這個基礎上也發(fā)展出‘舊希伯來’文字 。大約大公元前8世紀的時候﹐位于斜利亞地區(qū)的‘阿拉姆人(Aramaic)’在腓尼基字母的基礎上﹐發(fā)展出與其外形十分類似的‘阿拉姆’文字符號﹐如下﹕
以外形而論﹐阿拉姆字母與腓尼基的可以說是沒有兩樣﹐同樣是只表記‘輔音’ ﹐兩者都擁有相同的字母數(shù)量﹐一共22個。不過﹐前者與后者的區(qū)別在于﹐阿拉姆字母作出了標記‘ 元音’的嘗試﹐這一點可算是在功能上的延伸﹐屬于表記方式上的一個進步。阿拉姆人的方法是﹐使用某幾個特定的‘輔音’ 字母如 ‘w’ 和‘y’ 等﹐把它們放在詞語的最后來指示‘長元音’的存在。在這一點上﹐希伯來人從阿拉姆文字中發(fā)展出‘希伯來’字母來表記自己的語言后﹐特別在記錄《圣經(jīng)》文字時﹐直接用一個稱為‘元音點’的符號來指示‘元音’ 在單詞中的位置﹐顯然這種希伯來‘元音點’ 和后來阿拉伯字母中類似的元音表記符號﹐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阿拉姆’ 文字的啟發(fā)而產(chǎn)生。以下是從‘舊希伯來’字母(外型基本與腓尼基文字一樣) 發(fā)展出來的現(xiàn)代‘希伯來’字母 ﹐這就是現(xiàn)代以色列國的官方文字﹐同樣也只有表記‘輔音’ 的字母﹕
阿拉伯文字(Arabic)﹕
晚期的阿拉姆文字發(fā)展成為現(xiàn)代波斯和阿拉伯文字的前身﹐以下是阿拉伯字母的列表。阿拉伯字母除了表記輔音之外﹐同樣也像現(xiàn)代的希伯來字母一樣﹐使用‘元音點’ 來指示‘元音’ 在詞語中的存在位置﹐但如同希伯來的‘元音點’ 一樣﹐阿拉伯的‘元音點’也不會出現(xiàn)在日常的文字交往或文件中﹐只在《可蘭經(jīng)》﹑兒童讀物或詩歌中才有機會看到。
由上表可見﹐阿拉伯(包括波斯或后來的蒙古)字母中有一個很突出的特點﹐較其它民族的書寫方式不同之處﹐就是一套的字母分為四種的形式﹐第一種是字母的原型﹐就是當字母不與其它字母組詞而單獨存在時的‘獨立型’ ﹔第二就是位于單詞首位時的‘開始型’ ﹐第三是位于單詞中間的‘中間型’ 和最后位于單詞末位的‘末位型’ 。發(fā)展出這樣一套因位置而變化﹐但與語言語法無關的字母系統(tǒng)﹐我們可以想象到這并非出于語法上的原因﹐而只是出于外觀和書寫方面的考慮而已。所以一個阿拉伯單詞看上去就好像‘蛇’ 狀一樣的連成一氣﹐達到由三種書寫外形的字母所組成的‘連貫性’。阿拉伯人再以這種線狀的單詞作單位﹐把它們連接成一種‘圖畫式’ 的句子或文章。這種‘圖畫式’ 的文字的確給阿拉民族提供了一個‘必不可少’ 的功能﹐就是美化和裝飾的作用。因為伊斯蘭教規(guī)定﹐教徒不允許以畫來裝飾建筑物﹐這樣有可能造成偶像崇拜的傾向﹐這顯然對真神‘阿拉’ 有所不敬﹐所以伊斯蘭教徒只能通過這些具有圖劃功能的文字﹐以此來取得其它民族以圖像繪畫所達到的美化與裝飾效果﹐如下是一些以阿拉伯文字構成的裝飾藝術。
在此﹐筆者還想藉此交待一下‘閃米特語’中‘元音’ 隨在語法上而改變的特點。因為在本文中﹐讀者已經(jīng)接觸過古埃及語﹑阿拉伯和希伯來語字母﹐都會發(fā)現(xiàn)在這些語言表記系統(tǒng)里﹐只有‘輔音’而沒有‘元音’ 的表記字母﹐最多是筆者提到過有關指示‘元音’ 的‘元音點’ 而己?,F(xiàn)在﹐筆者將通過阿拉伯語中的一個單詞作為例子﹐來說明一下這種語言特性﹐好讓讀者有所認識。
‘寫’ 這個動詞﹐阿拉伯字母中只表記其中的輔音﹐于是就成為‘ktb’ (以拉丁字母作表示)﹐這是單詞中全部的輔音﹐屬于不變的部份﹐以下來就以‘-’ 表示要‘ktb’ 這個單詞中需要書寫的部份。在阿拉伯語中﹐單詞還是由輔音與元音結合而成﹐這種讀音卻會因為元音部份隨時態(tài)和詞性的改變而變化。在下面以‘字母’ 表示‘元音’ 和各種不同情況下的讀音﹐可見在書寫時只有‘ktb’ 這一形式﹐但它可能表示不同的動詞時態(tài)或甚至可能是不同的詞性﹐例如由‘動詞’轉(zhuǎn)變成‘名詞’﹐如果在沒有‘元音’點作記號的情況下﹐閱讀者只能憑上下文來‘猜’ 其中的語意。
動詞‘寫’ ﹕
現(xiàn)在時﹕--i- (ktib)
過去時﹕-a-a-
過去時(主語是‘我們’ )﹕-a-a-aa
過去完成時﹕-aa-a-
過去分詞﹕--uu-
名詞‘書本’ ﹕
單數(shù)﹕-i-aa-
復數(shù)﹕-u-u-
作者﹕-a-i-
書販﹕-u-u-i
還有一點值得補充一下﹐就是這種‘元音’ 變化規(guī)律其實是沒有具體‘規(guī)律’可言﹐不像英語中動詞的過去式﹐主要是在原型后加‘ed’的后綴變化。相反﹐阿拉伯語中各個單詞可能都有自己的‘元音’變化形式﹐這樣我們就可以想象到阿拉伯語會是一種多么復雜的語言。
希臘字母(Greek)﹕
在古希臘的克里特文明時期﹐古希臘人在學習腓尼基字母作為創(chuàng)制希臘字母的基礎之前﹐存在著‘Linear A’ 和‘Linear B’ 前后兩個時期的表記符號﹐‘Linear B’ 作為后期的產(chǎn)品﹐所以我們對其發(fā)音功能了解得比較清楚(如下圖) ?!?/font>Linear B’ 與腓尼基語的最大不同點是﹐前者是一種表記‘元音’和元輔組合‘音節(jié)(CV) ’的表記符號﹐在這里‘元音’ 作為一個字母的獨立形式出現(xiàn)﹐這種突破是希臘語作為‘印-歐語系’ 語言中的一員﹐以及這種語系的語法特點所造成的。因為希臘語不再像以上介紹的腓尼基﹑古埃及與阿拉伯語那樣﹐其中的元音隨語法而作變動(輔音不變) ﹐希臘語如同拉丁語和我們今天使用的英語一樣﹐屬于‘屈折語’ ﹐語言單詞由界線不分明的音素構成﹐而且名語和動語都存在著較少變化的‘詞根’部份﹐加上隨語法像語格﹑時態(tài)﹑性別和數(shù)量而變化的‘詞尾’部份。不過﹐因為希臘語是由音素組成的語言﹐所以通過‘音節(jié)’ 來拼寫單詞就顯得不方便和不準確了﹐所以完全的‘音節(jié)’ 表記法對希臘語來說是一種不適合的選擇﹐而且會造成不必要的字母數(shù)量。再者﹐希臘語沒有不變的‘輔音’ 部份和變化的‘元音’ ﹐只有‘詞根’ 和‘詞尾’ 的分別﹐假若‘詞尾’ 需要作變化的話﹐‘詞尾’ 中的‘元音’ 與‘輔音’ 往往需要一起改變﹐所以如果采用腓尼基式的字母系統(tǒng)﹐只表記語言中的‘輔音’ 部份﹐就變得不實際和沒有準確性了。但是﹐早期的古希臘人在還沒有使用字母來單獨表記單詞中獨立不變的‘元音’和‘輔音’之前﹐還是采用了以‘元音’和‘音節(jié)’作字母來表記的方法。
在真正的希臘字母產(chǎn)生之前﹐古希臘人還使用過一套過度性的‘塞浦路斯’ 字母﹐不過也是‘元音’ 和‘音節(jié)’ 的表記法(如下)。
到了大約公元前8世紀的時候﹐古希臘人在腓尼基字母直接表記輔音的啟發(fā)下﹐終于發(fā)現(xiàn)了語言中音素單位的不變性﹐也就是任何的語言都由基本的‘元音’ 和‘輔音’ 所組成﹐只要用符號指示出這些基本的單位﹐也就可以表記人類所有的語言。不論是哪一個語系或語言分類都可以通過表記‘元音’ 和‘輔音’ 的字母作組合來表示。就是由于這個劃時代的發(fā)現(xiàn)﹐古希臘人最后終于創(chuàng)制出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套‘完全表音’的‘希臘字母’ 系統(tǒng)﹐令到塞浦路斯字母的數(shù)量由55個一下子驟減至25個。如下﹕
后來﹐位于意大利半島上的伊特魯里亞人(Etruscan)在公元前7世紀的時候﹐引入了這套希臘字母作為文字符號來記錄他們的‘非印-歐語系’ 語言﹐可見這一套的符號可以用于所有的語言﹐它的有效性和普遍性有目共睹﹐放諸四海而皆準。后來﹐同樣位于意大利半島上的羅馬人把它們改為現(xiàn)在稱之為‘拉丁字母(Latin)’ 的表記符號(如下)。
拉丁字母與其前身的希臘字母從此就成為了歐洲文字的基礎﹐歐洲各國的字母系統(tǒng)也只在這兩者的形式上作出修改﹐令到字母系統(tǒng)能夠更準確的反映出本國語言的發(fā)音特征?,F(xiàn)在﹐筆者通過以下的圖表﹐對以上的內(nèi)容作出總結﹐歸納一下各個時期與各種語言之間的影響關系。由此﹐我們可以明白到希臘字母的產(chǎn)生﹐如果追溯其源頭影響﹐希臘字母顯然是一脈相承自位于中東‘兩河文明’ 上的語言﹐但是希臘語的語言特征卻決定了表記這種語言的方式﹐也就是希臘語產(chǎn)生了希臘字母。語言是文字方式的終極決定因素﹐正如同蘇美爾語言最終導致它的文字從象形演變成拼音的方式一樣﹐還有漢語可以維持象形文字的方式﹐然后再發(fā)展成今天的‘方塊’ 漢字那樣﹐古希臘人因為語言中語素的‘屈折性’ 而必須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文字道路﹐最后創(chuàng)制出希臘字母。(因為篇幅中的空間有限﹐所以下圖以橫式示列。)
非‘拉丁’式的歐洲文字﹕
在這部份中向讀者介紹一些非‘拉丁’式的歐洲文字﹐雖然這些字母在外形上與拉丁字母有別﹐但是它們不是跟據(jù)拉丁字母的模式來創(chuàng)制﹐就是直接參考希臘字母而改良成為一種新字母系統(tǒng)。不論通過哪一個途徑﹐這些字母也采用了如拉丁字母一樣的表音模式﹐也就是對語言中的元音與輔音都作分別表記﹐只是字母的書寫外形不一樣而已﹐還有字母所指示的也是不一樣的音素。
隨著羅馬帝國的擴展﹐拉丁字母系統(tǒng)基本上隨著軍事擴張和羅馬天主教的傳播而遍布了整個歐洲地區(qū)。但在羅馬軍隊把拉丁字母帶到英倫列島之前﹐在愛爾蘭地區(qū)﹐大約在公元前2世紀﹐就出現(xiàn)過一種受拉丁字母影響的字母系統(tǒng)﹐名為‘歐甘達字(Ogham)’﹐它如同拉丁字母一樣用作表記‘元音’ 和‘輔音’ ﹐只是外形有別而發(fā)音不同﹐它主要是一種刻在木頭上的文字﹐所以在字形設計上可以看出有利出‘刻寫’ 而非‘書寫’﹐后來這種字母完全被拉丁字母所取代。﹕
還有一種在英格蘭地區(qū)﹐被當?shù)囟ň酉聛淼摹斩褡?/font>(英格魯-薩克遜) ’ 所使用的字母符號﹐名為‘Runes’ ﹐也像拉丁字母一樣﹐只表記語言中的‘元音’ 和‘輔音’。
在東歐方面﹐希臘傳教士在斯拉夫地區(qū)傳教時﹐在希臘字母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了以始創(chuàng)者圣西里爾命名的‘西里爾(Cyclic)’ 字母﹐這套字母主要在斯拉夫東正教地區(qū)流行﹐在俄羅斯地區(qū)仍延用至今。
印度及南亞文字﹕
語言學家相信﹐印度各個地區(qū)的文字都是以‘元音’ 和‘音節(jié)’ 的方式來表記的文字﹐這種現(xiàn)象相信是受到古波斯文字的影響﹐而且古波斯語與印度各地的方言同屬‘印-歐語系’ 的大家庭。如下列出三種不同地區(qū)的印度字母﹕Oriya, Kannada, Devanagari﹐而最后者Devanagari就是用作表記‘竺文’ 的字母﹕
Oriya
Kannada﹕
Devanagari﹕
上文已經(jīng)提到﹐印度語為‘印-歐語系’ ﹐所以它與其它的成員如拉丁語一樣﹐在語言中存在著雙輔音甚至三重輔音的現(xiàn)象﹐但作為‘音節(jié)’ 表記法的符號字母﹐要記錄這種發(fā)音時就需要利用兩個或三個同元音的音節(jié)﹐然后作相消的方法來表記這種發(fā)音了﹐在字形上則合為一個新‘字母’(以下以‘竺文’ 作為例子)。
除此之外﹐以‘ta’ 的字母作基礎﹐只要加上額外的一劃就可以成為表記‘tu’ 與‘ ti ’ 等新音節(jié)的字母(如下)﹐這些新音節(jié)的輔音不變﹐只是元音不一樣﹐但是以這種方式表記的話﹐字母的數(shù)量也就會增加不少了。以有效表記的標準來看﹐這種方法就不及拉丁字母。
這種字母系統(tǒng)就以‘印度文化’ 作圓心向外擴散開去﹐隨文化所及﹐這些表記方式影響到‘孤立語’ 的藏語﹐南亞里同為‘孤立語’ 的泰﹑老撾﹑柬埔寨語的字母書寫系統(tǒng)﹐令到她們同樣采用了表記‘元音’ 和‘音節(jié)’ 的方式﹕
藏文字母
藏文雖然采用‘竺文’ 的表音符號表記﹐但因為西藏語中的‘元音’ 只有一個‘a’ ﹐所以﹐就不需要像‘竺文’ 那樣﹐在包含元音‘a’ 的音節(jié)符號中﹐以添加筆劃的方式來表示其它元音的音節(jié)。
以下是泰語和老撾字母系統(tǒng)﹐以‘元音’ 與‘音節(jié)’ 作為表音方式﹐從字形中我們都可以看到印度字母對它們造成的深遠影響。
泰語字母
老撾語字母
漢字與‘漢字文化圈’﹕
由上文我們明白到因為漢語的‘孤立性’﹐令到以‘字音’ 為單位的發(fā)音﹐不會受到任何語法而改變﹐再者這個‘字音’ 一定是‘單音節(jié)’ 而不像‘非孤立語’ 那樣帶有多個音節(jié)或重復輔音。因此﹐‘孤立性’ 的漢語就具備了以下兩方面的‘不變性’ ﹕
* ‘字音’ 發(fā)音不因語法而改變。
* ‘字音’ 中的‘音節(jié)’ 永遠是‘不變’ 的‘單音節(jié)’ (不含重復輔音﹐但有音調(diào))。
漢語這兩方面的‘不變性’ 正好與圖形符號的‘不變性’ 吻合﹐從而令到兩者可以完全‘捆綁’ 在一起﹐共同發(fā)展。筆者在這里所提的圖形符號的‘不變性’ ﹐指的是在‘主觀’ 方面的﹐因為當一個圖形被公認為一個符號后﹐符號的使用者為了方便學習和書寫﹐也就盡量使用既有的符號﹐這樣符號的數(shù)量就可以受到限制﹐并且具有了可重復使用的工具性。就算以添加‘線條’或‘ 點’的方式來改變符號的外形﹐其實也很難擴展‘符號’ 所指示的概念﹐令它隨時間或語法的要求來改變。因為時間與語法的概念較為抽象﹐使用有形的點與線很難表記出這些微細的概念變化﹐因此用‘語音’ 的原始方式來表達﹐還是比較有效和準確。
在字母發(fā)展方面﹐我們看到整個字母系統(tǒng)的發(fā)展從蘇美爾文直到希臘字母 —第一種‘完全表音’ 字母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這段發(fā)展過程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的時間和涉及到數(shù)個不同民族的努力。除了努力外﹐有時還需要到語言特征的配合才可以﹐例如阿拉伯語中‘元音’ 具有的多變性﹐這就不可能啟發(fā)到‘元音’ 和‘輔音’ 共同表記的方式﹐而古希臘人的語言就需要準確表記其中所有的音素﹐因此才會發(fā)展出‘完全表音’ 的字母系統(tǒng)。當這套字母系統(tǒng)的表記規(guī)則一旦定形后﹐字母的外形將不會發(fā)生明顯的改變﹐語言演進的工作就過渡到語法和詞語的拼法上﹐關于西方語言在這方面的演進內(nèi)容﹐我們會在跟著來的章節(jié)中再作詳細的討論。
回到漢字字形的演進上﹐從上圖我們了解到‘漢字’ 之所以能成為符號而非停留在‘圖形’ 的初始階段﹐因為它最終走上文字發(fā)展的共同階段—標準化。字母文字的標準化就是‘字母’外形的標準化﹐字母在數(shù)量上的‘標準化’﹐也就是規(guī)范了可用字母的外形和數(shù)量﹐然后再以字母作為單位來無限量的匯編語言。至于漢字的標準化除了來自語言先天的‘孤立性’ 外﹐這種‘孤立性’ 規(guī)定每一個漢字只有一個‘音節(jié)’﹐反過來﹐讀音里的每一個音節(jié)只能指示一個‘漢字’ 的字量。之后是字形的標準化﹐書寫的標準化﹐從當初帶有‘圖形性’ 的‘圓’ 或‘曲線’ 部份﹐慢慢轉(zhuǎn)換成正楷式的筆劃﹐至于在‘正楷’ 以外的其它書法體材﹐它們具有的藝術價值就多于語言的功能價值﹐所以在有關本書的漢字內(nèi)容中﹐筆者只討論‘正楷’ 體的漢字。漢字的數(shù)量雖然有成千上萬之多﹐而且隨著年代變遷有增也有減﹐但我們可以很肯定的說﹐每一個現(xiàn)有的漢字和將來出現(xiàn)的新漢字﹐都一定是我們已知‘筆劃’ 的組合體﹐對于這一點﹐筆者相信大家都會同意吧。這已知和有限的筆劃(如下)就是我們對漢字字形作標準化后的產(chǎn)物。
漢字的筆劃﹕ーレロンヽㄑㄇㄋㄥ…
‘筆劃’這就是用作構造漢字的最基本單位﹐如同字母對語句一樣。只有在中國先民以‘筆劃’的方式令漢字字體歸于標準化后﹐才能有效的通過從歷史中總結下來的‘六書’ 造字法﹐創(chuàng)制新漢字。
在歷史上﹐廣義的‘漢字’ 應該包括其它東亞民族模仿‘漢字’ 的造字方式(六書) 來創(chuàng)制的‘非漢語’ 方塊字。從這些非漢語‘方塊字’ 的結構中﹐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方塊字也按著原有的漢字筆劃來組合﹐從來不存在任何的自創(chuàng)新筆劃。這個道理如同以拉丁字母的模式為基礎﹐根據(jù)本國語言的發(fā)音特點﹐只要把不同的‘元音’ 和‘輔音’ 搭配上﹐或者再以同樣模式﹐增加幾個字母來表示特別的‘元音’ ‘輔音’ 后﹐就可以制定出一套新的字母系統(tǒng)﹐但在‘完全表音’的原理上還是與拉丁語一致的。在漢語模式中﹐其它非漢語民族除了可以借用現(xiàn)有漢字外﹐也可以利用這個模式來制造本民族語言的新方塊字。
以下部份﹐筆者就對東亞在廣義‘漢字’ 方面的發(fā)展略作一些介紹。下圖是一個總結圖例﹐‘等號’ 右邊的是左邊語言的表記方式。
壯字﹕
語言是壯族語言﹐屬‘孤立語’ 。壯語主要是借用漢字來表聲與表意。
壯字(借用漢字表聲) | 壯語讀音 | 字義 |
斗 | daeuj | 來 |
匹 | bit | 鴨 |
古麻 | guhmaz | 干甚么 |
壯字(借用漢字表意) |
|
|
走 | byaij | 走 |
種米 | ndaemabeul | 種田 |
吃酒 | gwnlaeuj | 喝酒 |
西夏文﹕
語言為黨項語﹐屬‘孤立語’ 。西夏文采用仿漢字式方塊字。
表意式﹕
﹕人 ﹕腰 ﹕一
表音式﹕
﹕和
合成式﹕
﹕泥 ﹕明 ﹕中
契丹(遼)文﹕
契丹語﹐屬‘沾著語’ 。契丹字分為表意和表音兩個系列。
契丹大字﹕仿漢字﹐表意。
=天重熙 =天輔
契丹小字﹕表音字母﹐參考自當時的‘回鶻字’ 。
=/ yuang/ =/x/ =/iu/ =/l /
女真(金)文﹕
女真語﹐屬‘沾著語’ 。女真文也分為表意和表音兩個系列。
女真大字﹕仿漢字
=云 =國
女真小字﹕表音字母。
越南文﹕
越南語屬‘孤立語’ 。
‘喃字’ ﹕‘喃’ 即‘通俗’ 意﹐是越南人民在使用漢字之外﹐按照‘漢字’ 模式仿制的‘方塊字’ ﹐以會意和形聲的造字原理為主。
會意﹕
=天 =頭目
形聲﹕形旁取‘意’ ﹐聲旁表‘越音’ 。
=年﹐‘五’ 是聲旁。
=孩子﹐‘昆’ 是聲旁。
=去﹐‘多’ 是聲旁。
=世﹐‘代’ 是聲旁。
日本語﹕
國字﹕主要是會意為主﹐例﹕
慟笹辻込畠丼
漢字﹕真接借用漢字。
平假名﹕參考漢字‘草書’ 創(chuàng)制表‘音節(jié)’字母 。
(*﹕現(xiàn)今不再使用。)
片假名﹕參考漢字部首﹐創(chuàng)制同樣是表‘音節(jié)’ 的‘字母’ 。
(*﹕現(xiàn)今不再使用。)
韓語﹕
諺文﹕參考漢字筆劃和方塊字字形而創(chuàng)制的拼音文字。
(注﹕‘O’ 圓圈可算是諺文中的獨創(chuàng)筆劃﹐但是諺文是表音文字而非表意﹐這與漢字完全不一樣。)
模仿漢字的平面結構模式﹐把音素字母拼合成音節(jié)。
韓語造字﹕主要以會意為主。
方塊式漢字的發(fā)明﹐離不開中華先民對漢字字形作標準化所付出的努力﹐這種標準化的字形令到誕生自圖形的漢字最后擺脫了純圖形的束縳﹐完全發(fā)展為‘表意’文字。字形的標準化制定出‘筆劃’ 作為構成‘表意’ 文字的最基本單位﹐并總結出造字的法則﹐主要以‘六書’ 為綱。在這套‘表意’ 文字的基礎上﹐原來只用作表記漢語的漢字﹐也就可以通過另一形式或同樣的形式(同一漢字)來表記其它的孤立語(漢語的其它方言﹑越南語和黨項語等) ﹑甚至非孤立語語言(契丹大字﹑日語﹑韓語等) 。本來一個漢字只表記一個音節(jié)﹐現(xiàn)在也可以指示多于一個的音節(jié)(如日語的‘訓讀’) 。除了方塊字可表意之外﹐還可以另造新字來作純粹的表音(契丹小字﹑女真小字﹑日語平片假名﹑韓語諺文和漢語注音符號等) 用途﹐基于漢字中‘筆劃’ 為字形的單位來表意﹐現(xiàn)在只要將‘筆劃’ 從表意的功能﹐轉(zhuǎn)換作指示音素﹐這樣就成為了朝鮮‘諺文’ ﹐一種方塊式的拼音文字。可見﹐當漢字的標準化造字模式定形后﹐只要模仿這種方式就能產(chǎn)生出以上的各種變化﹐但畢竟?jié)h字產(chǎn)生自圖形﹐它的書寫過程還是如同繪圖一樣復雜﹐還有字形與讀音存在著較大的距離感﹐通過這種方式表記其它語言﹐的確會引來不少使用上的不便﹐這就是今天只有寥寥可數(shù)的幾個國家仍在使用漢字的原因﹐而且再沒有一種本來沒有文字的語言﹐再以漢字作為表記文字了(中國境內(nèi)的少數(shù)民族語言大部份也采用‘拉丁’ 字母來表記本民族語言。) 。
在西方的情況中﹐希臘字母的發(fā)明對世界文化的意義﹐起到‘漢字’ 對東方文化一樣的貢獻。迄今為止﹐在漢語之外﹐除了‘印度式’ 和‘阿拉伯式’ 的表記系統(tǒng)外﹐基本上就是由‘希臘字母’ 演變而成的字母系統(tǒng)﹐占重要地位的是‘拉丁字母’ 和‘斯拉夫(西里爾) 字母’ ?!ED字母’ 有著像‘漢字’ 一樣的標準化方式﹐字母在外形上和數(shù)量上皆固定﹐而且每一個字母指示的‘表音’ 成份﹐都是語言中最基本的單位‘音素’ ﹐而且對每一個‘音素’ 都可以絕無遺漏的表記出來﹐并非只是包括多個音素的‘音節(jié)’ 或只有‘輔音’ 音素而己。所以﹐希臘字母可以由本來只是用來表記‘屈折語’ 的希臘語﹐在繼承了它的表音原理后﹐只要對字母的字形或因應語言需要而改變字母對應的音素成份后﹐也就可以準確表記出人類所有的語言﹐甚至包括了其它如孤立語的亞洲語言﹐因此在現(xiàn)代制定的文字都主要以‘拉丁字母’作表記。因為這種表記原理的確具備了合理性和科學性﹐所以像土耳其語這種昔日以阿拉伯字母表記的語言﹐在成立共和國后也采用了拉丁字母的方式﹐又有馬來(印度尼西亞)語曾用阿拉伯字母表記﹐后來也拉丁化了。還有因為拉丁字母的字形簡單且方便書寫﹐很多前蘇聯(lián)加盟共和國在獨立后也放棄俄式‘西里爾字母’而開始采用拉丁字母。
我們明白到希臘字母和漢字在‘標準化’ 方面是有‘異曲同工’ 之妙的﹐但是所走的發(fā)展道路卻大相徑庭﹐前者表音﹐后者表意。如果﹐我們以希臘字母和漢字作一制高點﹐對世界文明作一俯瞰式的瞭望﹐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世界文明的重要事件都與此有關。正如‘導論’所提到的﹐語言文字為思維工具﹐思維最后產(chǎn)生思維模式﹐然后導致行為模式的形成﹐文明也隨之而產(chǎn)生?,F(xiàn)在﹐我們就可以大膽的問到﹐古希臘為西方文明的發(fā)祥地﹐是否與希臘字母是世界上第一套‘完全表音’ 的字母系統(tǒng)有關﹐羅馬及后來的歐洲文明是否與繼承了希臘字母和使用與古希臘屬同一語系的語言有關﹐印度和阿拉伯文明雖然曾經(jīng)接觸過大量的古希臘學術成果﹐但只能作為文明傳承者而非真正的發(fā)揚者﹐這是否與他們使用的非希臘式表音字母有關﹐中國的思維模式與西方的不同是否與語言和文字表記上的分野有關呢﹖古希臘雖開創(chuàng)了西方文明的基礎﹐但是后來的希臘沒有把古希臘的成果繼續(xù)發(fā)揚﹐直至歐洲各國在語言簡化后盡得古希臘的‘真?zhèn)鳌?/font> ﹐開啟了現(xiàn)代文明的局面﹐歐洲人能而希臘人不能﹐這又是否與希臘始終使用‘傳統(tǒng)’的語言有關呢﹖要回答這些問題﹐以本章中的資料是不足夠的﹐只有深入了解過西方語言的核心演進—語法發(fā)展﹐我們才能準確和有說服力的回答以上的問題。好了﹐就讓我們帶著這些問題走進下一章﹐了解一下西方語言的特點吧。
現(xiàn)在就通過以下的圖例來結束本節(jié)吧﹐該圖例對‘印-歐’ 屈折語(以英語作為例) 的拼音字母與漢語作出了概要的比較。
(注﹕由此圖可見﹐英語通過字母指示音素﹐于是可以完全表記語言﹐但漢語以表記概念為主﹐所以漢字所表記的內(nèi)容并不完全等同于語言﹐這說明口頭語與書面語存在著較大差別?!P’表示‘約等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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