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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了民族樂器演奏的民族音樂,有時聽到用西方樂器來演奏這些樂曲時,總覺得不太習慣。我想,這可能與中國樂器所獨特的“性格”有關(guān)吧?
西方樂器講究旋律、音色、音域等,而中國樂器更注重的是它的神和韻。也就是樂器所特有的性格。
比如說琴。琴千百年來已被文人士大夫作為修身養(yǎng)性的一部分:我們聽琴聲,它總是從容不迫,平和但不平易近人、高傲而不高亢、冷峻而不冷漠、寂寞而不孤獨,像極了中國士大夫所追求的那種中庸和諧、達則兼濟天下、退則獨善其身,高潔雅致的格調(diào),它融入了中國文人的性格。琴寧折而不彎曲、弦寧斷而不柔媚、聲傲然而不就俗,它就是樂器中的“士”。
而簫從來就是冷漠的,任何樂曲只要有簫音的存在,即便有歡樂也會減少幾分。它從來就是孤獨的,就是與其它樂器合奏,它也是飄然而來,飄然而去,從不與其它樂器混成一片。
二胡就是一種傷感悲苦的樂器了。它充滿了人間煙火氣,聲低沉婉轉(zhuǎn),猶如流連在高墻下悠長的小巷里的風聲,有一種壓抑的性格。我們聽就是很歡快的二胡曲如《良宵》,也能感到有絲絲的愁悶,很高昂的二胡曲《聽松》也能聽出悲壯。二胡就是勞苦的百姓。
琵琶猶如西方的鋼琴,是什么樂曲都可以彈奏的,沒有明顯的性格。在一首樂曲中,它可以將琴、箏、簫、笛、二胡等很好的融合起來。
箏比琴亮麗嫵媚,如果琴是上流社會的男人,那么箏就是上流社會的女人了。
笙也是一種傷感的樂器,就如同一首感傷的詩。
這里要講講笛子。笛聲或高亢悠揚,或低沉婉轉(zhuǎn),旋律感很強,是一種天生的領(lǐng)導者、指揮者。如果一首民樂合奏,沒有笛聲的存在,那么就會給人一種亂的感覺,而笛聲穿透性強,即使聲音逝去,也給人留下絲絲繞繞的感覺。在昆曲中,就是以笛為主,將昆腔的雅致典雅、一字數(shù)息的韻味表現(xiàn)的絲絲入扣、淋漓盡致!
談到中國樂器的性格,就不能不說一個故事:一次,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來中國,頭天指揮了很多西方樂曲,也包括中國的《二泉映月》,那是用西方的管弦樂演繹的。第二天,他有聽到了一位二胡演奏家演繹的《二泉映月》,聽得淚流滿面,激動的說,如果昨天之前就聽到這樣的曲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指揮的。這首曲子應(yīng)該跪著聽,說著就跪了下去。
我們也很難想象鋼琴可以演繹出《平沙落雁》那種“隱而不休”的意味,也很難想象鋼琴可以演繹出《酒狂》那種抖顫的郁悶感……
所以,民族樂曲的那種神韻只有具有民族性格的民族樂器來演奏才可以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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