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元代文人的表現(xiàn)都挺放蕩不羈,與時流迥異的,但是倪瓚在其中絕對又是清流中的清流。像道士張雨、楊維楨他們在逃避社會的邊緣搞小聚會時,倪瓚就已經(jīng)棄家出走,坐上書畫船遁入太湖去了。他的畫逸筆草草,就能達到簡凈淡遠的境界,他的書法則更是與當時的主流相背離。別人都參以晉唐小楷法度——已經(jīng)很高端了,倪瓚則更上一層樓,融入隸書筆意。他的小楷在元人書法甚至整個古代書法史中辨識度太高了,你看了第一眼,再看時絕對不會認不出他來。在非主流道路上集古出新,成一代大師,所以倪瓚算是元代書法朋克鼻祖。
《靜寄軒詩文》軸,元倪瓚,故宮博物院藏
倪瓚傳世書法作品基本上都是小楷,而且以詩稿、信札、題跋為主。但是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其小楷《靜寄軒詩文》一軸,是倪瓚自作并書寫的。此軸所書共三部分,內(nèi)容包括《邾伯盛氏小像贊》、《刻古印文詩四韻》五律1首、《靜寄軒詩》七絕3首。是他比較少見的作品類型,彌足珍貴。
此詩文是倪瓚71歲時所作,他去世前兩年的作品,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雖已到古稀之年,但筆力精致,毫無滯澀之處,結字略扁,內(nèi)緊外舒,收筆時頓筆穩(wěn)重,圭角突出,于質樸遒勁中帶有很重的隸書筆意。
此帖上方篆書“靜寄軒”和帖首篆書“靜寄軒詩文”為張紳所書?!办o寄軒”是邾伯盛的齋名,其人名珪,字伯盛,蘇州人。師濮陽吳睿,習大小篆書,喜為人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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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父必有其子,嘉慶皇帝有樣學樣,跟他爸乾隆一樣將惡俗的印記鈐在墨跡之上,倪瓚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倪瓚橫畫和捺畫的收筆斬截蒼勁,結構因字賦形,不求一律,主要取橫勢,上緊下松,撇短捺長,整體體勢向左欹側。加上書寫速度很快,時常出現(xiàn)行書的牽絲和引帶。比之整飭的趙孟頫楷書,更添幾分天真爛漫,古雅清新。就像上方的幾個字,宛如翩翩起舞的女孩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極富動感,給人一種愉悅的欣賞體驗。時人評論倪瓚書法乃畫家中之最上乘,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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