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旭日潮陽
戰(zhàn)爭的盡頭是人性還是殺戮?當戰(zhàn)場上只剩最后兩人,你又是在為何而戰(zhàn)?殺戮VS救贖,戰(zhàn)爭的意義是什么?
在敵國之間,或者是在兩支規(guī)模不大而又彼此廝殺的部隊之間,這都不是難以回答的問題。在宏觀層面來看,這兩者并非是對立的關系,不斷地殺戮就是在自我救贖,因為只有消滅敵人,才能保全自己。然而,倘若放到具體的情境中去,這個邏輯是否還能成立,或許就要另當別論了。
The Last BULLET,kill or save ?
我們以往看過的好的戰(zhàn)爭電影,有鋪天蓋地的宏大場面帶來的視覺沖擊,有高度逼真的戰(zhàn)場還原,當然,更少不了對人性的刻畫。由于戰(zhàn)爭的殘酷性和破壞性,大多數的戰(zhàn)爭電影就不可避免地以“反戰(zhàn)”為主旋律,既然是“反戰(zhàn)”,這就注定了這類電影的精髓之處,一定是對人性的刻畫與拷問。其實,筆者認為,無論是何種題材,好的電影不一定刻畫人性,但刻畫人性的電影基本上不會差。
《最后一顆子彈》(The Last Bullet,又名:《烈血軍魂》),這部拍攝于1995年的澳大利亞影片,是經典的刻畫人性的反戰(zhàn)電影。影片以發(fā)生于1945年5月的婆羅洲戰(zhàn)役為背景,講述了年輕的澳大利亞士兵史丹利與日本頭號狙擊手山川之間的生死決斗。
影片不長,只有90分鐘,豆瓣評分8.5,算是戰(zhàn)爭影片的上乘之作啦。當然,豆瓣評論很少,主要由于片源難找,帶國語字幕的版本,筆者目前只能在優(yōu)酷找到,但是清晰度堪憂。查找時要特別留意的是,另一部上映于1973年的羅馬尼亞電影與此片重名,注意區(qū)分。
影片之始以婆羅洲戰(zhàn)役50周年紀念晚會為切入,以插敘的方式將觀眾帶回到五十年前血雨腥風。因為戰(zhàn)爭,年輕的澳大利亞士兵說服女友應征入伍,投身于婆羅洲的廣袤叢林,與窮途末路的日軍展開輪番激戰(zhàn)。在真實的歷史中,遠比電影中的描寫慘烈的多。當時,在與日軍的叢林戰(zhàn)中,面對日軍瘋狂的自殺式攻擊,澳軍曾大規(guī)模使用火焰噴射器,許多藏身于叢林中的士兵,都被活活燒死。
婆羅洲,又稱加里曼丹島,世界第三大島嶼,地處東南亞馬來群島東部,分屬于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和文萊三國。1945年5月,盟軍為奪取前進基地以進攻爪哇島,同時奪取石油資源,開始攻占婆羅洲。
勇敢還是怯懦?
叢林中的日軍已經所剩無幾,史丹利所屬的澳洲第七聯隊乘車上山,年輕的士兵們談論起日軍的自殺式進攻,不免生出幾分疑惑與恐懼。而此時仍然負隅頑抗的田中454步兵聯隊,算上傷員,僅剩下區(qū)區(qū)14人,已是困獸猶斗。在發(fā)出為天皇玉碎的電報后,決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zhàn)。
叢林狙擊,集體性的喪失
當你作為一個士兵,眼看著前方陣地打得熱火朝天,此時的你會想什么?是迫不及待地上陣殺敵嗎?過去我們看的“神劇”,經常會在這樣的橋段中,把處在火線后方即將上陣的士兵表現的慷慨激昂,蓄勢待發(fā)。然而多少年前就有抗戰(zhàn)老兵對此作出了批評,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有人急著去送死,戰(zhàn)士們談的最多的,往往是女人。
同樣在本片中,并未用多的情節(jié)去展現士兵的英勇,不管是對澳軍還是日軍,都著重地去刻畫士兵“膽怯”的一面,反戰(zhàn)的一面,也是出于人之本性的一面。掌握主動的澳軍,沒有人對即將到來的勝利感動慶幸,更多的是對戰(zhàn)爭的厭惡、對家人的思念。
毫無疑問,無論具有多么強大的意志,肉體終究難以抵擋鋼鐵的蹂躪。無論這些殘兵剩勇的自殺式沖鋒多么“英勇”,終歸扛不住澳軍的進攻,留在指揮部里的日軍傷兵也只能拉響手榴彈自殺“玉碎”。不過,狙擊手山川竟然奇跡般地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同時活下來的還有他的發(fā)小兼大舅哥—黑澤。
手持M1加蘭德(狙擊型M1C)步槍的狙擊手史丹利
當最后一顆子彈擊發(fā)完畢時,空倉掛機,彈夾自動彈出,同時發(fā)出聲響
頭戴奔尼帽,手持“英七七”,澳軍叢林作戰(zhàn)的標配
已經切腹的日軍士兵,大腿下壓著一觸即發(fā)的地雷。 “他也是個士兵,他應受到應有的尊重”——澳軍埋葬了切腹的日軍士兵。
久經生死的老兵山川,并不會讓這種怯懦輕易地顯現出來。這不僅是由于對天皇的信仰,更是因為想要在這種生死邊緣存活下來,就必須要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質。眼看著最后一個戰(zhàn)友死去,孤身一人,面對眾多的敵人,盡可能多地干掉幾個,這無疑是正確地選擇。
那么倘若戰(zhàn)場上剩下的只是你和對手兩個人的生死對決,你又是在為誰而戰(zhàn)?此時,你的家人、戰(zhàn)友,在你腦海中一幕幕地浮現…沒有了集體性的瘋狂,你的勇敢與懦弱、你的效忠與背叛,沒有人能看得見。
倘若你本應該與女友結婚,共同享受美好的人生。但因為戰(zhàn)爭,此時擺在你眼前的,只是一具具的尸體和隨時都有可能貫入你頭顱的子彈。人性,還是殺戮?如果是你,你怎么選?
史丹利看著最后一個戰(zhàn)友停止了掙扎,他要復仇
這一切,正是史丹利和山川所面對的… 沒有了團隊的使命,沒有了集體的瘋狂。兩個人,兩條槍,共同主宰著雙方的命運。他們似乎可以不必如此,似乎又別無選擇…
雨林中兩位狙擊手的生死對決,將影片的情節(jié)推向了高潮?!侗R城下》、《生死狙擊》、《美國狙擊手》,除了這些我們耳熟能詳的經典狙擊戰(zhàn)影片,《最后一顆子彈》無疑也是廣大軍迷不可錯過的一部叢林狙擊影片,非常值得一看。
生死瞬間,人性的抉擇
澳軍投下勸降書,山川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
最后,一個意外出現的小姑娘,打破了這個“僵局”。
小女孩并不知道,前方是一片雷區(qū)
史丹利試圖擊落椰子,觸發(fā)地雷,史丹利打完最后一顆子彈,彈夾彈了出來,但地雷安然無恙。
這一切,山川看在眼里……史丹利直視死亡的目光,透過瞄準鏡,射向山川
此時,山川暫時沒有了外部的威脅,他只要輕輕扣動扳機,子彈就會射入史丹利眉心。但是內心的威脅涌現出來,因為如果這樣做,小女孩可能因踩中地雷而喪失。最終,山川選擇了救贖,他轉身將最后一顆子彈射向了樹上的椰子,地雷被引爆了,小女孩死里逃生。
山川拔刀自刎,史丹利上前,奮力阻止了這一切
50周年紀念晚會上,二人已是白發(fā)蒼蒼。認出對方時,彼此寒暄。
山川接過當年史丹利埋葬黑澤時留下的照片
戰(zhàn)場的盡頭,是人性,還是殺戮?
史丹利和山川,原本是殺戮、是你死我活的對戰(zhàn),卻最終演變成了共同的救贖。這救贖,不僅是對小女孩,也是對他們自己。這就是人性,這就是軍魂,烈血軍魂。
澳大利亞的這部電影,放棄了以往對本國士兵形象的單方面塑造,從敵我雙方狙擊手的兩個視角,展現了兩人在戰(zhàn)爭的盡頭殊死對戰(zhàn)的過程。時長僅有短短的90分鐘的狙擊戰(zhàn)電影,但卻用大量的的橋段展現狙擊手內心的博弈,再加上外部戰(zhàn)場環(huán)境的“局限”,更加有力地烘托出整個狙擊對戰(zhàn)過程中的緊張氛圍。
而在影片的高潮部分,也就是兩人救下小女孩的場景,卻被遷移到了一片開闊地,導演這樣的安排,不僅讓觀眾在觀影的緊張過程中松了一口氣,更是映襯了兩位狙擊手的內心在經歷了長時間的煎熬后迎來了最終的解脫。
更有意思的是,本片的兩位主角,Jason Donovan (中文名:杰森·多諾文)、玉置浩二,都是當年紅的發(fā)紫的歌手。
Jason Donovan,1989年,年僅21歲的他,發(fā)行了第一張專輯《Ten Good Reasons》,就在英國狂賣150萬張,成為當年最暢銷的年度專輯。在之后更是獲獎無數,后來曾因為吸毒,致使演藝事業(yè)跌入低谷。直到十幾年后,又重新回到了聚光燈下。
玉置浩二,80年代中國人最熟悉的流行歌手之一,曾帶領他的“安全地帶”樂隊來中國開演唱會。他的作品曾被張國榮、張學友等一眾港星所翻唱。
據統(tǒng)計,在二戰(zhàn)中,澳大利亞是殺日本戰(zhàn)俘最多的國家。而本片在回味那段歷史的過程中,卻跳出了雙方的仇恨,以全人類共有的視角去重新審視那場戰(zhàn)爭,拷問人性,引人深思,讓人們銘記教訓,珍視和平。在這一點上,想必是我們國內抗戰(zhàn)題材的影視作品十分值得借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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