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雨生的人生中，存在著許多假設(shè)：
比如，如果20歲時妹妹沒有去世，那么或許他永遠也不會成為歌手；如果沒有出道就一炮而紅，那么他大概不會成為一名偶像；如果沒有過于堅持自我，那么他或許不會在巔峰時刻連遭兩次“滑鐵盧”。
更為關(guān)鍵的是，如果那天深夜，他沒有獨自一人開車回家，那場嚴(yán)重的車禍或許不會發(fā)生，一切都會不同。
然而人生百態(tài)的關(guān)鍵卻在于，命運從來無法被預(yù)測與假設(shè)，張雨生的人生還是在31歲這年戛然而止，來不及做任何告別。
2022年11月12日，張雨生離開整整25年了。
回頭看，在他短暫的10年音樂生涯中，曾憑借著其獨特的聲線以及天賦，連續(xù)創(chuàng)造出幾次巔峰，有些紀(jì)錄至今都難以被超越。
也正因為此，在他離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人們都試圖構(gòu)想，如果張雨生還在，那么如今的華語樂壇會是何種光景。
或許，這個問題永遠無法擁有確切的答案，也或許，答案早已被藏在張雨生的故事里。
而很多故事，已隨風(fēng)走遠。
在張雨生的成長過程中，幾乎沒有太多事情值得被拎出來單獨講述——
比如他的名字僅僅是因為出生那天，他居住的澎湖下了一場大雨，父親聽著窗外的雨聲，再看一眼面前這個皺巴巴的小人，轉(zhuǎn)頭對妻子說：“不如就叫雨生吧”。
再比如他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和睦，兩個弟弟與兩個妹妹活潑健康；家里不算太富裕，卻也足夠開銷。
回憶起來，張雨生說：“小時候關(guān)于痛苦傷心的故事，好像沒有?！?/span>
張雨生（右一）與父親和弟弟
在學(xué)校，張雨生成績一般，長相平平，幾乎沒有人能想到，日后他的名字竟會在華語樂壇創(chuàng)造出一場又一場震動。
張雨生說：“我真的是一個很平凡的人，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唯一值得拿出來說的是每年都會代表學(xué)校出去參加作文比賽，但卻從來沒有獲獎過?！?/span>
張雨生與父親和小妹妹
多年后，當(dāng)在采訪中被問起小時候印象深刻的故事，張雨生思考良久，才想起一件村中傳聞：
那時張雨生住在澎湖的眷村，家附近有一片海灘，站在海邊向遠處望去，能看到一塊巨大的巖石，村里傳言因為常有人在那塊巖石上跳海，所以每到七月半，霧色散去時，會看到一個長發(fā)的女鬼。
所以每到七月半，張雨生便會和小伙伴們蹲在海灘上等待女鬼出現(xiàn)，雖然他從沒有等來過女鬼，但在張雨生看來，那已經(jīng)是他小時候做的“最新奇的事情”。
如今再看這段故事，那時的張雨生或許不知道，后來大海與巖石竟會在他的人生中帶來長久且無法治愈的傷害，同時，也成為了他人生的一次重要轉(zhuǎn)折。
縱使，張雨生并不想要這樣的人生轉(zhuǎn)折。
在張雨生的成長過程中，他的夢想總會隨著年齡增長不斷變化，比如他小學(xué)時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宇航員，初中因為看了許多小說，夢想職業(yè)又被替換為作家。
1984年，在經(jīng)歷了一次落榜后，張雨生考入了大學(xué)，夢想一變再變，“成為歌手”的選項卻從未出現(xiàn)在張雨生的人生中，而在家中，真正想成為歌手的，是他的妹妹張玉仙。
張雨生有兩個弟弟與兩個妹妹，其中，張雨生與大妹張玉仙關(guān)系最好。
張玉仙從小就喜歡唱歌，那時她最大的夢想，就是長大后成為歌手。
張雨生說：“我妹妹比我唱歌好，我永遠都比不上她?！?/span>
張雨生舊照
但意外比夢想先一步到來，1986年，15歲的張玉仙在一次家庭郊游中，不慎從海中的巖石滑落，溺水身亡，而這一天，張雨生卻因為與同學(xué)聚會，錯過了這次家庭郊游。
妹妹的離世對張雨生造成巨大打擊，他開始不斷感嘆人生的無常，也正是在那一刻，張雨生決定幫妹妹實現(xiàn)夢想。
妹妹去世同年，張雨生便拿著媽媽買給他的木吉他，報名參加了民歌比賽，在此之前，他從未公開演唱過，但在這次比賽中，憑借著獨特的嗓音與樂感，張雨生拿下了比賽的冠軍。
之后他組建了自己的樂隊，開始陸續(xù)參加學(xué)校里的創(chuàng)作比賽。
和后來出道時演唱的偶像情歌不同，在學(xué)校的張雨生唱的大多都是搖滾歌曲。
同樂隊的鼓手如此形容張雨生：“那時的張雨生留著一個西瓜頭，長著一個娃娃臉，身子小小的，但一張嘴卻充滿了巨大的力量。”
在樂隊的張雨生（右二）
1988年，張雨生參加了第一屆中國臺灣熱門音樂大賽，在比賽中，他獲得了團體組冠軍以及最佳主唱獎，同時，他還獲得了臺下制作人翁孝良的注意。
彼時翁孝良剛寫下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正在為這首歌尋找一個“充滿力量的聲音”，而當(dāng)聽到張雨生聲音的那一刻，翁孝良當(dāng)即決定邀請他演唱這首歌。
在當(dāng)年，《我的未來不是夢》成為了一款飲料的廣告曲，而憑借著這只廣告曲，張雨生開始被歌壇所注意。
翁孝良說：“張雨生剛好在那個時代，每個人都在很努力地工作，希望一個美好的未來。而他的聲音能夠傳遞出一種獨特的力量，讓人充滿希望。”
在翁孝良看來，時代需要張雨生這樣的存在，而李宗盛則認(rèn)為，樂壇并不需要張雨生的聲音。
在憑借《我的未來不是夢》走紅之前，張雨生曾前往滾石唱片試唱，但卻被面試官李宗盛拒絕，原因是他覺得張雨生的唱腔過于單一：
“娛樂圈有一個不會顫音的王杰已經(jīng)足夠了”。
被滾石拒絕后，1988年，張雨生接到了飛碟唱片的電話。
彼時的飛碟唱片正如日中天——1987年，飛碟唱片發(fā)掘了王杰，并為其發(fā)行了專輯《一場游戲一場夢》，第二年，打造了偶像團體小虎隊，同時還簽下了正在讀大三的張雨生。
在簽約飛碟唱片的這年年底，張雨生發(fā)行了第一張專輯《天天想你》，在當(dāng)年，《天天想你》賣出了35萬張的成績，而張雨生也隨之一炮而紅，一躍成為彼時人氣最高的歌手。
第二年，他又與王杰一起出演了電影《七匹狼》，并演唱了主題曲。
因為劇情熱血加之彼時的王杰與張雨生正當(dāng)人氣頂峰，這部電影最終取得了3000萬票房的好成績。
《七匹狼》劇照
張雨生（左一）與王杰（左三）
而幾次合作也讓王杰與張雨生成為好友，聊起張雨生，王杰說：“我很喜歡他，尤其是喜歡他的歌聲與嗓子，聽起來那么單純?！?/span>
那是1989年，王杰與張雨生都處在事業(yè)頂峰，后來，屬于他們的故事都各有唏噓。
張雨生與王杰
在當(dāng)時，雖然人氣如日中天，但張雨生并不享受。一方面是因為生活被打亂，那時每次出門，張雨生身邊都會被成群的歌迷圍繞，而公司為他安排的各種通告，也讓他感到痛苦。
他說：“對那時的我而言，每天最好的消息就是有通告被取消，而最差的消息則是又多了一個通告?！?/span>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并不喜歡那個“被打造的張雨生”。
那時，飛碟對于張雨生的定位是陽光、活潑的優(yōu)質(zhì)偶像，而實際上，張雨生的內(nèi)心并非如此，作為歌手，他有著自己的理想與堅持，相比演唱那些輕松的歌曲，張雨生更想擁有能夠直擊人心的作品。
他說：“要取悅所有的人很難，要貫徹自己的理想很難，要把話說得面面俱到、左右逢源很難，但是話說回來，誰又想要那樣呢?！?/span>
張雨生舊照
也正因為這樣的心態(tài)，張雨生對于娛樂圈并不留念，1989年，在發(fā)行完第二張專輯《想念我》后，他決定暫時退圈。
隨后，張雨生開始大量進行音樂創(chuàng)作，他還為郭富城寫下歌曲《我愛你》，這首歌被收錄在專輯《對你愛不完》中。
張雨生與郭富城
也是在這期間，相戀多年的大學(xué)女友向張雨生提出分手，面對失戀痛苦，張雨生寫下了歌曲《還是朋友》。
這一年張雨生24歲，作為一名歌手，他的創(chuàng)作與嗓音都正處于頂峰，但也就是在這時，他卻走上了一條讓許多人始料未及的另類道路。
多年后，羅大佑如此評價張雨生：“他做了我們這一輩人不敢做的事情?！?/span>
1991年夏天，25歲的張雨生回歸樂壇，他對制作人翁孝良說，自己決定拋棄過去的偶像歌手形象，向創(chuàng)作歌手轉(zhuǎn)型。
做這個決定對張雨生及其唱片公司而言，并不簡單，畢竟那時，張雨生的人氣與市場號召力依舊處于頂峰。
退伍半年后，張雨生還作為中國臺灣代表歌手登上1992年的央視春晚，與毛阿敏、劉德華一起，演唱了一首《心中常駐芳華》，這首歌的作詞是喬羽，而介紹他們出場的主持人，是那年50歲的趙忠祥。
如今30年過去，有人老去，有人離去，屬于他們的芳華故事，只在影像中得以長存。
1993年，張雨生毅然決然地推出了個人創(chuàng)作專輯《帶我去月球》，專輯中，他將自己喜愛的哲學(xué)與文學(xué)融到歌曲中 ，表達了對于現(xiàn)實世界的不滿，以及對理想世界的渴望。
專輯發(fā)行后銷量極差，對這張前衛(wèi)的唱片，市場并不買賬。
幾個月后，張雨生再次交出答卷《大?！?，只不過這次答卷上寫滿了“適合市場”的答案。
不出所料，這張名叫《大海》的專輯大賣600萬張，成為張雨生歌曲生涯中銷量最好的一張專輯。
掙扎與阻力不斷出現(xiàn)在張雨生的人生中，兩張專輯的成名將現(xiàn)實鋪在他面前——想要市場，就必須放下夢想。
但張雨生并不愿意妥協(xié)。
在寄給當(dāng)時女友的信里，他寫：“我要站起來給他們看，如果不讓我全權(quán)處理整張唱片的風(fēng)格與依照我的想法，我寧可不掛制作人的名字?！?/span>
夢想與現(xiàn)實的掙扎被擺在張雨生面前，他開始嘗試尋找一些別的與世界的接口。
1993年，張雨生報名加入了果陀劇場——中國臺灣劇界最具規(guī)模及創(chuàng)作活力的劇團，開始嘗試出演舞臺劇。
在劇場里，他和大家一起吃盒飯，布置場景，做一切瑣碎的工作，他還曾單獨找到導(dǎo)演，對他說：“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的歌手身份，幫我做另外的安排”。
在果陀劇場，他先是擔(dān)任了《淡水小鎮(zhèn)》的男主角，還以制作人的身份為搖滾音樂劇《吻我吧，娜娜》創(chuàng)作了28首歌曲。
對于張雨生而言，在果陀劇場表演的日子，讓他開始漸漸找到平衡，他說：“我走進去的時候一無所有，走出來的時候充滿了綠意生機?！?/span>
在《果陀劇場》表演的張雨生（左二）
1994年，張雨生發(fā)行了第二張創(chuàng)作專輯《卡拉OK·臺北·我》，歌曲涉及兒童保護、流浪動物及獨居老人，討論的議題十分廣闊。
雖然如今專輯中的那首《我期待》至今依舊被視為經(jīng)典，但在當(dāng)時，卻并沒有收到很好的市場反饋。
但張雨生卻不再糾結(jié)。
他開始把自己的人生劃分為三份，三分之一是“需要妥協(xié)”的歌手張雨生，三分之一是“堅持自我”的制作人張雨生，而剩下的那部分，則是自由的張雨生。
1995年，飛碟唱片被華納收購，因為創(chuàng)作理念不同，創(chuàng)始人彭國華帶領(lǐng)包括張雨生、鄭智化在內(nèi)的部分歌手另立門戶，創(chuàng)立了華豐唱片。
進入華豐后，張雨生漸漸將工作轉(zhuǎn)移向幕后，一方面他開始把更多的經(jīng)歷用于制作專輯，另一方面還開始承擔(dān)起一些篩選新人的業(yè)務(wù)。
張惠妹便是在這一階段被張雨生發(fā)掘的。
制作人時期的張雨生
遇見張雨生這一年，張惠妹23歲。她剛剛在臺視舉辦的“五燈獎歌唱比賽”中摘得冠軍，被表哥邀請加入樂團relax擔(dān)任女主唱，之后的幾個月里，她成為了當(dāng)?shù)鼐瓢衫镒罴t的女歌手。
一天，在張惠妹演唱時，她發(fā)現(xiàn)臺下坐著張雨生以及一些工作人員，張惠妹說：“他就坐在臺下靜靜地聽，直到我表演結(jié)束后才邀請我過去聊天?！?/span>
1996年，張惠妹簽約華豐唱片，同年，她便在張雨生的新專輯《兩伊戰(zhàn)爭》中，與他對唱了一首《最愛的人傷我最深》。
值得一提的是，張雨生在1996年發(fā)行的這張《兩伊戰(zhàn)爭》專輯，包含了兩張迷你專輯——一張是以市場為取向的《紅色熱情》，另一張則是以張雨生個人創(chuàng)作為主的《白色才情》。
其中有一首歌曲《不亮的燈》，還在第二年被黃磊翻唱為《邊走邊唱》。
張雨生《兩伊戰(zhàn)爭》
作為張惠妹的制作人，張雨生給予了她盡可能的自由，他從不會要求張惠妹進入某種特定的設(shè)定，反而讓她怎么開心怎么來。
為了寫出更適合張惠妹的歌曲，張雨生花很長時間與她聊天，聽她講自己的家庭與老家，張雨生還特地開車去往張惠妹成長的地方。
1996年，張雨生為張惠妹打造了專輯《姐妹》，一經(jīng)發(fā)行便迅速爆紅，在當(dāng)?shù)劁N量突破了121萬張，甚至打破了張學(xué)友1993年創(chuàng)下的記錄。
第二年，張雨生再度替張惠妹打造出專輯《bad boy》，憑借著獨特的曲調(diào)搭配上張惠妹極具穿透力的歌聲，這張專輯再次刷新記錄——在亞洲地區(qū)賣出了600萬張的同時，還創(chuàng)造了中國臺灣最暢銷專輯記錄。
張雨生與張惠妹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創(chuàng)造能力以及對于歌手的精準(zhǔn)把控，讓人們后來常常在設(shè)想，如果張雨生如今還在，將會創(chuàng)造出怎么樣的作品與時代，又將發(fā)掘出多少優(yōu)秀的歌手。
就連劉德華都曾感嘆：“音樂圈最怕像張雨生這種即擁有好嗓音又在創(chuàng)作上能獨擋一面的音樂人，僅僅一年時間為張惠妹制作的兩張專輯就將香港市場中的華語音樂份額占去了大半部分?！?/span>
“沒有人能知道張雨生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但可以肯定張雨生的潛力是不可估量的，畢竟他才31歲。”
如今看，那時的張雨生已找尋到一種與娛樂圈相處的方式，一切似乎正漸入佳境，一切卻又戛然而止。
在去世前兩年，張雨生在新北市的淡水區(qū)買了房子，每天早上，他都會開著車往返于淡水與市區(qū)，路途中會路過大海與觀音山，一路風(fēng)景獨好。
張雨生喜歡淡水，他還曾寫下一篇文章，他說：
“淡水的景色氣象萬千，從早到晚都有變化，對我而言，創(chuàng)作時很多的靈感都是在淡水，我好愛淡水。”
1997年9月，張雨生還在淡水河邊接受采訪，談及未來，他說：“希望之后可以去國外念電影，也想要再考入歷史研究所?！?/span>
對于未來，張雨生還有許多夢想。然而，人生存在著太多難以預(yù)測與意料之外，沒有人想到，在這之后的一個月，他將帶著自己未竟的夢想，匆匆離去。
張雨生舊照
1997年10月20日，張雨生完成了在果陀劇場的《吻我吧，娜娜》的演出，開車返回淡水。
當(dāng)晚，他本來計劃要回臺中的父母家，父親還特地為他在家里院子留出車位，但因為第二天張雨生還有兩個通告要上，臨時決定改回淡水。
那兩個通告張雨生本不想?yún)⒓樱珜Ψ秸f：“你上了，才能帶新人”。思量之下，他還是決定參加。
后來，張雨生的父親回憶起那夜，他說：“早知道我那天就給他打個電話，因為每次掛電話前，我都會對他說一句注意安全。”
張雨生與父親
在那晚，張雨生在回家的路上發(fā)生了意外，以150邁的速度撞上了路中央的分割島與路燈，之后，他被緊急送往醫(yī)院進行搶救，并陷入深度昏迷。
在車禍現(xiàn)場，張雨生的眼鏡和他正在制作的新專輯《口是心非》都散落在地。
在張雨生昏迷期間，張雨生的好友都來到醫(yī)院探望，門口守滿了記者與歌迷，每個人都在盼望著奇跡發(fā)生。
張雨生的父母還托人聯(lián)系到李敖，對他說：“李先生，張雨生一輩子崇拜你，現(xiàn)在他昏迷了，希望您能來他身邊，對他講幾句話?！?/span>
李敖談張雨生
然而，就連李敖的出現(xiàn)，都未能將張雨生拉回，1997年11月12日，在經(jīng)歷了長達23天的昏迷后，張雨生終究因呼吸衰竭去世。
這一年，他31歲，屬于他的故事過早的迎來了結(jié)局。
令人唏噓的是，在第二年的金曲獎上，張雨生最后一張專輯《口是心非》還獲得了那年的“最佳唱片獎”，同時入圍的，還有他為張惠妹制作的《bad boy》。
在此之前，張雨生曾多次被提名金曲獎，卻從未獲獎，而在他離去之后，那座屬于他的獎杯才姍姍來遲。
頒獎當(dāng)晚，張雨生的父親替他上臺領(lǐng)獎，站在臺上，父親說：“真的很抱歉啊，張雨生不能來了?！?/span>
張雨生父親替他領(lǐng)獎
而臺下的觀眾與歌手們早已全場起立，掌聲經(jīng)久不停。
張雨生的人生結(jié)束了，但屬于他的故事，卻并未結(jié)束。
今年是張雨生離開的第25年了。
在他去世的這些年里，人們常常會討論起，如果張雨生還在，那么如今的華語樂壇會是如何。
畢竟在他短暫的10年音樂生涯中，曾憑借著茂盛的創(chuàng)作力，在樂壇里掀起過一次又一次浪潮，而他對于音樂的理想與追求，也在日后的日子里影響著一代音樂人：
五月天的《小時候》、黃磊的《石頭》、信樂團的《甩開》都出自張雨生之手，在2017年的金曲獎上，張雨生還被授予了“特別貢獻獎”——這一年，是張雨生去世的第20年。
替他上臺領(lǐng)獎的，變成了他的母親——2011年，張雨生的父親因胃癌去世。
張雨生的母親替他領(lǐng)獎
再回憶起張雨生，好友鄭智化說：“有時候我很羨慕他，因為我們都老了，但他永遠都不會老，他在那個最燦爛、最光輝的時候離我們而去。把我們所有的印象留在那里。”
雖然，張雨生的人生只有短暫的31年，但在這段旅途中，他有過美好的少年時代與家人，在掙扎且難以抉擇的青春時期不斷成長，也最終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路。
在人生最后幾年中，他不再受制于外界目光，而是切切實實地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
張雨生曾說：“對我來說，這輩子已足夠，不必再多做生生世世的承諾。如果想念我，請到我的歌聲來找我?！?/span>
而如今，歌聲依舊，夢想猶存，屬于張雨生的故事早已跳脫出時間，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那是更自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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