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有一條新聞看得主頁君非常揪心。
家住上海的劉阿姨雙目失明,幸運的是,她擁有了一只叫作查德的導盲犬,“這雙眼睛”解決了她生活中的諸多不便,但不幸的是,自從養(yǎng)了查德,劉阿姨多次遭到了同小區(qū)居民的舉報:
“臭死了!”“惡心,地上全是狗尿!”“狗的尿液會污染水源!”
養(yǎng)過狗狗的朋友都知道,狗狗天性喜歡在室外排便,導盲犬則更特殊一點,為了方便視障主人清理,導盲犬通常需要在室外定點排便。
劉阿姨很不解,因為她回回遛狗都牽繩,查德也很懂事,每次都會避開人群,為了更少地打擾到鄰居,劉阿姨還會在出門前給查德套上塑料袋,大便可以解決,但小便劉阿姨實在沒有辦法。
狗狗在地上小便,這種大家習以為常的事,為什么到了劉阿姨這,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呢?
因為經(jīng)常被投訴,劉阿姨中途給查德?lián)Q了很多地方排便,偏僻的角落、圍墻外、花壇處...但結果往往是查德還沒習慣新的地點,就又被趕到了下一個地點。
居民們對這對相依為命的主人和狗,充滿惡意,甚至在媒體面前,還有居民“教劉阿姨做人”。
(圖源:微博@上海而行導盲犬學校)
面對弱勢群體,似乎誰都能來“教育”兩句。
被排斥、被嫌棄、被驅趕,長此以往,查德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它開始不吃不喝,似乎在自責,覺得是自己正常的排便影響到了主人。
“如果我不吃不喝就可以減少排便,主人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遭人白眼?”
查德自虐般的懂事,并沒有緩解鄰里關系,反而讓整件事情愈演愈烈。
在2019年,有住戶揚言要下毒毒死查德,緊接著,獸醫(yī)發(fā)現(xiàn),查德的肛門被尖銳物戳傷了。
雖然目前并沒有查清威脅和受傷是否有必然聯(lián)系,但由此可見,劉阿姨和查德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再妥協(xié)的劉阿姨,最后只能帶著查德去車水馬龍的小區(qū)外排便,然而,意外發(fā)生了...
為了避讓來往車輛,劉阿姨摔倒在了路邊,據(jù)劉阿姨透露,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摔倒了。
而臨危不懼的查德始終沒有離開,它選擇待在原地默默陪伴。
兩年過去了,劉阿姨和查德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劉阿姨每天的正常生活都無法滿足,還要忙于應付各種惡意。
(說起此事,劉阿姨還是會偷偷抹眼淚)
而查德,早已從劉阿姨的眼睛、工具,成為了陪伴她的家人。
有些人的眼睛雖然能看見光明,但心里的良知卻早已被蒙蔽。
一只被導盲犬這個職業(yè)選中的毛孩子,注定不能擁有和其他狗狗一樣無憂無慮的一生。
它們在兩個月大的時候,就要為融入人類社會做準備:壓抑活潑的天性、定時定點大小便、接受躲避障礙訓練、壓抑嗅覺開發(fā)視覺,克服紅綠色盲等等。
但,并不是任何一只狗都有資格成為導盲犬。
它們需要遺傳歷史上沒有傷人記錄,沒有任何遺傳疾病歷史,并且性格溫順,才有資格入選導盲犬的訓練。
導盲犬的培訓中,有著嚴格的評估機制,如果在訓練中,狗狗精力無法集中、學習主動性不強、都會直接遭到淘汰,所以最后能順利成為導盲犬的,少之又少。
培養(yǎng)一只導盲犬,不僅費力費時(需要18個月),費用也很高昂,平均成功培養(yǎng)出一只導盲犬需要2.5-3萬美元,而這些都是國家出錢,免費提供給生活不便的盲人。
但即便是這樣,導盲犬與視力殘疾人士的數(shù)量還是嚴重失衡。
根據(jù)遼寧省大連市殘聯(lián)公布的數(shù)據(jù)可知,從2006年到2018年,整整12年的時間,大連培訓基地只成功培訓出148只導盲犬。
而據(jù)中國盲人協(xié)會發(fā)布的數(shù)據(jù)來看,截止到2019年,我國仍有1731萬視力殘疾人士。
雖然我國和各地區(qū)都有相關的立法保護導盲犬協(xié)助主人的正常通行,但因為并不普及,導盲犬依舊會經(jīng)常被公共場所拒之門外。
導盲犬為有需要的人類貢獻了一生,但依舊會遭來歧視和白眼。
而盲人在國內的生活,更是舉步維艱。
這個世界對盲人的要求,似乎要比常人高很多。
他們需要在沒有提示音和盲文指引的電梯里,順利找到自己想去的樓層。
(圖源:抖音@盲探-小龍蛋(鄭銳))
他們還需要在停滿汽車和單車的盲道上,找出一條可以通行的道路。
即便是走在沒有被遮擋的盲道,也不一定就是百分百安全,盲道的盡頭,可能是一處高達幾十厘米的落差。
有些下坡處的盲道設計也極其簡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經(jīng)過思考的產物。
主頁君竟一時無法分辨,所謂的盲道,到底是為了幫助盲人通行,還是為了裝點地面?
你永遠不知道,盲道的另一邊是什么。
又或者,盲道的另一邊,什么都沒有,它戛然而止,只剩下茫然無措的盲人呆站在原地。
對于正常人來說,我們有能看見光明的眼睛,可以輕易地分辨路障并繞開它。
但在盲人的世界里,盲道幾乎是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提示,但由于大家對這個群體的不重視,他們每走一米,都顯得尤其艱難。
除了要遭受不健全無障礙設施帶來的困擾,盲人甚至還要面對網(wǎng)友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抵制和質疑。
“巨嬰”、“優(yōu)勝劣汰”,這些刺耳的評論和無休止的歧視,無疑是對視障人士的再一次傷害,他們不需要全世界特地為他們而改變,只不過是想過上平等無差別的正常生活罷了。
當然,對于殘障人士的無障礙設施建設,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視障人士舉步維艱,腿腳不方便的殘疾人,生活也荊天棘地。
無障礙的意思,是賦予殘障人士平等的出行權,但他們通行的道路上,滿是障礙。
有些地方有殘障人士專用電梯,但設備老舊,不僅門需要用手推開,電梯本身更是又慢又搖晃,存在著諸多安全隱患。
有些專用道有模有樣地做著斜坡,但被一個個石墩擋住去路,輪椅根本無法通行。
這種陡峭的坡度,別說輪椅了,老人小孩上下坡都費勁,并且還很危險。
如果說以上反人類的無障礙設計,是設計師毫無根據(jù)的異想天開,那以下這些,就純屬人為地使壞了。
原本好好的殘疾人專用通道,硬是被車輛堵住。
還有的甚至直接被鐵鏈鎖上,旁邊標注著“禁止通行”四個大字。
正常人走自己的路,讓殘障人士無路可走,最后還要問,為什么在中國很難見到殘疾人?
是因為我國沒有殘疾人嗎?并不是,相反我國殘疾人群體占了總人口很大一部分。
據(jù)中國殘聯(lián)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顯示,截止至2020年,中國各類殘疾人總數(shù)已達8500萬,也就是說差不多每16個人里,就有一個殘疾人。
但社會歧視,讓他們不敢出門,形同虛設的無障礙設施,讓他們不便出門!
正因為殘障人士被迫躲在無人的角落,才會有人問出“盲道的建設是一種浪費嗎?”這種問題。
我們不太有機會看到他們,但我們或許可以為他們做些什么,見到殘障人士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見到被擋住的盲道我們?yōu)樗麄兣查_障礙物,這些其實并不難。
我們的舉手之勞,會很大程度上讓殘障人士感受到世界的溫暖,甚至還能避免類似文軍這種悲劇的發(fā)生。
(文軍生前是一名無障礙出行的推行者)
(文軍墜落的深坑)
我們對于殘障人士的這些舉動,并不是出于憐憫,而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常人,得到公平的對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雖然祖國繁榮昌盛,但在對無障礙設施的建設上,我們真的應該跟國外學學。
留學生應該經(jīng)常能在國外看到殘障人士。
國外比國內更早關注這個群體,因此有更為健全的無障礙設施。
在日本,車站月臺閘門上有盲文標識,詳細的標注了票價、站名等信息。
必要時,還有工作人員為輪椅使用者鋪設踏板。
在美國,有大量的殘疾人士專用停車位,基本都被設置在出行最方便的地方,車位兩側還會留出一定的空間,方便殘疾人士上下車。
如果有人占用殘疾人專用停車位,還將面臨一筆不小的罰款。
美國的公交車上都有供殘疾人上下車的電動裝置。
你還可能在任何場合見到導盲犬。
在美國,殘障人士的生活幾乎和普通人無異,沒有歧視沒有障礙,去迪士尼逛一圈,都能看到很多坐著輪椅戴著護具的人們。
以上只是大多正面例子中的滄海一粟,主頁君并非踩一捧一,而是在無障礙設施建設的道路上,我們確實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我們耳聰目明,四肢健全,可能無法理解殘疾人生活中的諸多不便,但我們有能力為他們創(chuàng)造一個正常的生活環(huán)境。
對待弱者的態(tài)度,體現(xiàn)了社會文明的程度。
不僅僅是殘障人士,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弱者,畢竟我們會有衰老、顫巍到行走不便的那一天。
所以,我們怎么能說這一切與我們無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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