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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書生頑童手中救白蛇,卻遭雷劈,舉夫子牌位逃過一劫

民間傳說:順天為人,逆天成仙。故而無論是人,還是動物,要逆天修煉成仙都要經(jīng)過“三劫九難”,過了這“三劫九難”之后才能成仙。而動物要修煉成仙,則更是難上加難,僅僅修煉到“人形”就要先度火、水、雷三大劫,再度冷、暑、疫三中劫,還有車壓、馬踩、塌壓三小劫,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除此之外,動物修煉成人之時,還有還有一個大劫——童子劫!

一、神童遭劫難,余生育頑童

楊方波,明朝嘉靖年間姑蘇常熟楊家鎮(zhèn)人士,父親經(jīng)商數(shù)十載,雖未大富大貴,但也家境殷實,有一處大宅,良田十數(shù)畝。而楊方波自幼聰慧異常,又生的是一表人才,年十四歲時便中秀才,十里八鄉(xiāng)譽其為“神童”。

凡認識楊方波者,皆說:“此子日后必有大作為?!?/p>

但天意弄人,任誰未曾想到就在楊方波中秀才之日,其父為其賀,宴請好友賓客后大醉,至半夜時無意打翻油燈,釀成大火。待得鄉(xiāng)鄰趕到之時,楊家已是熊熊大火。到第二日時,楊家宅院房屋倒塌、余糧成灰,幾乎化為白地。

楊家二老在火海之中雖未喪生,但是兩人卻在驚恐之后生了一場大病,連續(xù)臥床兩年之后相繼離世。

而楊方波也未能完全幸免,在大火之中被橫梁砸斷了右腿,自此之后一條腿成了殘疾,走起來路一瘸一拐。除此之外,面門也被大火燒傷,左半邊臉猙獰恐怖,望之令人生寒。

又因楊家二老這兩年來看病抓藥,家中僅有余錢花了個精光不說,連十數(shù)畝良田也幾乎盡數(shù)賣了出去。到如今,昔日偌大一個宅院,僅僅只有三間后起的土磚房,這還是在一眾受過楊家恩惠的鄉(xiāng)鄰幫忙蓋起來的。

其余,便是還有三畝賣不出的薄田。

楊家二老走后,楊方波僅僅靠著這三畝薄田生活??稍跄嗡揪筒贿^十七八歲,自小到大只會讀書,農(nóng)田活從來不會,又不懂經(jīng)商之道,只能又將這三畝薄田給到鄰居楊老伯去種,到季節(jié)時收一些租子。

如此,可知楊方波的日子過得如何凄涼。而至此,因其相貌和身體殘疾之故,科舉一途已然無望。

曾與其相熟之人、相識之人見之,無不嘆息說:“天妒英才!”

然而楊方波卻不死心,依舊日夜讀書,雖在此后接連被拒,但卻依然如故。此后又過一年有余,有好心鄉(xiāng)鄰憐憫,眾人商議之后,便在村口溪流處起一籬笆院落,蓋數(shù)間房屋,作一私塾學堂,而后請楊方波在此教書。

嘉靖十七年,楊方波年方十八歲,成為這鎮(zhèn)上私塾學堂的“先生”。楊方波為私塾學堂取名為“三泰學堂”,一望國家平泰、二望鄉(xiāng)民康泰、三望老幼和泰。

此后,三泰學堂開學三五月后,學生有數(shù)十人,因他面目一半猙獰,學生們對其甚是恐懼。而后相處數(shù)月,有頑皮學生見其右腿殘疾,便又時常作弄他。楊方波每逢此事,也不惱怒,只是責令頑皮的學生抄書寫字。

這一日夏日傍晚放學后,楊方波收拾妥當之后往家中趕回,剛出學堂外便見幾個調(diào)皮學生正聚在一株老樹下不知做什么,等他趕到之際卻見幾個學生正在拿著樹枝撥弄一條白蛇。

二:頑童手中救白蛇,卻遭天劫雷火劈

楊方波見狀不由得一驚,蛇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卻還沒有見過這種白蛇。而且這白蛇竟丈余長短、兒臂粗細,額頭處還有一抹金線。只是此時這白蛇腹部鼓了一個大包,像是剛剛吞食了什么東西,所以不能靈活走動,故而才被這幾個頑皮的學生捉住。

其中一個六七歲叫石頭的孩子,正一只手抓著一根樹枝叉住蛇頭,一邊用力一邊洋洋得意道:“我捉住的,你們誰也別動,一會我要帶回去讓我爹給我熬個蛇湯?!?/p>

另外一個叫王明秀的孩子也用一根樹枝叉住蛇腹,一邊和石頭說道:“我叉住的,是我的,我要抓回去給我爹爹剝皮,取蛇膽泡酒?!?/p>

此時,又有一個叫楊龍吉的頑童也拿著一根樹枝叉住蛇尾,對兩人道:“我也叉住了,是我的,我要捉回去給我爹做蛇羹?!?/p>

石頭和王明秀同時回頭道:“我的,是我的,我先看見的,我先叉住的蛇頭(蛇腰),所以是我的?!?/p>

三個頑童爭吵不休,其余幾個孩童在一旁也是嘰嘰喳喳,最后王明秀說道:“不如這樣,我們?nèi)似椒至耍蝗艘欢?,各自拿回去?!?/p>

石頭和楊龍吉皺著小眉頭思量,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此時不知誰看見了楊方波,說了一句:“先生來了,先生來了!”

石頭和楊龍吉卻道:“剛好先生來了,讓先生說怎么分?”

然后三人同時扭頭看向楊方波,問道:“先生,您說怎么分?”

楊方波愕然一愣,正思量間,卻見地上白蛇來回扭動甚是痛苦,卻不得掙脫三個頑童的手掌。一時心中一動生了惻隱之心,橫著眉頭走了過來,裝腔作勢道:“你們?nèi)齻€臭小子,放學不趕緊回家,捉什么蛇!若是被蛇咬傷怎么辦?快松開!”

石頭和王明秀還算好些,聽到先生呵斥便松開了樹枝,楊龍吉卻是依舊叉住蛇尾不放開,對楊方波道:“先生怕什么,自來只有畜生怕人的道理,沒有人怕畜生的道理,先生曾說'虎之力于人不啻倍也。虎利其虎牙,而人無之,又倍其力焉,則人之食于虎也’,便不是如此嗎?”

楊方波聽到此處微微含笑點頭,這楊龍吉雖然頑皮,倒卻是一個聰明孩子,能引經(jīng)據(jù)典倒也讓他有幾分欣慰。誰知他剛剛發(fā)笑,楊龍吉雙眼一眨,又道:“再說它就是咬我,我也可以跑啊,我腿又不瘸,哈哈!”

說罷,將手中樹枝挑著蛇尾往楊方波身上一甩,那白蛇被他挑起丟在了楊方波的腿上,順勢就盤了上去。

楊方波正氣惱地指著楊龍吉罵道:“你這個臭小子,看我不打你手板……哎呦……”,這時被白蛇絆了一下,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地。

楊龍吉扮了個鬼臉,嘻嘻哈哈跑了開去,一邊跑一邊說:“那你追到我再說?!?/p>

其他孩童見狀也都跟著跑了開去,楊方波本就腿腳不便,此時從地上坐起來想要起身都有些費勁,而白蛇卻也奇怪,緊緊纏著他一條腿不放,卻也不咬他。

楊方波終究是個書生,被這么一條白蛇纏住腿也是恐懼,只是卻也不敢去碰它,更不知這蛇有毒無毒。

又過了半晌后,白蛇仍是纏著他腿不放,依舊也不咬他。楊方波發(fā)了書生氣,對白蛇道:“蛇先生,你我素味平生,我救你于頑童之手,你卻莫要糾纏,好生離去吧,山野之間方是你的去處?!?/p>

他如此書呆子對白蛇言語,也不管白蛇能否聽得懂,只是見白蛇緊緊纏著他一條腿不松開,卻又搖頭道:“蛇先生,你既然不愿離去,那就與我一起回家,但你我二人……你我一人一蛇也要有個君子之約,我不傷你,你也莫要咬我?!?/p>

那白蛇雙目半睜半合,蛇信子呲呲吐了一下,只見兩只尖尖獠牙露出,嚇了楊方波一跳,但是下一刻便又將蛇頭貼在他腿上動也不動。

楊方波見狀咧咧嘴,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道:“蛇先生,我就當你答應了,你莫要咬我,我?guī)慊丶摇!?/p>

說罷,一瘸一拐往家走去。他右腿本就殘疾,如今腿上又纏著一條白蛇,走起路來更是歪歪扭扭,他又怕碰到蛇被它咬到自己,故而走得又慢了幾分。

三泰學堂距離他家不過半里路罷了,卻讓他走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好在此時并沒有什么人,他又是書生,衣袍遮擋之下也無人看到,鄉(xiāng)親都知他有腿疾,見之也無人奇怪。

好容易回到家中,這邊剛剛一腳踏進門口,突然之間天空雷聲隆隆,楊方波倒是沒有被驚嚇到,但是卻猛覺得腿上一緊,頓時半邊身子失去平衡,砰的一聲摔倒門口那住大槐樹下。此時,這雷聲更勝方剛幾分,楊方波腿上更緊了幾分。

楊方波有些吃痛,便道:“蛇先生,你莫非是怕雷?”

剛剛說完,又是一聲炸雷,這白蛇又將楊方波纏緊了幾分,緊緊跟著豆子大的雨點砸落下來,楊方波腿上吃痛,上方又有驚雷大雨,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起身躲進屋中。

他剛剛進了屋中,外面咔嚓一聲炸雷,剛剛摔倒的那株大槐樹被從中劈裂。這大槐樹在二年前那場大火中被燒焦,如今剛剛枯樹發(fā)芽,如此一來又遭了雷火,登時燃燒起來。

楊方波見狀不由大驚失色,自己剛剛?cè)羰峭碜咭徊截M不是被雷劈中了。

一陣后怕,后脊梁不由得直冒冷汗,呆了一下才撩起衣衫對白蛇道:“多謝蛇先生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提醒,恐怕我就被這雷給劈死了?!?/p>

三:無辜遭遇生死大劫,手舉夫子牌位問天

他這邊驚魂未定,只聽得外面雷聲隆隆不止,一道跟著一道,道道都落在這院落之中,耳中只聽得自家這房屋上的瓦片亂顫,時不時有幾塊磚瓦掉落下來砸在地上傳來碎裂聲音。

隨后跟著這整個院落之中都跟著顫抖,楊方波越來越是膽戰(zhàn)心驚,真擔心再有一兩道雷將這房屋劈倒了,那么自己以后連個安身之處都沒了。

人若是在恐懼之中到了極致之處便是憤怒,楊方波也是如此。但見這雷不停劈在自家院落之中,眼見如此再下去連自己這僅有的三間土房都給劈沒了,又想到自己年少得志,本以為來日將會大有作為,未曾想突然之間一夜大火將自家燒成如此模樣,雙親在火中喪生不說,自己還成了一個猙獰可怖的殘疾人,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又悲又怒。

當下一橫心咬了牙,轉(zhuǎn)身從案幾上面抓過“孔夫子”的牌位來,而后轉(zhuǎn)身大步跨向屋外,站在傾盆大雨漫天怒雷之中將“孔夫子”的牌位高高舉起,向天怒吼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楊方波乃是孔夫子門生,楊家三代以來一無傷天害理,二無欺人作惡,三無坑蒙拐騙。我楊方波自幼讀書,秉承夫子浩然之氣,與人為善,不曾害人半分。在世十七年,無有一樁問心有愧之事。”

他本就是書生,此時犯了倔犟脾氣,又加上心中想到昔日悲痛之事,手中舉著孔夫子的牌位向天不斷怒吼,只喊得聲嘶力竭,渾身顫抖。只是這怒雷聲音更大,一道跟著一道依舊在院落之中劈下,有幾道雷堪堪劈在他腳下,甚是驚險。

楊方波此時更是倔強,躲也不躲,仍舊舉著孔夫子的牌位仰天而立,口中兀自不停,那雷卻也是奇怪,如何劈來劈去也劈不中他。

到的最后楊方波見這雷仍舊不停,再次怒吼一聲,朝天喝問道:“你倒是要如何?我這一條腿,這半張臉已是如此,我堂堂'孔夫子’門生,到底何處得罪上天!若是我有過錯,再若是我祖上有失德之處,一切都有我一人承擔,你也莫要劈來劈去,傷及了他人,和這周邊四鄰,你一雷劈死我也就罷了!”

楊方波此話剛剛落音,猛然聽得耳邊轟隆一聲炸雷響起,他被這雷震得渾身一軟頹坐在地上,而后眼前一黑竟然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幾時,楊方波只覺得渾身無比酸痛,周身上下仿佛骨骼全部斷裂開,連眼睛都難睜開,只聽得耳邊嘩嘩雨落之聲,又覺得面門上不斷又雨滴砸落,身上一陣冷,又一陣熱。

楊方波心中暗道:“我這是死了嗎?”

此念剛生,想要睜眼起身,剛一動彈便覺得身上一陣劇痛,隨后又昏了過去。

如此醒來昏過去兩三次,等到能夠睜開眼時只覺得滿目刺痛,等看清了一切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自家院中,此時紅日初升,東方一片紅霞,院落之中卻是滿是碎磚碎瓦片,雨水流淌。

“我……沒死?”

楊方波頭昏腦漲地支撐著從地上起來,突然覺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愣了半晌后才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是那條白蛇不見了,而地上卻留下兩個東西,一個是孔夫子的牌位,一個卻是一件白亮亮的東西。

楊方波有些奇怪,伸手撿起來看了一眼這才恍然,竟然還有一段粘附在自己腿上,卻是白色的蛇皮卷成一團掉落在地上了。

“原來是小白先生的蛇皮疙瘩,也是怪了,這個季節(jié)是蛻皮的時候嗎?”

楊方波將蛇皮拖在手中愣了一下,就在這時候一個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從蛇皮里面滾了出來,掉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楊方波呆了一下?lián)炱饋砜戳丝?,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只是見里面有一幾條細細的血絲。

他觀賞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這是什么東西,心下一笑將之放入懷中,抬頭再看一輪旭日東升,凝目四周這一切仿佛只是昨夜一夢。

就在此時,突然間有人敲門,他轉(zhuǎn)頭望去卻見院門外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道士。

四:讀圣賢,浩然之氣;歷磨難、不改善心

儒釋道自來一家,楊方波是個讀書人,自然是敬佛敬道。雖然看這老道士穿的衣衫襤褸,又滿面的污垢,仍舊忙不迭地拐了兩下走到門口抱拳拱手道:“請問道長有何事?”

老道士嘿然一笑,挑挑眉頭探頭往院子里左右看了兩眼,而后又看了一眼楊方波,口中念念道:“怪了,怪了!”

楊方波疑惑問道:“道長,什么怪了?”

老道士捏著下巴皺著眉頭又看看他,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把楊方波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楊方波見他如此模樣,心中一動,連忙道:“道長還沒有吃過飯吧?不如進屋來先喝口水,學生給道長做些吃的?!?/p>

老道士竟然毫不客氣,一邊摸著肚皮抬腿往里走,一邊隨口說了句:“甚好,甚好,不用太過麻煩,四菜一湯就好了?!?/p>

楊方波聞言一愣,心中道:“四菜一湯?我家徒四壁哪里去弄這四菜一湯?”

隨后又是一笑,將老道士先讓進屋中,然后到后院看了一下不由笑了。

他家原本是大院,只是大火之后燒去了房屋,但是院落還在。原本這院落中有竹林,有大樹,他母親在世時還種了一些常見的蔬菜。二老去世之后,楊方波也未管過,早些時候雖然不會煮飯,但迫于生計時間一久也慢慢地學會了一些。也是因為家貧如洗,故而在后院之中種了一些白菜。

此時院落之中還有幾棵白菜,除去這些之外,香椿樹已經(jīng)發(fā)芽,那竹林邊還有幾株剛剛冒出頭的竹筍,再有便是那枯樹上生長出來的菌菇。

楊方波笑了笑,將這些一并收了回到廚房之中忙活了起來。

那邊老道士在屋中看了半晌,又在院中溜達了半天,東瞧瞧西看看,一會翻翻這個,一會又看看這個,也不知道要找什么,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后突然聽到楊方波喊他這才又轉(zhuǎn)回屋中。

等他走到桌前一看不由呆了一呆,桌上還真的擺著四菜一湯,老道士盯著飯桌上的菜肴問道:“這些都是什么菜?”

楊方波不由一笑,略有愧色地回道:“道長勿怪,學生家中就這些,這一道叫'尋(筍)常百姓’,是竹筍做成。這一道叫'春(椿)暖花開’,是香椿所做,可惜只有香椿,卻無鮮花。而這一道'白云帶彩’,就是白菜,最后這一道叫'君(菌)來客喜,是那樹上的菌菇做成。道長見笑了,見笑了,學生家中的確就是如此?!?/p>

老道士捻動著胡須點頭一笑,說道:“菜雖做的不怎么樣,名字倒是取得有幾分意思。那這個湯又叫什么?”

楊方波低頭一看臉色不由再是尷尬起來,這湯不是別的,正是那四樣放在一起熬出來的,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取個菜名。老道士突然哈哈大笑道:“這莫不如就叫它'尋(筍)春(椿)白玉湯!’”

楊方波一呆,鼓掌道:“甚好,甚好!”

二人坐下吃了些飯菜,楊方波吃得倒是香,他早就知道自己手藝。只是老道士吃了不幾口,就滿臉苦澀神采,眉頭連連皺起,楊方波在一旁只是讓道:“道長多吃些,道長多吃些!”

老道士嘿嘿直笑,又吃了幾筷子才把筷子放下,一邊望左右一邊嘆息一聲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楊方波聞聽此言不由一愣,連忙放下筷子問道:“學生愚鈍失禮了,只顧得忙這些飯菜,還未請教道長尊號?!?/p>

老道士一擺手,笑了兩聲道:“老道沒有什么尊號,不過,師父倒也曾賜過一個道號叫'純一’。”

五:遇道人方知道昔日,卜未來卻不能躲災

楊方波連忙起身躬身施禮道:“原來是純一道長?!?/p>

純一道長擺擺手說道:“你坐下,坐下說話?!?/p>

楊方波依言坐下,他也不知純一道長是誰,只是覺得這個名號與他人不同,他倒也去過道觀,從未聽過這樣的名號。

純一道長看看他又嘆息一聲道:“十八年前,老道我云游四方路徑此地,那時也如現(xiàn)在一般落魄,嘿嘿,還是一個冬天,因被一條毒蛇咬中,險些就丟了性命?!?/p>

楊方波聽到此處不由驚呼了一聲,純一道長只是笑笑又道:“你知道老道最后怎么活下來的嗎?”

楊方波搖頭,純一道長長出一口氣望了一眼院落,才嘆息道:“多虧了你父母,是他二人將我救活的?!?/p>

楊方波不由又驚呼了一聲,純一道長點點頭又繼續(xù)道:“若非你父母,老道這一條命早在十八年前就沒了。嘿嘿,也就是那段時間,你出生了。那時,你父讓我給你取個名字,我便給你取了這個名字?!?/p>

“???我的名字原來是道長所取?!?/p>

純一道長點點頭,又搖頭一笑道:“你出生時,你父親將你抱過來給我看,只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哭聲甚是嘹亮,等到睜眼時又不懼怕他人。老道觀你骨骼清奇,便為你推演了一番,誰知這一推演,卻知道你將來會有大成就,但卻會歷經(jīng)磨難?!?/p>

楊方波聽到此處不由一陣苦笑,搖頭疑惑道:“大成就?如我這般,還會有什么大成就?”

純一道長不答此話,又說道:“你父親知道之后便問我有何破解之法,有什么趨吉避兇之方?我便對他道'命數(shù)只知大運,而不可細算,否則必遭天地譴之’。你父母終究擔心,便焚香發(fā)誓道'若有災難,我夫婦二人當代子受之’。我見你父母二人用心良苦,便也想要去推演一翻,可未曾想如何也推演不出,只推演出來你這一生有三次大災,次次都是九死一生,但卻不知是何時何地?”

楊方波呆了一呆,隨后又是搖頭苦笑不止,昔日糟了大火變成如此模樣,昨日夜里又險些被雷劈死,只是不知這算不算得上?

純一道長又繼續(xù)道:“最后,我只是想你以后能夠如方外之人逍遙自在,又如流水清波遇萬物而不損傷,又想你日后內(nèi)方外圓,不受他人傷害,更如清波一樣透徹無暇,故而給你取名'方波’二字?!?/p>

楊方波呆呆道:“原來如此!”

純一道長嘆口氣道:“可惜你父母救我一命,我卻連這些都幫不到,當真是慚愧至極!此后一去十八年尋訪名師再學道法以圖來日,不敢再叨擾,也因無顏面對你父母?!?/p>

楊方波卻道:“與道長無關(guān),人各安天命,若有注定,豈非人力所更改。我不過一普普通通之人,學孔孟之道,養(yǎng)浩然之氣,知天命而盡一己之力,若能改之則改之,若不能改之,則也無愧父母生我,來此世間一趟!”

他話說得爽朗,就算是純一道長看得也不由一呆,隨后似乎恍然大悟叫道:“好!好一個'知天命而盡一己之力,若能改之則改之,若不能改之,則也無愧父母生我,來此世間一趟!’世人只知聽從天命,而不知盡一己之力。不是怨天尤人,便是自暴自棄,一切歸咎于天意,殊不知已非?!?/p>

只是純一道長說完之后又黯然道:“可惜,一十八年過去,再來此處已是物是人非。你雙親已然不在,而你又落得如此田地,著實令我愧疚!”

楊方波正要說話,純一道長又道:“更是可惜的是我剛剛觀你面相,料定你來日不久還有大禍臨頭,卻仍是算不出來你吉兇如何,更不知如何破解,老道這一十八年的修煉當真是白費了!”

說罷,扼腕嘆息不止。

楊方波只是一愣,隨后哈哈大笑道:“道長莫自責,我已經(jīng)如此這樣,又能如何?便是沒了這條性命,對我也不是什么大事?!?/p>

純一道長也是一愣,只是搖頭嘆息,隨后從懷中摸出一面銅鏡交給楊方波,說道:“我無有什么長物,僅有這一面'純陽鏡’贈與你,此物倒也沒有什么太大用途,但卻可讓陰邪之物遠離你身?!?/p>

說罷,嘆息一聲揚長而去。

楊方波在后面直追出去,一邊追一邊叫道:“道長,此物乃道長貴重之物,我不可收。”

誰知純一道長朗聲道:“一十八年山中行,不如書生一句言,世人只是從天命,誰曾窮盡一己力?都說深山好修行,誰知大道在己身?莫問天命如何定,但且浩然向前行。

楊方波在后面聽到此言不由再是一怔,等緩過神來追出門口,只見純一道長的身影已在數(shù)里之外,漸漸小如螞蟻,隨后消失不見。只得在門口愣愣道:“果然是個仙人!”

六:得善報,殘腿恢復如初;聽鐘聲,再登韋陀寺廟

此后數(shù)日,日子如同尋常一般。每日早上起來收拾妥當之后便去“三泰學堂”授課,下學之后便回家做飯,吃完飯后讀書寫字,而后睡覺。

楊方波自知此生功名無望,但依然覺得需多讀多學多知。

只是最近幾日他覺得有些奇怪,倒不是什么壞事,反倒是覺得身體輕便了許多,腿腳走起路來也不像以前那般一瘸一拐了。起初他還以為是錯覺,過了幾日之后才發(fā)現(xiàn)真的不像以前那般瘸了。

晚上洗漱之后楊方波覺得右腿有些癢痛,挽起來褲子一看嚇了一跳,只見右腿小腿處一片紅腫,還有些地方有些潰爛。用手觸碰倒并沒有什么感覺,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樣。他想了想,也沒有想到自己何時碰到過此處。

再一想,微微有些印象,那日晚間白蛇纏住的正是這條右腿,后來天雷劈來的時候也都是落在這條腿左右。

“莫非是那晚昏倒之后,被小白蛇咬了一口?”

想到此處楊方波不由搖頭一笑,又自言自語道:“若是那樣我恐怕早就被毒死了,不過也無妨,反正已是一條廢腿,再殘廢一些又能如何?”

他心下已然習慣,這些年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拿熱水泡了一下腳擦洗了一下就倒在床上,一邊又想道:“那小白蛇怎么樣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想著想著便睡著了,睡到半夜之時突然覺得右腿一陣陣酸痛難忍,連忙起身揭開被子去看,這一看不由驚呆了!

只見被褥之上全是黑血,還有一些皮肉脫落下來,落得床上到處都是。

楊方波驚駭不已,連忙拿起一件衣服去擦腿,誰知這一擦,右腿上面的皮肉又掉落了一塊塊,一時更是驚了,到的最后越擦越多,被褥皆被血染成紅色。

楊方波驚呼一聲昏了過去,直到第二日天亮才悠悠醒來,睜開眼睛后才長呼一口氣道:“原來是一場夢啊!”

一邊去掀開被子,剛一掀開不由得目瞪口呆!

竟然不是夢!楊方波連忙去看腿,這一看更是驚嚇了一跳!床上的確是掉了一堆皮肉,但是右腿是完好無缺的!

他驚訝異常,又疑惑著下地,誰知下地之后又發(fā)現(xiàn)右腿竟然還原如初,走起路來絲毫沒有妨礙!

“這……這是如何回事?”

楊方波驚訝的難以名狀,連連拍打自己的臉頰恐怕是一場夢,直到看見東方日出這才確認原來這并不是夢。他又跑到院中圍著院子轉(zhuǎn)了幾圈,自己兩條腿竟然沒有一絲毛病。

不僅如此,而且他越行越快,仿佛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走起路來身輕如燕不說,稍微再快一些竟然帶起一些風聲來!

“哈哈,哈哈!”

楊方波高興異常,什么時候能走得這么快過。這兩年多來日日被殘腿折磨,未曾想到今日不但恢復如初,而且還健步如飛。

他推開院門,頓時覺得天地廣闊,空氣都是新鮮的,當下朝著“三泰學堂”走去。往日需要他小半個時辰才能走到的地方,此時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用到。到了學堂之后才想起此時今日學生不上課,但是他高興,也顧不得這些,當下又跨出學堂圍著這學堂周邊山林走了一圈。

他越走越快,山林之中即便有些溝澗和亂石斷木擋路,他一躍便過。此時,楊方波心中愜意非常。

又行了半晌,突然聽到鐘聲。楊方波心中一喜,這是半山腰的“韋陀廟”,自他有記憶起便已立在此處,據(jù)說已有幾百年之久,往日里香火還算鼎盛。因這韋陀廟后山中種了十數(shù)畝的曇花,也因“曇花一現(xiàn)為韋陀”只說,故而這十里八村的善男信女都來此處焚香。

他童年之時曾經(jīng)常到廟中玩耍,只是最近兩年來因有腿疾不便行走,才沒有去過這里。

此時他健步如飛,聽聞鐘聲,當下就朝山上行去。

七:與高僧論道,知心中如來

《大藏經(jīng)》:韋陀菩薩,又名真童身菩薩。常在娑婆世界,擁三洲大法輪,持金剛寶杵重八萬四千斤,金剛不壞身。一十七世為真童身,一十八世為將軍身,五十四世為宰相,造亭接眾一百二十所,開井一百三十口,造僧袈裟及碧樹缽八百萬,設僧尼浴池,砌大路四十八條,造佛寺四十六所。每世造旃(zhān)檀香佛一千尊,高丈六尺,每尊佛前造金寶塔一座,各高七尺。頭戴鳳翅兜鍪(móu)盔。足穿烏云皂履,身披黃金鎖子甲。若人發(fā)愿造印圖文一張,乃至千萬張,無病延年……

這楊家鎮(zhèn)上的韋陀廟在此已不知多少年,十里八鄉(xiāng)的老人說已有數(shù)百年之久。廟在山腰峭壁上,雖然不大,但往日來卻也算得上香火不斷。而韋陀廟之所以如此,倒也不都是因為韋陀菩薩法力無邊,擁三洲大法輪,持金剛寶杵重八萬四千斤,金剛不壞身。更多的則是因這韋陀廟后山中的十數(shù)畝曇花。

民間傳說“曇花一現(xiàn),只為韋陀”,故而不知多少癡男信女也來此處焚香以求好姻緣。但說來也怪,也不知從何時起,十里八鄉(xiāng)之人都說韋陀廟中求姻緣非常靈驗。再后來,也有許多人前來求子。又因韋陀是佛教護法,更有不少人遇到一些怪事來此跪拜求菩薩保佑。

總之說來,這韋陀廟在這十里八鄉(xiāng)之中倒算得上是一個熱鬧之處,也是一個風景怡人的游玩之地。往日,除去那些信男善女之外,更有不少書生前來游玩。

楊方波此時身輕如燕,沿著一條荒僻山路健步如飛,不片刻功夫就已經(jīng)登上山腰到了廟中。轉(zhuǎn)身向下望去,依稀可見鎮(zhèn)中房舍炊煙裊裊,山下林木一片郁郁蔥蔥,雨霧繚繞,行人如蟻。

他這兩年如籠中病鳥坐以待斃,未曾想到還有今日。一時間覺得胸口舒暢,只想大喊幾聲。

只是此時又聽聞幾聲鐘聲響起這才恍然回過神來,不由黯然一笑回頭朝廟門走去。等走到廟門時不由得一怔,他知道韋陀廟香火還算可以,但是未曾想到今日竟然這么熱鬧。此時不過卯時(巳時:早上7點——9點),這廟中已是人來人往,不斷有年輕男女在焚香。

楊方波掐指一算不由笑了,原來今日是六月初三,韋陀菩薩的誕辰,怪不得會如此熱鬧。他許久沒有來到此處,此時上來之后再次左右觀看,只見左右四周依舊如同昔日一般。

楊方波今日心情大好,也去殿前焚了香,轉(zhuǎn)頭出來時卻碰上廟中方丈了然老和尚。楊方波見他忙施了一禮,了然方丈看到他不由一愣,上下看了他幾眼之后,不由嘆息一聲道:“原來是楊公子啊,楊公子今日也來燒香許愿嗎?”

楊方波禮貌一笑,回道:“學生只是前來看看,并無什么愿望?!?/p>

他生性耿直,豁然開朗,心中如此想,便是如此說。了然方丈觀其眉色卻道:“楊公子父母昔日在世之時多行善舉,只是怎奈世事無常,早早離世。老僧每每想起不免覺得惋惜,好在公子現(xiàn)今康健,倒可讓雙親心安了。”

了然方丈突然提到父母二人,讓楊方波心中生出悲意。突然間想到父母在世之時都是崇佛敬道之人,莫說別的,往日門前但凡來了化緣的僧道,父母都是不吝施舍。就算這韋陀廟,當年父親也在此處布施了不少。

但即便是如此,父母二人也未落個善終,反倒是無故被一場大火帶走了性命。想到此處,楊方波心中莫名生出不平之意。

此時耳中又聽到了然方丈說道:“昔日你父母曾在佛前許愿,愿你來日康健,若有什么災難,二人都愿以身相替。此等父母之恩,堪比天地之厚,此等心善之人,當往生極樂。老僧今日見到公子也是心中歡喜,只愿公子日后能夠如父母所望那般。只是今日見公子身上莫名多了幾分不平戾氣,不知公子最近些時日都與何人相處?”

楊方波聞之一愣,此話不知如何作答,近些日子自那次被雷劈暈,除去見過純一道長,便是與學生朝夕相處,怎么會有什么“不平戾氣”?

了然方丈見狀也不再問,只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后說道:“公子日后若是無事,也可多到廟中來拜佛,多來禪院,可免去一些災禍,也可讓邪祟遠離?!?/p>

楊方波聽到此處心中更是恍惚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父母來,突然望了一眼廟中的佛像,不由笑道:“謝過禪師了!只是學生此生乃是夫子門生,敬佛不禮佛!”

說罷淡然一笑,一邊向外行去,一邊唱道:“敬佛不禮佛,拜佛如拜我,我心若有佛,如來亦是我!天地萬物更,乃是因果定,心若向陽生,處處皆光明!”

了然方丈在后不由一怔,其余香客有聞之者無不驚訝道:“這不是楊家那殘廢的書生嗎?怎么變得如此猖獗,在佛前說這些大話,不怕被遭了報應?”

了然方丈卻怔怔望著楊方波的背影將剛剛他念之詞默默念了一遍,隨后搖頭嘆了一聲:“了然了然,虧你讀佛經(jīng)半生,卻不如他一念之間?!?/p>

了然方丈這邊悵然,楊方波卻是已經(jīng)走出大殿,轉(zhuǎn)過了殿宇到了后山,這里正是曇花所種之地,此時雖非曇花盛開之時,卻也依舊有許多男女在此觀看。

可楊方波剛剛轉(zhuǎn)過殿宇,就不由一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八:見不平憤然出手,殺惡少大仇得報

就在這后院之中曇花院子邊,一個年齡不過十五六歲的俊俏女子正被三五個男子圍在中間輕薄,楊方波定睛一看不由怒上心頭。這十五六歲的女子他認得,不是旁人,正是楊家鎮(zhèn)中的楊玉蓮。

楊玉蓮家境貧寒,母親早逝,只有一個父親還是體弱多病,楊玉蓮為了贍養(yǎng)父親,在家中磨豆腐換錢,端的甚是辛苦。

而這三五個男子,楊方波也認識其中三人。一人是楊家鎮(zhèn)上的惡少,喚作楊威,往日作福作威欺男霸女,只是最近兩三年不知何故并不在鎮(zhèn)上,也不知何時回到此處。

另外有一人書生模樣打扮,本是生的儀表堂堂,奈何眉宇之間透著被酒色掏空之色。這一人不是旁人,卻正是他昔年的同窗李連安。這李連安志大才疏,又心胸狹隘,上學之時便經(jīng)常因為楊方波比他文采好而沒少刁難他。

兩人旁邊還有一個人,楊方波見到此人更是厭惡。此人名喚張朗,長得是鼠頭鼠腦不說,而且又瘦又高,尤其眉目之間透著淫邪之色,令人望之作嘔。但這張朗卻是自負風流,往日無事便是穿著華麗衣服招搖過市,到處調(diào)戲良家婦女。他雖然如此,可卻無人敢去管他。不因為其他,就因為他老爹便是這常熟的知縣張光。

百姓無法,見他都避而遠之,背地里都說他是一個“蟑螂”,無不恨之!

此處乃是韋陀廟,如何也是佛家圣地,楊方波如何也不敢想到竟然這三個惡少帶著惡奴在此調(diào)戲良家民女。楊玉蓮此時被三人成半圍之勢已經(jīng)到了山崖邊,三個惡少依然調(diào)笑不止,一邊口中說著些淫言穢語,一邊又動手動腳,楊玉蓮左躲右閃,可惜周邊已無去路。

楊方波一見之下不由盛怒,當下氣沖腦頂,指著幾人怒喝一聲:“爾等輕薄浪子,光天化日之下,佛門圣地之中調(diào)戲良家民女,不怕遭了報應!”

幾人正開心間猛然聽得有人叫喝,都回過頭來觀望。剛轉(zhuǎn)身見到是楊方波,都不由哈哈大笑。

張朗撫掌大笑道:“我道是誰人呢?原來是你這個殘疾?!?/p>

楊方波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兩步,楊玉蓮此時趁機往旁邊一躲縮在他身后。

李連安見狀不由大笑道:“小美人,你這是要去哪里?這坡腳殘廢,半張臉七分像鬼,三人不像人,你不怕么?”

楊威也撫掌譏笑道:“你這丑鬼,我還以為你兩年前被那火燒死了,沒想到這兩年不見竟然還活著。怎么今日來做救美人的英雄嗎?”

張朗唏噓幾聲,一邊往前走了兩步嘲笑道:“楊方波,就這你等模樣,老老實實在家坐吃等死算了,又殘疾又丑陋,莫嚇壞了我的小美人。”

說罷一伸手就去拉楊玉蓮,順手要將楊方波推到一邊去,誰知楊方波伸手一擋反倒是險些將他推倒,楊方波一邊又義正嚴詞地說道:“爾等如此這樣,與禽獸有和二樣?”

他這邊話還沒有說完,張朗已經(jīng)大怒,歷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時候,此刻竟然被一個殘廢險些推摔了一跤,當下抬手劈頭蓋臉朝著楊方波就摑了過去,一邊罵道:“你這該死的殘廢,竟然還敢推我!”

楊方波從未與人打架斗毆過,只是見張朗手掌打來,本能的舉手做防衛(wèi)狀格擋,慌亂之中眼睛一閉將胳膊用力往上一舉。但是下一刻猛然聽到咔嚓一聲,隨后又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等他睜眼看時也不由得嚇了一跳,張朗此時正抱著自己的胳膊哀嚎,一只手臂竟然從中折斷!

這是誰也不曾想到的事,張朗只是覺得手臂剛剛像是直接撞在了鐵棍上面,然后就是痛不可忍。此時不由更是大怒,指著楊方波恨恨地道:“你這個殘廢,你敢傷我,我要殺了你!”

然后轉(zhuǎn)頭對李連安和楊威二人叫道:“還愣著做什么,給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他!”

幾人一擁而上將楊方波圍在中間一陣拳打腳踢,楊方波怕傷及楊玉蓮只有將她護在身后也不敢躲閃,幾人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楊方波一介書生只是對眾人痛斥,一邊揮手亂揮亂舞。

也不知怎地,在拳打腳踢之中似乎又傷到了李連安,李連安痛叫一聲,一邊用力去打一邊罵道:“你這殘疾,兩年前怎么就不燒死你呢!現(xiàn)在半人半鬼活著有什么意思?早知道我那把火就給你燒旺一些!”

李連安一句話說話,楊方波渾身一震,用力撥開眾人拳腳,指著李連安咬著牙道:“你說什么!”

李連安此時一愣,隨后哈哈大笑道:“告訴你又怎么樣,兩年前你家那火就是我放的,若不是你,那年的頭名就是我!我才是這常熟頭名!”

楊方波聽到此處只怒得鋼牙咬碎,原來如此!沒有想到兩年前那場大火竟然是這李連安因為嫉妒所放!

“你!”

楊方波咬了咬牙,眼眶幾乎流出血來,他知道李連安心胸狹窄嫉妒成性,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惡行!

李連安卻是嘿嘿笑道:“是我又怎樣?我只不過放了一把小火,誰知道你家柴多,燒成那樣乃是天意,哈哈哈!你們楊家是咎由自取,你今日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與張朗兄乃是世交,我舅父是知府,我姐夫是衙門總捕頭,我舅爺是金雞觀的掌教,座上非官既貴,你就知道,又能奈我何?況且今日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江!”

說罷也不管楊方波如何,順手從旁邊一個惡奴腰間抽出一把佩刀,當胸朝著楊方波刺了過去!

楊方波此時怒發(fā)沖冠,念及已經(jīng)去世的父母,心中更是無比悲憤,眼見李連安一刀刺過來,當下胸中一橫,仰天大笑一聲,說了一句“好一個該死的畜生,我今日與你拼了!”,而后也不躲,合身一撲伸手抓住李連安用力朝著他脖頸咬去!

與此同時李連安的刀也刺中他胸膛,楊方波管也不管,只是用力撕咬,一時狀若瘋魔!

其余四人見狀都上前廝打,楊方波如同發(fā)了顛一樣,一邊撕咬李連安,見誰離得近了就伸手抓著不放。此時也不知他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力氣,一手將張朗拉住,用力朝著后面一摔,只聽得張朗一聲慘叫,竟然被他甩飛出去,掉下身后懸崖!

而此時李連安也已經(jīng)再無掙扎,口中只有喘息之聲,楊威與其他兩個家奴見楊方波半張丑臉上滿是鮮血,一時不由驚駭至極,一邊往后退去,一邊聲嘶力竭地胡言亂語喊道:“殺人了!殺人了!他是妖怪,你這殘廢殺了李公子,摔死了知縣大人家公子……你等著,你等著……”

九:報大仇了無牽掛,身赴死凜然無畏

此時韋陀廟中已有許多人圍了過來,眾人見狀無不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楊方波此時也恍然過來,看到眾人的目光,又低頭看看地上半死不活的李連安,再看看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一時間不由得百感交集,又覺得自己怎么會如此行徑?

就在此時,了然禪師也趕了過來,隨后人群中又有十數(shù)名官兵模樣的人進來,看到場中情形后都不由驚愕住。

官兵為首之人最先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是李公子!來人,將這兇徒拿了!”

說罷眾人一起欺了上來,楊方波見狀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說了一句“大仇已報,也罷!”,而后轉(zhuǎn)身縱身一躍跳下山崖!

了然禪師合目嘆息一聲:“罪過,罪過!”

圍觀的眾人無不感嘆,那一群官兵卻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半晌之后,官兵之中的頭目叫道:“來人,去山澗下去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你我眾人也不用當差了!”

一邊又憤然道:“真是該死,你我如何向知縣大人交代?”

另外一人也愁道:“馬捕頭,知縣大人那里你無法交代,金雞觀的金雞真人你就能交代了?那可是李公子的舅爺,修為厲害不說,座上賓客哪個不是達官貴人?隨便說一句話,你我后半生都性命堪憂啊?!?/p>

馬捕頭更是惱怒,一邊叫道:“還不下去尋人,一定要將那個丑鬼尋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還不快去!”

這邊一眾官兵慌忙下山尋楊方波且不說,只說楊方波轉(zhuǎn)身跳下山崖本想一死,誰知縱身向下跳去之后只覺得身如鴻毛飄飄下落,滿目都是蒼天白云,身邊是云霧繚繞,一時間如夢似幻,過往種種宛若走馬觀花一一浮現(xiàn)出來。

楊方波心中道:“我大仇已報,也對得起死去的爹娘了。此世間我也走了一遭,人心險惡,來生莫不如做個閑云野鶴?!?/p>

想到此處心中反倒無什么悲傷之情,只等墜崖身亡。但過了片刻后,突然覺得身子一停,竟然沒有感到半分疼痛,反卻像是落在一個棉花堆上。

楊方波疑惑一下,睜開眼睛卻見到周邊溪水潺潺、草花交互,上方依舊是云霧繚繞,飛鳥穿梭。

“這里是哪里?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楊方波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摸了摸身上,并沒有覺得有任何傷痛,就連胸口中也沒有任何傷口,卻摸到純一道長送的八角銅鏡,心下一笑,原來李連安刺到的是這面銅鏡,怪不得自己沒受刀傷。

只是又在一摸,覺得有什么碎裂了,伸手拿出來看了卻是那日白蛇蛇皮中的那個珠子。楊方波手抓刀時受了傷,此時將這珠子端在手中,不由嘆息道:“可惜,可惜!”

但沒有料到此時,那珠子似乎被血所染竟然如雪一樣融化掉了,而后便順著他手上刀口沒入進去。楊方波詫異,翻手掌看了一下,卻也沒有見到流到地上,正奇怪哪里去了,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掌竟然恢復如初。

不僅如此,而且頓時覺得身上有了許多力氣,目光所及之處,竟然可以看到數(shù)丈外的螞蟻,再望河中看去,竟然也能看到水底的魚蝦。

楊方波奇怪道:“怪了,怪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那白蛇留下的這珠子有這功效?只聽說蛇膽有明目之功能,但這也不會是白蛇的蛇膽?。俊?/p>

亂想了片刻之后也沒有想到個所以然來,一時又不由搖頭失笑。又想起那日救白蛇之事,此時想來更是如夢似幻。不禁又想道:“那白蛇現(xiàn)在怎樣了?千萬莫要再被那些頑童傷了,在這山林之中也莫要再出去了,世間險惡,倒不如在此處?!?/p>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前走去。這山林之中他從未來過,沿著溪流走了半晌也沒有見到出口。不過他此時也不著急,只是隨便走著,縱使山中到處是山石斷木,但他也不覺得有絲毫累,更不覺得饑餓。

又行了片刻,天色漸漸昏暗,楊方波左右巡視,突然見到前方樹林之邊竟然有一點燈火,極目望去便見到一處房舍。等走到跟前時卻才看得清晰是一個精致小院,正凝目注視間突然門分左右,一個白衣女子從院中走出,抬頭正與他看了個對視。

楊方波鮮少與女子接觸,此時一見這白衣女子和自己對視不由滿面通紅,一時尷尬地只去整理身上的衣物,卻不知如何開口。

不料這白衣女子卻迎了上來,笑道:“公子愣著做什么?快進屋來?!?/p>

說著伸手去牽他,楊方波一愣想要躲開,卻不知道為何覺得與那女子有幾分熟悉,于是就任由他牽了進去。

等進了院中之中只見這小院燈火朦朧,雖然不大但也是異常精致。樹木竹林都有,還有一處溪流,應該是從山中接引而來。再或者就是趁著這溪流建的院落,其中花草也有不少,只是他多數(shù)都認不得。

楊方波一邊走一邊問道:“姑娘怎么稱呼?這里是什么地方?”

白衣女子噗嗤一笑并未回答,拉著他進了屋中,楊方波抬頭一望不由驚了,只見正堂中懸掛著一副畫像,這畫像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而在這畫像下面還有一個香爐,和一個長生牌位。

長生牌位上面正正寫著幾個大字:“恩公楊方波長生牌位”。

楊方波啊了一聲,不知何故正要再問,卻又看到自己畫像上一條殘腿上面盤著一條白蛇,這白蛇與他緊緊相依。

“你……這……”

白衣女子這時又是一笑,盈盈下跪道:“恩公在上,請受小女子白曉玉一拜,若非昔日恩公所救,小女子定然逃不了那'童子劫’?!?/p>

楊方波不由一呆,恍然若夢道:“你真的是……是……小白姑娘?”

白曉玉跪拜道:“恩公莫怕?!?/p>

誰知楊方波此時爽朗一笑道:“我怕什么?昔日你是蛇身之時我便沒怕,今日又擔心什么?可怕的不是異類,而是人心之惡。人有惡心,莫不如妖。”

說罷又將白曉玉扶了起來,兩人想到昔日之事都不由恍然。自上次一別也不過短短數(shù)十日光景,白曉玉做了飯菜,而后和楊方波邊吃邊聊了一些,再后服侍他休息。

待到第二次,楊方波見這庭院只有她一人住,覺得男女有別便要告辭,白曉玉卻道:“恩公留幾日躲躲風頭,這幾日回去定會招惹官司?!?/p>

楊方波想及此處不由皺眉,又見白曉玉如此懇切,想要留下卻始終覺得不便。白曉玉卻又笑道:“恩公是夫子門生,堂堂正正浩然之氣,坦坦蕩蕩君子之風,莫非是嫌棄小白身為異類,染了邪祟之氣?”

楊方波額頭見汗,連忙賠罪道:“小白……白姑娘莫要如此說,只是我……”

他一時緊張又張口結(jié)舌,白曉玉笑道:“恩公叫我小白就好。公子先救小白于頑童之手,又替小白抗下雷火之劫,若非公子,小白怎會有今日之身。故而公子莫要再說什么,今生今世,公子就是小白的恩公,小白便是做牛做馬,做個丫鬟都甚是欣慰。公子也莫要嫌棄小白,小白那日已過雷火之劫,也褪去了原來軀殼,此刻與人無異?!?/p>

楊方波聽到此處再次張口無語,終是留在此處。

十:再遇白蛇已非昔日身,洞中數(shù)日世上已一年

此后一住便是七八日光景,兩人相敬如賓,又宛若兄妹。楊方波自視是“夫子門生”絲毫不敢有不合禮法言行,白曉玉倒是爽朗不在意那些,只當自己是個丫鬟。偶見楊方波讀書寫字便在一旁認真聆聽,不懂之處又問詢何意。楊方波本就是一個教書先生,這兩年來已成了習慣,便認真講給她聽。

只是沒想到白曉玉聰慧異常,讀書一目十行,又能舉一反三,倒是讓楊方波很是歡喜。

又過了幾日,楊方波有些掛念“三泰學堂”中的學生,也有幾分掛念自家。白曉玉知曉后想了想便對他道:“此事已過十來日功夫,他們既然沒有尋到你,想來以為你遭了意外。我與恩公回家看看也好,若是無事,我也可陪公子遷往別處去住,好過這山野之中冷冷清清。”

楊方波聞言一喜,卻又說道:“山野之中自由倒是很好,世俗之間也有熱鬧。你修煉一場,既然成了人身,也當?shù)綁m世間走一走?!?/p>

于是,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趕往楊家鎮(zhèn),等到了門前,只見房屋依舊,一切依舊。

楊方波站在門前只見那株前些日子被雷火劈焦的老槐樹此時竟然生的枝繁葉茂,二人一時不由唏噓幾聲,手扶大樹道:“未曾想到你也如我一般,劫后又生,老樹啊老樹?!?/p>

二人進了院落之后又見院中滿是落葉灰塵,楊方波望之半晌卻又一愣,自言自語道:“我不過離去十數(shù)日,怎么這么多的灰塵樹葉?”

白曉玉在一旁淺笑不語,只是拿過掃把去清掃。楊方波也去打水潑地,二人忙碌大半天功夫才算收拾妥當。

誰知這邊剛剛收拾妥當之后,突然之間聽到門外有喧嘩之聲。二人忙回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老道,身后跟著兩個童子模樣裝扮的人,后面還跟著十余個衙役官兵。

楊方波不知何故正要上前搭話,卻見著老道斜眉一笑,恨恨道:“你便是那殺我外甥的該死之人楊方波嗎?”

楊方波再是一愣,疑惑道:“學生正是楊方波,但不知道道長是何人?”

老道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本座姓馬名寶,道號金雞真人,坐鎮(zhèn)虎丘山金雞觀。一年前你在普陀廟殺了我外甥李連安,官府尋了你半年都未找到你,還以為你死了。嘿嘿,他們?nèi)庋鄯蔡ゲ恢愣愕胶翁帲潜咀愫笾氵€活著,故而即便今日你不回來,本座也會找上門去。”

說罷又望向一旁白曉玉,嘿嘿笑了兩聲道:“好一個妖孽,雖化了人形,但也不該到人間來??磥磉@書生也是受你魅惑所致,不過也好,今日本座就收了你投爐煉丹!”

說罷手掐訣念咒,只聽背后一聲厲嘯,一把寶劍憑空生出,朝著白曉玉迎面刺去!

白曉玉見狀眉頭一皺,手掌一探,也憑空生出一柄寶劍擋了上去,一邊回頭對楊方波道:“公子快跑,我不是這賊道的對手?!?/p>

馬玉道人嘿然笑道:“想跑,跑得了嗎!”

說罷伸手一指寶劍,只見寶劍瞬間一分為三,三柄寶劍再突兀變大,一柄寶劍刺向白曉玉,其余兩柄斬向楊方波。

白曉玉見狀大喝一聲,奮力將面前寶劍擋了出去,回身又將刺向楊方波的兩柄寶劍砍落。但是就在此時,只聽得楊方波一聲大叫:“小心!”

等到回頭時卻見剛剛被格擋出去的寶劍突兀再至,想躲是躲不開了,白曉玉不由雙目一閉,心道“完了!”

但是下一刻卻覺得身子往后一跌,登時摔倒在地。等到再睜開眼睛時不由大驚失色,面前正正站著一人,幫她擋住了馬寶道人的寶劍,不是別人,正是楊方波!

“公子!”

白曉玉翻身而起,卻見那柄寶劍已經(jīng)刺入他胸膛之中,在馬寶的控制之下兀自不停亂顫,只是楊方波雙手緊緊握住不丟,一邊回頭對白曉玉道:“小白,你快走,逃進深山之中,莫要再出來!”

白曉玉登時淚如雨落,猛地一咬牙嘶吼一聲:“惡道,你敢傷公子,我與你拼了!”

說罷再次嘶吼一聲,但見空中突然顯出一條十數(shù)丈長的巨大白蛇,身若水桶,目如燈籠,血盆大口,鋸齒獠牙,從半空中又嘶吼一聲,朝著馬寶俯沖而下!

十一:回故里又遇惡道,涅槃后終得正果

眾人見狀無不驚恐失色,馬寶道人卻是毫不以為然,手中念念有詞,喝了一聲:“你這妖孽,受死吧!”

說罷,但見空中一道怒雷劈落,不偏不倚正中白蛇門頂,下一刻,白蛇砸落在地,匍匐不動。

“小白!”

楊方波痛叫一聲,眼見馬寶又要掐訣施法,也不知從何處生的力氣,雙手將胸膛之中的寶劍猛地拔了出來,奮力朝馬寶砍去!

馬寶哪里想到一個文弱書生能有此舉,更沒有放在心上,見狀只是一笑,伸手去抓寶劍。這本就是他之物,又是一個文弱書生,取之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

但是誰料那寶劍絲毫不停,也不受控制,一下從手掌直直切入手臂,只聽得啪嗒一聲,半截胳膊連同手掌掉落在地。

馬寶做夢也不曾想到如此結(jié)果,撕心裂肺地痛叫一聲,渾身顫抖咬牙切齒道:“你這該死的殘疾,道爺今日要把你挫骨揚灰,把你魂魄囚禁起來,讓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一語說罷,手中一揮,憑空生出數(shù)十枚黝黑黑的釘子,攜帶黑煙朝著楊方波呼嘯而去!

楊方波此時慘笑一聲,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此時他已經(jīng)力竭,胸口出血流如注,莫說是馬寶道人,就是他身邊的一個童子都能將他踢到。

但是就在此時,楊方波胸口之處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數(shù)十枚黝黑黑的釘子盡數(shù)籠罩其中,下一刻,這數(shù)十枚黝黑黑的釘子竟然如同雪遇驕陽一般融化掉落。

也就在同一時刻,一個道人從楊方波背后出現(xiàn),一揮手便將馬寶道人擊飛了出去,再一揮手,跟隨馬寶道人身后的那一眾人等全部頹坐于地上,動也不能動彈。

楊方波此時也看清了來人,口中咳嗽一聲:“純一道長……”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純一道長,純一道長連忙扶住他,叫道:“我來晚了!”

說罷,皺眉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白曉玉時不由得微微一怔。而后又望向馬寶道人,怒斥道:“你這邪道,竟然敢在此作惡!我早聽過你的名頭,結(jié)交朝中權(quán)貴不說,還禍害百姓,修煉邪法。未曾想還竟然將我恩公之子打傷,今日我放你不過!”

馬寶道人望了一眼純一道長,口中鮮血連連吐出,卻仍舊笑道:“你是哪來的野道人,既然知道我與朝中權(quán)貴交好,也該來管我的閑事!那女子是白蛇成精,你莫非與這妖人交好?難道不怕我讓朝廷將你山門覆滅?”

純一道長冷哼一聲道:“邪門歪道,莫說朝中權(quán)貴,便是當今天子見了老道也要尊稱一聲'道長’!”

馬寶道人驚訝道:“你……你是純一道長?”

純一道長冷聲道:“還沒有瞎了你的狗眼,交出解藥來!”

馬寶道人頓時顫抖了一下,隨后看了一眼楊方波,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純一道長,他……他所中之劍上的毒藥是用百種淫邪之物所制,本來是用來對付,對付厲害之人的……無藥可救,我,我也沒有解藥……”

純一道長聞聽之下,臉色突然一變,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罷一揮手,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寶劍突兀升起,筆直刺進馬寶胸膛之中!這劍不是他人之劍,正是他自己之物!

此時,白曉玉已經(jīng)爬到楊方波跟前,眼見楊方波血流如注,面色鐵青,一時間不由淚流滿面。

純一道長此時不由嘆息一聲,對楊方波道:“方波,我之前與你算過,知你有生死之劫,卻不知發(fā)生在何時何地,我送你純陽鏡便是預防你有危險,本想但凡你有危險,我便能即刻趕到。今日正與皇帝論道,感知你有危險立刻趕來,沒有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真是……唉,天意,天意!”

此時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白曉玉欲言又止,白曉玉只是抱了楊方波哭得厲害。楊方波此時卻突然笑道:“道長莫自責,曉宇莫傷心。方波此生無有憾事,既然天意如此,就如此罷。只是方波臨死之時有一兩句話對道長和曉宇說?!?/p>

純一道長點點頭,楊方波咳了一口血才道:“道長現(xiàn)今即是天子老師,方波只愿道長覲見天子愛民,讓天下百姓安康,不受不平事,能有溫飽?!?/p>

純一道長再次點了點頭,楊方波再轉(zhuǎn)過頭來對白曉玉道:“曉宇也莫傷心,此后且去山林,遠離塵世,好好修行。若是有來生,你我再相見!”

白曉玉搖頭不止,將楊方波輕輕放下,轉(zhuǎn)頭對純一道長盈盈一拜,說道:“仙長,昔日在山林之中我曾毒傷過你,今日在此拜罪?!?/p>

純一道長淡然一笑道:“已是過去之事,且不去提。”

白曉玉依舊跪在原地不起,望了一眼楊方波又道:“公子三番兩次救我,成我人形,我曾誓愿來日愿為公子擋下一切災害,今日公子如此也因為我而起。仙長,我知您有秘法,今日不求他事,只求您一件事。我愿以我前年修行,一身性命換公子一命。若仙長垂憐,讓我來生再與公子相遇!”

說罷,伸手一拍胸口,一顆圓潤潤紅彤彤的珠子從白曉玉口中吐出,然后被她捏在手中送到楊方波口邊。

楊方波不知這是何物,只是此時一無半分力氣,正要說什么卻被白曉玉捏住臉頰喂了下去。下一刻便見眼前一陣模糊,白曉玉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緩緩消散開去。

再下一刻,楊方波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如夢方醒,大叫一聲“曉宇!”猛坐而起,轉(zhuǎn)目四顧,只見身處一間暖閣之中,鼻頭間有淡淡香氣繚繞,耳聽得有絲竹之音。

“我……這是在何處?是活著,還是死了?”

楊方波怔怔自言自語道,這時突然聽得幾聲爽朗笑聲,隨后踏入一人,正是純一道長。

楊方波連忙起身,純一道長卻道:“你睡得可好了,這一覺整整睡了十幾日,我這十幾年在外面可忙得緊了。”

楊方波愣道:“什么十幾日?什么十幾年?”

純一道長搖頭笑道:“洞中只一日,世上已一年。你這小子睡了這十幾日也應養(yǎng)好了傷,看看你現(xiàn)在雖不說能腳踢南山猛虎,拳打北海蛟龍,這一副軀殼也是百毒不侵了。”

楊方波再是一愣,有些茫然,純一道長只是爽朗發(fā)笑,隨后將他拉起來朝外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來來來,老道給你帶來一人,你看看是誰,看看還認得不認得?”

楊方波仿佛被牽線木偶一般拉著往前走,轉(zhuǎn)出去兩個亭子,到了一處荷花池邊,但見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岸邊矚目荷花,聽得后面有人聲不由回頭觀望,正與楊方波看了一個對視。

楊方波渾身一震,脫口而出道:“小白?”

身后卻聽得純一道長爽朗一笑,說道:“你這呆小子,這是皇帝的十七公主常安公主,也叫常玉公主?!?/p>

叁太說:世間險惡不過人心,世間美好,亦不過人心。但無論世間是美好,還是險惡,終不過是一場修煉。僧也好,道也罷,人也好,妖也罷,所修的不過是一顆心。所謂“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善惡在一念之間。彼時生一念,此時有一果。天地之間或許沒有妖魔鬼怪,但是人心之中卻有妖魔鬼怪。心中有道者,自然得道,心中有魔者,自然成魔。

楊方波幼時受天眷顧,集才華容貌于一人。然人無完人,不管如何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場人世間的磨練。此后雖然受盡了苦難,但一身浩然之氣永存,一顆善良之心不滅。是故,與人為善、與惡為仇,不懼強人,不怕天命,最后終究修得一身正果。

(話外)史載:嘉靖皇帝晚年好修道煉丹,有師名為“純一道長”,嘉靖四十七年,皇帝生一女,賜號“常安”,后賜婚于進士楊方波。

(本文由王叁太原創(chuàng),并獨家發(fā)布于今日頭條。圖片源于網(wǎng)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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