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拉姆斯同巴赫、貝多芬一樣,都寫絕對音樂而不寫標(biāo)題音樂。主題與變奏曲這種古老曲式是勃拉姆斯喜愛運(yùn)用的曲式之一。也許只有一個成為音樂家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和欣賞勃拉姆斯最偉大的作品——那四部大交響曲和室內(nèi)樂。但百多年來,似乎任何人都會喜歡那首溫柔的搖籃曲,和那些輕松活潑的德國圓舞曲,以及那些激動人心的匈牙利舞曲。
浪漫派音樂大師舒曼一直極為欣賞這位成為德國古典派大師之最后一人的勃拉姆斯,這似乎有些奇怪。但如果仔細(xì)研究過眾多后人對勃拉姆斯的不同評價后,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后人不僅對勃拉姆斯的藝術(shù)褒貶不一,而且對這位音樂家究竟應(yīng)該歸屬于哪一個樂派,也頗有爭議。就勃拉姆斯的生活年代而言,顯然是浪漫主義音樂處于全盛的時期,況且他與舒曼、李斯特等浪漫派音樂家交往甚密,這就使他的音樂風(fēng)格難免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這也是很多文獻(xiàn)將他列為浪漫派音樂大師的原因。更有人把勃拉姆斯的作品比作“摻雜著浪漫主義新酒的古典主義陳酒”,也是較為恰當(dāng)?shù)摹?/span>
痛苦的愛情
勃拉姆斯從青年時代開始,就對舒曼的夫人克拉拉發(fā)生了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友誼的感情。1855年,當(dāng)他開始寫作《c 小調(diào)鋼琴四重奏》(作品60號)時,舒曼已經(jīng)進(jìn)了恩德尼希瘋?cè)嗽骸T谡疹櫩死娜兆永?,勃拉姆斯和她的關(guān)系更為密切了。但這也越來越使他感到這種愛情是不正當(dāng)?shù)模驗(yàn)樗麑κ媛髮Ω感忠粯幼鹁础?nbsp;
1853年舒曼在《音樂新報(bào)》發(fā)表《新的道路》一文,熱情推崇勃拉姆斯,盡力提攜這個德國音樂界的后起之秀。因此,勃拉姆斯對舒曼的知遇之恩非常感激。從道義上說,他對克拉拉的愛是不可容許的,何況克拉拉比勃拉姆斯大了十四歲,而且這種愛也不可能填補(bǔ)克拉拉失去舒曼的精神缺憾。感情和理智的沖突日益尖銳,使勃拉姆斯在精神上感到莫大的痛苦。1858年,他另外愛上了女中音歌手馮·西博爾德,但這次戀愛也沒有成功,他不得不再一次陷入痛苦的世界。
他的《c 小調(diào)鋼琴四重奏》從1855年開始構(gòu)思,屢經(jīng)修改,直到1875年才最后完成,中間經(jīng)過了整整二十年。 1868年,當(dāng)勃拉姆斯把第一樂章拿給他的傳記作者戴特爾斯(1833-1907)看時,他曾說:“請想象一個人將要開槍自殺,對于他,已沒有別的出路?!绷暌院蟮?874年10月,當(dāng)他把四重奏的全稿送給維也納外科教授、他的朋友比爾洛特時,他寫道:“我把這四重奏純粹做為一件古董送給你——它是穿藍(lán)色燕尾服和黃色背心的人生活的最后一章的一幅插圖。”這句話引用了歌德在他的名著《少年維特之煩惱》末尾對死去的維特的描寫,其含意不言自明。1875年8月,勃拉姆斯把這件作品交給出版商西姆洛克出版時, 又在信中說:“你在封面上必須畫上一幅圖畫:一個用手槍對準(zhǔn)的頭。這樣你就可以形成一個音樂的觀念。為了這個目的,我將送給你一張我的照片,藍(lán)外套、黑短褲和馬靴是最合適的,因?yàn)槲抑滥阆矚g彩色印刷。”勃拉姆斯的這些話,證明這個作品反映了青年勃拉姆斯的“少年維特”式的生活和對克拉拉·舒曼的痛苦愛情。
勃拉姆斯同克拉拉·舒曼的友誼是終生的,而且當(dāng)克拉拉·舒曼在1896年去世以后,勃拉姆斯也只再活了一年?!?/span>
一往情深搖籃曲
1864年,勃拉姆斯在漢堡遇見了一個維也納的青年女歌手,名叫貝爾塔。奧地利姑娘特有的溫柔嫵媚和天真爛漫,比起一本正經(jīng)、不茍言笑的北方姑娘來,自有一種神秘的媚力。貝爾塔讓他一見鐘情了。從她身上,勃拉姆斯感到他注定要終老于此的奧地利土地是那么可愛。他寫信給他的朋友約阿西姆(1831—1907)說:維也納畢竟是音樂家的圣城,通過貝爾塔,使他感到這個音樂之都對他有著雙重的吸引力。他曾跪倒在格累臺納夫人面前,求她發(fā)出邀請,讓他和這個姑娘會面。他和貝爾塔的愛是兩廂情愿的,但在談婚論嫁的時候終于遭到了不可克服的障礙。
貝爾塔嫁給了法柏先生。當(dāng)他們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勃拉姆斯送給她一首“隨時隨地可以用來取樂”的《搖籃曲》(作品49之4)。“晚上好,夜里好,玫瑰花、丁香花都已閉上眼,你也快睡覺”的曲調(diào),是一首用古老的奧地利方言吟唱的倫德勒舞曲的自由對位。在漢堡時,貝爾塔經(jīng)常對勃拉姆斯唱這首舞曲:
你也許在思量,你也許在夢想,
愛情總是不能和權(quán)力相拮抗?
要送給舊日的情人一首包含紀(jì)念和祝賀雙重意義的歌曲,確實(shí)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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