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劉娟,今年67歲,老伴大我兩歲,我們倆都是企業(yè)退休。
我們有一個兒子,很有出息,博士畢業(yè)后留在了澳大利亞。
我現(xiàn)在才明白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沒本事的兒女是自己的,有本事的孩子是給別人養(yǎng)的。
兒子今年38歲,在澳大利亞定居10年了,孫子今年也有8歲了,可我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兒媳婦生他的時候,我和老伴特意乘飛機趕去澳大利亞,原本是想去伺候月子的,可人家早已訂好了月子中心,根本就用不上我。
兒子說,我在那里也沒事干,就把我和老公送上飛機,讓我們回來了。
第二次,是孫子五歲那年,兒媳婦的娘家媽去世,他們一家人回來奔喪。我和老伴想見見孫子,就給兒子打電話問他們回不回家?
兒子說,處理完岳母的后事他們就直接回澳洲了,壓根就沒打算回來瞧瞧我和他爸。沒辦法,我們老兩口只好乘坐高鐵,到了兒媳婦娘家所在的城市,匆匆見了孫子一面。
孫子滿口洋文,見到我們一點也不親熱,我們留給孫子10000元,趕緊告別他們回了家。
從此之后,我們就沒再見過孫子。兒子每次回來,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最多能在家里待個三五天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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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在職工查體時,老伴查出肺部有陰影,醫(yī)生告訴我,不排除肺癌的可能,建議我們?nèi)ゴ筢t(yī)院做進一步確診,我嚇壞了。趕緊給兒子打電話,想讓他回來一趟。
兒子在電話那頭思索了半刻,才回答我說:“媽,我工作很忙,實在走不開,要不,您陪著我爸去省城的大醫(yī)院檢查吧,別怕花錢,我一有時間就回去?!?/p>
我說:“可我沒去過省城,就算去了醫(yī)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掛號??!”
兒子回答:“醫(yī)院都有導醫(yī)臺的,你們?nèi)チ?,可以問他們?!边€沒等我再說什么,兒子那邊就掛了電話。
我心里一陣悲涼,眼淚奪眶而出。禁不住想起這些年,我和老伴省吃儉用,讓兒子上最好的學校,給他請最好的家教。
為了他出國,我們拿出了畢生積蓄,他終于如愿以償了,可是到了我們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是這種態(tài)度,我們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呢?
自從兒子走后,我們有個小病小災的根本就不告訴他,這次,要不是醫(yī)生說的那么嚴重,我仍然不會打攪他,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也不敢告訴老伴,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一定會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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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我只得打通老公侄子的電話,老公的這個侄子一直在農(nóng)村,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就回家承包了一個果園,日子過得一點也不比城里人差。
我兒子上學那會,只要一回老家,全村人都會夸我們兩口子有福氣,會教育,培養(yǎng)了一個有出息的孩子,連累得哥哥嫂子常常覺得在親戚們面前抬不起頭。
可是,現(xiàn)在,我卻常常羨慕哥嫂,能有兒子在床前盡孝,只要父母有需要,一個電話,他秒到。
侄子聽到我的聲音不對,趕緊問:“二嬸,你怎么了?”
我斟酌著說:“柱子,你二叔身體不太好,我想陪他去省城檢查檢查,可是我怕自己去了那里,找不到地方,能不能麻煩你抽天空,我買好高鐵票,你陪我們?nèi)ヒ惶耍俊?/p>
柱子一聽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二嬸,你別急,不用坐高鐵,我開車去吧,開車方便。我現(xiàn)在就在網(wǎng)上掛上號,咱們明天就去!”
掛了電話,我的眼淚又忍不住一滴滴跌落下來,好一會,我才控制好情緒,擦干眼淚,開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侄子陪著我們早早就趕到了醫(yī)院,我的天,一看到醫(yī)院里擁擠的人群,每個窗口排著的那長長的隊伍,我就一個頭兩個大。幸虧是柱子陪著我們,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柱子把我們安排在等候區(qū),他自己取號,排隊,等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輪到我們。
然后醫(yī)生給開了一系列的檢查單,柱子又跑前跑后,繳費、取號,排隊,一天下來,檢查沒做完,結(jié)果也沒出。
柱子只好定了附近的旅店,我們住了一宿,第二天接著檢查。終于在第三天,結(jié)果出來了,柱子讓我陪老公在外面等著,他自己進了醫(yī)生辦公室。
出來后,他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笑著對老公說:“二叔,不是大問題,我去取藥,取完藥咱們就回去了。”
一路上,老公的精神好了不少,我卻一直在糾結(jié),也不敢當著老公的面問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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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到家,把老公安頓下來,讓他去休息了,我才把柱子拉到廚房,關(guān)上門,問結(jié)果。
柱子一臉凝重,小聲說:“二嬸,我二叔是肺癌,已經(jīng)是晚期了,醫(yī)生說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柱子及時扶住了我,他讓我好好照顧老公,最好是讓我兒子回來一趟,大家商量個辦法。
柱子走后,我送他出門,在外邊給兒子打電話,把他爸的檢查結(jié)果告訴了他,讓他回來一趟。
兒子沉默了半天,才開口說:“既然結(jié)果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回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公司最近很忙,實在走不開。
媽,你知道的,我也不容易,如果失去了工作,我的一家三口怎么辦?只能麻煩你好好照顧我爸了?!?/p>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從此之后,我沒再給兒子打電話,在我心里,就當沒有生過他。
柱子每隔幾天就過來一趟,有時候陪老公說話,逗他開心,有時候陪他下去曬曬太陽。
還開車帶著我們?nèi)ジ浇木包c玩了幾次,他沒再問過我兒子回不回來,我也沒主動說起,彼此心照不宣。
老公最后的日子是在醫(yī)院度過的,柱子和他媳婦輪流跟我在醫(yī)院照顧他,他早已明白了自己的病情,走得很坦然,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
臨終前,他拉著我的手對柱子說:“柱啊,你弟弟是指望不上了,我走后,你嬸子就拜托你們兩口子了。”
柱子鄭重點頭:“二叔,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二嬸的?!?/p>
老伴又轉(zhuǎn)頭對我說:“老伴,你要心里有數(shù),房子、票子都是身外之物,誰對你好你就給誰,指望不上的人就不要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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